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酒樓出來的時候,夜已經深了。本來按照陳凡的意思,今晚想好好陪著杜可欣,卻被老董毫不留情的攆了出來。


    對於這樣的生活陳凡越來越迷戀了,他都有點不想再去複仇,但是理智告訴他不可以,弟兄們不能夠白死!


    他無奈地搖搖頭,行了些路,卻覺得周圍情況有些不對勁。


    平時這條小路也走了無數次了,雖然也很幽靜,卻從沒像今天一樣,一個人影都見不著。


    陳凡六識敏捷,正疑惑著,耳中聽到幾縷風聲,回頭看去,便見兩條黑影快若流星,向自己麵前奔來。


    再自己的功法有所精進後,他反應變得更加靈敏,目力也好了許多,遠遠的望見那兩個人步伐快捷有力,分明是有功夫在身,再看周圍的一片寂靜,他哪裏還不明白,這分明是衝著自己來的。


    與此同時,兩條黑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背後,與前麵兩個人一起,將他緊緊的包圍在了圈中。


    陳凡放眼望去,見這四人皆是膀大腰圓,胳膊比得上大腿,一看就是狠角色,站在那威風凜凜的。


    哎呀哈!這麽囂張,不就是幾個打手嗎,給小爺等著,如果周圍沒有人小爺絕對打的你連你媽都不認識你陳凡心裏暗罵一聲,嘴上卻是笑道:“各位兄台深夜攔住在下,不知道是為了何事?”


    四人中一個帶頭模樣的漢子大聲道:“陳炎,我們公子請你去一趟。”他說話甕聲甕氣,中氣十足,顯然是個練家子。


    “公子?是哪個公子?”陳凡問道,心裏卻飛快地轉著念頭。看這四個人氣勢洶洶的樣子,那個什麽公子必然是與他有著仇怨的。武陵城中,那個程瑞年還沒和他發生過正麵衝突,也隻有陶東成算得上是和他有仇,這莫不是陶東成派來的?


    “我和你們陶公子非親非故,他這麽晚來請我做什麽?”陳凡試探道。


    “廢話少說,快跟我們走。”四個漢子中似是老大的那人大聲說道,伸手就過來拉人。


    眼前這四人顯然都是有功夫的,那人一伸手,動作極快,眨眼已到陳凡身前,落在外人眼裏,也是眼花繚亂。


    陳凡初時也是嚇了一跳,看著對麵如此大開大合的朝自己他深明打架的要訣,說百句不如打一拳,便一聲不吭,看準那人的脈腕,狠狠砸了過去。


    他此時力氣與眼力都是上上之選,向那偷襲的人打去這一拳,正截住他手腕,卻也虎虎生風,竟比那人還強了不少,頗有些無招勝有招的意思。


    那漢子也是一驚,心道,這小子好大的力氣,不敢硬攔他,急忙換了拳,向他踢出一腳。旁邊那三人還以為是自己大哥讓著他,心裏頓時有些不耐煩,叫道:“大哥,快把這小子拿下了。”


    話音一落,便發現有些不對勁了,原來這個叫陳炎的小子不僅攔下了大哥這一腳,還順勢朝他胸前打出一拳,將老大,逼退了兩步。


    “點子紮手,並肩子上。”那三人一起喊道,便揮舞拳腳一起衝了上來。


    這切口,還隻是在電視裏聽過,陳凡不驚反喜,心道,這句話充分的說明了,老子的功夫已經得到了敵人的肯定。


    他心裏正走神,卻覺得背上一疼,竟然挨了後麵偷襲的一下。本來憑著他現在的功夫,這些家夥近身倒是有可能,卻也不至於被這幾個三流人物占了便宜,剛才這一下,完全是打鬥經驗不足再加上過於得意才會著了道的。


    他此時已是皮糙肉厚,挨這一下也算不了什麽,但卻激起了他心中的怒火,媽的,小爺連你們四個癟三都打不過,傳出去還混個屁啊。


    他大叫了一聲衝了上去,與這四人鬥了一會兒,又挨了一兩下,打架的經驗卻越來越豐富,功力運用也越來越純熟。


    十招過後,雖是在四人的圍攻之下,陳凡卻是憑借著高絕的眼力左騰又閃,再沒有挨上一下,不僅如此,他腳下步伐越來越快,出掌也越來越狠,拳拳生風,式式不離要害。


    四個大漢卻叫苦不迭,這個陳炎,翻來覆去的就那麽幾式“黑虎掏心”“仙人偷桃”,動作非常他媽的不正規,全無套路可言,可卻處處製著自己,合四人之力竟然接他不下,還真應了那句老話,亂拳打死老師傅。


    陳凡卻是越鬥越來勁,越鬥越輕鬆,他深信一點,實踐出真知,打架中得來的招術才是最實用的,自從來到武陵郡一直沒有機會打上一架,眼前這麽難得的練手機會,又是以一敵四,哪能就如此錯過?


    有了充沛的體力做後盾,陳凡生猛地就像吃了十顆偉哥,若不是有意拿這四人練練手,恐怕早就結束戰鬥了。


    “四虎,皆都住手吧。”一個聲音從那圍攻的幾人身後傳來,四虎急忙跳到一邊,住手不動了。


    他們停了,陳凡卻沒停,腳下動作加快,怦怦怦怦,連出四拳,砸在四虎的胸膛上,將四個大漢擊得退了數步,個個站立不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你不講江湖規矩?”那四虎之中的老大吐出一口鮮血怒道。


    你們四個人打我一個,現在卻跑來跟老子講規矩?陳凡冷冷一笑道:“四虎是吧,你相不相信我讓你們變成死虎?”


    這四人憤憤瞪了陳凡一眼,卻是不敢說話了。


    陳凡看了一眼出聲阻止的那人,卻見他穩穩坐在白馬上,濃眉大眼,怎麽看怎麽不順眼,媽的,一天不騎白馬你會死啊?


    他心中大大的鄙夷,臉上笑道:“陶公子,這麽晚了,你也出來散步啊?”


    陶東成看了自己手下四虎一眼,心道,當日見你們也有些本事,打敗了不少好漢,才極力拉攏你們。今日竟然連人家家裏的一個奴才都打不過,卻也丟了我的人。他看了陳凡一眼,道:“陳炎,我今日派人請你,卻也是隻想請教幾個問題,你莫要誤會了。”


    陳凡笑道:“誤會?陶公子是有什麽書信要在下轉交大小姐麽?叫個下人送來不就得了,哪用得著派出四頭老虎啊?”


    陶東成惱怒地看了四虎一眼,這氣也隻有生生的受了,又轉向陳凡道:“陳炎,明人麵前不說暗話。我隻想知道,你為何三番兩次破壞我與允兒的感情?”


    “你和大小姐有感情?”陳凡裝作驚道:“這可沒看出來。再說,我又什麽時候破壞過你們好事了?那事我可不太擅長。”


    陶東成哼道:“那日紫金山上之事,暫且不提,但我辛辛苦苦求了程大人帶上兵馬去當塗解救允兒與你,你不念我的好便也罷了,為何還要擊我下馬?又為何要帶走允兒?你是何居心?”陶東成說到後來,神色已是淩厲起來。


    倒打一耙是吧,玩這個老子可比你強多了,陳凡嘖嘖驚道:“原來當日來解救我們的竟然是陶公子,哎呀,這可是冤枉了好人啊。那日我與小姐在山上被困了三天,早已害怕萬分,見有兵馬衝上來,哪裏還認得出是敵是友?見了刀槍我們都害怕,隻好跑得遠遠的了,沒曾想叫陶公子受罪了,在下實在是羞愧萬分啊。”


    陶東成見他油腔滑調,頓時怒道:“陳炎,你是把我當作小孩子了麽?那些賊人為何對蕭家如此熟悉?又為何偏偏帶走你?你見我帶了官軍上來為何還要逃走?若我猜測不差,你定然是與那白蓮教的匪人一夥,來坑騙蕭家,虧的李大小姐還對你如此信任。”


    這個陶東成是個地地道道的偽君子,陳凡卻也是個不折不扣的真小人,他嘿嘿一笑道:“陶公子,你這猜測很有道理啊,不過這話你應該和大小姐講去,卻來和我說什麽?”


    陶東成無語,陳凡輕蔑地看了他一眼,歎道:“你這點心眼,和你那主子相比,確實差的遠了。”


    陶東成一驚道:“你說什麽,什麽主子奴才的?”


    媽的,你就裝吧,陳凡也不理他,冷笑道:“當夜你與你那主子在一起,卻有沒有想過,我是如何從你們手下逃走的?又是誰派人來救我?”


    陶東成鐵青著臉,不發一言。


    陳凡知道自己說中了他的心思,那日自己如何逃走的,又是如何破壞他們計劃的,隻有寥寥數人知道,陶東成和他的主子心裏定然疑惑的很。


    既然與這陶東成已經徹底的撕破了臉皮,那就來點狠的,陳凡背手走了幾步,突然笑道:“回去告訴你那主子,做人安分點,他可不是天下第一的。”


    “你,你——”陶東成終於忍不住臉色大變,卻是被他這一句話驚住了。


    “能從白蓮教的手裏將我救走,又能視白蓮教和你那主子若無物,這天下還能有幾個人。”陳凡嘿嘿笑道。


    “你,你究竟是什麽人?”陶東成呆道。


    這事正說中了他的心思,麵對這個看起來一文不值的李家家丁,他竟然有一種看不透的感覺。


    “我是什麽人不重要,我隻想勸勸你,做人還是老實點好。”陳凡冷道。


    打蛇打七寸,這番話虛虛實實連哄帶騙,卻是陳凡的心理戰猛藥。


    陶東成的主子和白蓮教勾結,又不敢以真麵目示人,背後定然有著大大的陰謀,同時也說明,他也一定有著極為忌憚的人。既然能使得動江蘇都指揮使程德,那他定然和江蘇總督洛敏不是一條道上的人。而我現在卻和洛敏的公子打得火熱,他們肯定摸不清自己的虛實,自然不敢輕舉妄動,便讓他們好好的猜猜去吧。


    陶東成思來想去,卻是越來越害怕,以這個陳炎和洛遠的關係來看,他定然也是那一係的。想起主子的交待,眼下萬萬不能輕易得罪洛敏,那不是也動不得這個陳炎?他恨恨地咬了咬牙,翻身上馬,對四虎一揮手道:“我們走。”


    這就走了?陳凡對那四虎道:“要不你們幾個先留下吧,我們接著打。”


    那四虎眼神憤怒,卻又有些驚恐,顯然對陳凡的戰力有些懼怕了。陳凡哈哈一笑


    那陶東成再也忍不住了,騎在馬上怒道:“陳炎,你不要欺人太甚!”


    一人一馬四虎走的遠了,陳凡回頭正要離去,卻聽見一聲幽幽的長歎,轉身一看,一個嬌俏的身影站在遠處屋簷下,正幽怨地望著自己。


    陳凡呆了一呆,良久才道:“你怎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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