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時不知茅廁君的用意,轉過頭看著他二人,又聽茅廁君繼續說道:“五哥為了洗清自己,怕是不會叫你我二人同死的,咱們兩個賭一賭,到底是誰的運氣更好一些,來得這些人到底會失手殺了你還是會失手殺了我。”


    齊晟扶著石壁緩緩地站了起來,沉默了片刻答道:“好。”


    說完又轉頭看向我,陰沉著臉說道:“你老實地在這待著,自會有人來接你。”


    茅廁君也衝我笑了笑:“藏這裏吧,不管我和三哥誰運氣好一些,總會給你留條活路。”


    我有些愕然,同時更多的卻是感慨,老子穿來了這麽久,總算體會到了一把身為女人的好處!


    齊晟一手托著胳膊,率先向外走去。茅廁君緊隨其後,也追了上去。


    我看著他二人漸漸遠去的背影,心裏竟然也有些泛酸。


    目光再往遠處去,卻忽然看到江上又有幾艘軍中特有的赤馬舟從上遊順流而下。我先是一愣,頓時大喜,趕緊躍上了那塊山石,衝著齊晟與茅廁君喊道:“快回來!救兵來了!”


    然後又揚著胳膊扯著嗓子衝著江麵上大聲喊道:“這裏,我們在這裏!”


    赤馬舟上立時站起一人來,衝著我這裏大力地揮著手。又聽得齊晟與茅廁君焦急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下去!”


    “趴下!”


    電光火間,我猛地意識道自己這個舉動是多麽的危險了,我這是多麽sb的一種行為啊,這分明就是站在台子上給刺客們當靶子啊!


    我隻覺得心裏一慌,腦袋嗡地一下就蒙了。一時間連怎麽下去都不會了,眼看著一隻隻弩箭破空而來,幹脆就直接向後仰了過去。


    幾隻弩箭擦著我的衣服射入了後麵的石壁之中,我的身體繼續下墜,“啪”地一聲拍到了地上,隻覺得腦袋一震,眼前便黑了。


    恍惚之中,司命星君那張臉又出現在我眼前,一個勁地咂著嘴道:“你看看你,行事怎地如此魯莽?你大腦回溝都是平行的嗎?”


    我揚手就去抽他,非但落了空,手臂反而被人拽住了。我用力一掙,一下子醒了過來,卻見是齊晟坐在了我身旁,用著那隻沒受傷的手握著我的手臂,沒好氣地說道:“人還沒醒透了就要打人,我看你是傷得不重!”


    我意識還有些迷瞪,轉頭四下看了看,見自己已是身在船上,船很大,像是軍艦。


    我問齊晟:“我受傷了?”


    齊晟鬆開了我的手臂,淡淡答道:“從山石上掉下來的時候磕到了腦袋,起了個包。”


    我鬆了口氣,忍不住又問道:“九殿下呢?”


    齊晟麵色沉了一沉,冷聲答道:“還活著呢,與楊嚴在另外一艘船上。”


    我“哦”了一聲,立刻便擔心起自己的處境來。這一鍋亂事雖然是他們三個兄弟相互算計的結果,可看到外人眼裏卻都是因為我私自出宮引起的,我若是就這麽回了行宮,那皇帝能輕易地放過我?


    齊晟似看透了我的心思,低低地冷哼一聲,說道:“我已派人稟報了父皇,你是被人劫出行宮的,到時候老九也會給你證實的,為了皇家的聲譽,這事隻會壓下來,頂多罰你抄抄《女則》而已。”


    我了然地點了點頭,那是,若是連太子妃都能隨隨便便被人從行宮劫走了,那麽皇家的臉麵也不用要了。


    我正暗自慶幸著,突然聽見有人在艙外輕輕叩門。


    齊晟起身出了去,也不知外麵那人和他說了些什麽,便聽得齊晟猛地低聲喝問道:“什麽?你再說一遍!”


    我的心髒也不由自主地跟著顫了一顫,便想著起床湊到門口去偷聽一下,誰知剛掀開了被子坐起身來,齊晟那裏已是跟著那人疾步走了。


    我等了片刻,輕手輕腳地走到門口,開了門,還不及探出頭去,門外忽閃出一個侍衛來,恭恭敬敬卻又態度堅決地說道:“娘娘,太子殿下有吩咐,叫您好生在艙中養著,不要隨意走動。”


    我神態自若地點了點頭,問他:“太子殿下呢?你去幫我把他請來,我有事要與他說。”


    侍衛恭聲答道:“殿下有事,已換乘了他船離開,囑咐娘娘在船上等他。”


    我心中一驚,不知是什麽樣的事情,會叫齊晟突然棄大船而去,是軍中有變,還是說阜平行宮出了事?我嘴上又隨意地說道:“既然這樣,事情交給你辦也可以。我有些東西落九殿下那了,你叫人去給我取來?”


    侍衛臉上有些為難之色,說道:“九殿下在另艘船上,此刻正在行船,怕是不方便,娘娘不如等到了岸上再說。”


    我本就隻是想試探一下茅廁君是否仍在,聽他如此說心中已是有數,便也不再堅持,轉身回了艙中。


    誰知在艙中這一待竟然就是十餘日!


    船當天夜裏便到了阜平,卻不許我下船,隻說齊晟又令命我在艙中等他,於是我像個囚犯一般被困在船艙之中,一待十多日,聽不到片字消息。


    直到七月初,才忽有一紙聖旨傳來,命我即刻啟程趕往盛都。


    我一聽聖旨上稱呼都變了,心裏頓時什麽都明白了,隻是禮貌性地問了那太監一句:“新皇何時登的基?”


    宣旨的太監收了聖旨交入我手中,臉上這才換上了笑容,點頭哈腰地衝我笑道:“七月初二皇上在奉天殿登基,緊接著就命奴婢過來接娘娘回盛都了,特意叮囑了的,一路上要小心伺候著。”


    我了然地點了點頭,難怪齊晟一去十幾日沒有消息,原來這是趕著回盛都奪皇位去了,隻是不知道老皇帝原本好好的,怎麽會突然歸天了呢?而現在齊晟既然成了皇帝,茅廁君與趙王還安在否?


    可現在這事也沒法問,隻能老實地跟著那太監回盛都。


    一路上,我懊悔不已啊!


    齊晟是到達了事業的頂峰了,而我這個原太子妃呢?是生是死?是廢是立?我真他媽後悔啊,我哪成想老皇帝會這麽早就翹辮子啊,早知道我絕對不會給齊晟撂那些狠話啊。


    還說什麽恨不恨的,恨屁啊!要是知道齊晟能這麽快就當上皇帝,我當時絕對會說不啊,老板拿我當炮灰用那是看得起我啊,我得感恩戴德啊。


    還說什麽虐不虐的,小說裏不都是這麽寫的嗎?不虐你,你能是女豬腳嗎?女豬腳就是用來虐的啊,人家女配才是讓楠竹放手心裏疼著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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