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熊怪也是心血來潮,想看看書生被劈死沒,一時之間把道門道主的三令五申忘腦後去了,按下雲頭,就跳到書生院裏。


    這一幕,被村裏不少人看到。


    “天呐,還真是妖怪,而且還是一隻全是黑毛的妖怪,那妖怪口若懸河,眼似銅鈴,渾身妖氣滾滾,氣勢洶洶的就進了樓小樓家裏。”


    都覺得樓小樓這回完啦,非被那妖怪剁成肉餡包了餃子不成。


    誰知,樓小樓一見黑熊怪,頓時,一雙眼睛直冒精光。


    黑熊怪一見書生那眼神,心裏就是一咯噔,忽覺今日出門沒看黃曆,那書生的小眼神不對,那樣子,就像是再看脫光的小娘們。


    “書生,你幹嘛這樣看我!”


    樓小樓這人就是個耿直的性子,從來不會拐彎抹角,張口就說:“熊哥,你來的正好,我正愁去哪搞兩斤妖血呢!”


    黑熊怪一聽這話後背就冒了冷汗,心說有道門道主罩著就是不一樣,想吃熊掌都說的那麽文雅,老熊我渾身上下才幾斤血,你他媽一張口就要兩斤,兩斤過後是不是又想吃熊掌。


    麻蛋,老子今天就不該下山,敢情我是送肉上門。


    黑熊怪要走,樓小樓又怎會讓他走,摘下銀河星空圖卷吧卷吧就扔了過去。


    “熊哥,你先別走,有寶貝!”


    黑熊怪撇嘴,他的神識在書生家裏掃了三進三出,也沒看到什麽值錢的東西。不過,見書生扔來的畫卷他打開看了看。


    說來也怪,自從這畫卷在樓小樓家裏住了幾日後,便不在顯化神威,隻要樓小樓樂意讓人看,任何妖魔鬼怪都可以過來觀摩參悟。


    畫卷展開的那一瞬間,黑熊怪就樂了。


    “書生,真讓我看!”


    “自然,不然我把畫扔給你做什麽!不過有個條件,你先給我兩斤妖血!”


    黑熊怪有些為難,哪有自己放血送人的,再說,兩斤妖血,半條老命都沒了。


    “書生,兩斤不行,最多二兩!”


    “不行,最少一斤八兩,你那麽大個頭,估計能放個百十斤,才要你兩斤而已,瞧你小氣的!”


    黑熊怪伸出三根手指,不容質疑道:“最多三兩,不行就算啦,一副破畫看不看有什麽關係!”


    樓小樓冷笑,一招手銀河星空圖飛回。


    黑熊怪心裏一顫,他可是識貨之人,那畫中似乎蘊含了一種無上妖道傳承,他若能得到,不出百年必能一舉進入地仙境。


    “熊哥,你不看那就算啦,道門道主都在這裏坐了數天,一副破畫,也不知他老人家稀罕啥!”


    一聽道門道主都在這裏參悟數天,黑熊怪咬了咬牙,心說左右不過一斤八兩血,趕明兒多吃些肉食再補回來就是。


    想通過後,就準備操刀子紮自己。


    樓小樓一喜,趕忙捧來一個大碗。


    黑熊怪看罷,氣的拿起碗就給扔了出去。“書生,你他麽看不起人是不,老子可是求水山赫赫有名的大妖,你拿隻破碗裝我的妖血,是在嘲笑我嗎?”


    樓小樓趕忙解釋:“熊哥,你瞧瞧我家裏,除了那碗我也沒別的東西了!”


    黑熊怪那個鬱悶呀,心說放自己的血,還要再搭個玉瓶不成,這買賣為何怎麽琢磨怎麽不是滋味。


    沒奈何,誰叫他攤上書生這麽一個窮光蛋。操刀子往胳膊上一劃,鮮紅的妖血一下子湧出,書生趕忙拿著玉瓶去接。


    “喂,喂,你接準點,老子的血金貴著呢!”


    “知道,知道!”


    “行了吧,差不多兩斤了!”


    “熊哥,你也忒小氣了吧,這才兩句話的功夫,接了二兩都沒有,你用力擠擠流的太慢啦!”


    “啥,這還慢,血如泉湧啦,書生,再流下去我會死的!”


    黑熊怪要收回胳膊,樓小樓趕忙道:“你敢收回胳膊,我就收回銀河圖,看咱倆誰吃虧!”


    “哼,卑鄙!”黑熊怪認栽,足足放了好幾斤妖血。


    樓小樓把那銀河星空圖往牆上一掛,便畫符去了。有了妖血,再畫符,順暢多了,一連畫了幾十張,直到把硯台裏的墨水全畫完。找了個破包袱,把符籙和玉瓶這麽一包,就準備進山前往鬼市。


    黑熊怪正在悟道,隻是這家夥是偷跑出來的,一直擔心被道門遊俠兒發現,所以悟道悟的也不踏實,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他之所以下山本來是想笑話笑話書生,誰曾想書生根本沒被雷劈,人家隻是在畫火雷符。


    這當兒,忽覺書生背著一個破包袱要離家出走,忙喚住他。


    “書生,你幹嘛去!”


    “進山,我要去鬼市賣符!”


    敢情要我妖血就是為了畫符賺錢,黑熊怪那個委屈呀!“賢弟,你他媽缺錢就明說呀,哥哥血都給你放了,還差你那二兩銀子不成!”


    樓小樓搖頭:“熊哥,我能賺錢!”


    黑熊怪撇嘴,心說你能賺個屁錢,有本事把我那二斤妖血還回來。樓小樓要走,黑熊怪也不敢在這裏繼續呆著,起身拍拍屁股先走一步。


    大風一起,黑雲滾滾,黑熊怪已經遠去,見此場景樓小樓搖頭,心裏有些埋怨,心說熊哥你不夠意思,架個雲也不知道帶我一步。回頭,一伸手畫卷落入手中,往身後的書婁一放,便放開腳步向那天王老子廟走去。


    第一次出遠門,怎麽著也要跟天王老子告個別不是。一是求他好好護佑小山村,二是求他保佑自己,山中多妖魔鬼怪魑魅魍魎,別鬼市還沒到自己就成了一盤菜。


    樓小樓二次進山,山中起風,風吹雲湧,不久鉛雲翻騰間雨水傾盆而下,一副陰陽圖懸於頭頂又遮風又擋雨。


    炸雷突然落下,接天連地,一道道樹形閃電劃過天際,樓小樓抬頭看天眉頭微皺,不知為何天雷滾滾。


    這陰陽圖擋的住天上的雨水,卻擋不住腳下的水流,穿了兩年的布鞋一泡水,走了沒幾步便散架了。


    樓小樓穿鞋很小心的,平日裏能光著腳的絕不穿鞋,隻因為留下買鞋錢換酒喝。如今,沒奈何,就算出門在外鞋壞了,就算光著腳有辱斯文,那也隻能敗類一回。


    該死的雨水,泡壞了我的鞋!


    雨水越下越大,山頂流下的水流自然越來越大,書生光腳淌水,那水如大雪山冰雪樓冰刀雪女的溫柔,冰寒刺骨。


    翻過一個山頭,又登上一個山頭,就算有陰陽圖罩著,仍是沒能完全阻擋無孔不入的雨水,衣服全濕透了。


    樓小樓琢磨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應該找個山洞避避雨,這雨太大,大的離譜,賊老天,我可是天王老子的幹兒子,鞋都給我泡壞啦,早晚找你算賬。


    說找山洞,走了沒幾步就看到一個,正要走進去,忽然看到洞口放著一雙十分古怪的物品,像是一雙鞋子,可他從沒見過這樣的鞋子,就算逢年過節在大戶人家寫對聯時也沒見這樣的鞋子。


    隻見那鞋子,前低後高,前麵鞋底較平,後麵鞋底較高像是釘了兩個尖尖的木橛子,再看那鞋身,隻見幾條不明皮質的紅條交錯著鑽進鞋底兩側,每條紅皮上還有非常漂亮的寶石,而且,在那白色高跟鞋底的兩側也有一圈亮閃閃的寶石。


    樓小樓圍著那鞋子看了又看,確定那鞋子上鑲嵌的的確是價值不菲的寶石後,整個人瞬間不淡定了。


    “天呐,這是什麽人穿的鞋子,為何如此糟蹋寶石!”


    “敗家呀,敗家呀!”


    樓小樓憤憤不已,低頭就要走入洞中找那人理論,隨即一想,自己是個書生,怎能如此無禮,入洞先叫人,進廟要燒香,這是古訓。


    當即便喊道:“有人嗎,在下求水村書生樓小樓,能否入洞躲下雨!”


    洞內自然有人,而且還是個女人。


    那女人,把自己脫了精光,正在擰水,上衣,胸罩,內褲,小短裙,擰完一件擰下一件。


    “什麽鬼天氣,說下雨就下雨,手機都泡水了,今天的視頻白錄了!”她還惦記著手機裏的視頻,也不看看自己光溜溜的站在山洞裏是個什麽樣子。


    突聽洞外有人問,忙叫道:“不行,你換個洞吧!”


    樓小樓一聽山洞內是個女子,當即後退數步,他是君子極有風度,不用說,遇到女子自然要退避三舍。


    奈何這雨太大,無路可退,隻好站在洞口頂著陰陽太極圖做個坐懷不亂的守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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