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延宗與古力紮伊二人牽馬走至小河邊,眾人看到滿載而歸,自然又是一陣歡呼,都不用吩咐,便有人主動跟到小院兒去幫忙分大米,分鹽巴,分種子,分農具。


    安拉小二屁顛兒屁顛兒地也跟了來,當他高高興興去屋裏取水瓢的時候,發現烏拉之桃不在。


    那熬藥的陶罐兒一個倒了撒了藥湯,另一個雖然沒倒卻已經熬幹,下麵的柴火早已熄滅。


    “之桃妹子!”


    他一邊喊一邊東屋西屋扒頭察看,還是不見烏拉之桃,更聽不到有人答應。


    他跑出屋,來至阿拉延宗跟前,麵有急色,悄聲說道:“之桃妹子不見了!”


    正與大家忙著卸糧食的阿拉延宗聽到之後,先是一驚,但並未慌張,隻是吩咐古力紮伊安排好分配事宜。


    他隨安拉小二重又進了堂屋,照樣是東西屋子都扒頭看了,確實不見烏拉之桃。忽然看到灶台上一隻瓷碗下壓著張紙,上麵有字:


    欲救佳人,村南樹林。


    阿拉延宗馬上意識到,烏拉之桃被人劫持了。


    看到兩個藥罐的樣子,說明她離開這裏時已經來不及處理火堆和湯藥,或許是慌亂中碰倒了藥罐子。


    一個藥罐兒已經熬幹,說明當時下麵柴火還著著,隻是時間久了沒有人管,才自行熄滅的。


    安拉小二也看到了字條上的留言,見阿拉延宗皺著眉頭苦思冥想,急忙說道:“我去告訴人們先別分糧食了,大夥一起去村南樹林救之桃妹子。”


    “且慢!”阿拉延宗伸手拉住安拉小二,“不要慌,去的人多並不一定能夠救得了之桃妹妹。”


    “人多力量大呀!任他是誰人多了他也怕!“那安拉小二表現的比阿拉延宗還要著急。


    “不用,關鍵是人們都不會武功,去了反而是累贅。不要驚動大家,我自會處理。”


    阿拉延宗這樣一說,安拉小二才止住身形。


    “會武功的隻有你,那你可就去呀!還在這愣著幹什麽?”


    “讓我想一想,你也幫我分析分析。”


    “那你快分析!”看到阿拉延宗如此的冷靜,安拉小二都急得火上房了。


    阿拉延宗重新看了看紙條和現場,在屋內踱了兩步,說道:“有人進屋劫持之桃,還沒有驚動其他人,說明之桃都沒有來得及呼喊,便已經被人治住了。你看這屋子裏,除了有一個陶罐兒倒了之外,並沒有打鬥的痕跡,那之桃根本就沒有出手的機會。這或許隻不過是在離開屋子的時候碰倒了那隻陶罐而已。”


    “那…那…那是不是劫匪武功很高啊?之桃妹子危險了!”安拉小二更加擔心了。


    “之桃妹妹是有危險,但最起碼現在還安全。他們留下字條說明他們的目的是我,而並非之桃,否則的話,完全沒有必要留下字跡。”


    安拉小二喃喃自語,“對呀,他們劫持烏拉之桃幹什麽,就是用她來要挾你,而為什麽又要要挾你呢?”


    “熟人!仇家!老朋友找上門來了!”阿拉延宗十分肯定地說道,“或許是梅德莊園的人。”


    “梅德莊園?那個梅德南富嗎?就他那兩下子,他都摔斷腿了,還能來嗎?”


    “應該不是他,或許是別人,他的手下帶了別人。”


    “誰來那也是白給呀!咱別在這瞎琢磨了,快去救人吧!”安拉小二已經耐不住性子,再次催促阿拉延宗救人要緊。


    阿拉延宗囑咐安拉小二幾句,先去幫大夥分東西,不要驚動大家引起慌亂,他便轉身出門急匆匆向村外奔去。


    眾人都沉浸於分配糧食的喜悅中,誰也沒注意到阿拉延宗出門。


    那安拉小二早已心亂如麻,他沒有心思再參與分配,悄悄地跟了出去。


    村南是一片榆樹林,那榆樹已經發芽吐綠,長出翠嫩的榆錢。


    每天都會有婦女和兒童前來采摘榆錢,回家當飯吃,味道還是相當不錯的。或許是剛過了晌午時間不久,現在樹林裏並沒有人看到人。


    阿拉延宗到了林邊,抽出短劍,十分警覺地向裏走去。一邊走,一邊觀察四周的變化,支起耳朵,仔細聆聽樹林裏的動靜。


    進入樹林大概二十米之後,他止住了腳步,看不到任何人,除了風吹樹葉的沙沙聲,還有六個人的心跳和呼吸。


    他在仔細辨別每個人的方位。一個是自己自不必說,一個心跳得比較快,在這六個人當中是最弱的,也是阿拉延宗最熟悉的,他知道那是烏拉之桃。


    可她離自己最遠。


    另外四個比較陌生,其中一個跳動緩慢,沉穩有力,是他們中最強的一個。


    他們距自己都在三十米開外。


    阿拉延宗估計對方早已看到了自己,卻遲遲不現身,便喊道:“出來吧,我來了!”


    話音剛落,不遠處的樹後閃出一人。此人身高八尺,穿黑色錦衣,挽了發髻,手持一柄長刀,麵色陰沉,緩緩說道:“還真是藝高膽大,竟敢隻身前來。”


    阿拉延宗並不理會他這些,隻管問道:“我的人呢?”


    那人應道:“你的人現在還安全,抓她隻不過是引你出來,你來了她就沒用了。”


    阿拉延宗強壓著內心怒火,又說道:“既然她沒用了,我也來了,是不是該把我的人放了?”


    “沒用了不等於就要放了她,放不放你已經沒有機會操心了。”


    話剛一說完,那人掄起長刀,旁邊一顆手臂粗的小樹應聲而斷,斷口處一個馬蹄形的斜茬甚是醒目,那樹冠嘩啦嘩啦倒在地上。


    阿拉延宗並沒有因為他的舉動表情有絲毫變化,眼皮都沒眨,一直盯著這個持刀的大個子。


    那人見自己的下馬威沒有起到任何作用,便不再賣弄,舉起長刀便奔將過來。


    黑影閃動,長刀劈空,三十米的距離,瞬間便到了眼前。


    人動,風起,樹搖,刀落!


    當刀刃距離阿拉延宗頭頂不到一尺的時候,他才舉劍閃身。隻聽當的一聲,將長刀磕開,阿拉延宗已然掠至長刀客的背後。


    電光石火之間,誰也沒有看清他是怎麽過去的,那短劍已經劃過長刀客的頸項。


    一條血線噴射,長刀砍向地麵,那大個也轟然倒地。背對他的阿拉延宗已不再理會。


    救人心切,哪有心思跟他纏鬥,一劍斃之!


    阿拉延宗身形甫一落地,便聽得“嗖”的一聲,一隻箭矢向他胸部疾速射來!


    隻見阿拉延宗左手一抬,“呯”,便抓住了箭杆兒,隨即身體飛旋,那箭矢又自他手中甩出,奔向來時的方向。


    聽得“啊”的一聲喊叫,便再無聲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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