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本yy種馬小說。這一點,從最開始,就已經明說了。


    沈清秋,是個天地可鑒、問心無愧的直男,這一點,他從出生的時候,就已經自我定位明確了。


    所以,如果在剛翻開這本雷得渾然天成、雷出了自己的風格水平的奇書時,有人對沈垣說,啊,你會去搞基,而且會和這本書的男主搞基,而且,還是你自己趴地上送上去給人家搞的——他一定拿全套四十冊的厚磚頭實體書讓對方見識什麽叫腦漿塗地。


    現在,他飄在最開始進入這個世界時通過的那個虛無的空間裏,聽著係統一如既往穀歌翻譯般親切的鄉音,傳遍每一個角落。


    【您好,通過您的不懈努力與積極配合,各項數值已達到升級所需標準。】


    【係統很榮幸地通知您,貴方已晉升為初級vip用戶。在此特向您提示,vip用戶可啟用高級功能“自救”。】


    【在生命值跌落最低點的情況下,可滿血回複一次。】


    滿血複活!


    這個vip待遇,真特麽良心!


    沈清秋說:“那啥。這個自救功能,隻能用一次?隻能用在我自己身上?”


    係統:【理解正確。】


    沈清秋立刻考慮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他先把洛冰河身上的魔氣引了大半過來,現在就算再毀掉心魔劍,應該也不會對洛冰河造成什麽影響。


    原先以為自己多半死定了,那孩子就哭哭啼啼說要陪他一起死。現在使用了自救功能,他可千萬別傻裏傻氣跟著自殺了啊!


    沈清秋忙問:“洛冰河呢?他現在怎麽樣了?”


    係統:【目前您的權限暫時無法谘詢總能源相關問題。請問是否要查看曆史成就?】


    都vip了為什麽還不能谘詢!


    沈清秋急得抓心撓肝,但係統的尿性他早get了。


    不夠就是不夠,不給問就是不給問,再急也沒用!


    係統:【請問是否要查看曆史成就?】


    ……好吧,看來這玩意兒非看不可。沈清秋揮手:“看看看!快看!”


    伴隨著一陣喜氣洋洋的bgm,係統緩緩拉開卷軸一樣的成就列表:


    【避開雷點數目達到20以上,除去“天雷滾滾”標簽,獲取“槽點略多”勳章。】


    【曆史b格數值最高點突破5000,摘取“文荒可讀”勳章。】


    【大撒狗血達到三次以上,摘取“狗血淋頭”勳章。】


    【砍去注水內容與無關緊要支線,除去“無敵水神”標簽。】


    【補完隱藏人物,基本填坑完畢,除去“大坑遍地”標簽。】


    【爽度數值突破可統計範圍,摘取“尚可一擼”勳章。】


    【達到係統推薦標準。一句話簡介:一個戀愛腦的中二病要毀滅世界的故事。】


    看到這一行,沈清秋:“……”


    完全無法反駁[手動拜拜]


    仔細想想,的確,從他重生到這邊開始起,就從一本無下限色哈哈情種馬小說,變成了一個純情處男蛇精病糾結的狗血戀愛故事。


    不過,看著這一排閃閃發亮的勳章,沈清秋其實暗搓搓的有點佩服自己。


    作者不填坑,勞資自己來填,有沒有很吊!!!


    種馬文曆史上,有哪個讀者像他一樣,舍身填坑,硬生生把這本書的b格拉高到這個檔次、獲得這麽多項榮譽的?!


    雖然方向上可能出了點偏差,但至少,這才是真正的“you  you up,o bb”!


    忽然,沈清秋注意到,榮譽列表左上角,有一個小小的粉紅色符號“”。


    他知道符號代表男,代表女,覺得有點奇怪:“這個符號什麽意思?”


    係統:【表明列表中所取得的各項成績均為女性向榮譽。】


    沈清秋:“……你逗我呢吧。”


    係統:【作品分類已修改。】


    等一下!


    為什麽會被分到女性向!!!


    怪不得這種奇葩又狗血的劇情為什麽還能摘取這麽多勳章,原來是被劃到女性向分類了!!!


    女性向為什麽還有“尚可一擼”勳章,她們拿什麽擼!!!


    難道這是從終點主站被發配去女頻了嗎?!


    不對。真相,應該更可怕!


    沈清秋猛然想起,自從係統升級後,界麵都換了,怪不得有點眼熟。這個界麵的風格和色調,好像……好像那個傳說中的綠丁丁文學城啊?!


    從第一天重生開始起、一直憋到今天的一口陳年老血,終於被悉知真相的沈清秋,噴了出來。


    他向天伸出爾康手:“不要——!”


    房間裏靜默了兩秒。


    呼啦一下,黑壓壓的人頭全圍了上來。


    寧嬰嬰、明帆、齊清萋、木清芳、一堆人擠在床邊,七嘴八舌。沈清秋被吵得腦仁兒抽抽的疼,什麽都沒聽清,彎腰抱頭。隻聽柳清歌道:“都走開!”


    他一說話,其他人立刻閉了嘴。晚輩們吐了吐舌頭,灰溜溜地退開。騰出的空位被柳清歌填補上。他抱著手,站到床邊,沈清秋好不容易看到個靠譜的,抓住就問:“洛冰河呢?”


    柳清歌的臉一黑,說:“死了!”


    沈清秋:“……死了?”


    不可能吧?!


    他真傻乎乎地跟著殉情去了?!


    看柳清歌的樣子,不像是開玩笑,柳清歌也從不開玩笑。沈清秋猛地一下子坐了起來,動作勢頭太猛,突然從屁股傳來一陣鈍痛。


    他的臉刹那扭曲,咕咚一聲,又倒了下去


    這反應太過誇張,柳清歌像是受了莫大的驚嚇,蹬蹬蹬後退三步,別別扭扭,像是又想走上來說話,又想拔腿逃走。齊清萋抓了他一把,尖叫道:“你看看你,你看看你!這幹的是什麽事!都讓你別嚇他了,活活把人又嚇暈過去了!”


    沈清秋躺在床上,舉手:“我沒暈。我……”


    隻是屁股痛,一時沒坐住……


    寧嬰嬰過往最怕百戰峰峰主,這回膽子倒大了,對柳清歌使脾氣跺腳:“柳師叔,你怎麽能這樣。就算你再不喜歡阿洛,可明知師尊剛醒,受不了刺激,你……你還亂說,亂咒他死。”


    木清芳也滿臉責備:“柳師兄,你這樣,真是不好。一點都不好。”


    柳清歌第一次成為眾矢之的,他本來就不善言辭,幹脆退回桌邊,發作道:“我不說話了!”


    沈清秋一手按著太陽穴,一手按著腰:“誰來告訴我,到底他死沒死!”


    齊清萋道:“沒死!那小子以為你不行了,差點跟著你一起去,後來木師弟說你沒事,還有氣,他哪還舍得死。”


    果然如此。


    萬幸沒陰錯陽差!


    沈清秋知道了柳清歌剛才是說的氣話,可也被嚇住了一兩秒,老臉有點掛不住,批評道:“柳峰主別這樣行不行。我是信任你才第一個問你的。你太讓我失望了。”


    柳清歌瞪他。沈清秋不怕他瞪,慢騰騰坐起來,挑了個不會把屁股壓得太疼的姿勢,問:“到底怎麽回事。我怎麽又回清靜峰了。埋骨嶺呢?洛冰河人呢?”


    齊清萋道:“別擔心埋骨嶺了,早炸了。”


    沈清秋重複道:“炸了?”


    齊清萋說:“你和洛冰河不是在埋骨嶺把心魔劍毀了嗎?劍斷的時候,整座山就炸了。”


    明帆擠了個頭到床邊,道:“是啊是啊,師尊,大半座山砸到冰麵上,砸出了好大一個洞,後來洛川上的冰就融化了。您和洛冰河都掉到洛川裏,還是柳師叔把你們撈上來的。”


    沈清秋正接著寧嬰嬰遞上來的茶,準備喝,還好沒喝,不然肯定就噴了。


    “你們”?


    沈清秋心虛地斜眼瞅柳清歌。


    臥槽,沒記錯的話(這種事怎麽可能記錯),他當時剛跟洛冰河那啥完事啊!


    雖然後來洛冰河給他穿了衣服,但身上多少殘留罪證,憑柳巨巨慧眼如炬,會看不出來什麽異常,那才是奇怪。


    怪不得柳清歌一直用這麽嚴厲的目光盯著他!


    傷風敗俗啊!


    齊清萋絮絮叨叨:“一撈就接了兩個,抱得跟屍僵似的,分都分不開,那麽多人都看著呢,丟不丟人啊……”


    眾目睽睽之下抱著掉下埋骨嶺!


    沈清秋悔恨萬分。


    千防萬防,還是防不住春山恨有了新素材!


    可依洛冰河那個腦回路,居然沒把他直接帶走,而是肯乖乖送他回清靜峰,這也太奇怪了。沈清秋覺得不太尋常,追問:“那究竟洛冰河現在人在哪兒?”


    還是寧嬰嬰乖巧孝順,道:“師尊你睡了這麽多天都不醒,他當然是去給您找靈藥啦。”


    找什麽靈藥啊。好不容易大難不死,滿血複活,這小子不跪在床旁邊等他醒,出去亂跑什麽。這種雜事,交給小弟做!


    寧嬰嬰小聲嘀咕道:“還不是被各位師叔師伯趕下山去的……”


    洛冰河得罪了蒼穹山派太多人,被趕也正常,隻是他現在居然懂得忍氣吞聲,乖乖被趕了。也真可憐。


    不過,沒事,就好。


    見眾人神色如常,還這麽能鬧騰,沈清秋猜嶽清源該是安然無恙,還是問道:“掌門師兄怎樣?”


    齊清萋沒好氣道:“你還知道關心一下掌門師兄啊。沒死。”


    果然,埋骨嶺中拔劍一搏,並沒耗盡嶽清源的壽元。看來,玄肅的秘密仍未被旁人知曉。


    沈清秋正鬆了口氣,忽然,外邊漆黑的夜空中,炸開幾朵金燦燦的煙花,仔細聽,還有喧囂人聲從穹頂峰飄來。他問道:“怎麽回事?穹頂峰那邊這麽吵。”


    木清芳笑道:“沈師兄你醒的太是時候了。剛好可以趕上慶典。”


    啥慶典?沈清秋臉大地想,難道是慶賀他終於蘇醒?!


    柳清歌像是猜出了他在想什麽,道:“兩界合並失敗,加上蒼穹山派四百年大典,一起慶了。”


    沈清秋決定先去穹頂峰見嶽清源。


    這次慶典,不止隻有蒼穹山派內部人士參加,不少在洛川參展的門派也應邀前來。沈清秋看見了不少熟人。


    無塵大師阿彌陀佛,笑容滿麵道:“沈峰主安然無恙,真是萬幸。”


    無妄橫了沈清秋一眼,十分嫌棄地走到別處去了。


    無塵大師道:“沈峰主不要和無妄師兄計較。自從老衲在金蘭城沒了這雙腿,他就對魔族十分痛恨,連帶也對沈峰主……”


    沈清秋摸了摸鼻子,無所謂道:“不礙事。”


    被個老禿驢嫌棄,算不得什麽!


    他想了想,問道:“聽說,天琅君由貴寺收押了?”


    無塵大師道:“算不得收押,老衲隻想與他暢談佛法,同時助他延緩露芝軀的衰敗,待到幾年他穩定下來後,再隨他去。那時他愛遊曆人界,還是愛回魔界,隨心即可。老衲以為,他身上並沒有什麽戾氣,即便是曾經有,也該消散了。”


    無塵大師在金蘭城雙腿為撒種人所毀,撒種人又是天琅君派出的,他卻能不計較這一樁,沈清秋不由得心生敬佩。


    而且,他並非亂慈悲。最後一別,沈清秋也覺得,天琅君,應該再沒什麽毀滅世界的中二*了。


    中二病擁有能毀天滅地的力量,這句話絕對是真理!


    告別昭華寺的僧人們,穹頂殿旁,站的是天一觀的道眾。


    那三名孿生的美貌道姑正溫言軟語纏著一人,竟然是輕紗遮麵的柳溟煙。


    現在看著洛冰河這些後宮們聚在一起爭芳鬥豔,沈清秋有種十分奇妙的感覺,和以前一樣熱衷於圍觀,不過已經沒辦法抱著yy的心態來圍觀了。


    他斜眼多瞧了兩下。隻聽那三姐妹嬌聲道:“好姐姐,好大人,給題個字吧。”


    “好不容易見著著者了,就給留個念罷。”


    她們手裏拿著一摞花裏胡哨的小冊子,往柳溟煙手裏塞,小冊子看起來十分眼熟。沈清秋暗暗納悶,總覺得很值得在意,正想走近些看清封麵上的三個大字究竟是什麽,忽然一旁有個人影鬼鬼祟祟閃過。


    沈清秋兩步跟到他身後,一把揪住那人,涼嗖嗖地說:“你還敢上穹頂峰,不怕齊清萋活剮了你。”


    被人抓住,尚清華差點嚇跪,一聽是沈清秋,長舒一口氣,轉身說:“幹啥呀,好歹也幫忙打架過的不是,別急著趕人嘛。”


    沈清秋:“你剛剛是從穹頂殿出來的?”


    尚清華:“不錯,說出來別嚇著你。我可能就要回來繼續做安定峰的峰主了。”


    沈清秋:“嶽清源讓你回來?”


    尚清華:“我是浪子回頭,迷途知返,也沒幹什麽傷天害理的事,他為啥不讓我回來?”


    沈清秋放開他,悻悻然道:“掌門師兄就是人太好了。”


    尚清華整整衣領:“哎,看到自己寫的小說麵目全非成了這個樣子,真是……說不出的醉。”


    雖然知道他是在生硬地轉移話題,沈清秋卻被這句話勾起過往種種回憶,由衷讚同道:“對。太醉了。胡天胡地折騰一通,真不知道到底是為啥。”


    尚清華道:“話不能這麽說嘛。可能你覺得是瞎折騰,屁用沒有,不過,對冰哥而言,可能整個世界存在的意義,就是你的瞎折騰。”


    ……靠,向天打飛機菊苣能說出這種話?!


    沈清秋悚然:“擦。你不是原裝貨吧?”


    尚清華嚴肅道:“你不要這樣。我也是個有文學理想的年輕人,當然有自己的感慨。”


    沈清秋冷笑:“你的文學理想呢?為什麽我隻看到了無下限的殺必死?”


    再加上日更一萬的手速,還有間歇性爆發兩萬的魄力。如果沒有這些硬件,誰會看這本天雷滾滾的小說!


    尚清華攤手道:“你以為我一開始就是寫無下限掉節操內容的嗎?我以前也是有寫過純文學的,但本本撲街,隻好開辟一條大眾化的道路了。”


    沈清秋打量他:“你看上去好像一點也不心塞。”


    尚清華說:“我為什麽要心塞。與其寫個種馬男主,塑造現在的冰哥這樣性格複雜一點的奇葩男主,更符合我的寫作理念。”


    沈清秋總結道:“所以,你的寫作理念就是寫基佬?”


    尚清華:“你瞧不起基佬男主嗎?純文學家,藝術作品,都喜歡塑造基佬。你看,”


    他掰手指:“斷背山,白先勇,霸王別姬,經典,名家,他們都喜歡寫基佬。純文學青睞基佬你知道嗎?!”


    沈清秋嗬嗬:“寫個基佬男主就是純文學。你知道丁丁原創網嗎?照你這麽說,上麵都是純文學了?”


    尚清華擺手:“我不跟你溝通,你是個黑粉。”


    沈清秋剛想說“我隻黑不粉!”,忽然聽見尚清華在唧唧哼哼。


    什麽“人情暖,恩難承,唇兒相湊,願使今夜過明朝,朝朝暮暮永不休”,關鍵是那個調調聽著特別耳熟,耳熟的沈清秋手癢牙癢,指他道:“尚清華,你哼什麽呢?”


    尚清華繼續哼哼:“不知今時複明日,正陽陽盡需幾時,正陽冉冉,秋聲簌簌,修雅鞘無,寒水噴薄,泣不成聲慘相求,求而不得複又起……”


    沈清秋不可置信:“我□□——再唱一句試試?”


    尚清華說:“沈大大你怎麽不聽人說話,千萬不要隨便操人。冰哥要瘋。我告訴你,這個春山恨,現在是相當於十八摸的存在。你們倆個那就是傳說級別的國民homo你懂麽?你堵我的嘴有什麽用,堵不住天下悠悠眾人之口……”


    終於,沈清秋如願以償地把向天打飛機菊苣暴揍了一頓。


    好賤。太賤了!!!


    這種挖坑不填還爛尾、角色崩到西伯利亞反而喜大普奔的作者,就應該被活活打死!


    揍完以後,他整理儀容,埋入穹頂殿。大殿中央,嶽清源正背對著他站立。


    沈清秋上前行禮道:“掌門師兄。”


    嶽清源驀地轉身,臉上微露欣喜之色:“小九……”


    沈清秋道:“師兄,是清秋。”


    縱使不能對嶽清源說明真相,沈清秋還是希望盡量能以示區別。


    盡管這樣,可能有些殘忍。


    嶽清源怔了一會兒,低頭輕聲說:“……是清秋。清秋師弟。”


    沈清秋看向他腰間的玄肅,還沒開口,嶽清源便自發道:“師弟不必擔心。之後再閉關數月,應當暫時無恙。”


    沈清秋道:“師兄,那你今後千萬別再衝動拔劍了。修為可以提,境界可以再升,壽元卻是無法補回來的。”


    嶽清源露出一絲澀然的微笑,緩緩搖頭道:“補不回來的,又豈止是壽元。”


    邁出穹頂殿,沈清秋在沿路年輕弟子們的歡聲笑語,還有頭頂的簇簇煙花中慢慢走著。


    離開之前,嶽清源對他說:“但是,蒼穹山派,永遠是你可以回來的地方。”


    他說得鄭重認真,嶽清源一向是如此,承諾的事必然做到。做不到的,就會用一切辦法來彌補。


    要是他真的是沈九就好了。


    要是原裝貨真的能聽到這句話,就好了。


    沈清秋越走越慢,忽然,像是感應到了什麽,抬頭放眼望去。恰好看見,洛冰河在人群中奔走,滿臉急惶,似乎在尋找著誰。


    旁人見了他那張臉,什麽表情都有。沈清秋叫道:“洛冰河!”


    洛冰河也看見了他,瞬間移到眼前:“師尊,你為什麽沒在清靜峰?你現在能走了嗎?”


    沈清秋道:“我才要問你,為什麽不去清靜峰等著,出去亂跑。”


    洛冰河低頭道:“蒼穹山派所有人都不歡迎我。我隻能時不時悄悄去陪你。剛才沒在竹舍看見師尊,還以為你又走了。或是被他們藏起來了。”


    沈清秋聽他有點委屈地辯解著,不由自主想起了尚清華剛才的話。


    如果他不胡攪蠻纏一通,說不定真的洛冰河就一黑到底,成了原著和懲罰係統中那個手撕人棍的暗黑青年。


    雖然現在,長成了一個神經病的戀愛腦青年,似乎也沒好到哪裏去……不過多少也有惹人憐愛之處吧。


    沈清秋歎道:“知道自己不受歡迎,那還把我送回蒼穹山。”


    洛冰河低聲說:“我以為師尊醒來的時候,肯定會更想在蒼穹山……”


    沈清秋扇了他腦門一巴掌。


    都事到如今了,這孩子怎麽還這麽自卑,這麽死腦筋,這麽想不開!


    他恨鐵不成鋼道:“為師當然是最想先看到你了!”


    洛冰河啪的挨了這一巴掌,臉卻激動的都紅了。眼睛也開始水汪汪的,欲言又止的模樣,沈清秋正被他這種目光看得受不了,忽聽四下呼喝與刀劍聲四起。


    楊一玄站在穹頂殿簷上,嚷道:“那魔頭又來纏沈師伯啦!”


    一呼百應,當下有人跟著嚷嚷:“打!都打過去!”


    “這廝居然還敢來!”


    “洛冰河你這魔族宵小!敢上蒼穹山派一次,就有被打下來的覺悟!”


    難怪洛冰河沒一直守著等他醒,感情他在蒼穹山派還人人喊打,這麽受“熱烈歡迎”呢!


    沈清秋無奈道:“看來你確實隻能偷偷地來。”


    洛冰河小聲說:“我早說了我在這裏不受歡迎。”


    沈清秋摸了摸他的腦袋:“沒事。我歡迎你。”


    穹頂峰上一片喊打喊殺之聲,真假半摻,躍躍欲試,都是一群唯恐天下不亂之徒。更多的則是對洛冰河這個混世魔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和平路人。沈清秋哭笑不得,道:“不如你先帶我走。”


    洛冰河一時沒反應過來:“走?”


    沈清秋點頭道:“想帶我去哪裏,都可以。”


    洛冰河愣愣地看著他。


    沈清秋繼續說:“你不是說在這裏不受歡迎嗎?那就走。魔界,幻花宮,想去任何地方,為師都陪你。”


    他沒壓低聲音,峰上除了蒼穹山派的弟子,還擠滿了受邀前來參加慶典的各派修士,五感靈敏,哪有聽不清的道理,不約而同裝聾作啞,看煙花的看煙花,談笑的笑得更大聲。


    他們如此配合,顧全蒼穹山派的麵子,柳清歌卻不領情,從屋簷上跳了下來,幾乎是氣急敗壞地衝沈清秋叫道:“喂!”


    齊清萋怒不可遏:“……老娘不管了!愛去哪兒去哪!讓他們兩個相互禍害去吧!……溟煙,走了!還看什麽!”


    沈清秋一回頭,黑線了一下:“怎麽又哭了!”


    洛冰河忙去抹眼睛,聲音發顫:“不哭了,再也不會哭了。”


    沈清秋覺得自己像唐僧,曆經九九八十一難,千辛萬苦,終於降服了一個鬧天鬧地的徒弟,勉強修成正果。媽的,實在太不容易了,就讓他哭哭吧,反正,洛冰河就這麽個德性。


    瘋子也有,傻瓜也好,戀愛腦也好,神經病也罷。就這樣了。


    沈清秋牽住他的手,像牽孩子一樣,問道:“這次一起走?”


    洛冰河慢慢抬頭,眼底仿佛閃爍著熠熠星河。


    手掌心貼合,十指緊扣。


    沈清秋在前大步流星,聽到洛冰河在身後叫著自己。


    他輕輕地喊:“師尊。”


    其實,這聲音從未改變過。


    始終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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