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墨開車，是去了那兩個電腦高手的住處。
現在阿肆在那邊，正等著他。
厲墨一進門，先看著那兩個電腦高手，“我這裏有一張照片，幫我把清晰度調高一點。”
說著，他就把自己的手機遞了過去，手機開屏顯示的就是老八剛才發過來的那張照片。
即便是角度不錯，可畢竟是晚上，光線再怎麽好，這人臉看著也不是特別清楚。
手下拿著手機去了裏麵的房間，把手機連在電腦上，先把照片導出來。
厲墨這時候轉頭看著阿肆，阿肆手裏拿著一份文件夾，直接遞了過來，同時開口，“肖邦國的兒子確實是在國外，這麽多年，一直也沒回來，三口人團聚，都是肖邦國帶著郭燕出國見麵。”
阿肆想了想又說，“他兒子在那邊娶妻生子了，至少目前看樣子是不打算回來了。”
厲墨把文件夾接過來，“肖邦國家親戚有沒有什麽問題。”
阿肆趕緊說，“問題就出在這裏，肖邦國父母早亡，有個哥哥，十幾年前也沒了，別的親戚沒什麽來往的，不過他哥哥家的兒子從他哥哥沒了之後，突然也沒了消息了，人還活著，就是所有的消息都查不出來了，已知的就是這個人還在國內，沒有出國。”
厲墨眉頭皺起來，“查不到消息？”
阿肆點頭，“對，查不到，所以這中間肯定是有問題的。”
這麽說著，他示意厲墨看文件夾裏麵的信息，“我這邊隻查到了那個人很多年前的照片，近兩年的都沒有，我懷疑是肖邦國把他的信息全都抹去了。”
厲墨把文件夾打開，第一頁上麵就夾著一張照片。
這照片一看就是很久之前的，上麵有些劃痕，也不知道阿肆是哪裏找來的。
照片中的人很清秀，穿著家居衣服，對著鏡頭。
這男人應該是知道在給他拍照，目光直直的看著鏡頭，隻不過這表情卻顯得格外的冷漠。
厲墨不清楚肖邦國哥哥長什麽樣子，但是這男人的長相和肖邦國可一點都不像。
兩個人站在人群裏，根本看不出來是有血緣關係的。
厲墨抿嘴，“消息一點查不到，這人應該就是肖邦國留在手裏自己用了。”
肖邦國不可能無緣無故抹去一個人的信息，隻能說明，他太信任這個人，又太不相信外界。
厲墨順便把文件夾裏麵別的信息都看了。
信息不多，除去郭家那邊，隻說肖邦國這裏，他是真的沒有和什麽親戚來往。
那個侄子算得上是他生活中，唯一一個和他有血緣關係的人。
厲墨看了一遍，沒發現別的有用的信息問題，就把文件夾合上，“老八那邊也查到了消息，肖邦國手裏還有個人露頭了，今晚看看，能不能把這個人揪出來。”
說完他轉身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來，“等等看老八那邊的消息。”
他們兩個在這邊坐了一會，手下就從裏麵的房間出來了，“先生，差不多了。”
厲墨和阿肆同時起身，進了房間去。
房間電腦裏，就是清晰度還原度最高的照片。
比之前好了不少，至少這個人露出來的眉眼都能看清楚了。
厲墨盯著看了看，說不上來覺得哪裏不對勁，也不是認識，就是乍一看，有一種很別扭的感覺。
阿肆湊了過來，盯著照片看了看，“這是誰？”
厲墨開口，“就是肖邦國手裏的人，今天老八去那邊探一探，看看能不能有什麽收獲。”
阿肆盯著照片看了看，“要不我也去八哥那邊看看，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麽忙。”
厲墨想了想，多一個人，總是好辦事，他就說了句好。
阿肆也沒耽誤時間，厲墨應了下來，他也就出門了。
厲墨拿著肖邦國侄子的照片看了看，放進兜裏，轉身也從手下家裏出來。
他沒有回家，而是奔著郭家那邊去了。
郭家因為郭燕的事情，最近整體都特別的低調。
郭明之前幾乎每天都要出去花天酒地，現在不去了，整個人悶在家裏。
厲墨開車到了郭家老宅外邊，把車子停下來，然後把電話拿了出來。
他沒有郭明的電話，但是阿肆那邊有。
他給阿肆發了信息，把郭明的電話要了過來，直接給郭明打了過去。
郭明同樣也不知道他的號碼，電話響了半天那邊才接起來。
郭明的聲音顯得很緊張，也很防備，“你是誰？”
厲墨忍不住輕笑一下，“是我，厲墨。”
郭明一聽見是厲墨的聲音，當下明顯是鬆了一口氣，“你找我有事情？”
厲墨嗯一下，“我在你們家外邊，有點事情想和你確認，方便出來麽？”
什麽方便不方便的，他不過就是客氣一下，人都到這裏了，郭明要是不出來，他可就進去了。
郭明其實也沒想著拒絕，因為郭燕的屍體是厲墨的人幫忙找到的，他對少對厲墨存了些感激的心思，所以猶豫一下，“好，我現在出去。”
厲墨掛了電話，也沒等多久，郭家老宅的大門就打開了。
郭明穿著家居服出來，先四下看了看，看見厲墨的車子後過來，開門上車。
厲墨轉頭看著郭明，車子裏沒開燈，可是也能看得出來，郭明有點憔悴。
郭明從前因為背靠肖邦國，日子過的風生水起，整個人總是意氣風發的。
可現在，就和齊逢波一樣，退了那些虛假的繁華，他整個人最真實的樣子才露出來。
厲墨說，“家裏人還好吧。”
郭明抿嘴，“我媽病了，這種事情，什麽樣的家庭也接受不了。”
厲墨嗯一下，“節哀吧，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了，你們能做的，就是幫忙把肖邦國抓住，將他繩之以法，算是幫你妹妹報了仇了。”
郭明沒說話，厲墨等了等，就從兜裏拿了一張照片出來，“我就是想問一下，你之前有沒有在肖邦國家裏看見過這個人。”
郭明盯著照片一愣，“這人？這是誰？”
厲墨開口，“肖邦國的侄子，我猜測，現在他應該在幫著肖邦國做事情。”
郭明盯著照片看了好半天，最後像是有些恍然，“好像是見過，不過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過年的時候，我們去阿燕家裏做客，吃飯到一半，然後來了人，好像就是他，不過他沒進門，給肖邦國送了禮品，東西給了肖邦國人就走了。”
郭明當時以為是肖邦國的什麽朋友，還過去勸對方進來一起吃飯。
那人像是怕被人看一樣，眼神躲躲閃閃的，沒說兩句話就走了。
當時肖邦國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看。
肖邦國大多數時候都是很溫和的，可那天看見這個人，臉一下子就拉下來了，十分的明顯。
郭明沒當回事，那天高興，緊接著回去就繼續吃吃喝喝了。
這事情都過去很多年了，要不是看見照片，郭明估計這輩子都不會再想起來這個人。
他啊了一下，“原來是他侄子啊，可那天，看見他侄子，他態度可不怎麽好。”
厲墨倒是能理解肖邦國當時的反應，他一直想把這個侄子培養成一個影子，不被任何人知曉。
結果那天被郭明給看個正著，這人就算隻是在郭明麵前露了一臉，那也算是被人看見了。
肖邦國那麽嚴謹的人，肯定會不高興。
厲墨把照片拿過來，“我就是過來確定一下，你既然在這邊見過他，那他應該還一直留在青城。”
說完，厲準轉頭看著郭明，“你剛才接我電話的時候，好像挺害怕的，怎麽了，肖邦國給你打過電話？”
郭明一頓，估計沒想到厲墨能猜到這個事情。
他緩了緩才點頭，“阿燕火化的那天，他來了電話，知道我們把阿燕火化埋了，說什麽讓我們節哀保重。”
說完郭明嗤笑一下，“你說說，弄得好像他還很替我們著想一樣，可人明明是他弄死的，他這是玩的哪一出。”
厲墨抿嘴，這次不說話了，他對肖邦國不了解，也想不通他這麽做的意義。
或者他真的就把這些事情都看開了，郭燕是郭燕，郭家是郭家，殺了郭燕，並不耽誤他安撫郭家的人。
郭明靠在椅背上，長長的一口濁氣出去，“接了那個電話，我才知道，他究竟多可怕，正常人肯定幹不出這種事情。”
是啊，厲墨點點頭，正常人哪裏能如他這樣，一麵陰狠，一麵慈善。
郭明在厲墨車子裏坐了一會就離開了，隻不過下車之前，他轉頭看著厲墨，“你們如果找到了肖邦國，會把他交給警方麽？”
厲墨一愣，沒明白郭明這句話的意思。
郭明舔了舔嘴唇，改了口，“不交給警方也可以，那種人，落得什麽樣的下場也都是活該，隻是，你們動手之前，能不能讓我見見他，我就是想問問，究竟多大的仇怨，能讓他對我們家阿燕下那麽重的手，哪怕是打一頓呢，總不至於就這麽要了命了。”
厲墨直接就笑了，“你放心吧，如果真的是我們先找到肖邦國，會通知警方的，我們沒那個權力決定別人的生死。”
郭明盯著厲墨看了一會，點點頭，說了句這就好，這才轉身回了老宅裏。
厲墨坐在車子，沒馬上走，而是悠悠的點了一支煙。
這大半夜的，外邊的車子也不多，他抽完一支煙，看了看時間，算得上是剛剛好。
……
厲墨不在家，唐黎倒是也沒說害怕，整理完自己，最後去兒童房看了看寧兮，也就回房間睡了。
睡覺前，她看了一眼手機，厲墨那邊沒有信息過來，估計是在忙了。
她把電話放在一旁，關了燈。
因為懷孕的關係，睡眠比較好，躺下來沒多久也就睡了過去。
隻不過這一覺根本沒睡到第二天早上，唐黎就被電話嗡嗡的震動聲音吵醒了。
她翻了個身，對著床頭櫃，眼睛眯成一條縫。
手機屏幕朝上，現在是亮著的。
唐黎緩了緩，把手機摸過來，本來以為是厲墨打過來交代一聲今晚回不回來的，可看了一下，她表情就頓住。
又是被加密過的號碼。
所以這肯定不是厲墨，應該是肖邦國。
唐黎不知道這大半夜的肖邦國打電話過來是想幹什麽，她並不太想接。
厲墨不在家，若是被肖邦國知道了，依著他的頭腦，肯定知道厲墨出門是為了他的事情。
可是她不接，肖邦國的電話就沒停，電話震動停下來又開始，然後再次停下來再次開始。
唐黎見狀，就知道肖邦國這是和自己杠上了。
猶豫了那麽好一會，她最後還是把電話接起來了。
不過電話接通的時候，她沒馬上對電話那邊說話，而是含含糊糊的自言自語，“你睡吧，我出去接個電話。”
這麽說完，等了一會，她才對著那邊，“這大半夜的打電話，你可真的會挑時間。”
那邊確實是肖邦國的聲音，“我現在的情況，半夜出沒不是最合適。”
唐黎撐著上身，靠坐在床頭，“怎麽了，打電話過來，是有話對我說？”
肖邦國笑了笑，“就是想和你打個招呼，免得以後碰到了，嚇到你。”
唐黎眉頭皺一下，沒馬上明白肖邦國話裏的意思。
肖邦國停頓了幾秒鍾又說，“替我謝謝厲墨，把阿燕送回了郭家。”
唐黎抿嘴，看來肖邦國對厲墨找到郭燕屍體的事情，知道的還挺清楚。
她嗯一下，“行，一會我就告訴他。”
說完，唐黎換了話題，“你還在青城？就沒想著什麽時候走？”
肖邦國的聲音很溫和，“事情這麽多，怎麽也應該全都處理好了再走。”
唐黎不清楚肖邦國嘴裏所說的這麽多事情，究竟是什麽事情。
其實嚴格算起來，肖邦國和厲墨也是有梁子的。
肖邦國能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厲致誠有功勞，厲墨也有。
厲致誠留了肖邦國犯罪的證據，厲墨把證據交給了警方。
正常說的話，肖邦國怎麽也應該想要收拾收拾厲墨才對。
所以，這麽多事情，或者也包括了厲墨在裏麵。
唐黎沒讓自己的聲音顯現出膽怯，“那你可小心點，現在外邊風聲緊的很，有時候機會也就那麽一次，抓不住，就再也走不了了。”
肖邦國笑出聲音來，“說的也算是有道理。”
和肖邦國聊天，累也不累，他態度很好，說話都不大聲，可話裏卻總是藏了一點玄機。
唐黎心思又重，總怕被他抓住什麽把柄，就整個人又放鬆又繃著，很分裂。
肖邦國說完上麵一句，中間停頓了幾秒鍾，突然說，“厲墨還在睡覺？”
唐黎心裏一緊，但是說話的語氣依舊很放鬆，“他不知道是你打的電話，要不然你覺得他能睡得著？”
肖邦國拉著長音哦了一下，“為什麽不告訴他我聯係你了。”
唐黎砸吧砸吧嘴，“沒必要，知不知道的，對結果都沒有什麽影響，所以我不想他跟著擔心。”
肖邦國那邊歎了口氣，“你這性子，厲致誠從前看不上你就對了，你人不錯，但不是我們喜歡的樣子。”
是啊，唐黎覺得肖邦國說的沒錯，厲致誠喜歡一個能被掌控的人，可她不行。
說完後，肖邦國應該是沒別的話說了，就說了一句這樣吧，隨後說了句後會有期。
也不等唐黎說話，那邊直接就把電話給掛了。
電話掛斷後，唐黎是徹底沒了睡意了，就這麽坐在床邊。
她想給厲墨那邊打個電話，可是又怕他正在忙，於是隻能這麽忍著。
即便是到了現在，肖邦國在電話裏也表現的文質彬彬，一派從容。
也不知道是他性子就這樣改不了了，還是他那邊依舊對接下來的事情帶有十足的把握。
唐黎等了一會，起身去了外邊，心裏不踏實，就又去寧兮那邊看了看。
寧兮睡得很安穩，小姑娘踢了被子，擺了個很高難度的造型出來。
唐黎輕輕地幫她把動作擺正，然後蓋上被子，站在兒童床旁邊，輕聲的歎了口氣。
她摸著自己的肚子，兩個孩子，都是在最動蕩的時候來的。
肖邦國電話裏沒說什麽有用的東西，就像是無聊的寒暄。
可唐黎總覺得，肖邦國不會做這麽沒有意義的事情。
他這個電話，肯定是帶了一些什麽目的的。
隻是她目前還沒想明白而已。
唐黎在寧兮這邊待了一會，還是回了房間去。
躺下來的時候覺得周身泛冷，她裹緊了被子，一直就這麽睜著眼睛。
而厲墨是在淩晨，天快亮的時候回來的。
唐黎依舊沒睡著，聽見開門聲，她一下子就從床上坐起來了。
厲墨那邊盡量的放輕了聲音，結果才換了鞋，一抬頭就看見唐黎站在了客廳裏麵。
他一愣，“我吵醒你了？”
唐黎腦袋嗡嗡的，因為沒休息好，混沌的厲害。
她說了句不是，然後問，“你昨天幹什麽去了？”
厲墨把外套脫了，一邊解襯衫的扣子一邊說，“發現了肖邦國的人，覺得挺有用的，就過去抓了。”
唐黎視線落在厲墨的襯衫上，襯衫上有血跡，噴濺狀，所以肯定不是厲墨的。
她便也就沒緊張。
厲墨把襯衫也脫了，隨手扔在一旁，“人抓住了，就是有點野，不動手根本製不服。”
唐黎注意到，厲墨說這話的時候，嘴角是上翹的，也就是說他挺高興。
所以她問，“這個人很重要麽？”
厲墨看著唐黎，很正式的點頭，“十分重要，我們應該，就快要抓住肖邦國了。”
現在阿肆在那邊，正等著他。
厲墨一進門，先看著那兩個電腦高手，“我這裏有一張照片，幫我把清晰度調高一點。”
說著，他就把自己的手機遞了過去，手機開屏顯示的就是老八剛才發過來的那張照片。
即便是角度不錯，可畢竟是晚上，光線再怎麽好，這人臉看著也不是特別清楚。
手下拿著手機去了裏麵的房間，把手機連在電腦上，先把照片導出來。
厲墨這時候轉頭看著阿肆，阿肆手裏拿著一份文件夾，直接遞了過來，同時開口，“肖邦國的兒子確實是在國外，這麽多年，一直也沒回來，三口人團聚，都是肖邦國帶著郭燕出國見麵。”
阿肆想了想又說，“他兒子在那邊娶妻生子了，至少目前看樣子是不打算回來了。”
厲墨把文件夾接過來，“肖邦國家親戚有沒有什麽問題。”
阿肆趕緊說，“問題就出在這裏，肖邦國父母早亡，有個哥哥，十幾年前也沒了，別的親戚沒什麽來往的，不過他哥哥家的兒子從他哥哥沒了之後，突然也沒了消息了，人還活著，就是所有的消息都查不出來了，已知的就是這個人還在國內，沒有出國。”
厲墨眉頭皺起來，“查不到消息？”
阿肆點頭，“對，查不到，所以這中間肯定是有問題的。”
這麽說著，他示意厲墨看文件夾裏麵的信息，“我這邊隻查到了那個人很多年前的照片，近兩年的都沒有，我懷疑是肖邦國把他的信息全都抹去了。”
厲墨把文件夾打開，第一頁上麵就夾著一張照片。
這照片一看就是很久之前的，上麵有些劃痕，也不知道阿肆是哪裏找來的。
照片中的人很清秀，穿著家居衣服，對著鏡頭。
這男人應該是知道在給他拍照，目光直直的看著鏡頭，隻不過這表情卻顯得格外的冷漠。
厲墨不清楚肖邦國哥哥長什麽樣子，但是這男人的長相和肖邦國可一點都不像。
兩個人站在人群裏，根本看不出來是有血緣關係的。
厲墨抿嘴，“消息一點查不到，這人應該就是肖邦國留在手裏自己用了。”
肖邦國不可能無緣無故抹去一個人的信息，隻能說明，他太信任這個人，又太不相信外界。
厲墨順便把文件夾裏麵別的信息都看了。
信息不多，除去郭家那邊，隻說肖邦國這裏，他是真的沒有和什麽親戚來往。
那個侄子算得上是他生活中，唯一一個和他有血緣關係的人。
厲墨看了一遍，沒發現別的有用的信息問題，就把文件夾合上，“老八那邊也查到了消息，肖邦國手裏還有個人露頭了，今晚看看，能不能把這個人揪出來。”
說完他轉身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來，“等等看老八那邊的消息。”
他們兩個在這邊坐了一會，手下就從裏麵的房間出來了，“先生，差不多了。”
厲墨和阿肆同時起身，進了房間去。
房間電腦裏，就是清晰度還原度最高的照片。
比之前好了不少，至少這個人露出來的眉眼都能看清楚了。
厲墨盯著看了看，說不上來覺得哪裏不對勁，也不是認識，就是乍一看，有一種很別扭的感覺。
阿肆湊了過來，盯著照片看了看，“這是誰？”
厲墨開口，“就是肖邦國手裏的人，今天老八去那邊探一探，看看能不能有什麽收獲。”
阿肆盯著照片看了看，“要不我也去八哥那邊看看，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麽忙。”
厲墨想了想，多一個人，總是好辦事，他就說了句好。
阿肆也沒耽誤時間，厲墨應了下來，他也就出門了。
厲墨拿著肖邦國侄子的照片看了看，放進兜裏，轉身也從手下家裏出來。
他沒有回家，而是奔著郭家那邊去了。
郭家因為郭燕的事情，最近整體都特別的低調。
郭明之前幾乎每天都要出去花天酒地，現在不去了，整個人悶在家裏。
厲墨開車到了郭家老宅外邊，把車子停下來，然後把電話拿了出來。
他沒有郭明的電話，但是阿肆那邊有。
他給阿肆發了信息，把郭明的電話要了過來，直接給郭明打了過去。
郭明同樣也不知道他的號碼，電話響了半天那邊才接起來。
郭明的聲音顯得很緊張，也很防備，“你是誰？”
厲墨忍不住輕笑一下，“是我，厲墨。”
郭明一聽見是厲墨的聲音，當下明顯是鬆了一口氣，“你找我有事情？”
厲墨嗯一下，“我在你們家外邊，有點事情想和你確認，方便出來麽？”
什麽方便不方便的，他不過就是客氣一下，人都到這裏了，郭明要是不出來，他可就進去了。
郭明其實也沒想著拒絕，因為郭燕的屍體是厲墨的人幫忙找到的，他對少對厲墨存了些感激的心思，所以猶豫一下，“好，我現在出去。”
厲墨掛了電話，也沒等多久，郭家老宅的大門就打開了。
郭明穿著家居服出來，先四下看了看，看見厲墨的車子後過來，開門上車。
厲墨轉頭看著郭明，車子裏沒開燈，可是也能看得出來，郭明有點憔悴。
郭明從前因為背靠肖邦國，日子過的風生水起，整個人總是意氣風發的。
可現在，就和齊逢波一樣，退了那些虛假的繁華，他整個人最真實的樣子才露出來。
厲墨說，“家裏人還好吧。”
郭明抿嘴，“我媽病了，這種事情，什麽樣的家庭也接受不了。”
厲墨嗯一下，“節哀吧，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了，你們能做的，就是幫忙把肖邦國抓住，將他繩之以法，算是幫你妹妹報了仇了。”
郭明沒說話，厲墨等了等，就從兜裏拿了一張照片出來，“我就是想問一下，你之前有沒有在肖邦國家裏看見過這個人。”
郭明盯著照片一愣，“這人？這是誰？”
厲墨開口，“肖邦國的侄子，我猜測，現在他應該在幫著肖邦國做事情。”
郭明盯著照片看了好半天，最後像是有些恍然，“好像是見過，不過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過年的時候，我們去阿燕家裏做客，吃飯到一半，然後來了人，好像就是他，不過他沒進門，給肖邦國送了禮品，東西給了肖邦國人就走了。”
郭明當時以為是肖邦國的什麽朋友，還過去勸對方進來一起吃飯。
那人像是怕被人看一樣，眼神躲躲閃閃的，沒說兩句話就走了。
當時肖邦國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看。
肖邦國大多數時候都是很溫和的，可那天看見這個人，臉一下子就拉下來了，十分的明顯。
郭明沒當回事，那天高興，緊接著回去就繼續吃吃喝喝了。
這事情都過去很多年了，要不是看見照片，郭明估計這輩子都不會再想起來這個人。
他啊了一下，“原來是他侄子啊，可那天，看見他侄子，他態度可不怎麽好。”
厲墨倒是能理解肖邦國當時的反應，他一直想把這個侄子培養成一個影子，不被任何人知曉。
結果那天被郭明給看個正著，這人就算隻是在郭明麵前露了一臉，那也算是被人看見了。
肖邦國那麽嚴謹的人，肯定會不高興。
厲墨把照片拿過來，“我就是過來確定一下，你既然在這邊見過他，那他應該還一直留在青城。”
說完，厲準轉頭看著郭明，“你剛才接我電話的時候，好像挺害怕的，怎麽了，肖邦國給你打過電話？”
郭明一頓，估計沒想到厲墨能猜到這個事情。
他緩了緩才點頭，“阿燕火化的那天，他來了電話，知道我們把阿燕火化埋了，說什麽讓我們節哀保重。”
說完郭明嗤笑一下，“你說說，弄得好像他還很替我們著想一樣，可人明明是他弄死的，他這是玩的哪一出。”
厲墨抿嘴，這次不說話了，他對肖邦國不了解，也想不通他這麽做的意義。
或者他真的就把這些事情都看開了，郭燕是郭燕，郭家是郭家，殺了郭燕，並不耽誤他安撫郭家的人。
郭明靠在椅背上，長長的一口濁氣出去，“接了那個電話，我才知道，他究竟多可怕，正常人肯定幹不出這種事情。”
是啊，厲墨點點頭，正常人哪裏能如他這樣，一麵陰狠，一麵慈善。
郭明在厲墨車子裏坐了一會就離開了，隻不過下車之前，他轉頭看著厲墨，“你們如果找到了肖邦國，會把他交給警方麽？”
厲墨一愣，沒明白郭明這句話的意思。
郭明舔了舔嘴唇，改了口，“不交給警方也可以，那種人，落得什麽樣的下場也都是活該，隻是，你們動手之前，能不能讓我見見他，我就是想問問，究竟多大的仇怨，能讓他對我們家阿燕下那麽重的手，哪怕是打一頓呢，總不至於就這麽要了命了。”
厲墨直接就笑了，“你放心吧，如果真的是我們先找到肖邦國，會通知警方的，我們沒那個權力決定別人的生死。”
郭明盯著厲墨看了一會，點點頭，說了句這就好，這才轉身回了老宅裏。
厲墨坐在車子，沒馬上走，而是悠悠的點了一支煙。
這大半夜的，外邊的車子也不多，他抽完一支煙，看了看時間，算得上是剛剛好。
……
厲墨不在家，唐黎倒是也沒說害怕，整理完自己，最後去兒童房看了看寧兮，也就回房間睡了。
睡覺前，她看了一眼手機，厲墨那邊沒有信息過來，估計是在忙了。
她把電話放在一旁，關了燈。
因為懷孕的關係，睡眠比較好，躺下來沒多久也就睡了過去。
隻不過這一覺根本沒睡到第二天早上，唐黎就被電話嗡嗡的震動聲音吵醒了。
她翻了個身，對著床頭櫃，眼睛眯成一條縫。
手機屏幕朝上，現在是亮著的。
唐黎緩了緩，把手機摸過來，本來以為是厲墨打過來交代一聲今晚回不回來的，可看了一下，她表情就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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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肯定不是厲墨，應該是肖邦國。
唐黎不知道這大半夜的肖邦國打電話過來是想幹什麽，她並不太想接。
厲墨不在家，若是被肖邦國知道了，依著他的頭腦，肯定知道厲墨出門是為了他的事情。
可是她不接，肖邦國的電話就沒停，電話震動停下來又開始，然後再次停下來再次開始。
唐黎見狀，就知道肖邦國這是和自己杠上了。
猶豫了那麽好一會，她最後還是把電話接起來了。
不過電話接通的時候，她沒馬上對電話那邊說話，而是含含糊糊的自言自語，“你睡吧，我出去接個電話。”
這麽說完，等了一會，她才對著那邊，“這大半夜的打電話，你可真的會挑時間。”
那邊確實是肖邦國的聲音，“我現在的情況，半夜出沒不是最合適。”
唐黎撐著上身，靠坐在床頭，“怎麽了，打電話過來，是有話對我說？”
肖邦國笑了笑，“就是想和你打個招呼，免得以後碰到了，嚇到你。”
唐黎眉頭皺一下，沒馬上明白肖邦國話裏的意思。
肖邦國停頓了幾秒鍾又說，“替我謝謝厲墨，把阿燕送回了郭家。”
唐黎抿嘴，看來肖邦國對厲墨找到郭燕屍體的事情，知道的還挺清楚。
她嗯一下，“行，一會我就告訴他。”
說完，唐黎換了話題，“你還在青城？就沒想著什麽時候走？”
肖邦國的聲音很溫和，“事情這麽多，怎麽也應該全都處理好了再走。”
唐黎不清楚肖邦國嘴裏所說的這麽多事情，究竟是什麽事情。
其實嚴格算起來，肖邦國和厲墨也是有梁子的。
肖邦國能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厲致誠有功勞，厲墨也有。
厲致誠留了肖邦國犯罪的證據，厲墨把證據交給了警方。
正常說的話，肖邦國怎麽也應該想要收拾收拾厲墨才對。
所以，這麽多事情，或者也包括了厲墨在裏麵。
唐黎沒讓自己的聲音顯現出膽怯，“那你可小心點，現在外邊風聲緊的很，有時候機會也就那麽一次，抓不住，就再也走不了了。”
肖邦國笑出聲音來，“說的也算是有道理。”
和肖邦國聊天，累也不累，他態度很好，說話都不大聲，可話裏卻總是藏了一點玄機。
唐黎心思又重，總怕被他抓住什麽把柄，就整個人又放鬆又繃著，很分裂。
肖邦國說完上麵一句，中間停頓了幾秒鍾，突然說，“厲墨還在睡覺？”
唐黎心裏一緊，但是說話的語氣依舊很放鬆，“他不知道是你打的電話，要不然你覺得他能睡得著？”
肖邦國拉著長音哦了一下，“為什麽不告訴他我聯係你了。”
唐黎砸吧砸吧嘴，“沒必要，知不知道的，對結果都沒有什麽影響，所以我不想他跟著擔心。”
肖邦國那邊歎了口氣，“你這性子，厲致誠從前看不上你就對了，你人不錯，但不是我們喜歡的樣子。”
是啊，唐黎覺得肖邦國說的沒錯，厲致誠喜歡一個能被掌控的人，可她不行。
說完後，肖邦國應該是沒別的話說了，就說了一句這樣吧，隨後說了句後會有期。
也不等唐黎說話，那邊直接就把電話給掛了。
電話掛斷後，唐黎是徹底沒了睡意了，就這麽坐在床邊。
她想給厲墨那邊打個電話，可是又怕他正在忙，於是隻能這麽忍著。
即便是到了現在，肖邦國在電話裏也表現的文質彬彬，一派從容。
也不知道是他性子就這樣改不了了，還是他那邊依舊對接下來的事情帶有十足的把握。
唐黎等了一會，起身去了外邊，心裏不踏實，就又去寧兮那邊看了看。
寧兮睡得很安穩，小姑娘踢了被子，擺了個很高難度的造型出來。
唐黎輕輕地幫她把動作擺正，然後蓋上被子，站在兒童床旁邊，輕聲的歎了口氣。
她摸著自己的肚子，兩個孩子，都是在最動蕩的時候來的。
肖邦國電話裏沒說什麽有用的東西，就像是無聊的寒暄。
可唐黎總覺得，肖邦國不會做這麽沒有意義的事情。
他這個電話，肯定是帶了一些什麽目的的。
隻是她目前還沒想明白而已。
唐黎在寧兮這邊待了一會，還是回了房間去。
躺下來的時候覺得周身泛冷，她裹緊了被子，一直就這麽睜著眼睛。
而厲墨是在淩晨，天快亮的時候回來的。
唐黎依舊沒睡著，聽見開門聲，她一下子就從床上坐起來了。
厲墨那邊盡量的放輕了聲音，結果才換了鞋，一抬頭就看見唐黎站在了客廳裏麵。
他一愣，“我吵醒你了？”
唐黎腦袋嗡嗡的，因為沒休息好，混沌的厲害。
她說了句不是，然後問，“你昨天幹什麽去了？”
厲墨把外套脫了，一邊解襯衫的扣子一邊說，“發現了肖邦國的人，覺得挺有用的，就過去抓了。”
唐黎視線落在厲墨的襯衫上，襯衫上有血跡，噴濺狀，所以肯定不是厲墨的。
她便也就沒緊張。
厲墨把襯衫也脫了，隨手扔在一旁，“人抓住了，就是有點野，不動手根本製不服。”
唐黎注意到，厲墨說這話的時候，嘴角是上翹的，也就是說他挺高興。
所以她問，“這個人很重要麽？”
厲墨看著唐黎，很正式的點頭，“十分重要，我們應該，就快要抓住肖邦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