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為耶律哼和耶律哈包紮完傷口之後,阿拉延宗和烏拉之桃走出竹林繼續西行。


    耶律哼和耶律哈本想與其同行,但看到烏拉之桃那憤怒的目光,便退縮了,隻得在後麵遠遠的跟著。


    再則耶律哈腿上有傷,拄了根木棍,本也走不快。而烏拉之桃故意快步前行,如此一來,就越走相距越遠了。


    看到烏拉之桃疾速而行,阿拉延宗也便緊緊跟上,與之前不疾不徐的狀態大相徑庭。已經走出四五裏地了,烏拉之桃臉上還是一點都不高興。


    阿拉延宗小心說道:“莫生氣了,好不好?”


    烏拉之桃鼻孔裏哼了一聲,說道:“我怎能不氣?不願讓你出手,你偏要相助。幫的這兩個人竟然是人渣。他們若隻偷了我們的肉幹也就罷了,還糟蹋人。簡直就是畜生!”


    阿拉延宗無奈的說道:“我原本想的他們沒那麽壞,救了才知道這二人如此齷齪。可是既然救了,總不能再把他們打死吧?”


    烏拉之桃依然氣呼呼,說道:“打死就打死!死有餘辜!”


    阿拉延宗見烏拉之桃氣難消,便安慰道:“此後不會再幫他們,如果遇到他們再做壞事,我自當教訓便是。”


    見阿拉延宗如此說,烏拉之桃臉色才稍好一些,“這還差不多,對這種人絕不姑息。對這等惡人善良,那就是在做惡事。”


    阿拉延宗摘下水囊遞與烏拉之桃,“先喝口水解解渴。”


    烏拉之桃接過水囊。


    阿拉延宗又說:“妹妹說的極是。若是之前知道他們這麽邪惡,我肯定不會幫他們的。適才沒聽你的,我都有些後悔呢。”


    烏拉之桃將水囊還給阿拉延宗,“你太感情用事,我比你冷靜,有些事情還是聽我的好。”


    阿拉延宗急忙點頭,“一定,今後一定。”


    烏拉之桃已經沒有了剛才生氣的樣子,語氣也鬆緩了,說道:“善惡皆有度。作惡的也不一定要一棒子打死,總要給一些改正的機會。行善呢也不能一味的無條件,要知道欲壑難填。”


    聽了烏拉之桃的話,阿拉延宗覺得確實有一定的道理,心裏對烏拉之桃不免欽佩起來。雖然她比他小兩歲,但看問題比他看的透徹。


    現在的山路比之前要平坦直順一些,兩個人不知不覺間又走了十幾裏路。


    拐過一個山腳,出現一條小溪。沿著小溪有一條道路繼續通向西方。在山腳處有一個岔口,另一條路通往深山。


    二人在岔口駐足。


    溪水潺潺,清澈見底,偶有小魚遊弋水中。南側的山都不甚高,山頭比較低平,能看見幾道梯田,田地飄蕩著黃綠相間的油菜花。


    北側山峰卻是高聳入雲,莽莽蒼蒼,深遠而神秘。


    不遠處,傍著小溪的流向,稀稀拉拉的矗立著二十幾座草房。看來這就是耶律哼他們說的那個山村了。


    根據耶律哼等人的描述判斷,這條岔道就是通往魔峰嶺的。


    看到村莊,阿拉延宗確實有些興奮,甚至會感到有些親切,離群索居的生活是很孤寂可怕的。


    這也是他見到耶律哼二人的時候,為麽要相助的一個因素,即便對他們兩人不喜,但畢竟還是熟悉一些。


    離開漁村已經三天了,看到村莊,烏拉之桃比阿拉延宗更為高興,最起碼今晚不用露宿山頭了。


    走近村莊,阿拉延宗發現這裏的房子沒有院牆,開屋門就能看見巍峨的大山。


    跨過一座簡易的木橋,就算正式進入村莊,卻不見一個人影。


    阿拉延宗走到村頭第一戶人家,拍門喊人,無人應答。


    連叫四五家,均無人回話。


    這讓阿拉延宗心裏泛起了嘀咕:“難道說這又是個無人村落?”


    夕陽斜照,山頭呈現一片紅色晚霞,映得小山莊也有了紅色光芒。


    轉過房角,剛要去第六家叫門,見一老者坐在門前的竹椅上。


    老者大概七十歲左右的年紀,頭發全白,卻稀疏無幾。一身灰衣倒是幹淨,口叼煙鬥,正在吞雲吐霧。


    阿拉延宗上前施禮,說道:“老爺爺可好?”


    灰衣老者看了看阿拉延宗二人,深深的吸了一口煙,又吐了出來,慢條斯理的說道:


    “我好不好沒有關係,隻要你們好就行了。”


    “請問老爺爺,為何這邊人家都沒有人呀?”阿拉延宗回手一指身後那幾家。


    灰衣老者將煙鬥在地麵石板上輕輕磕了幾下,煙灰盡出,重又裝滿煙絲,用火鐮點了,緊抽兩口,早煙重新燃起,青煙繚繞在老者的頭部,遂又隨風散去。


    “不是沒有人,是不給你開門。”


    一聽此話,阿拉延宗心裏一驚,“老爺爺何出此言?”


    “村子小,人口少,經不住消耗,現在都怕你們東方來人。”


    聽到這些,阿拉延宗差不多明白了,這個小村子也感染了瘟疫,村裏人都不敢跟外人接觸了。


    “那老爺爺為何不怕?”


    灰衣老者哈哈一笑,“人生七十古來稀,我已七十有五,對生死早已看淡,還有什麽可怕的?隻是瘟疫從東方來,村裏接連死了幾個,有老人,也有年輕人,人們都怕了,不願再接待你們。”


    阿拉延宗上前一步施禮道:“老爺爺,我是醫生,我可以治療瘟疫。不知村裏是否還有感染者?”


    灰衣老者聞言一喜,“噢?我原本以為小哥隻是一位少年俠客,卻原來還是醫生。”


    阿拉延宗生怕老者不信,便取下包裹,從中拿出一把藥草,說道:“老爺爺你看,我隨身帶著藥草呢,專治瘟疫。”


    灰衣老者深感驚奇。


    “如果你真能治療瘟疫,那也算是本村福音了。村裏倒還有幾個人不太舒服,治好了他們,村民們自然就都開門了。”


    阿拉延宗又問老者,“還請老爺爺說說最近村裏發生的情況。”


    “你去屋內取兩把椅子,我給你慢慢說來。”


    阿拉延宗和烏拉之桃將行李一一取下,放於地麵石板上,又取了水囊喝了水。


    阿拉延宗進屋內搬了兩把竹椅,放於老者對麵,與烏拉之桃坐了,洗耳恭聽。


    灰衣老者重新裝了一袋煙,點燃,狠狠吸了口,歎息一聲,講起了這個小山村最近一段時間以來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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