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翻飛,絕塵北去,向喬路西鳥城進發。


    三個人沒有去過喬路西鳥城,至於路途怎麽走心裏都沒譜,隻知道在現在這個位置的西北方向,便走一程算一程。


    前麵是洛山鎮,有官軍把守路口,是通不過的,阿拉延宗決定繞道而行。


    到了那個購買糧食時去小樹林兒的道口,便向西拐了彎兒,行了大約十裏又折向北。


    一路上,渴了便取出水囊喝口水,餓了吃口炒米或者是啃塊魚幹兒。


    春天的太陽還算不上炎熱,從日出到日落行了一天的路程,阿拉延宗發現,隻要是大集鎮便有官軍把守,那些小村莊都沒有見到關卡。


    晚霞紅遍天,天氣也轉涼了,馬兒跑了一天已經疲乏,該找個村莊尋找過夜的地方了。


    向遠處望去,大概十裏遠的地方有一村莊,看那規模像是一個集鎮。阿拉延宗猜想應該也有官軍把守,可是為了住宿總要前去看看再說。


    又行了五裏,見路邊有一個小房子,房子周圍的菠菜有巴掌高,蒜苗不過一紮長,韭菜倒有兩三寸,其他菜畦裏的菜苗剛剛露出黃綠色的尖角。


    這是一片菜園子。


    安拉小二一指小房子,“我們去看看有人不,今晚要不就住這兒?”


    阿拉延宗答道:“也好,看看再說。”


    三人下了馬,來至小房子跟前,房門虛掩,推門而進,空無一人。


    屋內除了床鋪之外,什麽都沒有,看來目前的菜地還不需要看管,菜農並沒有住在這裏。


    安拉小二興奮起來,“老天真是眷顧我們,知道大集鎮進不去,專門給我們在這裏留了間房子!”


    而烏拉之桃把嘴撅了起來,“又要三個人擠一張床鋪了。”


    阿拉延宗尷尬笑道:“出門在外,將就著吧。”


    安拉小二卻滿麵帶笑,“能將就已經不錯了,更何況外麵還有菜。今晚我給咱做一鍋蘑菇菠菜湯!”


    阿拉延宗笑道:“能喝上菠菜湯,可以說也算是一頓美食了。”


    烏拉之桃揶揄道:“你還菠菜湯呢,鍋碗瓢盆兒的啥也沒有,用什麽做呢?”


    “帶著呢!這次我把炊具帶全了,咱有馬不嫌東西多。”安拉小二為自己早有準備而沾沾自喜。


    烏拉之桃好像還是不高興,又說道:“看把你能的,這次你可有用武之地了。木柴呢?水呢?做湯這總得有吧!”


    “木柴?我這就去找,這裏應該有的。至於水嘛,也是呀,我們帶的水都快喝幹了,這個水也不夠呀!”安拉小二摸摸頭,覺得這確實是個問題。


    阿拉延宗說道:“水終是要找的,即便我們不吃菠菜湯,也要灌點水。這樣,小二哥咱先把行李卸了,東西搬到屋裏來,你去找木柴,我去尋水。”


    “好嘞!”


    三個人卸了行李,將馬拴在一塊草地上,讓它們自由自在地啃食嫩草,安拉小二去尋找木柴了。


    阿拉延宗和烏拉之桃將那諸多行李搬到了小屋裏,烏拉之桃繼續收拾,阿拉延宗便去尋找水源。


    菜農種菜,菜地附近肯定有水源,否則蔬菜也沒辦法澆灌,缺了水蔬菜是長不好的。


    果不其然,在菜地東側大概一百米的地方便有一道小水溝,看來還是活水,正緩緩流淌。


    他先將水囊灌滿,帶回小屋,又取了鍋碗瓢盆端回水來。


    烏拉之桃取出蘑菇提前泡好,阿來延宗又割了菠菜,摘好洗淨。此時安拉小二抱來了幹柴幹草,隨即支鍋架灶生起火來。


    正如安拉小二所說,三人今晚確實享用了一頓菠菜蘑菇湯,不再隻是幹嚼炒米和魚幹兒了。


    趁著天明三人吃了飯,也沒有其他事情,便決定早早休息。


    阿拉延宗將馬匹移了地方,好讓它們在夜間有草吃。


    當上床睡覺的時候,阿拉延宗發現床鋪較小,三人勉強容下,他夾在中間反而很不自在。


    待兩個人熟睡之後,他悄悄起身,在地上鋪了塊羊皮,打坐練功調息。他知道,自己練功打坐比睡覺還要解乏解困。


    唯一讓他感覺到不太舒服的是,望著這個床鋪上躺著的居然是安拉小二和烏拉之桃,他總覺得有些別扭。但條件有限,出門在外也隻好如此將就。


    天剛蒙蒙亮,床鋪上的兩個人便都醒了,此時的阿拉延宗已經在外麵去練拳腳。


    早餐安拉小二再次做了一鍋菠菜湯。烏拉之濤說,菠菜湯雖然好吃,連著吃上兩頓,便也不覺得香甜了。


    吃罷飯,收拾好物品,三個人打算要走的時候,來人了。


    一個五十歲左右的農民背著竹簍趕了過來,見三人在小房子前,便猜測問道:“你們昨晚住在這裏?”


    阿拉延宗連忙笑臉相迎,“是的老伯,我們在這住了一晚。”


    那老漢放下背簍,看到那菠菜地裏缺了一片,便又問道:“你們割菠菜啦?”


    阿拉延宗猜測,這可能就是菜地的主人,便連忙說道:“老伯,我們確實吃了你的菠菜,我將錢放在床鋪上了。”


    老漢進屋看了看,屋子收拾的很幹淨,也沒有破壞什麽,本來什麽也沒有,除了一張木床。


    五枚銅幣整齊的摞在床板上。


    老漢拿起銅幣,轉身出來,滿臉堆笑地說道:“哎呀,一點菠菜嘛,不值錢的,吃就吃了嘛,何必那麽客氣。”說著話已將銅幣放入了兜裏。


    阿拉延宗陪笑道:“吃了老伯的菠菜留些錢,應該的,應該的。”


    那老漢現在熱情起來,“你們要想吃的話再帶一些。”說罷,取出竹簍裏的鐮刀,便去割菠菜。


    阿拉延宗連忙擺手,“老伯不必了,不必了。這菠菜我們帶著,旅行途中也不方便吃,不麻煩老伯了。”


    那老漢住了手,不再去割菠菜,而是問道:“幾位,你們這是要去哪裏呀?”


    阿拉延宗答道:“老伯,我們想去喬路西鳥城,可我們從來沒有去過,也不知道還有多遠,怎麽走。”


    那老漢一揚臉,“啊,喬路西鳥城啊!那個地方我年輕的時候去過。具體多遠我也說不清,得走四五天,我說的是近路。要走遠路的話,可能得七八天。”


    烏拉之桃一聽有些上頭了,“哎呀老伯,還有這麽遠呀!怎麽你說還有近路和遠路?”


    那老漢解釋道:“是這樣,近路呢要橫穿沙漠,光那沙漠大概得走兩天,這裏去沙漠有一天的路程,出了沙漠到喬路西鳥城還有一天的路程。遠路就是不走沙漠,卻要繞一座大山,大概得走五六天。”


    “還有沙漠?”安拉小二驚呼道,一臉畏難的樣子。


    烏拉之桃更是愁眉苦臉。


    阿拉延宗沒有說話,他在皺眉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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