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朝生第二天就把劉豫的所有信息都拿到了手裏。
這個富二代倒是沒有通常那些富二代的臭毛病，他沒有依靠家裏人的幫助，算是靠著自己的能力打出一片天地。
顧朝生靠在椅背上，抱著肩膀，臉上的笑容帶了幾分嘲諷。
即便是這樣，劉豫想要配上如今的程岩竹也是不夠格的。
程岩竹雖然不是程家正統孫女，但是現在被程家老太太看重，身份水漲船高，不是他普普通通一個富二代就能覬覦的。
顧朝生在心裏把劉豫批得狗屁不是，就是不願意承認，人家靠著雙手打拚天下，確實是在某種程度上碾壓他了。
顧朝生桌子上依舊有很多的文件，可他還是沒心思看。
過了沒一會兒，顧家大先生顧均銘過來，沒有敲門，直接推門進來。
顧均銘手裏拿著兩份文件，原本是打算給顧朝生的，結果一進來就看到他辦公桌上摞著厚厚的一摞文件。
顧君銘有些無奈，反手把門關上，朝著他辦公桌這邊走了過來。
顧朝生抬眼看了看他，視線在他手中的文件一略而過，“有事情？”
顧均銘走到跟前，把手裏的文件甩在他的桌子上，拉開椅子坐了下來，“你還好意思問，本來這邊有一些文件想給你的，可是你看看你這桌子上。”
顧朝生笑了一下，根本就沒當回事兒，“沒事兒，一會兒我看一下就行了。”
顧均銘的眉頭皺了起來，“你前段時間狀態就不好，我沒說你，想等著你自己調節過來，可你怎麽持續這麽長時間。”
顧朝生肯定不會說實話的，就啊了一下，“最近身體不太舒服，沒什麽心情。”
顧均銘嗤笑了一聲，明顯是不相信他的話，“還跟我裝，我可是聽說那小姑娘從你的住處搬走了。”
顧朝生向後靠在椅背上，姿態懶洋洋的，“消息倒是挺靈通的，這都被你知道了，是，是搬走了。”
顧均銘不願意跟他扯一些有的沒的，直接問，“你們倆鬧別扭了，還是分了？”
顧朝生砸了一下嘴，這個話讓他怎麽回答的好。
說鬧別扭吧，好像也不是，說分了，那更不對勁。
他們倆就從來都沒有在一起過。
顧朝生沒有說話，嘴角勾著要笑不笑的。
這是他在經曆唐黎之前，每天無所事事，遊手好閑遊戲生活時候慣用的表情。
顧均銘最不喜歡的就是他這個德性。
他眉頭皺了起來，“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很多東西不用我時時提醒你，我覺得你也應該都懂，唐黎的事情已經過了，她現在和厲墨的感情那麽好……”
顧朝生趕緊抬手擺了擺，意思是讓顧均銘把話題打住。
他不太想聽這個話題，不是心裏不舒服，而是覺得沒什麽意思。
對唐黎，他早就放下了，那些別人都懂得道理，他自然也明白，所以膩歪，不願意聽。
顧朝生吐了一口氣，然後說，“你把心放回去吧，這麽長時間過去了，我早把之前的事情放下了。”
顧均銘猶豫了一下才說，“那你現在這樣，還真的是因為那個姑娘？”
也不等顧朝生回答，顧均銘想了想又說，“我可是聽說她現在是程家老太太的心頭好，老太太對她比對自己那些親孫子孫女都好，她這是不是……”
顧均銘話都沒說完，顧朝生趕緊打斷他，“不是，你想多了，是我前段時間確實惹她不高興了，我說話沒做到，她因為這個在生我的氣，才搬走的，不是因為別的。”
顧朝生知道顧均銘想了什麽，估計是以為程岩竹飛上枝頭成了鳳凰，就一腳把他踢開了。
顧均銘點點頭，似乎是猶豫了那麽一下，然後才說，“你跟程家那小子關係應該還可以，我們這邊有個項目，現在還可以再找個合作商，如果可以的話，你去跟他談談。”
他話隻點到為止，沒有說得特別通透，但是顧朝生馬上就明白了。
現在程岩竹在程家公司裏麵任職，跟著的就是程海嚴。
顧朝生一頓，盯著顧鈞銘看了好一會兒。
顧均銘有些無可奈何的模樣，“要不然能怎麽辦，總不能看著你一直這個德行，公司還要正常運行的，你這樣真的太影響我們了。”
顧朝生直接就笑了起來，“你這話說的我都不知道是真是假，聽著像是真的，可感覺像是假的。”
顧均銘也笑了，“不管是真是假，反正最後得利的是你就行了，商場上不就是這樣麽，過程不重要，我們都看結果。”
顧朝生點點頭，“行吧，我知道了，那我一會兒就給海嚴打電話問問他那邊的意思。”
顧朝生等著顧均銘離開，看了看桌子上的文件，還是看不進去。
於是直接把手機摸了出來給程海嚴打了過去。
程海嚴那邊接電話接的很快，“阿生，昨天的酒醒了？怎麽樣？有沒有不舒服？”
顧朝生嗬嗬的笑了起來，“謝謝你們昨天送我回來，要不然我昨天估計就要在酒店裏麵住了。”
像是那種星級的飯店，一般情況下遇到他這種客人，都是直接在旁邊給開個房間扔進去的。
程海嚴語氣輕快，“謝我倒是沒有必要，你如果想謝的話就謝謝阿竹，是她送你回去的，我昨天也喝多了，根本不知道怎麽回事。”
他這是故意把功勞往程岩竹身上推，但是顧朝生太了解程岩竹了，如果不是程海嚴要求，昨天那種情況程岩竹是不會管自己的。
但是顧朝生沒有把話說得特別明白，他嗯了一聲，“行吧，那有時間的話我再給她打電話，我好好的謝謝她。”
說完之後顧朝生就說了正事兒，把他這邊還有一個項目需要合作商的事情跟程海嚴說了，問程海嚴有沒有興趣。
程海嚴當場就笑了，“你們家那些項目多少人爭著搶著，你怎麽還突然之間想到我了。”
顧朝生語氣淡淡的，“這不是咱們認識麽，昨天又正好剛吃了一頓飯，所以就想到你了，再一個我對你那邊也放心，你們家家大業大的，跟你們合作起來心裏有底。”
他倒是真的會說，程海嚴聽到他這樣的話，心裏也是舒服的。
根本也沒用問別的人的意思，程海嚴直接就答應了下來，然後跟他說找時間過來他們把合作的細節敲定。
顧朝生就喜歡跟這種說話幹脆利落的人打交道，他說了好，然後問中午的時候有沒有時間，他正好中午的時候能空出來。
程海岩沒想到他居然這麽著急。
不過這種雙贏的合作，程海嚴自然是願意早一點定下來，於是就說他中午帶人一起過來。
聽聞他帶人過來顧朝生頓了頓，然後馬上說，“好，我在公司裏麵等你。”
這次把電話掛了，顧朝生再看著桌子上的那些文件，突然就覺得能看得下去了。
……
程岩竹是不太想和顧朝生見麵的。
昨天把顧朝生送到家裏後，兩個人的相處讓她到現在心裏還別別扭扭的。
她今天一上午，滿腦子想的都是昨天顧朝生的一舉一動，還有他說過的所有的話。
這種感覺很怪異，讓她隱隱的有一種恐懼感，可是具體在害怕什麽又有點說不清。
總之這種感覺就是挺難受的。
可是程海岩今天點名叫她跟著去顧家公司商談合作的事情，讓她根本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她一直跟著程海嚴到處應酬，也不是沒去過別的公司商談合作的事項。
之前的都沒有推辭，這個若是說不想去，總覺得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於是隻能硬著頭皮跟著程海嚴一起過來了。
他們來的時間點兒正好是下午剛上班，顧朝生已經在公司裏麵了。
程岩竹跟著程海岩直接去了會議室，招顧朝生是過了一會兒才來的。
他西裝筆挺，是程岩竹從前見過的模樣，隻是這個時候看到了，她又覺得顧朝生仿佛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他臉上擺著一板一眼的表情，和平時他們私下裏見麵完全不一樣。
程岩竹趕緊把眼神收了回來，斂了眸色。
顧朝生的視線隻從程岩竹身上一略而過。
程岩竹穿著正裝，妝容也很正式，也是給了他一種很新鮮的感覺。
坐下來之後自然就是開始聊合作的具體事項，顧朝生這邊給的條件還是不錯的，程海嚴從頭到尾的聽下來，沒有找到任何毛病。
他故意笑了一下，“你們顧家跟別人做生意也是這麽大方的麽。”
顧朝生向後靠在沙發背上，語氣淡淡的，“別人是別人，你和他們怎麽可能一樣。”
“哦？”程海嚴也來了興致，“怎麽就對我另眼相待了，我這邊有什麽你看得上的東西？”
程岩竹不知道程海嚴這句話是不是帶了別的意思，反正她心裏是一哆嗦，然後漫上來的就是心虛。
顧朝生嗬嗬地笑起來，沒有把話說得太明白，“你們程家這麽有錢，還怕我惦記。”
程海嚴開始調侃，“不一樣，有些話你得提前告訴我，要不然我心裏沒底，不知道你要的東西我給不給的起。”
顧朝生勾著嘴角，“怎麽會給不起，你程家大少爺要什麽給不起。”
程海岩嗬嗬的笑出聲音來，“那可不一定，來，讓我猜猜，你想要的是什麽。”
他像模像樣的沉思了一下，然後才說，“經商一般都是為錢，可你若是為錢，不應該對我這麽大方，你這次是讓我占了便宜的，所以你不為錢，難不成還能為人？”
可能也是怕程岩竹在旁邊不自在，程海嚴隨後又說，“我是個直男，先提前告訴你一聲，你不要打我的主意。”
顧朝生笑著搖搖頭，“你這麽說我也就放心了，我還怕你看上我。”
兩個人這麽說著，也就把剛才的話題給略過去了。
關於工作上的事情，他們並沒有聊的特別多，畢竟顧朝生這邊展現了十足的誠意，讓利讓的很多，程海岩那邊如果再多說什麽的話，就隻顯得自己不識抬舉。
於是剩下的時間他們聊了一些別的。
顧朝生轉頭看了一下程岩竹，“昨天程小姐送我回家，又幫我煮了夜宵，我還沒有說謝謝，今天又見麵了，那就一起謝了吧。”
程岩竹是挺不願意聽到顧朝生對自己說謝這個字的。
他們倆如果追根究底的計較起來，那肯定是她欠了顧朝生的。
她總覺得顧朝生跟她說謝謝是在寒磣她。
程岩竹舔了舔嘴唇，“顧總客氣了。”
顧朝生挑了一下眉頭，像是老朋友敘舊一樣開口問，“工作還習慣嗎，事情多不多？”
程岩竹還不能說話，旁邊的程海嚴就先開口了，“我哪敢給她安排太多工作，你不知道我奶奶那個人，把她當成寶一樣，還跟我說叫我千萬不要欺負她，真是瞧得起我了，現在她在我們家的地位誰敢欺負？”
提到了程家的老太太，程岩竹難得的笑了一下，“奶奶也是在跟你們開玩笑，就是為了圖一個樂嗬。”
顧朝生想了想提了另一個事情，話是對著程岩竹說的，“那邊怎麽樣？我聽說程岩峰最近日子過得不太好。”
程岩竹頓了頓，也沒有避著這個話題。
她原來那個家庭什麽德性，顧朝生最明白。
她嗯了一聲，“好像是不太好，前段時間他們過來找過我，但是我沒搭理，後來奶奶應該是替我出手了，他們就安分了下來。”
不過說是安分，也沒有真正的安分，還總是托人給她帶話。
說是什麽想她了，說是她父親因為想念她都生病了，又說她母親去祭奠程岩婧了。
反正是各種理由，可能是想打親情牌吧。
程岩竹並不是心硬的人，但是麵對她從前的那一家人，她心也軟不下來。
一旦一個人吃的虧累積到一定程度，那麽再給多少的甜頭，這個人都不可能上當了。
程岩竹現在就是吃一塹長一智，她已經對那一家人的手段完全的免疫了。
顧朝生點點頭，“前段時間他們也來找過我，你搬走沒幾天的時候吧，感覺程岩峰的日子好像過得不太好，整個人有些頹廢。”
話題提到程岩竹搬走這件事，程岩竹臉上就斂了之前所有的笑意。
一下子又想起在朋友圈看到的顧朝生發的那張照片。
程岩竹的這個變化，顧朝生也是發現了的，隻是他實在不明白，也沒有說不給她過生日，就隻是稍微遲了那麽一會，怎麽就把她氣成這樣。
她從前並不是這麽無理取鬧的人，這一次真的是有點過了。
接下來的話還沒等說，會議室的門就被人敲了敲，然後不等裏麵說話門被推開。
站在門口的就是丁悅，丁悅手裏托著個托盤，裏麵裝著茶水。
應該是給他們三個端過來的。
原本這邊就已經有茶水了，不過三個人聊了這麽一會兒，喝的差不多了。
丁悅進門，表情很公式化，“顧總，給你們續了茶水過來。”
顧朝生根本沒當回事，點點頭。
程岩竹在看到丁悅的時候表情就拉了下來。
不過她本身就不是嚴肅的人，即便是木著一張臉，看著也不像是在甩臉色。
丁悅彎下身子把茶杯放下，然後把他們剛才喝剩的茶水端走。
程海嚴用眼角瞄了一下程岩竹，然後語氣是帶著笑意的，“這是顧總的助理啊，小姑娘長得倒是不錯。”
顧朝生一頓，沒想到程海嚴開口說的是這樣的一句話。
程海岩是結了婚的，而且和老婆的關係還不錯，剛才這句話明顯是有些逾越了。
顧朝生眉頭稍微地蹙了一下，然後就開口，“二號助理，長的也就那樣，也沒多好看。”
程海嚴笑了笑，“但是這麽一個姑娘家家的放在身邊，也算是挺讓人賞心悅目的，工作起來，估計都有了力氣了。”
顧朝生似乎這才聽出來程海嚴的意思，他有些沒控製弱的看了一眼程岩竹。
程岩竹並沒有看他，視線隻停在麵前的茶杯上。
即便程岩竹沒有看他，顧朝生還是嘖嘖兩下，語氣有些無奈，“光有一張臉有什麽用，工作能力不行，氣的人想跳腳。”
程海嚴笑了一下，“知道在這個時候過來給我們續茶，怎麽可能工作能力不行。”
顧朝生歎了口氣，“這些小事她要是再辦不好，那我真的要把她踹出去了。”
程海嚴想了想，就開口問，“我記得你之前鬧出了一點新聞，是不是就這姑娘？”
可別提，一提到這個事，顧朝生就氣的想罵人。
可不就是丁悅，那個時候他還和唐黎沒分開，當時鬧的挺不好看的。
後來丁悅哭天抹淚的跟他認錯，這個事情也就算是揭過去了。
他沒有辦法去為難丁悅，但是這個事兒，隻要提起來他就覺得膈應。
程岩竹倒是不知道這麽多的事兒，轉頭看了一下程海嚴。
她這樣的反應，程海嚴自然也知道是什麽意思。
程海嚴砸吧砸吧嘴，“我就記得當時鬧出來，說是你跟哪個姑娘酒店共度春宵，看了一眼那個新聞，新聞上有插圖，好像是她。”
顧朝生趕緊解釋，“什麽共度春宵，我當時喝多了在酒店睡著了，什麽也沒做，第二天起來看見她我也挺懵。”
程岩竹聽他這麽說差不多就明白了，不過因為顧朝生之前對她撒過謊，所以對顧朝生的這番說辭，她也不是特別相信。
程岩竹有點沒忍住，直接就說，“你要是沒叫人家姑娘，人家怎麽可能會過去。”
顧朝生一聽，有些無奈，沒想到這個事情在這個時候還要被拎出來，“我那天有事情喝多了，我不知道她過來，第二天醒來看到她，我也嚇一跳，我可以保證我什麽都沒做。”
程岩竹抿著嘴，看起來還是不太相信他的話，“你都能偷拍人家，再說在酒店裏共度一晚卻什麽也沒做，你覺得誰會相信？”
顧朝生有點意外，沒明白程岩竹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偷拍誰？我偷拍誰了？”
程岩竹不太想提這個事情，提到這個事情就要說她過生日那天的事兒。
說來說去的倒容易讓人誤會她之所以這麽生氣就是因為顧朝生拍了別的女人的照片。
說實話她也挺沒臉的。
所以程岩竹就閉嘴不說話了。
程海嚴在旁邊也是一頭霧水，“不是，你們倆把話說清楚點，這都什麽跟什麽，我聽都聽不懂。”
程岩竹不看顧朝生也不看程海嚴，依舊低頭看著茶杯，“算了算了，不想說了。”
都這時候了，她不說顧朝生怎麽可能同意，“別不想說了，你把話說清楚，什麽叫做我偷拍了人家，這麽大一個罪名扣在我頭上，我可不同意。”
程岩竹深呼吸了一口氣，想了想，還是轉頭看著顧朝生。
顧朝生的表情挺嚴肅的，看起來就是想跟她掰扯到最後。
那也行，程岩竹直接就說了，“你之前發過朋友圈，是不是以為我沒看見，我告訴你，拍了就拍了，有什麽不好意思承認的？”
顧朝生差點都氣笑了，“你這話越說我越聽不懂。”
裝傻是吧，程岩竹點點頭，“我截圖了，你想看嗎？”
好在是她截圖了，當時就是氣的直接截下來了，也沒有想到哪一天會派上用場，結果還別說，還真有能用上的時候。
顧朝生的眉頭皺起來，把手直接伸過來，“你快點給我看看，我倒想知道是什麽。”
程岩竹把手機拿出來，去相冊裏麵找了張圖片，就是當時顧朝生發朋友圈的內容。
沒有配文，隻有一張圖片，圖片裏就是丁悅，這個角度一看就是偷拍的。
程岩竹把手機遞了過去，然後就繃著一張臉。
程海嚴在旁邊差點笑出聲音來，他現在好想明白這裏外裏的是怎麽回事兒了。
陳海嚴向後靠在沙發背上，雙手交叉放在腿上，看熱鬧一樣的看著兩個人。
顧朝生把程岩竹的手機拿過去盯著看了看，然後就愣了。
上麵顯示確實是他的朋友圈發了張照片出來。
顧朝生順手把自己的手機拿了出來，翻看了一下自己的朋友圈，確定沒有這一條。
他眉頭皺了起來，“假的吧，我怎麽可能發這樣的圖片。”
程岩竹冷笑了一下不說話，她這樣的反應明顯就是不相信顧朝生。
顧朝生想了想，趕緊低頭看了一下他朋友圈發布的日期。
很好，就是程岩竹過生日的那天。
這下子就明白了，怪不得程岩竹氣成這樣，第二天就從他的住處搬出去了。
他就覺得不應該，原來症結在這裏。
顧朝生把自己的手機拿出來，“你要不要看看我手機裏的內容，我真的沒發過。”
程岩竹不用看，她後來去翻過顧朝生的朋友圈，那一條早就被刪了。
顧朝生也有些無奈了，直接起身從會議室出去。
過了沒一會兒，他又回來，身後跟著丁悅。
顧朝生把程岩竹截圖下來的圖片給丁悅看，“這怎麽回事，你知不知道？”
丁悅把手機拿過去盯著看了看，然後也是一臉懵。
她抬頭看著顧朝生，“這圖片裏的人是我嗎？”
“廢話。”顧朝生有點不耐煩，“我問你，你知不知道這張圖片是怎麽回事？”
丁悅趕緊搖頭，“不知道啊，這是什麽時候拍的？我都不知道有人拍了我這樣的一張照片。”
照片裏的丁悅是側著臉的，正在對著誰笑，笑容還算甜美。
不說別的，就單說這張照片的角度，還有對焦，拍照片的人對丁悅應該也是有一些意思在的。
真的把她拍的比本人要好看。
顧朝生聽到丁悅這麽說，整個人就焦躁了起來，“你不知道？你被人拍了你不知道。”
丁悅一臉的委屈，“我真的不清楚，這一看這就是偷拍的，我不知道誰會拍我。”
然後她又把程岩竹的手機拿過去看了一下，“這是誰發的，顧總，這是你的朋友圈嗎？”
媽的，顧朝生都想罵人了。
如果不是他的朋友圈，他管那麽多。
別說她隻是被人拍了這樣的一張照片，就是被人拍了裸照都跟他沒關係。
就是不知道哪個孫子動了他的手機，弄了這麽張照片出來，居然還發了朋友圈。
實在搞不懂背後動這個手腳的人，心裏想的是什麽。
發完了又刪了，圖什麽？
丁悅把手機還給了顧朝生，委委屈屈的站在那裏，一句話不說。
程海嚴這個時候開口了，“行了，你先出去吧，跟你沒什麽關係。”
顧朝生瞪著眼睛，“怎麽沒關係，她不把事情說清楚的話，髒水就扣在我頭上了。”
程海嚴還是對著丁悅說，“你先出去，我們這邊聊一下。”
丁悅委委屈屈的，好像被人冤枉了一樣，期期艾艾的從會議室離開。
等著丁悅離開了，顧朝生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他媽的，別讓我找出來是誰幹的，要不然我弄死他。”
程海嚴盯著顧朝生看了幾秒鍾，然後轉頭對著程岩竹說，“我覺得這個事兒應該跟阿生沒關係，不至於，發那麽一張圖片，隨後又刪了，圖什麽？”
程岩竹拉著臉不說話，也不知道是不是相信了顧朝生的清白。
這個富二代倒是沒有通常那些富二代的臭毛病，他沒有依靠家裏人的幫助，算是靠著自己的能力打出一片天地。
顧朝生靠在椅背上，抱著肩膀，臉上的笑容帶了幾分嘲諷。
即便是這樣，劉豫想要配上如今的程岩竹也是不夠格的。
程岩竹雖然不是程家正統孫女，但是現在被程家老太太看重，身份水漲船高，不是他普普通通一個富二代就能覬覦的。
顧朝生在心裏把劉豫批得狗屁不是，就是不願意承認，人家靠著雙手打拚天下，確實是在某種程度上碾壓他了。
顧朝生桌子上依舊有很多的文件，可他還是沒心思看。
過了沒一會兒，顧家大先生顧均銘過來，沒有敲門，直接推門進來。
顧均銘手裏拿著兩份文件，原本是打算給顧朝生的，結果一進來就看到他辦公桌上摞著厚厚的一摞文件。
顧君銘有些無奈，反手把門關上，朝著他辦公桌這邊走了過來。
顧朝生抬眼看了看他，視線在他手中的文件一略而過，“有事情？”
顧均銘走到跟前，把手裏的文件甩在他的桌子上，拉開椅子坐了下來，“你還好意思問，本來這邊有一些文件想給你的，可是你看看你這桌子上。”
顧朝生笑了一下，根本就沒當回事兒，“沒事兒，一會兒我看一下就行了。”
顧均銘的眉頭皺了起來，“你前段時間狀態就不好，我沒說你，想等著你自己調節過來，可你怎麽持續這麽長時間。”
顧朝生肯定不會說實話的，就啊了一下，“最近身體不太舒服，沒什麽心情。”
顧均銘嗤笑了一聲，明顯是不相信他的話，“還跟我裝，我可是聽說那小姑娘從你的住處搬走了。”
顧朝生向後靠在椅背上，姿態懶洋洋的，“消息倒是挺靈通的，這都被你知道了，是，是搬走了。”
顧均銘不願意跟他扯一些有的沒的，直接問，“你們倆鬧別扭了，還是分了？”
顧朝生砸了一下嘴，這個話讓他怎麽回答的好。
說鬧別扭吧，好像也不是，說分了，那更不對勁。
他們倆就從來都沒有在一起過。
顧朝生沒有說話，嘴角勾著要笑不笑的。
這是他在經曆唐黎之前，每天無所事事，遊手好閑遊戲生活時候慣用的表情。
顧均銘最不喜歡的就是他這個德性。
他眉頭皺了起來，“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很多東西不用我時時提醒你，我覺得你也應該都懂，唐黎的事情已經過了，她現在和厲墨的感情那麽好……”
顧朝生趕緊抬手擺了擺，意思是讓顧均銘把話題打住。
他不太想聽這個話題，不是心裏不舒服，而是覺得沒什麽意思。
對唐黎，他早就放下了，那些別人都懂得道理，他自然也明白，所以膩歪，不願意聽。
顧朝生吐了一口氣，然後說，“你把心放回去吧，這麽長時間過去了，我早把之前的事情放下了。”
顧均銘猶豫了一下才說，“那你現在這樣，還真的是因為那個姑娘？”
也不等顧朝生回答，顧均銘想了想又說，“我可是聽說她現在是程家老太太的心頭好，老太太對她比對自己那些親孫子孫女都好，她這是不是……”
顧均銘話都沒說完，顧朝生趕緊打斷他，“不是，你想多了，是我前段時間確實惹她不高興了，我說話沒做到，她因為這個在生我的氣，才搬走的，不是因為別的。”
顧朝生知道顧均銘想了什麽，估計是以為程岩竹飛上枝頭成了鳳凰，就一腳把他踢開了。
顧均銘點點頭，似乎是猶豫了那麽一下，然後才說，“你跟程家那小子關係應該還可以，我們這邊有個項目，現在還可以再找個合作商，如果可以的話，你去跟他談談。”
他話隻點到為止，沒有說得特別通透，但是顧朝生馬上就明白了。
現在程岩竹在程家公司裏麵任職，跟著的就是程海嚴。
顧朝生一頓，盯著顧鈞銘看了好一會兒。
顧均銘有些無可奈何的模樣，“要不然能怎麽辦，總不能看著你一直這個德行，公司還要正常運行的，你這樣真的太影響我們了。”
顧朝生直接就笑了起來，“你這話說的我都不知道是真是假，聽著像是真的，可感覺像是假的。”
顧均銘也笑了，“不管是真是假，反正最後得利的是你就行了，商場上不就是這樣麽，過程不重要，我們都看結果。”
顧朝生點點頭，“行吧，我知道了，那我一會兒就給海嚴打電話問問他那邊的意思。”
顧朝生等著顧均銘離開，看了看桌子上的文件，還是看不進去。
於是直接把手機摸了出來給程海嚴打了過去。
程海嚴那邊接電話接的很快，“阿生，昨天的酒醒了？怎麽樣？有沒有不舒服？”
顧朝生嗬嗬的笑了起來，“謝謝你們昨天送我回來，要不然我昨天估計就要在酒店裏麵住了。”
像是那種星級的飯店，一般情況下遇到他這種客人，都是直接在旁邊給開個房間扔進去的。
程海嚴語氣輕快，“謝我倒是沒有必要，你如果想謝的話就謝謝阿竹，是她送你回去的，我昨天也喝多了，根本不知道怎麽回事。”
他這是故意把功勞往程岩竹身上推，但是顧朝生太了解程岩竹了，如果不是程海嚴要求，昨天那種情況程岩竹是不會管自己的。
但是顧朝生沒有把話說得特別明白，他嗯了一聲，“行吧，那有時間的話我再給她打電話，我好好的謝謝她。”
說完之後顧朝生就說了正事兒，把他這邊還有一個項目需要合作商的事情跟程海嚴說了，問程海嚴有沒有興趣。
程海嚴當場就笑了，“你們家那些項目多少人爭著搶著，你怎麽還突然之間想到我了。”
顧朝生語氣淡淡的，“這不是咱們認識麽，昨天又正好剛吃了一頓飯，所以就想到你了，再一個我對你那邊也放心，你們家家大業大的，跟你們合作起來心裏有底。”
他倒是真的會說，程海嚴聽到他這樣的話，心裏也是舒服的。
根本也沒用問別的人的意思，程海嚴直接就答應了下來，然後跟他說找時間過來他們把合作的細節敲定。
顧朝生就喜歡跟這種說話幹脆利落的人打交道，他說了好，然後問中午的時候有沒有時間，他正好中午的時候能空出來。
程海岩沒想到他居然這麽著急。
不過這種雙贏的合作，程海嚴自然是願意早一點定下來，於是就說他中午帶人一起過來。
聽聞他帶人過來顧朝生頓了頓，然後馬上說，“好，我在公司裏麵等你。”
這次把電話掛了，顧朝生再看著桌子上的那些文件，突然就覺得能看得下去了。
……
程岩竹是不太想和顧朝生見麵的。
昨天把顧朝生送到家裏後，兩個人的相處讓她到現在心裏還別別扭扭的。
她今天一上午，滿腦子想的都是昨天顧朝生的一舉一動，還有他說過的所有的話。
這種感覺很怪異，讓她隱隱的有一種恐懼感，可是具體在害怕什麽又有點說不清。
總之這種感覺就是挺難受的。
可是程海岩今天點名叫她跟著去顧家公司商談合作的事情，讓她根本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她一直跟著程海嚴到處應酬，也不是沒去過別的公司商談合作的事項。
之前的都沒有推辭，這個若是說不想去，總覺得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於是隻能硬著頭皮跟著程海嚴一起過來了。
他們來的時間點兒正好是下午剛上班，顧朝生已經在公司裏麵了。
程岩竹跟著程海岩直接去了會議室，招顧朝生是過了一會兒才來的。
他西裝筆挺，是程岩竹從前見過的模樣，隻是這個時候看到了，她又覺得顧朝生仿佛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他臉上擺著一板一眼的表情，和平時他們私下裏見麵完全不一樣。
程岩竹趕緊把眼神收了回來，斂了眸色。
顧朝生的視線隻從程岩竹身上一略而過。
程岩竹穿著正裝，妝容也很正式，也是給了他一種很新鮮的感覺。
坐下來之後自然就是開始聊合作的具體事項，顧朝生這邊給的條件還是不錯的，程海嚴從頭到尾的聽下來，沒有找到任何毛病。
他故意笑了一下，“你們顧家跟別人做生意也是這麽大方的麽。”
顧朝生向後靠在沙發背上，語氣淡淡的，“別人是別人，你和他們怎麽可能一樣。”
“哦？”程海嚴也來了興致，“怎麽就對我另眼相待了，我這邊有什麽你看得上的東西？”
程岩竹不知道程海嚴這句話是不是帶了別的意思，反正她心裏是一哆嗦，然後漫上來的就是心虛。
顧朝生嗬嗬地笑起來，沒有把話說得太明白，“你們程家這麽有錢，還怕我惦記。”
程海嚴開始調侃，“不一樣，有些話你得提前告訴我，要不然我心裏沒底，不知道你要的東西我給不給的起。”
顧朝生勾著嘴角，“怎麽會給不起，你程家大少爺要什麽給不起。”
程海岩嗬嗬的笑出聲音來，“那可不一定，來，讓我猜猜，你想要的是什麽。”
他像模像樣的沉思了一下，然後才說，“經商一般都是為錢，可你若是為錢，不應該對我這麽大方，你這次是讓我占了便宜的，所以你不為錢，難不成還能為人？”
可能也是怕程岩竹在旁邊不自在，程海嚴隨後又說，“我是個直男，先提前告訴你一聲，你不要打我的主意。”
顧朝生笑著搖搖頭，“你這麽說我也就放心了，我還怕你看上我。”
兩個人這麽說著，也就把剛才的話題給略過去了。
關於工作上的事情，他們並沒有聊的特別多，畢竟顧朝生這邊展現了十足的誠意，讓利讓的很多，程海岩那邊如果再多說什麽的話，就隻顯得自己不識抬舉。
於是剩下的時間他們聊了一些別的。
顧朝生轉頭看了一下程岩竹，“昨天程小姐送我回家，又幫我煮了夜宵，我還沒有說謝謝，今天又見麵了，那就一起謝了吧。”
程岩竹是挺不願意聽到顧朝生對自己說謝這個字的。
他們倆如果追根究底的計較起來，那肯定是她欠了顧朝生的。
她總覺得顧朝生跟她說謝謝是在寒磣她。
程岩竹舔了舔嘴唇，“顧總客氣了。”
顧朝生挑了一下眉頭，像是老朋友敘舊一樣開口問，“工作還習慣嗎，事情多不多？”
程岩竹還不能說話，旁邊的程海嚴就先開口了，“我哪敢給她安排太多工作，你不知道我奶奶那個人，把她當成寶一樣，還跟我說叫我千萬不要欺負她，真是瞧得起我了，現在她在我們家的地位誰敢欺負？”
提到了程家的老太太，程岩竹難得的笑了一下，“奶奶也是在跟你們開玩笑，就是為了圖一個樂嗬。”
顧朝生想了想提了另一個事情，話是對著程岩竹說的，“那邊怎麽樣？我聽說程岩峰最近日子過得不太好。”
程岩竹頓了頓，也沒有避著這個話題。
她原來那個家庭什麽德性，顧朝生最明白。
她嗯了一聲，“好像是不太好，前段時間他們過來找過我，但是我沒搭理，後來奶奶應該是替我出手了，他們就安分了下來。”
不過說是安分，也沒有真正的安分，還總是托人給她帶話。
說是什麽想她了，說是她父親因為想念她都生病了，又說她母親去祭奠程岩婧了。
反正是各種理由，可能是想打親情牌吧。
程岩竹並不是心硬的人，但是麵對她從前的那一家人，她心也軟不下來。
一旦一個人吃的虧累積到一定程度，那麽再給多少的甜頭，這個人都不可能上當了。
程岩竹現在就是吃一塹長一智，她已經對那一家人的手段完全的免疫了。
顧朝生點點頭，“前段時間他們也來找過我，你搬走沒幾天的時候吧，感覺程岩峰的日子好像過得不太好，整個人有些頹廢。”
話題提到程岩竹搬走這件事，程岩竹臉上就斂了之前所有的笑意。
一下子又想起在朋友圈看到的顧朝生發的那張照片。
程岩竹的這個變化，顧朝生也是發現了的，隻是他實在不明白，也沒有說不給她過生日，就隻是稍微遲了那麽一會，怎麽就把她氣成這樣。
她從前並不是這麽無理取鬧的人，這一次真的是有點過了。
接下來的話還沒等說，會議室的門就被人敲了敲，然後不等裏麵說話門被推開。
站在門口的就是丁悅，丁悅手裏托著個托盤，裏麵裝著茶水。
應該是給他們三個端過來的。
原本這邊就已經有茶水了，不過三個人聊了這麽一會兒，喝的差不多了。
丁悅進門，表情很公式化，“顧總，給你們續了茶水過來。”
顧朝生根本沒當回事，點點頭。
程岩竹在看到丁悅的時候表情就拉了下來。
不過她本身就不是嚴肅的人，即便是木著一張臉，看著也不像是在甩臉色。
丁悅彎下身子把茶杯放下，然後把他們剛才喝剩的茶水端走。
程海嚴用眼角瞄了一下程岩竹，然後語氣是帶著笑意的，“這是顧總的助理啊，小姑娘長得倒是不錯。”
顧朝生一頓，沒想到程海嚴開口說的是這樣的一句話。
程海岩是結了婚的，而且和老婆的關係還不錯，剛才這句話明顯是有些逾越了。
顧朝生眉頭稍微地蹙了一下，然後就開口，“二號助理，長的也就那樣，也沒多好看。”
程海嚴笑了笑，“但是這麽一個姑娘家家的放在身邊，也算是挺讓人賞心悅目的，工作起來，估計都有了力氣了。”
顧朝生似乎這才聽出來程海嚴的意思，他有些沒控製弱的看了一眼程岩竹。
程岩竹並沒有看他，視線隻停在麵前的茶杯上。
即便程岩竹沒有看他，顧朝生還是嘖嘖兩下，語氣有些無奈，“光有一張臉有什麽用，工作能力不行，氣的人想跳腳。”
程海嚴笑了一下，“知道在這個時候過來給我們續茶，怎麽可能工作能力不行。”
顧朝生歎了口氣，“這些小事她要是再辦不好，那我真的要把她踹出去了。”
程海嚴想了想，就開口問，“我記得你之前鬧出了一點新聞，是不是就這姑娘？”
可別提，一提到這個事，顧朝生就氣的想罵人。
可不就是丁悅，那個時候他還和唐黎沒分開，當時鬧的挺不好看的。
後來丁悅哭天抹淚的跟他認錯，這個事情也就算是揭過去了。
他沒有辦法去為難丁悅，但是這個事兒，隻要提起來他就覺得膈應。
程岩竹倒是不知道這麽多的事兒，轉頭看了一下程海嚴。
她這樣的反應，程海嚴自然也知道是什麽意思。
程海嚴砸吧砸吧嘴，“我就記得當時鬧出來，說是你跟哪個姑娘酒店共度春宵，看了一眼那個新聞，新聞上有插圖，好像是她。”
顧朝生趕緊解釋，“什麽共度春宵，我當時喝多了在酒店睡著了，什麽也沒做，第二天起來看見她我也挺懵。”
程岩竹聽他這麽說差不多就明白了，不過因為顧朝生之前對她撒過謊，所以對顧朝生的這番說辭，她也不是特別相信。
程岩竹有點沒忍住，直接就說，“你要是沒叫人家姑娘，人家怎麽可能會過去。”
顧朝生一聽，有些無奈，沒想到這個事情在這個時候還要被拎出來，“我那天有事情喝多了，我不知道她過來，第二天醒來看到她，我也嚇一跳，我可以保證我什麽都沒做。”
程岩竹抿著嘴，看起來還是不太相信他的話，“你都能偷拍人家，再說在酒店裏共度一晚卻什麽也沒做，你覺得誰會相信？”
顧朝生有點意外，沒明白程岩竹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偷拍誰？我偷拍誰了？”
程岩竹不太想提這個事情，提到這個事情就要說她過生日那天的事兒。
說來說去的倒容易讓人誤會她之所以這麽生氣就是因為顧朝生拍了別的女人的照片。
說實話她也挺沒臉的。
所以程岩竹就閉嘴不說話了。
程海嚴在旁邊也是一頭霧水，“不是，你們倆把話說清楚點，這都什麽跟什麽，我聽都聽不懂。”
程岩竹不看顧朝生也不看程海嚴，依舊低頭看著茶杯，“算了算了，不想說了。”
都這時候了，她不說顧朝生怎麽可能同意，“別不想說了，你把話說清楚，什麽叫做我偷拍了人家，這麽大一個罪名扣在我頭上，我可不同意。”
程岩竹深呼吸了一口氣，想了想，還是轉頭看著顧朝生。
顧朝生的表情挺嚴肅的，看起來就是想跟她掰扯到最後。
那也行，程岩竹直接就說了，“你之前發過朋友圈，是不是以為我沒看見，我告訴你，拍了就拍了，有什麽不好意思承認的？”
顧朝生差點都氣笑了，“你這話越說我越聽不懂。”
裝傻是吧，程岩竹點點頭，“我截圖了，你想看嗎？”
好在是她截圖了，當時就是氣的直接截下來了，也沒有想到哪一天會派上用場，結果還別說，還真有能用上的時候。
顧朝生的眉頭皺起來，把手直接伸過來，“你快點給我看看，我倒想知道是什麽。”
程岩竹把手機拿出來，去相冊裏麵找了張圖片，就是當時顧朝生發朋友圈的內容。
沒有配文，隻有一張圖片，圖片裏就是丁悅，這個角度一看就是偷拍的。
程岩竹把手機遞了過去，然後就繃著一張臉。
程海嚴在旁邊差點笑出聲音來，他現在好想明白這裏外裏的是怎麽回事兒了。
陳海嚴向後靠在沙發背上，雙手交叉放在腿上，看熱鬧一樣的看著兩個人。
顧朝生把程岩竹的手機拿過去盯著看了看，然後就愣了。
上麵顯示確實是他的朋友圈發了張照片出來。
顧朝生順手把自己的手機拿了出來，翻看了一下自己的朋友圈，確定沒有這一條。
他眉頭皺了起來，“假的吧，我怎麽可能發這樣的圖片。”
程岩竹冷笑了一下不說話，她這樣的反應明顯就是不相信顧朝生。
顧朝生想了想，趕緊低頭看了一下他朋友圈發布的日期。
很好，就是程岩竹過生日的那天。
這下子就明白了，怪不得程岩竹氣成這樣，第二天就從他的住處搬出去了。
他就覺得不應該，原來症結在這裏。
顧朝生把自己的手機拿出來，“你要不要看看我手機裏的內容，我真的沒發過。”
程岩竹不用看，她後來去翻過顧朝生的朋友圈，那一條早就被刪了。
顧朝生也有些無奈了，直接起身從會議室出去。
過了沒一會兒，他又回來，身後跟著丁悅。
顧朝生把程岩竹截圖下來的圖片給丁悅看，“這怎麽回事，你知不知道？”
丁悅把手機拿過去盯著看了看，然後也是一臉懵。
她抬頭看著顧朝生，“這圖片裏的人是我嗎？”
“廢話。”顧朝生有點不耐煩，“我問你，你知不知道這張圖片是怎麽回事？”
丁悅趕緊搖頭，“不知道啊，這是什麽時候拍的？我都不知道有人拍了我這樣的一張照片。”
照片裏的丁悅是側著臉的，正在對著誰笑，笑容還算甜美。
不說別的，就單說這張照片的角度，還有對焦，拍照片的人對丁悅應該也是有一些意思在的。
真的把她拍的比本人要好看。
顧朝生聽到丁悅這麽說，整個人就焦躁了起來，“你不知道？你被人拍了你不知道。”
丁悅一臉的委屈，“我真的不清楚，這一看這就是偷拍的，我不知道誰會拍我。”
然後她又把程岩竹的手機拿過去看了一下，“這是誰發的，顧總，這是你的朋友圈嗎？”
媽的，顧朝生都想罵人了。
如果不是他的朋友圈，他管那麽多。
別說她隻是被人拍了這樣的一張照片，就是被人拍了裸照都跟他沒關係。
就是不知道哪個孫子動了他的手機，弄了這麽張照片出來，居然還發了朋友圈。
實在搞不懂背後動這個手腳的人，心裏想的是什麽。
發完了又刪了，圖什麽？
丁悅把手機還給了顧朝生，委委屈屈的站在那裏，一句話不說。
程海嚴這個時候開口了，“行了，你先出去吧，跟你沒什麽關係。”
顧朝生瞪著眼睛，“怎麽沒關係，她不把事情說清楚的話，髒水就扣在我頭上了。”
程海嚴還是對著丁悅說，“你先出去，我們這邊聊一下。”
丁悅委委屈屈的，好像被人冤枉了一樣，期期艾艾的從會議室離開。
等著丁悅離開了，顧朝生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他媽的，別讓我找出來是誰幹的，要不然我弄死他。”
程海嚴盯著顧朝生看了幾秒鍾，然後轉頭對著程岩竹說，“我覺得這個事兒應該跟阿生沒關係，不至於，發那麽一張圖片，隨後又刪了，圖什麽？”
程岩竹拉著臉不說話，也不知道是不是相信了顧朝生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