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抱著陳凡急忙往山洞趕去,而在洞口處一名年輕就靜靜地站在那裏,似在那裏等候多時。


    老道在經過洞口時,隨意瞥了眼前氣宇軒昂,雍容閑雅的青年,便頭也不回的抱著陳凡往洞內石床邊走去。


    青年見狀也沒有做任何不滿,隻是輕微笑了笑然後跟著老道走進了山洞之中。


    走進山洞,老道輕輕的將陳凡平放在床上,青年看著那被血漬浸染的衣服,眉頭皺了皺,對於鮮血他一直不喜,不知為何老道要將此人帶回來。


    而老道絲毫沒有在意青年的態度,自顧自的忙活了起來,看了一眼陳凡的傷口後,小心翼翼的將手伸向將其衣服,一點點的將與皮膚粘在一起的衣服從皮膚上揭下來,而後為其檢查了一下身體,本以為傷的夠重了,可沒想到老道探查之下發現竟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嚴重,其體內多出受到重創,內部出血嚴重,老道眉頭擰在一起,眼中寒光一閃而過,一臉沉重的看著床上的陳凡。


    他知道現在的陳凡就站在閻王殿門前,隨時都有可能因傷勢過重而喪命。


    別人不清楚,可老道心裏明白,別看陳凡這段時間裏一直在他麵前和沒事人一樣,但是陳凡到底傷的有多重,老道心裏清楚,再加上這次受到的重創,老道也沒有把握保下陳凡的性命。


    正在老道一副愁眉苦臉的看著陳凡時,剛剛的那名青年悄無聲息的圍了上來。


    站在老道的身後,仰起腦袋,望著躺在床上的陳凡,嘴中嘖嘖不語。


    似乎是覺得青年有些聒噪,老道身上罡氣一現,身後那青年就如同落葉般被那轉瞬即逝的罡氣掀退了幾步。


    “老頭,你……”有些氣急敗壞的青年人指著老道就準備脫口大罵,很難想象上一秒還文質彬彬的青年,這一刻竟然要口吐髒言。


    可還沒等青年把話說完,就看到了老道那滿是怒意的眼睛,剛到嘴邊的話,瞬間又咽了回去。


    老道看了一眼青年後,便沒有理會青年,而後,向後退了幾步,一屁股坐在了石凳之上,輕撫額頭一臉憂愁的看著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陳凡。


    正在這時,剛剛的青年看見老道一臉憂愁又圍了上來,站在老道的身旁,看了一眼老道,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陳凡,有些疑惑道“老頭,這孩子是誰啊?能讓你這麽在乎?你哪個情人的孩子?”


    聽著青年的胡言亂語,本來就有些臉黑的老道,臉更黑了,而且不隻是黑而且黑裏透著紅。


    而青年似乎沒有注意到老道此刻的臉色,自顧自的走上前去,在陳凡的身體上隨意摸索了幾下,而後隻聽一聲清脆的骨頭碰撞聲,似乎是感覺到疼痛的陳凡痛呼了一聲。


    聽到陳凡痛呼的老道,剛忙出現在了陳凡的身邊,一副擔憂的神色看著眼前由於疼痛眉頭緊皺的陳凡。


    而一旁的青年則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站在一旁,輕輕地拍了一下老道的肩膀道“哎呀呀,你看你,你這就是關心則亂,沒事了,老頭不是我說你,奇門道術你可能算得上是一代宗師,可這治病救人,你老人家還是差點啊,真不知道你是咋回事,您收集了那麽多醫術,就不知道看看嗎?!這孩子雖然重傷,但是最重要的不是他的傷,而是他體內的胸骨移位導致的呼吸困難,老頭你有時間去看看你那些醫書,這是最基本的了。”說著,青年煞有其事的搖了搖頭。


    而老道這麽有過多的理會青年,隻是淡淡的撇了一眼,沒有多說什麽,還是繼續一臉關切的看著躺在床上的陳凡。


    而青年看著老道那關切的眼神,在空氣中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他知道老道的為人,剛剛的話有很多都是自己胡說,老道一生孤獨到現在別說兒女,就是妻子都沒有過。


    可看到老道現在卻如此關切一個躺在床上的陳凡,青年心中有些驚訝,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陳凡,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老道,低聲嘀咕道“這也不像啊,難不成隨了師娘?啥時候的事啊,我咋就不知道呢?!”


    正當青年沉思的時候,老道有些不耐煩的拍了青年的頭,有些惱怒道“就你話多,閉嘴,這是你小師弟,我剛收的。”


    青年聽後有些驚訝的看向陳凡,有些難以置信道“小師弟,看不出來啊!師傅從哪裏淘來的,我剛剛在跟他檢查身體的時候,絲毫沒有看出他有任何資質,雖然我知道你為其重塑了經脈,但是恕我直言,老頭兒,這小子現在的體質就如同一個沙漏就算日後有幸他真的踏入武途,早晚有一天也會重新變回一個正常人,他的身體根本無法習修武學,你讓他習修武學是不是想讓他死的更快啊!老頭兒讓他做我師弟,我第一個不同意!”


    聽著青年那強烈反對的語氣,老道沒有做過多的解釋,隻是看向青年,指著陳凡淡淡道“你覺得他眼熟嗎?”


    聽到老道的話,青年有仔細看了一下陳凡,因為滿臉的血汙讓陳凡麵目全非,以至於青年根本看不清陳凡的容貌,但是這次仔細觀看後有一股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


    青年走上前來,從懷中拿出一塊手帕去想要去擦拭陳凡臉上的血汙,可看到陳凡滿臉的血汙時青年有些猶豫,但內心的好奇迫使他想要去了解一下這個小師弟,略微在內心掙紮了一些後,青年將顫抖的手伸向陳凡的臉,慢慢的擦拭起那讓他有些厭惡的血汙。


    等到擦去了一些後,陳凡那張蒼白的容貌出現在青年麵前,這一次沒有血汙的阻擋,青年大致看清陳凡的麵貌,一臉難以置信的轉頭看向老道,幾乎失聲道“怎麽可能,師傅他怎麽……”


    他不敢相信這張麵孔,他真的不相信真的是他,昔日鮮衣怒馬少年郎,怎麽會落得如此落魄的地步,而老道似乎早就料到青年會有這番表情笑了笑,看著身旁的青年伸出那幹枯的手指指了指躺在床上的陳凡懷念道“還記得他吧!還以為你會忘掉他呢!”


    青年看著躺在床上的陳凡,眼中滿是懷念,輕微蹲下身子,這一次他再也沒有去在意那臉上的血汙,伸出那雙即使是女子都要嫉妒的修長手指,輕輕地撫摸著陳凡的臉頰道“怎麽能會忘呢,那時候的他也是這般狼狽,還跟我大言不慚道長大了要做一個舉世無雙的將軍,當時的他連我一隻手都打不贏,本想這麽多年過去了,沒想到現在還是這般。”


    老道看著蹲在旁邊的青年,嘴角掛上了一絲笑意,還以為自己這個徒弟會對陳凡有些抵觸呢,看來是自己想多了,當年的事看來都看開了,老道輕輕捋順了下自己稀稀落落的胡子,突然想到了什麽,伸手在青年的腦袋上拍了一下。


    滿眼柔情的青年被老道這一打,有些茫然回頭看了一眼老道開口詢問道“咋了,師傅?”


    老道沒有去看蹲在地上的青年而是全神貫注地床上的陳凡開口道“你剛剛如此確定小凡的傷勢,怎麽樣有把握嗎?”


    聽著老道的話,青年先是一愣而後衝著老道一頓擠眉弄眼,然後朝洞外努了努嘴示意到外麵說。


    老道看後,笑罵了一句小兔崽子而後轉身離去,而那青年見老道轉身向外走後,自己在將懷中的一粒藥丸放入陳凡嘴中,滿眼寵溺的看了躺在床上的陳凡一眼,而後也悄然離去。


    來到洞外,看著老道那時不時還在向洞內張望的眼睛,調笑道“師傅,徒弟做事能沒把握嗎!剛剛我將他錯位的骨頭推回了原位,應該沒什麽大礙,而且我剛剛也給小凡服下了療傷藥,在休息個幾天差不多就可以痊愈。”


    聽到自己徒弟肯定的話語,老道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似乎想到了什麽,看了看青年又轉頭看了一眼山洞,而後大袖一揮形成了一道光屏,將二人罩在其中。


    站在屏障中的青年看著頭頂上的屏障,而後伸出手在空中輕輕揮過,嘖嘖稱奇道“師傅不愧是師傅,三丈之內自成天地。不過師傅此番作為應該不直說要隔絕外界吧,是不是有什麽我不知道的東西在這裏麵啊!”而後扭頭四下巡查了一番,隨後一股不好的預感在他心底升起。


    還沒等青年回過神來,老道一掌便轉瞬而至,青年剛準備出手抵擋,下一刻卻發現老道的手掌在觸碰到他的下一刻猛然轉掌化拳,一拳便將青年的防禦瞬間擊潰,隻見老道看了一眼趴在地上吃了一嘴土的青年,一臉嚴肅的看著後者道“不尊重師長,該罰!”


    而青年趴在地上一臉怨念的看著眼前的不按常理出牌的師傅,有苦難言的癟了癟嘴,雖然他知道自己的師傅是個小肚雞腸的人,沒想到還是一個說出手就出手的粗鄙之人。


    而老道似乎是看穿了青年的心思,罵罵咧咧道“咋了,不行嗎!師傅就是這樣,想出手就出手,你管得著嗎!不服,那就來打我呀!還有你要記住我是師長……”


    聽著自己師傅如同無賴般的言語,青年果斷的選擇了閉上了嘴,不去理會自己的師傅,他知道此刻若是自己敢還嘴肯定少不了一頓收拾。


    而老道在講完了自己認為的說教後,一臉孺子不可教也的看著躺在地上的青年,可惜的搖了搖頭嘴中喃喃道“怎麽自己總是收一些傻孩子呢?真的是師門不幸啊!”


    聽著老道那讓人火大的話,青年躺在地上抬頭狠狠地看了一眼老道那張此刻十分臭屁的臉龐,不止一次的告訴自己要冷靜,那是師傅自己打不過……


    在經曆了不止一次的心理暗示後,青年終於壓下了心中那團無名怒火,歸於先前的平靜,而老道見青年變得十分平靜後,知道沒得玩了,大袖一揮將剛剛壓在青年身上的威壓全部撤回。


    而後者在感覺到威壓消失後,不緊不慢的站起身來,淡淡地看了一眼老道,心中暗暗地盤算了起來。


    吃了這麽大的虧,不能就這麽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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