下了馬車,府中仆人接忙走了出來,恭恭敬敬的站在兩旁,郎聲道:“恭迎王爺回府。”


    張敖很隨意的指了兩個家仆道:“你們兩個把攝政王的牽去馬棚,投食上好的馬料,不允許出現一點差池。”


    兩個家仆接過韁繩說了聲是,牽著馬離開了。


    “請。”


    張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進入王府,不計其數的仆人站在兩旁,府內的奢華程度自然不用多說,放眼望去,房屋全部都是由金絲楠木搭建而成,假山,各種名花稀木更是應有盡有。


    楚狂徒嘖嘖道:“看看,和這王府比起來,你那元帥府就是棟茅草屋。”


    星河無所謂的笑了笑。


    正府內,張敖坐在首座,對身旁王衝道:“別讓任何人進來。”


    隨後開口問道:“攝政王來我陵州不知所為何事?”


    星河喝了一口茶,緩緩開口道:“遊山玩水,自從百朝大戰之後,先皇又三令五申,可守不可攻。這些年閑的都快刀都拿不動了,出來走走。”


    張敖微微一笑:“也是,自從百朝大戰之後,先皇在朝中就重文輕武了。尤其是現在新皇繼位之後,兩個首輔,兩個佐輔都是儒臣。就連你這個攝政王,都遠在關外,不在朝中輔政。”


    星河笑道:“我本就是武將出身,鎮守邊疆也是情理之中。你要真讓我去輔政,說真的,我還真做不來。”


    張敖大笑道:“你倒是豁達,你可知道朝中那些大臣如何評價你?”


    星河搖頭笑道:“不知。”


    張敖眯了眯眼睛,靠在椅子上,眼神讓人琢磨不透。


    星河突然拍了一下額頭,好像想起什麽道:“哦,對了,不知王爺有沒有聽過一個斷臂之人?”


    張敖一臉茫然道:“斷臂之人?不曾聽聞,攝政王問這個做什麽?”


    星河微笑道:“那是百越侯之子,這些年百越侯暗中招兵買馬,武王知不知此事?”


    張敖眉頭一皺,哦了一聲道:“不知,莫不是攝政王得到了什麽風聲?”


    星河點了點頭道:“不錯,這些年百越侯手中兵馬超過五萬,將近十萬有餘,還不算其他的。”


    根據王朝頒布憲法,任何舊朝附屬侯,手中的兵馬不能超過兵不能超過五萬,戰馬不超一萬,不得私自打造兵器。如補充新兵,要得到朝中的允可。


    張敖的表情變得凝重,冷笑道:“莫不是那百越侯想自立為王?”


    星河道:“憑他一個百越侯不足為慮,就怕……”


    張敖厲聲道:“我看誰敢,攝政王放心,百越離我陵州不過三日行程,明日我就派人去查探虛實,若真有此事,本王親自帶兵鎮壓。”


    “好,武王有此話,那我就告辭了。”星河站了起來道:“老楚,我們走。”


    楚狂徒一臉疑惑的跟著站了起來。


    張敖詫異道:“這就要走了?”


    星河點了點頭道:“就不打攪武王了。”


    張敖也沒有過多的挽留,讓人去牽馬,隨後親自把星河送到府門口。


    王衝站在一旁,眼神冰冷,輕聲道:“王爺,星河這是何意思?”


    張敖突然笑了笑道:“洞中的兔子,要驚了才會出來,星河啊星河,你也太小看我張敖了。”


    王衝做了一個劃脖子的手勢道:“那我們要不要派人?”


    “糊塗。”張敖輕喝一聲:“你真以為星河莽夫?可笑,別忘了,百朝中半數都是被他所滅。那百萬神河軍表麵上是朝廷的軍隊,其實,那不過是星河的私軍。你是沒有切身體會,當年神河軍兵諫,不過才區區幾日,就兵圍京城。你隻要記著,對神河軍隻可智,不可武。”


    王衝略作思量,問道:“那王爺的意思是?”


    張敖輕聲道:“他太狂了,別忘了,可不是每一位皇帝都能擁有先皇那般胸襟。”


    王衝沉默不語,不知聽懂沒聽懂。


    聖君狂將,首先要是聖君,才能容得下狂將,可這樣的君,古往今來又有幾個?


    張敖冷哼道:“他星河對朝廷忠心耿耿不假,可先皇看得見,新皇未必就看得見。他當年憑借先皇在朝中四處數敵,朝中多少大臣早就對他心生不滿了。等,先皇能造就如今的偉業,不同樣也是等出來的罷了。”


    迎麵走來一人,赫然就是那被星河逼的自斷一臂的柳赫,看了看那支空蕩蕩的衣袖,抬頭笑道:“王爺,你又何必這般苦等,那先皇要死不過是早晚的事。張坤能登基,原因是什麽,誰又能看不出來?”


    張敖道:“張坤確實算不上一個有能力的皇子,可為什麽他能坐上那個位置?實話告訴你,除了他,其他人沒那個資本。”


    柳赫顯然也明白這其中的道理,既然連武王都要等。百越侯不過是一個舊朝殘骸,當然不敢輕舉妄動,也更懂得臥膽嚐薪這個詞的意思。


    雖說這些年百越暗中召集了不少兵馬,可這些都是見不得人的。


    張敖斜眼看了一眼柳赫道:“回去告訴你父親,有些事該收手就收手,神河的斥候可不是白癡,當然,本王也不是白癡。”


    柳赫一愣,說了是就沒有在多說什麽。


    此時,星河帶著楚狂徒來到一間客棧,算不得上等,也算不得太差,各要了一間房間。


    走進房間,一店家小二送來了一份茶水,彎了彎腰就走了出去。


    將倒扣著的茶杯翻過來,下麵放著一張紙條,星河隨意看了一眼,就將紙條燒毀了。


    神河斥候軍,是一個極其特殊存在,裏麵的人更是魚龍混雜,有的富甲一方,有的窮困潦倒。就是這樣兩個極端的存在,無論是豪門世家還是底層風語,都逃不過他們的耳朵。


    可以說,神河的斥候的遍布了整個王朝,甚至江湖中都有他們的影子。


    當然,這一切都歸功董黃金,雖然他在神河軍中名聲不怎麽樣。可這並不代表他就是一個隻懂得吃喝玩樂的蠢貨,相反,在某些方麵,他也是極其出色的。


    走到窗邊,星河看到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嘴角上揚,關上窗戶,躺回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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