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園子裏,卻見孟凡白笑著走過來道:“林小兄,你和你家夫人談得如何?”


    你個老不修,原來在這裏等著小爺呢。我就知道你來沒什麽好事,對夫人的惱怒又轉移到無辜的孟老頭身上,陳凡也不和他客氣,點頭道:“談,倒是談過了。就是——”


    “就是什麽?”孟凡白急忙道:“陳小兄弟,不瞞你說,老朽是求賢若渴,十分的盼望小兄弟來助我一臂之力。”


    陳凡拍著他的肩膀道:“我的孟大人,孟老哥,你讓夫人和我談,總也要說清是幹什麽事吧。要是逛窯子聽小曲,小弟我兩肋插刀,絕不含糊。”


    孟凡白尷尬笑道:“這倒是老朽疏忽了,實在是此事過於機密,不能通過李夫人轉告。老實說,以小兄弟的聰明才智,老朽的那點心思,還用得著說明嗎?”


    “這個,孟大人,你不說,我還真不知道是什麽事呢?”裝糊塗就要裝到底,反正是你求我。


    孟凡白微微一笑,附在他耳邊道:“我想請小兄弟與我一起,剿殺白蓮。”


    陳凡心裏跳了一下,果然還是來了嗎?雖然早已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但真聽他說了,感覺卻是另外一回事情。


    要絞殺白蓮教意思就是要和秦悅然那也小丫頭為敵,捫心自問現在讓自己向秦悅然那也小丫頭揮起屠刀真的下不去手啊!


    而且絞殺白蓮教,根本不需要找到自己,除卻虎衛軍,還有三大軍團,還有近衛,各地方上也有那些一個又一個武衛,想要滅掉白蓮教根本就用不到孟凡白這老家夥出手,而且還想讓自己幫他,說到底現在自己隻是個平頭百姓!他為什麽這麽信任自己呢!有點可疑!


    他略一沉吟道:“這個,孟大人,你是不是找錯人了,我是小百姓一個,又沒權又沒職,哪裏和打仗扯得上邊呢?”


    “莫急,莫急。”孟凡白笑道,從懷裏掏出一張紙來:“本帥敕令已下,請小兄弟做我那參謀將軍。”


    參謀將軍?好家夥還真是夠下血本的,這機會就是說自己可以接觸到軍中所有的機密了,這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陳凡遲疑了一會兒道:“不瞞孟大人你說,這打仗是要死人的,小弟天生膽小,怕死的要命,哪裏能上得了戰場?”這句話說出來,陳凡感覺自己麵子都不知道是什麽了!一個百戰不死的人居然說自己害怕戰場,而且最重要的居然真的有人會信!


    隻聽孟凡白哈哈大笑道:“陳小兄弟果然夠直爽。不瞞你說,老朽其實也怕死。不過此次剿殺白蓮,我們占有絕對優勢,而且你是參謀將軍,根本不用親自上場拚殺,隻要在軍中謀劃即可。另外,我會派了楊林寸步不離的護衛在你身邊,小兄弟盡管去了就是。”


    楊林的身手他是見過的,皇帝的貼身侍衛,那功夫還能差的了?這麽說,這個孟凡白老頭倒是挺舍得花血本啊。陳凡故作矜持道:“孟先生,你軍中能人異士多多,卻為何一直要拉了我去?小弟根本就沒上過戰場,見了大刀片子心裏就害怕,見了鮮血就頭暈,去了怕也幫不上忙啊。”


    孟凡白搖頭正色道:“小兄弟過謙了。你的本事,乃是老朽親眼所見,天文地理,物理術數,樣樣皆有能耐,老朽佩服萬分。就算沒有上過戰場又能怎的?軍中將士哪個不是從第一次過來的?眼下老朽手上,雖有精兵良將,卻苦無謀士,單憑老朽一人之力,縱是費盡了心思,怕也不能樣樣照顧周全,因此特請小兄弟做我參謀將軍,為我出謀劃策。”


    聽他這樣一說,陳凡心裏突然有些別扭,讓自己身處戰場而不讓自己殺敵,好難受啊!但還得忍著!他想了想比起這個有些東西更需要自己了解,然後道:“孟大人,明人不說暗話給我交個實底那你手下現有多少兵馬?”


    孟凡白伸出五根手指在他麵前晃了晃,得意一笑。


    “五十萬?”陳凡嚇了一跳,我去,這規模有點大啊,這白蓮教到底是個多麽狠的硬茬子,五十萬大軍,這相當於一場小型的國戰了吧!難道自己小看白蓮教了?他們真的很強?


    孟凡白差點暈倒,急忙搖頭道:“非也非也,乃是五萬人。步營四萬,騎營一萬,神機營五千之眾。”


    五萬?陳凡抹了把額頭冷汗,心裏也有些不爽,你老頭伸出五個手指那樣炫耀,誰見了不都得以為是五十萬啊。


    “那白蓮教有多少人馬呢?”陳凡又問道。


    孟凡白又伸出了五根手指晃了幾晃,這次陳凡謹慎了,直接道:“五萬?”


    孟凡白差點咬了舌頭,他現在已經開始懷疑,聘陳凡做參謀將軍,是不是一個天大的錯誤。這小子居然一點軍事常識都沒有,我這是清剿白蓮,若是五萬對五萬,還清剿個屁啊。


    “五千!”孟凡白漲紅了臉頰說道。


    “才五千?”陳凡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了愣,才自言自語道:“五千人,打的不過癮。這完全就是碾壓嗎?!”


    孟凡白被陳凡兩句話,打的一點脾氣也沒有了,這是打仗,會死人的,不是小孩子過家家。他歎了口氣道:“這白蓮教盤踞山東一地,號稱數萬之眾,實際真正能戰的,隻有五千來人,而且都是從未受過訓練的軍士,戰力與我步營騎營不可同日而語。我們五萬來人,對敵五千於人,十人戰一人,是穩操勝算的。”


    陳凡搖頭道:“孟先生,若是打仗都是比拚人數的話,那也不用打了,直接派人上去血拚就是了。打仗打的是天時地利人和,以少勝多的戰例多不勝數,萬不可掉以輕心啊。”


    這兩句話還說得有些參謀將軍的樣子,孟凡白心裏稍微好過了點,點點頭:“小兄弟此言極是,老朽正是擔心獨斷有失,才邀請小兄弟與我同行。有我步騎營軍士,再加天弩營,這仗要是打不贏,我也沒臉麵回來見江浙父老了。”


    “天弩營都來了?”陳凡一下子來了興趣:“好家夥,你就跟我交個實底,天弩營這次帶來了幾尊神威炮?”


    孟凡白點頭道:“神機營,除了強弓利弩之外,還有改進過的神威炮十枚。說起來,這神威炮的改進,還要感謝陳小兄弟你呢。”


    “哦?這是從何說起?”一聽有炮火支援,陳凡頓時蔫了吧唧,誠如孟凡白所說,五萬人打五千,還有這神威炮狂轟濫炸,再打不贏的話,不如找塊豆腐撞死算了。可是這樣的戰鬥讓他一點興趣都提不起來,沒有拚死的搏殺叫什麽戰場!一點意思也沒有!


    “小兄弟可還記得那個法蘭西人塔沃尼?就是被陶東成捉住的那兩個人?”孟凡白道。


    塔沃尼我能不記得嗎?那外邦人還答應下次至滄瀾,帶兩個法蘭西小美人過來呢。這人滿嘴跑火車不能信!


    陳凡點頭道:“記得,記得,那位老兄長得那樣奇怪,想要忘記也難。對了,那個塔沃尼現在還在海安麽?他們的鐵甲船修好沒有,有沒有返回法蘭西?”


    孟凡白笑道:“小兄弟上次讓我多找些能工巧匠,去海安幫助法蘭西人修船,我就從神機營裏挑選了十來個精幹的工匠跟隨他們去了海安。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這些鬼佬的鐵甲船果然堅硬無比,而且結構巧妙,適合遠洋航渡。他們船上的火炮,與我滄瀾相比,無論精確度,還是火力,都強上不少。這些工匠在那裏待了十來天,把火炮的結構都摸透了才回來,又據此對我滄瀾的火炮進行了改造,威力才堪堪與那些西洋大炮持平。”


    原來如此,我叫你派人去,就是想讓你們看看西洋人的技術水平,促進滄瀾的工業發展,看來總算有些收獲。陳凡點頭問道:“那你們對於西洋人的鐵甲船,又有什麽看法?”


    孟凡白歎了口氣:“這些匠人,都是我神機營的精英,但他們對那鐵甲船卻毫無辦法。按照他們的推測,那鐵甲船上的鐵甲,絕非鐵匠鋪能打造出來,也不知道這些西洋人是怎麽辦到的?”


    陳凡重重的歎了口氣,是啊!雖然滄瀾尚武而且其他的術士方士也是不少,可也隻是不少,但更多的還是平民,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那些高人對於火炮可以嗤之以鼻,可那些凡人呢!他們隻是血肉之軀根本抵擋不住炮火的摧殘!就算是一些修為大成者也不敢妄言能夠扛得住!


    孟文長見陳炎不知為何神情突然嚴肅了起來,心裏不解,急忙道:“陳小兄,此次清剿,你可願意助我一臂之力?”


    孟凡白這個老頭將如此重大的軍事機密,毫無保留的告訴了他,這是對他絕大的信任。在這個世界上,如果說還有誰能在眼界上與陳凡一拚的話,那就非孟凡白莫屬了。


    罷了罷了,幫他就是幫我自己,也是在幫那些戰死的英靈!剿滅了白蓮,清除了內亂,再讓孟凡白把那火炮好好的改造一番,明年開春拉上北方,轟隆幾炮,把那些還在打滄瀾主意的國家轟倒了事!那樣耳根子也清淨!


    打定了主意,陳凡笑道:“孟先生,去給你當這參謀將軍自然沒有問題。不過你也知道,我和程德這梁子結的深了。我要是一走,他們來李家報複,還有我那酒樓,沒人照應,我可擔心的很。”


    孟凡白笑道:“這點你放心,洛老弟早就想到了這些。你可能不知道那程德也是這場戰鬥的參與者,之前曾經主動請纓要將江蘇步營騎營調往兩省邊境嗎,我便如了他的願,調走他的兵馬,看他是去還是不去。”


    都是老狐狸啊,陳凡心中感歎,孟凡白正是利用了程德的心理,將計就計。若江蘇兵馬開往兩省邊境,便落在了孟凡白五萬大軍的手掌裏,若是不離金陵,孟凡白清剿白蓮就更加放心,同時有他大軍在側,程德哪裏敢輕舉妄動。


    “我這麽跟你說吧!李家和你辦的酒樓,不僅有洛老弟手下的高人暗中相衛,我也會抽調精兵強將,暗中保護。有我大軍在側,我相信程德沒有膽量公開興兵,小兄弟盡可放心。”孟凡白又補充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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