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清冷的月光灑落在陳凡的身上,感覺到一絲微涼的陳凡輕微抖動了一下身子。


    隨後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抬起頭看著窗外的月光,嘴角流露出一絲邪魅的笑容。


    當那蕭琳離開之後,陳凡便趴在高處的窗戶上仔細的看了一下這座監獄,發現這座監獄的構建與尋常的滄瀾設計大致相同。


    所以陳凡挺感謝蕭琳把他帶到這監獄之中,因為不出所料義莊就在其中。


    不過陳凡總感覺哪裏不對但有想不起來。對於一時間難以覺察的事陳凡一般選擇往後放一放,忙完眼前事才是最重要的。


    陳凡走到窗口,稍微活動了一下睡得有些麻木的身子,明亮的月光透過木窗散落在陳凡的身上,一股寒意微微襲來。


    看著墨黑色的天空,陳凡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暗罵自己睡得時間有些長。


    趕忙走到牢門口,從懷中取出兩根鐵絲,然後對著門上的鎖開始擺弄起來。


    良久之後,陳凡氣急敗壞的將手中的鐵絲扔到一旁,一臉不忿的看著麵前的牢門,準確的說是看著牢門上的那個鎖,欲哭無淚。


    他從來沒有向今天這麽憋屈,先是被人稀裏糊塗帶進了監獄,然後被人取笑,在最後就連一道鎖都為難自己。


    出去之後陳凡在心中暗道一定要找個算命先生看看是不是今天命裏犯衝,雖然陳凡從來不信命。


    正當陳凡蹲在門前愁眉不展的時候,從遠處飛過來一物,陳凡也沒看清是什麽,本能的舉手抓住。


    借著月光陳凡看清出了手中的東西竟然是一把鑰匙,抱著試試看的心態,陳凡將鑰匙插入鎖中,隻聽哢嚓一聲,陳凡如釋重負的送了一口氣。


    輕輕地將牢門打開,飛快地衝了出去,在牢門處陳凡回身淡淡地看了一眼監獄深處的黑暗,而後轉身離去。


    就在陳凡離去後,一道身影從監獄暗處走了出來,靜靜地看著遠去的陳凡,嘴角流露出一絲獰笑。


    而陳凡則小心翼翼的在房頂上騰挪飛躍,不停尋找,不多時便找到了坐落在監獄最南邊的義莊。


    站在義莊前麵,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油然而生,陳凡知道這種感覺叫做危險,自他從那山洞中離開後,這種感覺就如同本能般被激發出來,這種本能不知道多少次把自己從危險中救下。


    這一次竟然再次出現,陳凡停住了邁進義莊的腳步,十分凝重的看著眼前的義莊,在思索著要不要進去。


    隨後想到先前對那姑娘的承諾,陳凡眼中閃過一絲堅定而後大步走進義莊。


    但進入後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僅僅在進門時一股涼氣便從身後襲來,可在陳凡回身後那種涼意又馬上消失不見。


    沒有過多在意的陳凡在這些死人中不停穿梭尋找著那三人的屍體。


    寂靜的義莊中行走的陳凡突然停下了腳步眼睛緊緊盯著前方緩步向前,稀稀索索的咯吱聲越來越大,讓人毛骨悚然。


    陳凡尋著聲音緩步走了過去,看到一個人正蹲在一張床前啃食著什麽。


    寒意再次來襲告訴,陳凡緊緊盯著眼前蹲著的人,不知為何,陳凡在空氣中竟聞到了一絲血腥之氣,正在這時義莊的門突然被打開了。


    一名衙役打著哈欠從門口走了進來,揉著惺忪的睡眼,走到義莊裏麵。


    陳凡在聽道動靜後第一時間跳上房梁,靜靜地看著義莊中的一切。


    站在房梁上的陳凡,環視了一下義莊內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狀況,就是床位的擺放像極了之前他在山洞中看到的一種陣法,不過對於道家陳凡在心裏就有些抵觸所以那本書也沒有細看,隻是閑暇時翻閱一下,以至於陳凡一時半會想不起陣法的名稱。


    正當陳凡在思索陣法名稱的時候,那名衙役也尋著聲音來到了陳凡先前帶過的位置。


    不同的是,由於衙役是尋常人,所以步伐有些重,中間不知踩了什麽發出了清脆的響聲,而蹲著那人在聽到響聲後猛然回頭。


    就在那人回頭之際借助著皎白的月光陳凡終於看清了那人一直在啃食的是什麽。


    是一隻鮮血淋漓的斷臂,陳凡緊緊的盯著那人,從那人滿是血汙的臉上竟有幾處屍斑,而且雙目無神,毫無生機。陳凡可以斷定麵前此人已死去多時。


    而問聲趕來的衙役在看清楚眼前人的相貌後,如同見了鬼一般,顫顫巍巍的向後退去,嘴中不停地喃喃著。


    “不,不可能。”


    指著那人大喊道“不可能,你已經死了,我親眼看到的,不,這不可能。”


    當退到一張床前時,那張床裏突然伸出一隻幹枯的手臂,緊緊攥住了衙役的手,被此異裝嚇了一跳的衙役失聲的尖叫了出來。


    而剛剛還蹲著的那人在聽到衙役尖叫後,連忙扔掉了手中的手臂,張著滿是鮮血的嘴便徑直向衙役衝來。


    就在那人馬上就要碰到衙役的時候,陳凡突然出現在衙役的身後,一把攥住了那隻枯手,用力一擰一聲清脆的骨裂聲響起,陳凡出現將那隻枯手陡然擰斷,而後抓住衙役的束腰一提將他拋上房梁。


    而後一腳踢在衝上來的死人胸口,力道之大甚至可以聽到胸骨斷裂的聲音。而反觀被踢那人,在飛出幾丈後,竟若無其事的繼續向陳凡衝來。


    見狀不對的陳凡,在那人靠近的一瞬間猛然跳起,一腳踩在那人的肩膀上,借力跳上房梁,而就在陳凡借力飛上房梁時,依稀能聽到骨頭碎裂的聲音。而後這還如同沒事般圍繞著柱子不停的抓撓嘶吼著。


    房梁之上,陳凡來到衙役身邊,看著眼前被嚇地不停顫抖的衙役,陳凡伸出手輕輕地拍了拍衙役的肩膀,而後者如同觸電般在空中不停地揮舞著手臂,嘴中喊叫著“不要吃我,不要吃我。”


    似乎是被衙役的喊叫聲吵醒,又有幾張床上的人揭布而起,紛紛來到陳凡與衙役所待的房梁下,舉起手臂,嘴中發出令人戰栗的嘶吼聲。


    見梁下幾人無法上來,確定暫時安全的陳凡轉眼看向一旁已經神智有些清醒但還是滿眼恐慌的衙役,走到他的身邊輕聲道“別怕,沒事了,咱們暫時安全了。”


    “真的嗎?”聽著陳凡的話語,衙役顫顫巍巍的撇頭向下看去,見他們真的都沒有上來後,衙役漸漸地緩過神來。


    似乎想到了什麽轉眼看向一旁的陳凡,剛準備問話,就被陳凡抬手製止。


    隻見陳凡一臉嚴肅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麽,我來這裏有我自己的是要做,但是現在的情況不是我造成的,你放心。”


    “好,好的。”聽著陳凡的話語,衙役半信半疑的點了點頭,似乎想到了什麽的衙役突然趴下了身子向下瞭去。


    在他的目光中,他竟然看到那張滿是血汙的臉上竟然露出了一起怪笑,讓衙役連忙又躲回了梁後,不由得有些發冷。


    而那人喉嚨中發出一聲嘶吼,然後伸出蒼白的胳膊,向著衙役的方向在空中揮舞。


    陳凡沒有再去理會梁下的那群死人。蹲在衙役的麵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感覺到有人在拍自己的衙役,抬起了窩在兩腿間的頭,一臉驚恐的看著眼前的陳凡。


    陳凡又拍了拍衙役輕生道“別怕,我們很安全,我現在有幾件事想問你你可以回答我嗎?”


    看著眼前的男人,衙役略微思索後沒有多言隻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見衙役答應,陳凡隻這裏梁下的那群人詢問道“他們,你認識?”


    陳凡聽後大驚失色,慌忙的搖頭。


    見衙役的反應,陳凡又問道“那你見過他們嗎?”


    衙役指著梁下那群人顫聲道“那些人是這幾天死掉的人,而且都是得了怪病已經死去幾天的病人。”


    這時幾個屍體伸著胳膊,嘴裏發出一陣陣讓人恐懼的嘶吼聲,似乎在召換著什麽。


    而此時的陳凡絲毫沒有留意到梁下的變故,隻是低頭思索衙役剛剛說過的話。


    而一旁的衙役則感覺全身發冷,他是一個衙役,見死人見多了但是死人活過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看著一群死人朝著自己走來,他也是一時間有些慌了神。


    衙役看著在走廊裏遊蕩的死屍眾人也是一陣膽寒。他從來沒有想過出現在說書人嘴中的屍起這事情竟然是真的,屍體竟然真的活了過來。


    一直沉思的陳凡似乎想到了什麽指著梁下的死人突然開口道“你是說這些人,是最近死的,而且都是死於怪病?!”


    不明白陳凡為什麽有這麽大反應的衙役僵直的點了點頭。


    似乎想到了什麽的陳凡猛然抓住衙役的肩膀,激動道“你知道他們是怎麽死的嗎?告訴我。”


    衙役被陳凡這麽一弄,有些蒙,但還是點了點頭隨後指向梁下每一人道


    “那不是李建。前兩天死的,似乎是因為心髒衰竭。”


    “那是劉濤,三天前死的,聽驗屍官說好像是肺出了問題。”


    “那是王鬆,因為過敏死的。”


    ……


    聽著衙役的敘述,陳凡的臉上越來越難看。


    眼前的衙役一臉恐慌的看著陳凡,雙手抓住陳凡的肩膀顫聲道“他,他們怎麽活過來了。”


    “他,他們不會是鬼吧。”


    聽著衙役的慌亂之語,陳凡凝重的搖了搖頭,沉聲道“是屍,行屍。”


    隨後想到了什麽,又轉頭看向一旁的衙役,詢問道“你是什麽時候來到義莊的。”


    衙役一臉茫然,但還是回答道“我今天是第一天來。”


    “第一天,你之前沒有再義莊當值嗎?”


    聽著陳凡的詢問,衙役搖了搖頭道“我是第一次來,之前我一直都是在外麵當差。隻是最近義莊人手有些不夠我才被調來。說起來也有些奇怪,平時隻有四五人的義莊怎麽會出現人手不夠的狀況呢?”


    聽到衙役的詢問,陳凡沒有做過多的回答,隻是一臉冷色的看著梁下的死人,眼中殺機暴增。


    順著陳凡的眼光,衙役也撇了一眼下麵,不經意間瞥見了那隻在不遠處鮮血淋漓的斷肢,似乎聯想到了什麽,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陳凡失聲道“難不成…不,不可能,這不是真的。”


    衙役如同的了失心瘋般不停地搖晃著腦袋,他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死了?竟然都死了?而且死悄無聲息。他不敢想象若今日沒有眼前這位男子相助,自己的下場。


    陳凡現在才明白怪不得自己一進義莊就感覺到了危險。


    原來是這樣,當看到這些死人屍起之後陳凡便有些懷疑,當從衙役嘴中得知最近發生的一切後,陳凡在心中便有些了然。


    但總感覺有些地方奇怪,卻又想不出來。


    身處這樣的險境陳凡也無暇多想,隻得搖了搖頭,甩掉腦中的疑惑。


    想到什麽的陳凡猛然將頭轉向衙役,一臉急切的看著他,被陳凡此番動作下了一跳的衙役,縮了縮身子輕聲詢問道“怎麽了嗎?”


    “你們通常夜間有幾人值班,還會不會有人來到這裏。”


    聽到陳凡的詢問,衙役在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放心,因為義莊的人員不夠所以規定一人一天,所以到辰時之前都不會有人來這裏。”


    聽到衙役的回話陳凡暗暗的送了一口氣,隨後想道自己此次前來的目的,向衙役尋問了一下,而衙役也如實回答了陳凡想要的位置。


    隨後二人坐在房梁上靜靜地等待著天亮,這是常識問題,不論屍鬼都無法在白天行動,不過想道還要在房梁上呆幾個時辰,陳凡就有些蛋疼。


    不過正在陳凡坐等天亮的時候,一旁的衙役突然開口道“快,快看,那裏,他們在做什麽!?”


    陳凡立馬起身向下看去,隻見那些死屍變得特別安靜,而且朝北方跪拜。


    陳凡見此機會立馬將身邊的衙役拋了出去,而且臨拋前還囑咐衙役不要再讓人進入義莊。


    見衙役飛出,陳凡活動了一下筋骨猛然跳下梁,在觸碰到地麵後猛然向門口暴起。


    察覺到異動的眾屍,連忙起身向陳凡追去,而陳凡在奔跑的過程中隨手抓起兩具屍體便向窗外扔出,隨後又背起一具屍體又躍上房梁從梁上衝出義莊。


    站立在義莊外的陳凡深深地看了一眼,義莊,他看到在義莊之中有一雙綠油油的眼睛在盯著自己。


    沒有做過多思考的陳凡,在尋回那兩具被丟出窗外的屍體後馬上逃離了監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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