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漢並非別人,而是打骨催枯,雖然依舊威武雄壯,但在這群少年麵前好像是有勁使不上。


    他伸手去抓前麵的人,前麵的人已然靈活退去,而他背後的人卻衝上來打上他一拳,踢上他一腳。


    而當他反身去抓後麵人的時候,後麵的人三縱兩縱躍開了,他前麵的人忽又跟來拳腳相加。


    他皮糙肉厚,拳腳打在身上,倒也忍得住,可經不住打得次數多了也會疼,特別是他的臉被人摑打了好幾巴掌,現在已經腫了起來,那眼睛都腫得隻剩一條縫了。


    他似乎已經惱羞成怒,可就是抓不到這群身形靈巧的少年,或許一旦有人被他抓住,肯定會被他捏個半死。


    他們這番打鬥在別人看來,就像是一群猴子在戲弄一隻狗熊。


    他伸手打不到對方,身體沒有那麽靈活,可又躲不開對方的拳腳。他邊還手邊四處搜尋,能夠找到一根木棍也好,即便是打不到對方,也不會再挨對方拳腳。


    一回頭,他看到有人牽馬過來,並未看清來人是誰,他隻是看到了烏拉之桃腰間掛的彎刀,便伸手來摘,嘴裏喊道:“妹子,借下你的彎刀,這幫小兔崽子欺負我!”


    烏拉之桃旁邊一躍,已然閃開,“你這人……”


    話未說完,阿拉延宗伸手攔住,”這不打骨大叔嗎?你這是怎麽了?”


    打骨催枯抬起腫脹的雙眼,這才看清阿拉延宗等人,好像看到了救星,連忙喊道:“大侄子快救我!”


    其實就在他想摘刀又說話的功夫,身上又挨了好幾拳腳。


    阿拉延宗伸手一撥,將打骨催枯扒到身後,向那幫少年喝道:“住手!不許再打人!”


    而那幫少年並沒有罷手的意思,嘴裏麵不幹不淨的罵著,拳腳依然向這廂招呼,隻是不再打向打骨催枯,而是衝著阿拉延宗奔來。


    “哪兒蹦出來的猴崽子?多管閑事!你說住手就住手,他是你什麽人?”


    “打他!打他!他不閃開連他一塊打!”


    後麵的人開始起哄。衝在前麵的那個少年,已然揮拳向阿拉延宗麵門襲來。


    阿拉延宗一抬手便抓住了他的拳頭,對方手臂再也動彈不得,揮不動撤不回,抬腳就踢。


    阿拉延宗同時也抬起右腳,讓對方的右腳踢在自己的腳心處,對方像踢在石板上一樣,立刻“哎喲”一聲,可對方並未罷手,換了另一隻腳再次踢來。


    阿拉延宗的腳還沒有放下,隻是一側腳掌磕向對方的迎麵骨。這次對方就哎喲連聲了,腿不再踢了,另一隻拳頭卻揮了過來。


    阿拉延宗一看,這是個不服輸的主,隻知進不知退,不讓他吃點苦頭,他是不會主動撤出的。便手上用力,對方吃痛,那另一隻拳頭揮到中途便沒了力道。


    疼得連聲哎喲彎下了腰,再也不出拳踢腿了,阿拉延宗這才鬆手放了他。


    可其他的人並未罷手,而是一擁而上,紛紛向阿拉延宗揮拳踢腿。


    阿拉延宗怕傷了烏拉之桃,將馬韁遞給她,迎了上去。


    拳腳起處,三下五除二便將這幫少年放倒在地,一個個要麽抱著腿,要麽捂著腰,躺在地上滾動,哼嗨不停。


    路上的行人紛紛駐足,但隻是遠遠的圍觀,沒有人上前搭話。


    這幫少年現在唯一站著的就是第一個揮拳要打阿拉延宗的那人。那少年已經退出數步之外,兀自在那裏握著右手,瞠目結舌地看著他的同夥一個個瞬間倒地。


    他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與自己差不多同庚的一個少年,瞬間便將他們這幫人製服了。


    見阿拉延宗不再動手打他們,他好像膽子大了起來,吼了一聲,“都給我起來,別在這嚎喪啦!還不嫌丟人嗎?快滾!”


    地上的那幫人便急忙爬了起來,顧不得拍打身上的塵土,便一瘸一拐地跟著那個領頭的少年倉皇逃去。


    圍觀的路人紛紛散了,各走各的路,隻是各自的嘴裏小聲嘟囔著這次的見聞。


    阿拉延宗自然不會理會他們怎麽說,轉過身來去看那打骨催枯,“打骨大叔,你沒事吧?”


    這位高大威猛的大漢,從他那腫脹的雙眼裏竟然掉出了兩滴淚水,哭訴道:“哎喲喂,大侄子,這幫小兔崽子真欺負人呀!欺負我不會武功,抓不住他們,真要讓我抓住,我非擰斷他們的脖子不可!”


    聽這說話的語氣,他早將這幫少年恨得牙根兒癢了。


    烏拉之桃湊上前來,疑惑地問道:“打骨大叔,到底怎麽回事?”


    安拉小二同樣好奇,也牽白馬過來,三個人圍住打骨催枯問這問那。


    打骨催枯說他在前邊一個倉庫裏麵給人家裝車卸車,今天發了工錢,散了工,出了倉庫,便到一個店鋪前去買幾個燒餅,打算帶回去吃。


    沒想到被這一幫少年盯上,說是讓他交保護費。


    打骨催枯覺得非常好笑,我一堂堂九尺男兒,要向一幫小毛孩子交保護費。雖然我有點憨,可是我並不傻,豈肯讓他們欺負,自然不會交納保護費了。


    可那幫少年上來,便對他拳打腳踢,一邊打還一邊喊叫,說是直到打得他自願交納保護費拉倒。


    起初,打骨催枯也沒將他們放在眼裏,覺得他們不過是一幫小混混,還能將他一個身高體壯的大漢怎麽地。


    一交手才知道自己錯了,這幫少年雖然都比他矮,比他瘦,但身法相當靈活,竄蹦跳躍,閃轉騰挪,一個個比猴還伶俐,人家打得著他,他卻打不到人家。


    自己邊打邊退,這不都退了半條街了,已然被人家打的鼻青臉腫,即便是惱羞成怒,可也沒有辦法。這幫混混就像狗皮膏藥粘在身上一樣,甩都甩不掉。


    很多路人僅僅是圍觀看熱鬧,沒有一個人上前阻攔他們,好像對那幫少年的所作所為很放任,或者是沒人敢管。


    要不是遇到阿拉延宗,恐怕今天不僅是要挨了打,那保護費也終究會被他們搶去的。


    阿拉延宗聽他這麽一說,覺得不可思議,一幫少年竟敢欺負一名壯漢,這其中必有緣由。從他們的身手上看,這幫少年都會武功,武功雖然不高,但身法都非常靈活。


    阿拉延宗雖然還有些納悶兒,但目前還顧不得想這麽多,便問打骨催枯如何到的喬路西鳥城。


    得知阿拉延宗他們剛剛進城,打骨催枯連忙說道:“這裏不是說話之地,想必你們還沒有落腳的地方,走吧,隨我回賓館再說。”


    三人正愁找不到賓館住宿,於是便跟隨打骨催枯向他住的賓館走去。


    打骨催枯帶路前行,一摸懷裏,掏出一個紙包,打開一看,那些燒餅都成了碎屑,“哎呀,這還怎麽吃啊?你完顏阿姨還不得罵我呀?”


    阿拉延宗笑了,便說道:“重新買過就是,我們也要吃飯,走,帶我們一同去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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