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奶奶在看到陳凡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眼中閃過一絲失落。


    她走到陳凡身邊摸了摸陳凡的腦袋“小凡,聽奶奶的話之前的事都過去了,珍惜現在不好嗎?”


    陳凡笑了笑,他果然猜對了,奶奶果然知道什麽,自從他修習武道之後他就感覺到腦中總會出現一些斷斷續續的畫麵,但裏麵總有自己的身影,可不知為什麽,當自己想要回想那些畫麵時卻在腦中找不到一段記憶與那畫麵符合。


    可不知為什麽他總感覺那些畫麵真的發生過!


    他戳了戳自己的腦袋,有些自嘲道“奶奶,他們都說我之前是戰神,可為什麽我隻記得我是老帥身邊的一個小卒呢!他們都叫我少主,我雖然也答應,可我為什麽對這件事一點印象也沒有。”


    “為什麽那些所謂的朋友我可以叫出他的名字,但我隻記得極少部分人和我之間經曆了什麽!奶奶你知道對嗎?你可以告訴我嗎?”


    鹿茸看著眼前的陳凡,眼中老淚縱橫,她緩緩地搖了搖頭“孩子你不要再問了,如果你還認我這個奶奶,你就不要再繼續下去了!”


    “奶奶,我隻是想知道我到底是個怎麽樣的人,我兒時的記憶又是什麽。”


    “孩子相信我,不要在接觸他們了,不然你真的會遇到危險的!”


    “奶奶,我知道你想要告訴我什麽,當初我逃出帝都,如果不是我的老師把我帶出帝都,我可能就會死在那裏,為什麽要把我帶出帝都,我為什麽又進入虎衛,這些事我一定要查清楚,哪怕付出我的生命!”


    陳凡用很平靜的語氣,說出離京前那晚的雨夜,他究竟經曆了什麽!


    “奶奶你不要騙我了!我記起來了,你們一直在騙我,什麽被虎衛選中,什麽皇帝的義子,我其實什麽都不是,那一晚,六歲的我,嚐到了絕望是什麽滋味!那一夜,我和我的老師,被追殺的上天無路,下地無門。”


    血海深仇,讓陳凡怎麽釋懷!


    鹿奶奶滿臉複雜的看著眼前的陳凡,她沒有想到陳凡會覺醒那段時間的記憶,但她也很慶幸,因為陳凡其他的記憶還在塵封中,不然當陳凡的記憶完全蘇醒,那才會成為王朝的大亂!


    而一直躲在暗處的暗衛的第五位組長從暗處走出來,打暈了躺在床上的蘇清韻,凝重道:“小凡,你別亂來,那些人已經不是當年的那些人!以你現在的實力要報仇根本不可能,聽奶奶的話,留在這裏吧!”


    “子陽說的不錯,那些家夥連年壯大,七年前就問鼎帝都豪門之首。”


    鹿奶奶隱隱提醒。


    陳凡看著眼前的熟人,嗤笑了一聲然後道:“子陽,你還是和原來一樣小瞧我,雖然我還沒找回我的記憶,但你認為我陳凡還是當年的陳凡!”


    他陳凡更不是十二年前,雨夜中的那也六歲小孩!


    而今歸來的男子,是一尊戰神,更是一尊殺神!


    隨著夜幕降臨,陳凡步伐如虎,七尺之軀峻拔偉岸,立於天地間,淩厲氣勢外放,勁草折腰,牡丹失色。


    鹿老太太望著陳凡離去背影,喊道:“小凡,其實你老師沒死!”


    陳凡佇立良久,未曾回頭。


    沒人比陳凡更清楚,雨夜中的那晚,他親眼目睹那些弓箭紮滿老師的後背。


    鹿奶奶歎氣:“她在一間私塾裏當老師,你去了就知道!”


    話剛落下,陳凡身影不見。


    子陽有些不解:“奶奶,你一開始怎麽不講?”


    “你姬嬸嬸的身體,你難道還不清楚,那場人禍中白啟保下小陳凡,連夜把小蘭送往醫館,雖然搶救一夜保住命,但後遺症讓她痛不欲生!”


    老太太拄著拐杖進屋,又說:“以小凡的性子,加上他背後的人,你今天也看到了,天下間小凡麾下死忠還是存在的啊!你也見過陳凡失控的狀態,那才是災難啊!”


    “小凡看到小蘭的樣子,若是發狂,我告訴你,放眼天下沒人能攔得住他,一聲令下,他那些藏起來的暗子說不定會把天下掀翻!畢竟曾經的他是讓多少人恐怖的存在啊!要不是因為如此,他也不會有此時的遭遇!”


    “他在邊境的威望,超乎你的想象!”


    “他自身就是神話!”


    ……


    老太太的話,真嚇住了子陽。


    這個一直待在鹿奶奶身邊的這樣,隻知道他之前是跟在老帥身邊的跟屁蟲,被奶奶吹捧的很厲害很厲害,仿佛天下沒人比得上他。


    可子陽從沒想到,陳凡這麽恐怖!


    就在武陵郡的一座私塾裏,這座私塾在武陵郡封郡之前就已經存在了。


    在二樓大教室,座位數百個。


    在授課台上,一位氣質上佳老師,齊耳短發中有也許白絲,撫了撫自己的座椅,聲音柔和,不斷在授課。


    可在她的課上,有學生在進進出出。


    本身這就是導師不尊重。


    可大家仿佛默許這種狀況,在這位老師麵前,全無半分尊重的意思,每一次隨意進入,似乎都在踐踏這位老師的尊嚴。


    或許隻因為她脾氣好,是坐在輪椅上的殘疾人。


    這件大教室,迎來一位黑色布衣青年,從後門進來,深邃眼睛注視著授課台上的老師。


    陳凡手指輕顫,記憶中的姬蘭,到現在十二年未見,蒼老了何止一分!


    記憶中的老師,秀發垂肩,可今天換成了齊耳短發。


    特別是座下的輪椅,更是刺痛陳凡的心。


    若知老師還活著而且還在武陵郡,他陳凡何至於今天來到這裏!


    若是知道,十四歲的那天就會跟隨其他人離開虎衛,他就會來到這裏!


    現在陳凡沒打攪姬蘭,如同一個乖巧學生,靜靜聽著課。就像兒時那般!


    全場沒人比陳凡聽得認真,聽得仔細,一個字都沒漏。


    可在最後一排,三男一女都是正值青春年華的學生,一人端著一杯茶,在下麵閑聊。


    黑色長衫年輕人,懶散道:“這堂大課得倆小時,真是麻煩,你說姬瘸子累不累?”


    “待會你問問她!”旁邊皮膚黝黑的男子慫恿著。


    唯一的女孩翻著白眼:“別鬧,要不出去玩去?”


    “我可不想被姬瘸子說教,更沒一個副院長老爹!”年輕人微微撇嘴。


    大家都知道女孩的父親,是這座私塾的副院長,就算成績一塌糊塗也能畢業。


    年輕人嫌熱脫掉黑色長衫,懶散說:“聽說姬瘸子家裏背景很大,還出來這麽辛苦工作幹啥!”


    “有啥背景啊,你們不知道吧!他老公是咱們私塾裏掃地的!”黝黑男子沒好氣說了句。


    下一刻,女孩爆笑聲,還有年輕人都沒忍住。


    笑聲比授課台那邊還大!


    結果沒人意外,仿佛大家都對這種情況習以為常。


    換成男教師,早就拍桌子罵人了!


    四人談笑間。


    旁邊傳來淡然聲音:“笑完了?”


    “你誰啊,要你管!”年輕人一副不屑樣子。


    下一刻,陳凡出手了。


    速度極快,殘影不絕。


    嘭!


    陳凡握住年輕人的脖子,先是拎起,隨後重重摁在在桌子上,桌子爆碎,年輕人身體撞擊地板。


    一聲悶哼,整個私塾都是一顫。


    年輕人眼睛暴凸,滿是血絲,開始大口咳血,似乎夾雜著內髒碎片。


    這一擊五髒受損,縱然不死,減壽三十年以上是肯定的。


    後遺症讓他一生別想提重物,成為病秧子,在床上整天喝藥,便是他的下場!


    四人在一旁喝茶談笑風生,陳凡管不到!


    可他們一口一個姬瘸子,侮辱的是姬蘭,陳凡的老師!


    這便是找死!


    陳凡出手,不需要多餘的理由,這一個便夠了!


    女孩愣了很久,繼而尖叫道:“啊,殺人啦!”


    不用這聲尖叫,所有人目光聚焦過來。


    陳凡向授課台走去。


    唯有姬蘭眼眶唰的通紅,淚流兩行,張開口失聲很久,最終終於哭了出來:“凡兒!”


    一聲呼喚,飽含十三年來的心酸思念。


    她們分別十二年啊!雖然她們不是母子可她們卻勝似母子!


    人生有多少個十二年,而且分別時,陳凡才六歲!


    一眨眼,今年滿十八了,錯過了陳凡成長。


    姬蘭日夜擔心陳凡,可不敢聯係他。


    陳凡步伐很穩,走上前,雙膝下跪!


    “老師!”陳凡聲音嘶啞。


    姬蘭手忙腳亂:“凡兒,快起來,不準跪……”


    十二年未見,有太多的話堵在喉中,猛然間卻無法傾訴。


    這一幕讓所有學生愣住,誰也沒想到,姬蘭還有學生,從沒聽說過,今天突然蹦出來。而且看樣子關係還不錯!


    最後排的女孩,尖叫道:“梁浩快沒氣了,那個誰,你闖大禍了!”


    “凡兒?”


    秦蕙蘭回過神,急忙說:“快離開這裏,去找你白叔叔,到了那裏,沒人能動你,你白叔會護著你!”


    “老師,沒事的,聽說你結婚了,那家夥怎麽樣,對你還好嗎?”陳凡根本不理會外人。


    秦蕙蘭焦急擔憂全在臉上:“丈夫很好,誰讓你來武陵郡的,那些家夥知道肯定不會放過你,現在立馬走,走到無人問津的地方!走!快走啊!”


    “老師,你想想,若我沒護身本事,我怎麽可能大搖大擺的站在這裏殺人。”


    陳凡推著輪椅,帶姬蘭離開這吵鬧地方。


    姬蘭鎮定下來,想想的確是這樣,但還是心中擔憂。


    那個女孩聲音尖銳刺耳:“抓住他,別讓他跑了!”


    頓時,整個教室七八個男生蠢蠢欲動,結果被陳凡回頭一個眼神,嚇得四肢冰寒無力。


    一個眼神如同死神的注視!


    陳凡薄唇微動:“我要跑?簡直是笑話!”


    “記住,我姓陳,名炎,我雖為布衣,但這個名字,經得起任何人去查!”


    “我陳炎從未逃過!”


    “我曾經上過戰場,那一戰白骨成丘山,鑄就我無雙之名!”


    ……


    陳凡推著輪椅,離開整個教室。


    留下麵目呆滯的一群學生,硬生生無人敢攔陳凡。


    那女孩回過神,已經找人去叫醫官,轉身又從懷裏掏出通訊符呼叫最近的衙役前來捉拿陳凡。


    剛回自己住所的趙雷,懷中的通訊符突然響起,迅速接通:“你是誰,我是趙雷!”


    “趙叔,殺人了!”女孩故意說的嚴重。


    趙雷一驚:“什麽地方,你別怕別著急,告訴我地點,凶手還在原地嗎?我這就過去!”


    “凶手向外走了,他說自己叫陳炎!”女孩捂著手中的通訊符低聲敘述情況。


    趙雷本能回應:“我這就趕去……等等,他叫什麽,陳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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