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琳沉思良久,終還是歎了口氣道:“我與你雖有些誤會,但你昨日那樣救助於我,我贈你這些,隻是想要報答你的恩情,你可別誤會。”


    誤會?我誤會個屁,倒是你這小妞似乎有些誤會了。陳凡哈哈笑道:“不要緊,我這個人忠誠善良英俊瀟灑又樂善好施,幫你一次算得了什麽,天天幫都沒問題。”


    蕭琳聽他胡言亂語,心裏跳了兩下,急忙道:“你這個人整天沒個正經的,我便再贈與你一樣東西吧,看你是最適用的。”


    陳凡奇道:“什麽東西?”


    蕭琳也不說話,從懷裏掏出一堆的藥包,什麽金創藥,解酒藥,就連帝都的一些隻有豪門才能夠擁有的胭脂水粉,也是多不勝數。陳凡不由得對眼前的這個蕭琳高看一眼。


    同時他也懷疑起了蕭琳的身份,她真的隻是武陵郡郡守的女兒這麽簡單嗎?要知道這些胭脂水粉在帝都可是十分搶手!沒有點實力可是拿不下來的!


    單憑一個地方郡守怎麽可能有這麽大的人脈!而且就算是有,又怎麽可能會浪費在買這種俗世之物!


    她從裏麵挑出一包道:“這個給你。”


    陳凡有些好奇道:“到底是什麽?”


    蕭琳輕咳了一聲,忍住笑道:“蒙汗藥。”


    日,陳凡大汗,這個小妞在玩我啊,我要這蒙汗藥做什麽,難道去做些采花的勾當。


    見他吃癟,蕭琳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哼道:“你這個人,壞主意多,鬼點子多,害人的時候也多,這蒙汗藥應該能幫的上忙吧。”


    陳凡苦笑道:“我沒你說的那麽不堪吧。”


    蕭琳似得勝般微笑,無奈的歎氣道:“你鋒芒畢露,易遭人嫉,在外行走,可千萬當心,別不小心著了別人的道,你又不習武藝,到時候我看誰來救你。”


    她此時說話溫聲細語,倒與她那冰冷的神態大為不同,陳凡將那蒙汗藥收拾起道:“好,這樣東西我收下了,沒想到你倒挺懂我的。”


    蕭琳沉默了一陣,便咬咬牙道:“你多保重,我先走了。”


    陳凡道:“翻牆的時候注點意,別摔著。”


    蕭琳白他一眼,恨不得一劍將他刺穿,你這烏鴉嘴,本姑娘那麽俊的功夫,怎麽會出這樣的狀況,都要走了,不會說點好話嗎?


    她抬頭見陳凡拚命的忍住笑意,知道他又在與自己鬥嘴,也不知怎的,心中突然升起一陣溫馨的感覺,臉上有點發燒,急忙向外行去。


    “明天還來嗎?”陳凡恬不知恥的問道。


    ,見她似乎沒聽到般向外行去,陳凡搖搖頭,心道,這小妞,臉皮還是薄啊。


    正想著,風中傳來一陣輕輕的鼻音:“嗯。”


    等他抬起頭來,那蕭琳早就走得不見蹤影了。


    陳凡心中升起一種悵然的感覺,這個充滿陌生與背叛的世界裏裏,他真正有感覺的女子,就隻有兩個。一個是他的老師姬蘭,姬蘭溫柔善良,他喜歡聽她說話,將陳凡看得比天還大,陳凡很喜歡她,他也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老帥曾經說過如果不是她的早有婚嫁而且年歲要比自己大,這樣的女子,適合娶回家做老婆。


    而他與這蕭琳之間,感覺很奇怪,不是愛情,也不是友情,如果一定要界定的話,那就是大於友情,小於愛情,有點知己的感覺,雖然沒有幾次交往,還都是殺出來的,偏生就讓他生出了這種感覺。


    看來,我的確是玩曖昧的高手啊。蕭琳早就走得不見了影子,陳凡還在自戀的想著。


    收拾心思,又仔細對比了一下香料的調配,努力的回想自己那有限的香料知識,剛才蕭琳的反應給了他充足的信心。她這樣出身高貴的女子都有些迷戀這種味道,其他人就更不用提了。


    陳凡現在是摟著一塊金礦在睡覺,這實驗就越發的細心了。記下不同配比的情況,反複斟酌步驟要領,記錄在紙上。好在他當銷售經理的時候為了保密,便有自己的一套記錄方式,保證別人看不懂。


    折騰了一會兒,便將不同配比的小杯封好。製造香水是要試香的,不同時刻去聞那香料,味道都是不同的,用行話講叫做試香。陳凡這點道理還是懂的。


    忙了一會兒,便聽見外麵有個丫鬟在叫自己的名字,看看天色不早了,便想起了,今夜還要到蕭玉霜那去講故事呢。


    唉,人一有本事,事情就多啊。


    二小姐的繡樓在李家正中處,前麵是大小姐住的地方,後麵則是李夫人住著的。蕭玉霜年歲尚小的時候,都是與姐姐一起居住,後來到了十六歲去了發髻,便意味著女孩子成年了,就搬到專為她準備的繡樓了。


    這小樓方方正正,四角頂著四根朱漆紅柱,簷上飛雕黃瓦,外觀極為普通。隻是正門匾額之上,卻是鑲了金邊。


    上了樓,便是一個極為幽雅的小書房,屋內檀香嫋嫋,穿過書房,便是一個小小的會客室。蕭玉霜笑臉如花,見陳炎來到,急忙跑過來拉住他的手道:“陳炎,你來了。”


    陳凡微笑道:“二小姐的吩咐,我怎麽敢不來呢?”


    丫鬟送來一杯清茶,蕭玉霜親自送到陳凡手上道:“陳炎,這是昨日剛送來的雨花茶,你嚐嚐味道如何?”


    陳凡接過嚐了一口,果然清香撲鼻,唇齒留香,就連他這樣的不通茶道的門外漢,也是不由得暗歎好茶。


    蕭玉霜見他一口氣將茶水喝完,捂住小嘴輕笑道:“哪有你這樣品茶的,喝這麽急幹什麽,又沒有人與你搶?”說完,揮手讓丫鬟再上一盞。


    陳凡笑著道:“既有好茶,又幸得二小姐親手奉上,我怎敢怠慢,便是黃連,我也一口喝進去了。”


    “你這人壞死了。”蕭玉霜捂住小口笑道:“對了,我今天跟你說過的事情,你有沒有辦法?”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果不其然,這小妞禮待下人,原來是另有目的。陳凡歎了口氣道:“二小姐,我心裏即便是有了些想法,說與你聽,卻也無用啊。”


    蕭玉霜明白他的意思,她雖是二小姐,但由於年紀幼小,一直未曾參與李家的事務,她所說的話,自然是人微言輕了。


    “陳炎,你真的有辦法了嗎?”蕭玉霜謹慎的問道,眉頭一皺,似乎在思索著什麽。


    “不能說有辦法,隻能說有想法。二小姐,說句你不愛聽的話,若是與人合營,咱們李家隻有死路一條。”陳凡斬釘截鐵的道。


    “你說的當真?”蕭玉霜語帶顫抖的問道。


    陳凡知道自己剛才決絕的語氣嚇到了這個小姑娘,她畢竟是個尚未參與商戰的小女孩,便語氣溫婉了些道:“二小姐,我不會騙你的。這合營之計是狼子野心,深藏禍根,可千萬不能小看啊。”


    這商戰就像是真正的戰場,必須要踩著無數人的屍骨才能爬到頂峰,也要狠狠地踩住自己人,才能夠穩住自己的地位!


    蕭玉霜不懂得這些,但她對陳炎卻有種近乎茫然的信任,急忙拉住他的手哭道:“陳炎,這可怎麽辦,我方才聽姑母和姐姐的語氣,似乎有些鬆動,她們都快被那姓陶的說動了。”


    在這李家大宅中,能有這麽一個年輕的小姑娘如此完全的信任自己,陳凡十分的感動,可是作為一個下人,他根本就無法參與李家的經營,何況他也不想管。老子隻是個下人,難道真的要發揚主人翁精神不成。


    蕭玉霜歎了口氣道:“陳炎,我好怕,萬一我們李家沒了,娘親和姐姐怎麽辦?我怎麽辦?你怎麽辦呢?”


    這小丫頭還真是惹人憐愛啊,陳凡急忙寬她的心道:“你放心吧,那隻是最壞的情況,何況以大小姐和夫人的聰明才智,怎麽會看不出來呢,你放心好了。”


    蕭玉霜幽幽道:“但願如你所想就好了。”


    陳凡見時候不早,便道:“二小姐,時候不早了,你早些歇著吧。我這就回去了。”


    蕭玉霜急忙拉住他道:“你還沒給我講故事呢,我這幾日天天做惡夢,很是害怕,陳炎,你給我講個故事,好嗎?”


    這小丫頭楚楚可憐,陳凡心裏一陣憐惜,便道:“好吧,我今天就給你講個射雕英雄的故事。”


    “嗯。”小丫頭趴在桌子上,雙手支頭,呆呆看他講故事。


    陳凡做統兵將領久了,早就練就了察言觀色,猜測人心,以及無限誇張的本事,小的往大了講,大的往海了講,這一番故事講下來,當真驚心動魄,個個人物都讓人歎息。


    “……那個男孩和女孩就在那座無名島上過著幸福和快樂的日子了。”靠,這故事還真他媽長,饒是陳凡一再的精簡內容,卻還是講了一個多時辰,雨花茶喝了足足一大壺。看來下次得選個短點的,講個賣拐的故事。


    不過這個故事根本就不是故事,而是一件自己經曆過的事實,想來那個家夥應該和自己喜歡的女子正幸福的在那座小島上活著吧!


    幸好他沒有繼續跟著我們,不然又是一場悲劇!那個丫頭也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不知道她的病治好了嗎!?


    二小姐饒有興味的聽了半天,見他講完,臉帶笑容道:“陳炎,這故事你從哪裏聽來的,我怎麽感覺像是聽說書先生說書,好玩極了。我很喜歡,以後我睡覺之前,你都給我講故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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