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響起烏拉之桃哽咽的呼喚,“延宗哥哥!延宗哥哥你醒醒!你醒醒!我們勝利了!”


    阿拉延宗終於睜開了眼睛,神智也清醒了些。


    他靜靜地躺在烏拉之桃的懷裏,眼前除了烏拉之桃那淚眼婆娑的雙眸,還有另外一張臉,那張臉異常俊朗。仔細看和自己還有些相似,那深邃的藍眸,炯炯有神,對自己的生死似是異常關心。


    他的頭上也同樣是一頭黑色卷發,卻戴著一頂紫金王冠。


    王冠!


    為什麽我眼前出現的是王冠?


    這王冠不是戴在莫斡無疆頭上的嗎,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可這個人明明根本就不是莫斡無疆!


    再看他身上,一身鐵甲鋥明瓦亮,陽光一照,熠熠生輝,一塵不染,身披一件紅色戰袍,甚是醒目。


    這個人好熟悉,似曾在哪裏見過。哦,想起來了,在維科奇山城跟這個人對過劍。


    他叫什麽來著?好像根本就不曉得。


    周圍有很多人將他們圍住。那些人一個個衣著鮮明,盔明甲亮,整齊站立。


    在他身旁站著的,還有安拉小二和藤野清奇。


    其他人呢?其他人怎麽不見了?


    正當阿拉延宗胡思亂想的時候,頭戴王冠的那人蹲下身子,輕聲問道:


    “阿拉延宗,終於找到你了。”


    阿拉延宗見此人態度倒是和藹可親,虛弱地問道:“你是誰?找我作甚?我是朝廷欽犯,是不是要抓我歸案?”


    那人嘴角勉強露出微笑,說道:“我是莫斡無窮,特意前來尋你,接你回王城的。你已經不再是朝廷欽犯。”


    “你戴了國王的王冠,那應該是莫斡無疆的,是他給我定的欽犯罪名。”


    聞聽阿拉延宗如此說,莫斡無窮看了看四周眾人,右手向外一擺。


    周圍站立的將士迅速向後退卻十米開外。安拉小二等人也紛紛後撤,躲得遠遠的。


    那烏拉之桃望了望莫斡無窮,又看看懷中的阿拉延宗。


    莫斡無窮從她手裏接過阿拉延宗,以同樣的姿勢抱在懷裏。烏拉之桃抹了把鼻涕眼淚,這才起身離開,與安拉小二等人站到一起去了。


    莫斡無窮輕聲對阿拉延宗說道:“我說的話隻有你能夠聽得到,其實你不叫阿拉延宗,你叫莫斡辟邪,是我的王侄。”


    阿拉延宗身體輕輕一顫,“辟邪?莫斡辟邪……”


    說著話,緩緩抬起右手,探入懷中,掏出掛在脖頸上的那塊玉佩。


    那玉依然晶瑩剔透,一條肥鯨正在噴水。


    攤開手掌,向莫斡無窮說道:“辟邪,我跟它叫辟邪。聽師父說,我父親在臨死的時候,手裏就攥著它,指著尚在繈褓中的我,說‘吾兒辟邪’。師父以為那是父親留給我的遺物,為我辟邪用的。”


    而那莫斡無窮麵容悲傷起來,淚水禁不住流下,哽咽說道:“看來你真是莫斡辟邪。辟邪是你的名字,是你爺爺起的,而不是這塊玉。你父親的意思是‘吾兒叫辟邪’。”


    說著話,他也伸手從頸部拽出一根紅繩,那紅繩上竟然拴著一塊相同的玉,放在掌心,讓阿拉延宗看,說道:“我這裏也有一塊同樣的玉。”


    阿拉延宗伸手拿過,與他那塊玉兩相一比,確實一模一樣。


    “唉!應該還有人會有,我曾經見過,別人的那塊玉跟我這個一般無二。”


    莫斡無窮眼睛已經泛紅,搖搖頭,“沒有了。這兩塊玉是你的爺爺專門請玉匠磨製的。烏有國隻有這兩塊,一塊給了你的父親莫斡無妄,一塊給了你的叔叔莫斡無疆。你的這一塊便是你父親的,我的這一塊是你叔叔的。”


    “叔叔?那個國王嗎?他可不認我這個侄子,他也曾經見到過我手上的這塊玉。起先說是他的,後來他就將我定成了欽犯派人追殺。”


    阿拉延宗抬手一指不遠處百裏尋的屍體,繼續說道,“哪個人就是追殺我的大內高手。”


    “你的親叔叔也就是那個國王已經駕崩了。但是他臨死之前還是認了你這個侄子。我是特意來尋你,告訴你這個消息的。”


    阿拉延宗嘴角抽動,勉強笑道:“其實……其實他死不死跟我沒有任何關係,他認不認我也沒有什麽意義了。我也快要死了。”


    “不不不,有關係,有意義!而且關係重大,意義深遠。你不會死,我會將你接回王城,好好給你醫治,等你好了,你還要繼承王位呢!”


    而阿拉延宗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


    “既然你認我這個侄子,我就喊一聲叔叔,王叔,你現在可是國王,一言九鼎,不要跟我開這種玩笑,那王位可不是隨便說的。”


    莫斡無窮連忙否認,“我當然不會亂說,當然一言九鼎,一言九鼎的不止我一個人,還有你的爺爺,你的叔叔,我是指你的親叔叔莫斡無疆,他們都將王位傳給了你。你現在就應該繼承王位。”


    說著話,他便把那紫金王冠從頭上輕輕摘下來,又輕輕戴在了阿拉延宗的頭上。


    阿拉延宗連連搖頭,“使不得,使不得!王叔千萬不要如此。你讓那眾將士怎麽看待此事?你將來又如何統帥他們?不可開這種玩笑。”


    莫斡無窮再次垂淚!


    “你真的是國王,這個王位本應就是你的,因為找不到你,我才暫攝國王之位的。現在找到了你,我就應該交出王冠。”


    阿拉延宗在莫斡無窮的懷中直晃頭,堅決不接受王冠。可莫斡無窮又將那快要被他晃掉的王冠摁了摁。


    “這個……我是奉旨傳位的,你不要讓我做違背王旨的臣子。”


    阿拉延宗笑了,“什麽王旨對我也不起任何作用了,我已是將死之人,這王冠王位對我來說沒用了。”


    阿拉延宗深知自己內傷嚴重,憑自己現在的能力已然無法治愈。如果剛才他不去擊殺百裏尋,或許他還能夠自我調息將內傷養好。


    但是他已用盡最後一絲內力,那五髒六腑已經開始衰竭。


    若那藤野之蘭,如果不死的話,也可以給他輸以內力,或許他也能借外力恢複自我治愈之力。


    如果……如果藤野清奇內力修為再高一點的話,也可以為自己療傷,可是他現在功力還不夠。


    如果……如果……哪裏有那麽多如果,隻有結果和後果。結果是自己拚盡了最後一絲功力,結果是藤野之蘭為了救自己而獻出的她的生命、她的青春、她的愛。


    後果是自己也要死了,那王位注定與自己無緣。


    與自己無緣的還有那可憐的烏拉之桃。


    他抬眼看看一臉悲切的莫斡無窮,說道:“王叔,這便是天意。縱然是有王旨,也違背不了天意,好在天意還讓我們叔侄相認了。王叔,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莫斡無窮熱淚不斷,將阿拉延宗緊緊地抱了抱,說道:“這也是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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