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張茶茶不夠好,而是她這風格明顯和茅廁君不搭。這樣的女孩子,應該給她配個雄壯英武的少年將軍,而不是玉樹蘭芝般的茅廁君。


    不過,我這裏還來不及感歎“姻緣”二字,就開始頭大,這丫頭果真像楊嚴說得那般,她實在是太活潑了。


    剛見麵的時候還知道拘束些,第二天就把我的興聖宮當自家院子一般逛了個遍,然後第三天竟扯著我的袖子求道:“皇後大姐姐,你整日裏坐在這宮裏不覺得煩嗎?這會子春光正好,咱們去打馬球吧!”


    我剛還享受著少女的撒嬌,可待她把話說完,嚇得我趕緊甩開了她的手,快拉倒吧,你叫我一個馬都騎不利索的人和你去打馬球?


    我活膩歪了嗎?


    張茶茶不依不饒,重新又坐過來扯我的袖子央求。我這人最怕小女孩纏我,又說不得硬話,隻好推脫說這事我做不了主,得問了齊晟再說。


    兩人正磨叨著,齊晟卻是從外麵進來了,張茶茶嚇得忙撒了手,小心地退到了一旁。


    我站起身來,帶著張茶茶給齊晟行禮,心中納悶他這個時候來做什麽呢?


    齊晟隨意地坐在了椅上,抬眼看向張茶茶,態度溫和地問道:“和你姐姐說什麽呢?”


    我忙給張茶茶做眼色,可她卻一副視而不見的模樣,眨著大眼睛看著齊晟,一派天真地答道:“姐姐說現在春光正好,想去打馬球呢,可又怕皇上姐夫不願意。”


    尼瑪,女人不論大小,瞎話都是張口就來!


    我被這丫頭氣得差點吐血,可當著齊晟的麵又不能斥責她,隻得趕緊補救道:“她是小孩子心性,我哄她玩呢。”


    齊晟眼中卻是帶上了些笑意,問張茶茶道:“你想去打馬球?”


    張茶茶一麵點著頭,一麵把我也抬了出來,“姐姐也想,不過她不好意思和皇上姐夫說。”


    齊晟聽了含笑瞥了我一眼,對張茶茶說道:“好,既然這樣,明兒正好休沐,咱們明兒就去。”


    張茶茶喜不自禁,忍不住拍著手歡呼起來。


    齊晟笑了笑,轉頭問我道:“葳兒呢?”


    我一麵引著他往後殿走,一麵答道:“這會子怕是還在午睡,皇上過去看看吧,她睡得也夠多的了,叫乳娘把她混醒了就好了,省的夜裏又不睡了。”


    跟在後麵的張茶茶就叫道:“皇上姐夫,明日咱們把小葳兒也帶了去吧,皇上姐夫教她騎馬。”


    還不到六個月的小娃娃,剛才會爬,你叫她現在就學打馬球?


    我聽了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沒載倒在地上,多虧了身側的齊晟扶了一把,這才穩住了身形。


    齊晟不露痕跡地鬆開了手,往前走了兩步,回頭笑著對張茶茶說道:“好,也帶葳兒去。”


    我給張茶茶使了個眼色,她很是自然地上前兩步,小孩子一樣擠在齊晟身邊,同他說笑著往後殿而去。


    我故意落後一步,與他們二人拉遠了,低聲問後麵跟上來的寫意道:“怎麽回事?今兒怎麽這麽高興?”


    寫意低聲答道:“楊豫將軍在雲西初戰告捷。”


    我了然地點了點頭,難怪齊晟今日會這樣高興,原來是雲西打了勝仗。


    寫意頓了頓,飛快地抬眼瞥了我一眼,又小聲說道:“今日太後還請永昌侯夫人去張府裏為楚王殿下向三姑娘提了親。”


    原來如此。我原地站了站,忽地很想笑。


    後殿裏,齊晟與張茶茶已是在逗弄著葳兒玩耍。


    “快叫父皇,叫父皇!”張茶茶手中拿了隻小小的撥浪鼓,搖得“梆梆”作響,一邊逗著葳兒開口說話,一邊引她伸著肥肥的小手去夠。


    齊晟卻是抬眼向我看了過來,臉上雖還帶著淺淡的笑意,可目光中卻有著一抹探究之色。


    我笑了笑,神色如常地走上前去,熟稔地從乳娘懷中把葳兒抱了過來,衝著張茶茶說道:“她才多大,哪裏就能學說話了,快別白費勁了。”


    張茶茶笑嘻嘻地衝我做了一個鬼臉,向齊晟曲了屈膝蓋,轉身向外跑了去,人都出了殿門了,又轉了回來,從門口探出頭來,叫道:“皇上姐夫,你可說了明日裏帶我和姐姐去擊球的,大丈夫不能言而無信。”


    這樣一個天真爛漫的女孩子,叫人看著不由不喜歡。


    齊晟也笑了,朗聲答她道:“君無戲言。”


    得了他這句話,張茶茶這才滿意地跑開了。


    我轉頭隨意地問齊晟:“皇上這兩天政務不忙?”


    齊晟伸出手指來叫葳兒攥著,眉眼間帶著舒展的笑意,答道:“還好。”


    我又笑著問道:“那今兒晚上皇上打算去哪個宮裏?”


    小樣吧,你今天來我這不就是故意來氣我的嗎?難道我就不會嘔你了?


    我不等他開口,便又接著說道:“該輪到王昭容那裏了吧?昨兒她到臣妾這來時還自責呢,說自己性子木訥,不會討皇上歡心。臣妾勸了她,說皇上喜歡的就是她這種內秀的人。如果皇上今兒政務不忙,就去王昭容宮裏坐坐吧。”


    我這話一說完,殿內頓時寂靜了。


    齊晟麵容僵滯了片刻,忽地勾著唇角笑了笑,看也不看我地應道:“好,朕知道了。”


    當天夜裏,齊晟果然就去了王昭容處。


    待宮女將這個消息稟報給我時,張茶茶小姑娘正纏著我問盛都打馬球有什麽講究,聞言一臉的悲戚之色,情不自禁地張開了她那雙年少而健壯的雙臂,一把將我摟進了懷裏,“大姐姐,你想哭就哭吧。”


    我頓時哭笑不得。


    不過我正愁著擺脫不了這小姑娘的糾纏,眼下見她如此,少不得要利用一下她的同情心,就假兮兮地在她懷裏哽咽了幾聲,然後裝作一副萬念俱灰、悲傷難抑的樣子,說自己想一個人靜一靜,叫人帶著小姑娘下去休息。


    張茶茶臉上帶著與年齡不襯的憂愁,一步一回頭地跟宮女出去了。


    我趕緊回過頭來交代寫意,快叫廚房熬上一碗滋補的湯藥,趁著宮門沒落鎖呢,趕緊給齊晟送過去。


    寫意一聽就給我跪下了,帶著哭音地求我道:“娘娘,您就別和皇上嘔了,按日子早就該輪到咱們興聖宮的,您要把皇上推到別處去也就算了,偏偏還要送那東西嘔皇上。”


    我問她:“你去不去?”


    寫意這回很是堅決地搖頭道:“奴婢不去!奴婢還沒活夠呢。”


    見她如此,我倒是樂了,也不與她著急,隻又吩咐了一個叫小福兒的宮女去幹此事。小福兒十三四歲年紀,性子活潑,腿腳也利索,很快就回來了,稟道:“皇上把湯藥留下了,說多謝皇後娘娘關心,還囑咐娘娘明日別忘了帶著三小姐去球場。”


    我點了點頭,又著人將明日裏齊晟要組織打馬球的消息給各宮裏送了去,吩咐大夥早點來興聖宮集合。


    然後,我就洗洗睡了。


    這一覺很是好眠,第二天睜眼起來時,隻覺得四肢通泰,神清氣爽。


    外麵宮女進來稟報,說黃氏幾個早已經到了,正在殿外候著呢。


    我忙叫了寫意過來幫我梳洗,寫意給我挽著髻,輕聲問道:“皇上隻說了叫娘娘帶著三小姐去球場,娘娘領著黃氏這幫人,會不會惹皇上不高興?”


    我卻是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擊球嘛,人多才熱鬧啊。”


    待梳洗完畢,寫意給我換了一身火紅的騎裝,又拉著我整理了半天臉上的妝容,這才放了我出殿。


    殿外,張茶茶早已是等得直跺腳了,見我出來便撲了上來,搖著我的胳膊叫道:“大姐姐快些,一會就要晚了。”


    我笑著應她好,眼光卻在黃氏幾個人身上轉了一圈,見個個穿了一身騎裝,分明是英姿颯爽的打扮,卻還帶著嬌柔媚態,真是姹紫嫣紅各有風騷啊。


    我滿意地點了點頭,又叫乳娘抱好了葳兒,正打算帶著這一隊人馬殺向馬球場,大明宮的小內侍卻是跑來了,氣喘籲籲地傳話道:“皇上昨夜裏睡得有些遲了,這會子還沒起,請皇後娘娘等一等再過去。”


    大夥都是一愣,相互瞅了瞅。


    王昭容向來就是個沉默寡言的,所以大多時候都是在眾人後麵縮著,一般情況下都沒人注意她。眼下小內侍這麽一說,大夥這才發現王昭容竟也是沒來。


    黃氏最不會隱藏心思,當時臉色就變了。


    那小內侍看了看大夥,又瞄向我,十分小心地說道:“皇上還說,王昭容昨夜裏伺候的辛苦,今兒早就不叫她過來給皇後娘娘請安了。”


    這話一出可不要緊,立刻便聽得有人恨恨地冷哼了一聲。


    我麵色如常地點了點頭,打發了那小內侍回去。


    周圍立刻有人上前煽風點火道:“皇後娘娘,您看王氏輕狂的,還伺候的辛苦,再辛苦還能下不來床不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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