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海想要和肖邦國見麵,這也是厲墨希望看到的。


    現在隻有用肖海,才能把肖邦國釣出來。


    厲墨看著肖海,“你父親現在輕易不會見你,他應該知道你被我們弄回來了,也應該清楚,你會知道你母親的事情,所以,他會開始防著你。”


    厲墨這麽一說,肖海的眼眶又紅了,估計是沒想到血緣父子,有一天會走到這樣的局麵裏。


    肖海點點頭,“一會我給他打個電話,我看看他接不接我電話,有些事情,不見麵說也可以。”


    說完,他轉頭看著郭明,“外公外婆呢?還好麽?”


    提起老兩口,郭明就歎了口氣,“你上去看看吧,都在樓上躺著,你媽這個事情出來,他們全都病倒了,我們這個家啊,也不知道該怎麽過下去了。”


    肖海抹了抹眼淚,從沙發上起身,不過沒馬上上樓,他先去衛生間那邊洗了一把臉。


    出來的時候,他看著郭明,“舅,我這樣看著沒什麽問題吧。”


    郭明眼睛裏就帶著眼淚了,用力的點頭,“沒問題,你外公外婆這兩天一直念叨你,去吧。”


    肖海這才轉身上樓去。


    厲墨抬眼,看著慢吞吞上樓的肖海。


    他說不上可憐還是同情,就稍微也能理解他。


    當初齊雲蘭也是死在了厲致誠的手裏,如今肖海的境遇,和當初的他差不多。


    所以肖海一下子接受不了,也算是正常,他從那個時候走過來的,對肖海的一些遭遇,算是能感同身受。


    郭明在樓下陪著厲墨坐著,等肖海消失在樓梯口,他從兜裏把煙盒摸出來,挑了一支出來給厲墨。


    這時候厲墨也不拒絕了,接過來叼在嘴上。


    郭明看出來厲墨沒有打火機,先把自己的打火機遞了過去,“你在機場那邊,發現肖邦國的身影了麽?”


    “沒有。”厲墨點燃了煙,“他的人倒是抓住了兩個,不過現在來說,那些人也都沒有什麽用了。”


    剛才在機場裏,比肖海先一步出來鬼鬼祟祟吸引他們注意力的,還有那個拄著拐杖的老頭,都被手下給帶回來了。


    雖然還沒審問這兩個人,但是現在不管是誰,作用和肖海比起來,都可以忽略不計。


    郭明點燃煙,狠狠的吸了一口氣,“他很狡猾,我主要是害怕,他都能對阿燕下那麽重的手,小海這邊,他未必就會顧念著父子親情。”


    厲墨吐了一口氣煙氣,“等等看吧。”


    現在說什麽都還早,肖邦國確實不太是個東西,可這世界上,總應該還有他惦念的人吧。


    如果連肖海他都能不在乎,那厲墨想不出來,他活在這個世界上,為著的是什麽。


    肖邦國和厲致誠不一樣,厲致誠為錢為權,野心滿滿,恨不得什麽都抓在手裏。


    關鍵是時候,所有的家人,他都能舍棄。


    可肖邦國比厲致誠看的開,他隻要錢,可是他的錢已經很多了,他還那麽拚,厲墨能想到的,隻能是他想給肖海鋪好後路。


    厲墨一支煙抽完,站起身,去了門口站著。


    樓上隱隱的傳來哭聲,已經半天了,厲墨真的有點怕,那老兩口一個遭不住,直接被送走。


    郭明也不上去,就在沙發那邊坐著。


    這麽等了好半天,樓上的肖海下來了,眼睛又紅又腫。


    厲墨回頭看他,“你爸和你聯係,號碼是哪一個?”


    肖海抿嘴,“都是他打給我,我不知道他的號碼,手機號碼被加密了。”


    厲墨不清楚肖海這話是真是假,但是如果說肖海一丁點都沒防著他,厲墨也是不相信的。


    他本來是想留在這裏等肖海給肖邦國打電話,看看那邊的肖邦國是個什麽動靜。


    可肖海這麽說了,厲墨便也就作罷了。


    肖海這樣的反應也是可以理解的,再怎麽說,他都是個外人。


    或許在肖海眼裏,此時,連郭明都已經算外人了。


    現在肖海在郭家,厲墨也不著急,轉頭看著郭明,“你們這邊應該還有好多事情要忙,那我就不打擾了。”


    郭明現在也沒辦法招待厲墨,他接下來還要帶肖海去郭燕的墓地去看看。


    於是他點頭,“慢走,謝謝你把小海送回來。”


    肖海也看著厲墨,抿嘴說了一聲謝謝。


    厲墨隻對著兩個人嗯一下,沒說別的,轉身從郭家客廳裏麵出來。


    他朝著停車場那邊走,一邊走一邊給手下的打電話,剛才老八一路跟著他到這邊,等著他和肖海進來就走了。


    說是先一步去看看那抓回來的兩個人是什麽情況。


    厲墨打電話過去,老八馬上就接了,根本不用厲墨問,他先開口,“這兩個人什麽都不知道,那老頭說是有人給他錢,讓他穿這身衣服去機場那邊轉悠,還讓他在出站口等一會就自己走,至於那個年輕人,應該是肖海在裏麵和他換了東西,也是給了錢了,這兩個人被我們抓回來也是一臉懵,都不知道怎麽回事。”


    厲墨也猜到了這種可能,那老頭看起來是真的行動不方便,肖邦國怎麽也不能用這樣的人。


    然後那個年輕人能從裏麵出來,應該也是從國外剛回來,肖海應該沒有肖邦國那麽多心眼,還專門帶個人回來替自己遮掩身份。


    厲墨想了想,“那就放了吧,現在肖海在這邊,隻要不把他弄丟了就行,你找人過來把郭家看管住,這邊千萬不能出事。”


    老八也知道肖海現在的作用有多大,當下應了下來,說是讓厲墨放心,郭家這邊,他已經安排了人在外邊守著了。


    厲墨上了車,吐了一口氣出來,“好在今天有驚無險,接下來,大家也要小心了,肖邦國現在的路越來越難走,指不定下一步會幹出什麽事情來。”


    老八嗯一下,“好,明白。”


    掛了電話,厲墨把車子開出厲家老宅,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先去了醫院那邊。


    阿肆還在醫院照顧陸長霜和輾爾,看見厲墨來了,他趕緊站起來,“我聽八哥說,肖海已經抓到了。”


    厲墨先去看了看輾爾,嗯一下,“現在肖海在郭家,算是在我們的視線裏,接下來等等看,肖邦國肯定會坐不住的。”


    輾爾很乖,還叫了厲墨一聲爸爸。


    厲墨摸著他的小臉,“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有沒有哪裏疼?”


    輾爾說了句沒有,然後又說,“想見妹妹。”


    這兩個小孩子,感情是真的好。


    厲墨嗯一下,“晚一點,我們帶妹妹過來看你好不好。”


    輾爾嗯了一下,很是乖巧。


    阿肆在旁邊開口,“警方的人聯係你了麽,那個肇事司機現在還死咬著想拖你下水。”


    厲墨笑了,“沒給我打電話,我之前有托了關係,疏通了一下,這事情不難處理,一會我再過去看看,我看看他骨頭有多硬。”


    陸長霜開口,“你可小心點,那人現在巴不得想要抓住你把柄,應該也能猜到他突然改口,你會找過去,你再動手,興許正好中了他的圈套。”


    厲墨看了陸長霜一眼,“想不到,你這腦子轉的快了很多,我們家阿肆的功勞不小。”


    陸長霜聞言直接哼了一下,“近朱者赤,我之前可能是和你相處的時間長,智商都被影響了。”


    厲墨和陸長霜的過去,一度是他們這些人不能提的事情,現在被陸長霜自己提了出來,用這麽調侃的語氣,尷尬什麽的並沒有,就是好像一下子大家也就都看開了。


    厲墨沒在陸長霜病房這邊待太久,沒一會,他就去了肇事司機那裏。


    肇事司機昨天被他打個半死,現在在床上躺著,正哼唧哼唧的。


    因為沒有生命危險,所以警方那邊的人也沒有說一直守在這邊,厲墨直接就推門進去了。


    肇事司機以為是護士過來查房,還哎呦的叫了兩聲,“我好痛啊,我全身都好痛啊,你們給我用那種最好的藥,進口的,多貴的都沒有事兒,給我用上,快點。”


    厲墨都笑了,朝著病床那邊過去,“我直接給你個痛快豈不是更好。”


    肇事司機聽見厲墨的聲音,嚇得一個激靈,不過馬上就穩了下來,他轉頭看著厲墨,臉上青紫交錯,確實是有點慘。


    他哼了一下,“你還敢來?我告訴你,我把你昨天的惡行都和警方的人說了,你別想跑,晚一點他們就會來抓你。”


    這肇事司機已經沒了昨天看見厲墨的唯唯諾諾,突然就特別有底氣了起來。


    厲墨笑著,站在床邊看著他,剛才陸長霜說了那麽一句,倒是也提醒他了。


    昨天也是病房裏隻有他們兩個,肇事司機看見他就開口求饒,一句硬話都沒有。


    今天這一反常態,肯定就是有詐的。


    肇事司機躺在床上有點動彈不得,可表情還是挑釁的,看著厲墨,“我告訴你,我不怕你,你做什麽我都不怕,你把我打成這樣,我不會放過你的。”


    既然不方便動手,厲墨就不和他廢話了,他彎腰下來,聲音壓低,隻用兩個人能聽見的音量說,“你家裏老底都被我摸清楚了,你兒子在一家貨運公司上班是不是?”


    肇事司機一愣,眨了眨眼,嗷的一聲,“你幹什麽,你要幹什麽?”


    這麽叫著,他就掙紮著要從床上坐起來。


    可奈何昨天厲墨下手實在是太重了,他身上多處骨折,現在有的地方打著石膏,根本不利於行動。


    這麽掙紮兩下也沒起來,肇事司機呼哧呼哧的喘,“你別動我家裏人,我告訴你,你敢動他們,我不會放過你。”


    厲墨聲音還是很低,“你動了我家裏人,卻讓我不要學你?你好大的臉,我聽說那貨運公司上個月還發生了一場意外,一個員工被突然掉下來的貨物砸中腦袋,搶救無效沒了,這天災人禍的,真的是避無可避,你說誰家攤上,都隻能拿點賠償款自認倒黴。”


    說完厲墨就笑了,抬手在肇事司機臉上拍了拍,“好好養傷,接下來你可能有很多事情要處理了。”


    說完厲墨站直了身體,轉身從病房出去了。


    他這一句話,可把肇事司機嚇夠嗆,司機嗷嗷叫,讓他別走,讓他把話說清楚。


    厲墨出去後,隱隱的還聽見司機認錯的聲音。


    現在知道錯了,早幹什麽去了。


    ……


    唐黎下午把手裏的事情都忙完,把電話拿過來,才看見上麵有一通厲墨的未接來電,然後還一條信息。


    信息也是厲墨發過來的,裏麵說的就是肖海已經被他抓住的事情。


    唐黎見狀,趕緊把電話撥過去,那邊厲墨馬上就接了,“剛才在忙?”


    唐黎嗯一下,“有幾個單子,剛弄完,手機靜音了沒聽見。”


    說完她趕緊又說,“你是在機場把肖海帶回來的麽,有沒有碰到肖邦國,他應該也有去機場吧。”


    厲墨砸吧一下嘴,“他應該是有過去,但是我沒看見他,我隻把肖海帶回來了,現在肖海在郭明那邊,態度麽,對我們自然是有所保留的,不過也算是能理解。”


    肖海說,他沒有肖邦國的電話號碼,每次都是肖邦國主動聯係他。


    這個話,說實在的,厲墨是不太相信的,他之前那麽著急國內的這些事情,不可能和肖邦國聯係之後,不要一個肖邦國的號碼,以備關鍵的時候聯係。


    所以他猜測,肖海和肖邦國,應該會趁著沒人注意的時候聯係。


    隻是不太清楚,現在肖海知道郭燕的死因,肖邦國說的話,他還會不會相信。


    唐黎猶豫一下,就把今天和魏坤聊天的內容說了,主要說的就是魏坤興許能幫忙問出來肖海在國外的住址。


    肖海娶的是個外國人,那人應該不知道他這邊發生的事情,所以住處不會輕易更換。


    唐黎問厲墨關於肖海他有沒有什麽把握,如果實在是拿捏不住,其實可以考慮,稍微用一點手段。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再講什麽君子作風真的沒意思。


    而且,厲墨也算不上是君子,唐黎很清楚這一點。


    厲墨有點意外,沒想到魏坤關鍵時候居然還有這樣的能耐。


    他想了想就嗯一下,“也好,先讓魏坤幫忙問出來肖海國外家庭的地址,我找時間再和肖海聊聊,如果他那邊真的說不通,就隻能用一點強硬的手段了。”


    兩個人這麽說好,掛了電話,唐黎就去了魏坤的辦公室。


    魏坤這邊的事情不多,正在檢查電腦郵件,他表情很放鬆,看的出來,工作上沒什麽不順心的。


    唐黎關上門,過去拉開椅子坐下來,“有個事情,想請你幫個忙。”


    魏坤一愣,轉頭看著唐黎,“這麽正式?說的我都有點害怕了,你家厲二少那麽大的能耐,你說請我幫忙,可真的是看得起我。”


    唐黎翹了嘴角,“你這話說的,是要拒絕我?”


    魏坤趕緊說,“那不是,就是有些意外,來來來,你說說,讓我幫什麽忙,我看看你是不是故意耍我。”


    唐黎雙手交叉,放在桌子上,表情很嚴肅,“之前我們聊過,你說能問出來肖海國外的住址,我現在就是想知道這個。”


    魏坤臉上的笑意一點點的收了下去,“那你先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和肖邦國有什麽牽扯?”


    唐黎想了想才說,“要說有也算有,要說沒有,其實本質上大家應該是井水不犯河水的,隻是之前厲致誠那邊逃亡,肖邦國一直暗地裏幫著厲致誠,你知道我和厲致誠的恩怨,厲致誠下場不好,有我一方麵的原因,我們和肖邦國沒什麽直接性的牽扯,主要都是因為厲致誠的事情惹上的。”


    魏坤歎了口氣,“你看,我就說,果然是這樣,之前曼達說漏嘴,我就感覺有問題。”


    唐黎笑了,“現在肖海回國了,在郭家那邊,我們是想讓肖海幫忙,把肖邦國引出來歸案,但是他好像不太願意,他應該私下裏和肖邦國有聯係,所以我才想知道他國外的地址,不知道有沒有用,但是多少也算是一個能牽製他的籌碼。”


    魏坤知道唐黎的意思,眉頭稍微的皺起來,“我問是可以問的,但是我不希望因為這個,惹出太多的麻煩,你能明白麽,不是我自己的問題,多少也會牽連別的人在裏麵。”


    唐黎馬上點頭,“我懂,我們也沒想用這個事情做什麽,總不能派人去國外肖海的家裏綁架他妻兒,我們還沒這個能力。”


    魏坤嗯一下,吐了一口氣,“真的是,一天天的,我就是欠你們的。”


    話雖然是這麽說,可他還是拿了手機過去,低頭操作,國內外有時差,也不能說現在就打電話,肯定是要先發信息問一下的。


    一邊發信息,魏坤一邊說,“肖邦國那個人,我之前看了警方的通報,真的是作惡多端,要是能早點歸案也是好的。”


    唐黎說了句可不是。


    魏坤把信息發過去,那邊沒馬上回複,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看見。


    唐黎沒繼續打擾,說了謝謝,就先從他的辦公室出來了。


    這邊剛出來,正好看見曼達也從辦公室出來,手裏拿著杯子,應該是要去接水。


    看見唐黎在魏坤的辦公室門口,曼達一愣,壓著聲音,“怎麽了?”


    唐黎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自己的辦公室,然後先轉身進去。


    曼達眨了眨眼,也跟著過來。


    進了辦公室,她過來把水杯放在桌子上,“怎麽了,你剛才那是什麽表情。”


    唐黎坐下來,把關於肖海的事情給說了。


    曼達眼睛瞪大,“還真的把肖邦國兒子給抓住了,我的天啊,這不就馬上了麽,肖邦國就這一個兒子,現在在你們手裏,他還想跑,想得美了。”


    唐黎倒是沒這麽樂觀,“肖邦國那個人,真的不能用正常人的心態來衡量他,他指不定能幹出什麽事情來。”曼達想了想,“肖海被厲墨帶回來,這個肖邦國肯定知道,我給你說,我雖然不是很了解肖邦國,但是從他之前做事的風格來說,他不是很被動的人,所以,指不定,他會先出手。”


    唐黎一頓,“那你說,他會先幹什麽?”


    曼達直接就說了,“你們把他兒子捏在手裏,你說他會幹什麽,他自然是也想要捏住一個籌碼,這樣才能和你們做交易,他現在日子本來就不好過,應該也不想弄出什麽太大的動靜來,最大的可能,就是悄咪咪的抓住你們這邊的一個人,和厲墨暗地裏做交易,把他的事情輕輕放下。”


    曼達這麽一說,唐黎一下子就想起來了,之前她車禍,肖邦國就是想抓她,還說一定要抓活的。


    這不就是想要手裏捏一個籌碼,和厲墨做交易。


    果然是最近的事情太多了,弄得她腦子反應慢了,這個都沒想明白。


    唐黎點頭,“你說的對,他們接下來最大的可能,應該是對我下手。”


    寧兮被送去厲家老宅了,算是比較安全,厲墨身邊,也就她一個女人。


    肖邦國大概率,還是會把注意打在她的身上。


    曼達想了想,“要不,你和魏老大說一聲,請一段時間假,回去躲一躲,這不是小事,我覺得公司這邊能允許,實在不行,訂單我給你發過去,你在家裏做,做完了發回來,事情也不是不能解決。”


    唐黎抿嘴,也有點猶豫,這麽做,好像也是可以。


    徹底請假肯定是不行,現在塔婭已經不在公司了,聽魏坤的意思,總部那邊沒有人過來替補,他也不太想另招一個人,就還是想給塔婭留著那個位置。


    魏坤是個念舊情的人,他這麽做,也無可厚非。


    公司這邊的訂單其實也不是忙不過來,她和曼達都是成熟的設計師,稍微認真一點,也都能解決。


    所以她不能徹底放下公司的事情不管。


    唐黎緩慢的點頭,“這個,我得和魏老大商量一下,看看他那邊怎麽說。”


    隻是唐黎想到了另一個事情。


    就算是她真的請假在家,家裏肯定也不是安全的地方,上次厲致誠就直接讓人闖進去了。


    那些人真的不管不顧了,是什麽事情都幹得出來的。


    而如果她也去老宅那邊,她其實是怕的,她和寧兮都在那邊,肖邦國真的紅眼了,也不是不會過去。


    那個畜生,郭燕都殺了,可能這世界上,也就肖海他不會動,剩下沒有人是他不能下手的。


    她不能把危險帶給寧兮。


    唐黎靠在椅背上,說實話,報警是最好的選擇,警方加入,那肖邦國就真的沒什麽翻身的機會。


    隻是多少她還是不甘心的。


    曼達能給的建議也就這麽多了,再多的她也想不出來。


    唐黎歎了口氣,“你們也小心點,那肖邦國腦瓜子一熱,興許連你們也不放過。”


    曼達根本不當回事,哈哈的笑起來,“沒事,我不怕,讓他來,真把我抓去了,我讓他把我當祖宗供著。”


    原本氣氛還有點壓抑,現在曼達這麽一說,唐黎直接笑出來了,“到時候肖邦國還得好聲好氣的把你放了,求你快點走。”


    曼達也笑了,把水杯拿起來,“好了,我得去忙了,剛才渴的嗓子冒煙,還過來跟你叭叭這麽久。”


    等著曼達走了,唐黎緩了一口氣,把肖邦國逼近了死胡同,其實他們這邊也相對來說,要更緊張一些。


    ……


    肖海站在房間裏,窗戶開著,外邊有陣陣的涼風吹進來。


    他手指裏麵夾著一支煙,可一口沒抽,煙已經燃到了最後,煙灰被風吹到了地上。


    下午的時候,他和郭明去了郭燕的墓前祭拜。


    他控製不住,又是哭了一場。


    原本以為回來要麵對的是肖邦國被通緝的事情,現在才知道,現實比他以為的還要慘烈。


    他眼睛有點疼,臉上緊繃,腦子也嗡嗡的叫。


    全身上下沒有一處舒服的地方。


    肖海半天之後,把煙蒂從窗口扔了出去,然後把窗戶關上,拉上窗簾。


    他轉身去了門口那邊,沒出去,而是把房門關上反鎖。


    再然後,他把手機拿出來,輸入了一個號碼,撥了出去。


    第一遍,那邊自然是不接的,他知道,於是隻在響鈴幾秒之後,把電話掛了,隨後再次撥了一個過去。


    這次一直到最後電話快要自動掛斷,那邊才有人接了起來。


    那聲音是他熟悉的,“小海。”


    肖海用力的吸了一口氣,覺得整個胸腔都跟著疼,“我身邊沒人,有些話想和你好好說。”


    肖邦國歎了口氣,“我知道你要說什麽,你媽確實是是我殺的。”


    肖海一個沒忍住,直接吼出來,“為什麽?”


    估計是覺得自己嗓門有點太大了,他趕緊看了看門口,然後壓低了聲音,“為什麽,你為什麽這麽做,你為什麽要殺了她。”


    到現在,肖海已經沒了眼淚了,他今天似乎哭幹了這輩子所有的眼淚。


    肖邦國聲音低沉了下去,“我不是故意的,我和她爭吵了起來,我當時的處境太難了,你媽說什麽都要走,一分鍾都等不了,外邊全是找我的人,她隻要一出門,我保證會暴露,可是她不管那麽多,她說過不了苦日子,還說她自己幹淨,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個人做的,我當時是氣急了。”


    肖海聽見肖邦國這樣的解釋,根本沒心軟,“氣急了?你氣急了就可以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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