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致義沒在厲家老太太墓前待太久，想來也沒什麽話，一個人活著的時候不說，非要死了對著一塊冰冷的墓碑才開口的。
他從墓園那邊出來，看了看厲墨，然後感慨了一下，“你奶奶泉下有知，知道我們這麽騙她，不知道會不會生氣。”
這時候還能開玩笑，看來也沒傷心到哪裏去。
厲墨笑了，“那就看今天晚上她會不會托夢給我們了，不過生氣不生氣的，反正都弄了，總不能再拆了。”
厲致義看了看厲墨，翹了一下嘴角，“行了，走吧，這地方，來一次鬧心一次。”
厲致義自己開車過來的，厲墨和唐黎不去公司，所以在前麵的路口處，兩輛車就分開了。
唐黎和厲墨原本是要回家的，結果快到小區門口的時候，車子轉了一下，先去了一趟曼達家裏。
厲準今天沒來厲致誠的墓地，說是公司那邊有事情走不開。
唐黎是不知道什麽事情這麽重要，厲致義都能放下，厲準居然能走不開。
她沒問厲墨，但是差不多也能想到，厲準應該沒有厲墨想得開，心裏多多少少的還是怨著厲致誠的。
厲墨把車子停下來，唐黎抱著寧兮，一起慢慢悠悠的上樓。
他們也沒敲門，唐黎直接開門進去了。
曼達就在家裏養身板，此時跟個大爺一樣，半躺在沙發上看電視，麵前的茶幾上水果零食一大堆。
厲墨站在客廳裏麵先問，“我哥最近都住在這裏吧。”
曼達也沒什麽好害羞的，嗯一下，“我這不是受傷了，之前他受傷我照顧他，現在我受傷他照顧我，禮尚往來，多正常。”
厲墨哼笑一下，“解釋那麽多幹什麽，我有說不正常麽？”
唐黎在旁邊附和，“瞧瞧把你給心虛的。”
曼達眉頭一挑，掃了他們兩眼，“你們就是這麽和嫂子說話的？小心點，以後我在三叔麵前給你們倆穿小鞋。”
這三叔都叫出口了，看來這段時間和厲準關係進展的不錯。
唐黎把寧兮放下來，去沙發那邊看了看曼達的腳踝，現在看著隻有一些淤青，腫脹都消下去了。
唐黎問，“還疼麽？”
曼達慢悠悠的坐起來，“這樣子是不疼的，就是不能走路，用力會有疼痛感。”
唐黎眉頭皺起來，“有沒有去醫院看看，莫不是骨頭傷了吧。”
曼達歎了口氣，“你這家夥，多盼望我點好行不行，骨頭好好的，厲準找了家庭醫生過來給我檢查了，說是筋扭了，可能是之前就傷了一次，時間間隔的不長，又來了這麽一次，所以恢複的要稍微慢一點，沒什麽大問題。”
一旁的厲墨眼角瞄了一下曼達，轉身去了房間門口，挨個都看了一下。
兩個房間一看就都是有人住著的樣子。
厲墨砸吧嘴，抱著肩膀順勢靠在了門框上，“你也不行啊，這肉都送到了嘴邊你還不吃，怎麽的，還等著人家嚼碎了喂給你？”
曼達知道厲墨是什麽意思，嬌氣的哼了一下，“你這話說的，弄得好像我多不矜持一樣，我是那種見色起意的人麽，有些事情，不是女人該主動的。”
唐黎在旁邊一副無語的樣子，“說的好聽，你是不敢吧，你也就敢打打嘴炮。”
曼達一瞪眼睛，“你懂什麽，你不懂，不懂。”
厲墨等了等，回頭看著曼達，“聽說你那天去見了蘇湘南，她和你說什麽了？”
說什麽了。
曼達表情緩了緩，先問了厲墨一個問題，“厲準以前是不是特別喜歡蘇湘南，是不是對她特別好？”
厲墨吸了一口氣，“你這個話問的，你讓我怎麽說，你覺得我怎麽回答才能讓你滿意，然後我哥事後又不找我算賬。”
唐黎笑了起來。
曼達問的這個問題，確實是沒辦法說。
厲準從前是真的很喜歡蘇湘南，對她也是足夠寵足夠的包容。
可是這話說出來，不管曼達和厲準現在有沒有確定關係，聽了肯定都會不舒服的。
唐黎就插了一嘴，“怎麽了，怎麽突然問這個，是不是蘇湘南挑撥你們了。”
曼達抿嘴皺眉想了一下，蘇湘南那算是挑撥麽，如果說的是實話，那應該就不算。
厲墨又開口，“蘇湘南說的話，你最好不要相信，那女人胡咧咧的本事登峰造極，臉皮也不是一般的厚，說的話沒幾句是真的。”
曼達向後靠在沙發背上，“隻是我覺得她那天和我說的話，應該是真心的。”
蘇湘南說，她會是厲準心裏永遠的刺，這輩子他都拔不出去。
厲準是個有良心的人，蘇湘南很肯定，她自己在裏麵受五年的苦，這五年厲準在外邊也並不會好過。
五年後，她回來，不管厲準和曼達關係變成了什麽樣子，她依舊有本事把厲準的生活攪得一團亂。
曼達聽見這些話，倒是沒生氣，隻是覺得有些好笑。
她當時還問蘇湘南，為什麽明明她心裏的人根本不是厲準，卻非要抓著厲準不放。
蘇湘南是怎麽說的來著？
哦哦哦，曼達想起來了。
她說，“厲準是我的，隻能是我的，即便我不愛她，他也必須在我身邊，我不允許他的心裏裝進去別的人，他心裏的那個人隻能是我，他這輩子都必須圍著我轉。”
要不是當時的場合不允許，依著曼達的脾氣，肯定一巴掌抽過去了。
誰給她的臉說出這樣的話來。
唐黎也開口，“我不知道蘇湘南和你說什麽了，但是我以過來人的身份和你說，蘇湘南以前惦記厲墨的時候，也在我麵前說了很多類似厲墨心裏有她之類的話，還說她會永遠存在於我和厲墨之間，反正我當時聽了是挺不舒服的，可結果你也看見了，厲墨用正眼瞧過她麽。”
曼達點頭，“你最後這話是真的，除了你，厲墨用正眼瞧過誰，他也沒用正眼瞧過我。”
唐黎一頓，接著就笑了，“還能開玩笑，不錯不錯。”
厲墨在旁邊直接嗤笑出聲音，“她說她在我心裏？可快點滾吧。”
真的是什麽話都敢說，還要不要臉了。
曼達跟著笑了笑，“你們別跟著瞎操心了，我和厲準的事情我們自己會慢慢掂量，我感覺你們比我們倆還要著急。”
唐黎倒也不是著急，就是覺得這兩個人如何因為某些誤會分開的話，那確實是挺可惜的。
之前她還覺得厲準和曼達沒什麽可能，可是現在看他們兩個的互動，又覺得其實也不錯。
曼達從前應該也是被感情傷過的，厲準那邊也是，兩個過來人，如果能在一起，肯定會更加珍惜彼此。
曼達從前總表現出要單身一輩子的模樣，如果真的有個人能救贖她，也是一件幸事。
厲墨和唐黎沒在這邊待太長的時間，眼瞅著厲準要回來了，這兩個人也就趕緊走了。
從曼達家裏出來，進了電梯後，唐黎開口，“不知道蘇湘南被押送之前有沒有聯係你哥，總覺得，她不可能這麽安靜的走。”
厲墨不管那麽多，“聯係也沒用，這個人要進去五年，五年的時間什麽都改變了，我不信她出來還能作妖。”
唐黎想了想厲準的性子，這東西，也是說不準的，主要還看厲準對蘇湘南是個什麽想法。
他心裏如果沒有蘇湘南的位置了，不要說五年，五個小時就什麽都改變了。
可如果還有，那就完蛋了，十年都不行。
兩個人回了家，傭人已經在了，寧兮看起來有點困，唐黎抱著寧兮去洗手洗腳，然後去了兒童房。
寧兮睡覺是很乖，也不用人操心，泡了奶粉，自己躺在床上，一會就睡了。
唐黎從兒童房出來，就看見厲墨正站在陽台那邊接電話。
他背對著唐黎的方向，唐黎看不見他的表情，也就不知道這通電話是好是壞。
她把奶瓶拿去廚房，洗完了出來厲墨的電話還沒打完，她也就走過去了。
陽台的門沒關，唐黎走近了一點就聽見了厲墨的聲音，“所以接下去還是得查，這一塊肯定是有問題的，雖然不一定能抓住他，但是也要試一試，現在就剩下這一個事情了，這個事情解決的話，那就真的天下太平了。”
那邊說了什麽，厲墨嗯一下，“行，到時候你們信息共享一下也可以，我們反正沒什麽見不得人的。”
這麽說完，厲墨就把電話掛了，隨後他一轉身，看見唐黎站在陽台門口正看著他。
厲墨笑了一下，“怎麽了，偷偷摸摸的在這裏偷聽我打電話。”
唐黎順著厲墨的話往下說，“看看你是不是和哪個小姑娘偷摸的聯係。”
厲墨過來摟著唐黎，“哪個小姑娘有你長得好看，我就算要偷吃，也要在容貌這塊審核一下的吧，找一個不如你的，那我是圖什麽，而到現在為止，我還沒發現有比你好看的，放心吧。”
唐黎勾著嘴角，裝模作樣的拉著臉，“要是有好看的，是不是就出去勾搭了。”
厲墨一本正經，“有好看的，我就把她臉廢了，敢比我老婆長得好看，那還得了。”
他這也是什麽話都敢說，不過唐黎挺高興的。
她頓了頓才問，“剛才誰的電話，說了什麽？”
厲墨摟著她去了沙發那邊坐下來，“老八打過來的，說是那個猥褻男的背景他調查了一下，背景確實是怎麽好，前科累累，如同之前說的那樣，雖然身份不太好，但是也沒什麽大問題，唯一不對勁的，也就在他的花銷上，老八還去問了他家裏人，他家裏人膽子都小，老八隨便一乍他們就說實話了，說是這男人前段時間突然給了家裏一筆錢，家裏人問他哪兒來的，他也不說，因為他之前手腳不幹淨進去過，家裏人就懷疑這是偷或者搶的，一直也沒敢動。”
唐黎點點頭，“所以說，這個人還是有問題的。”
厲墨嗯一下，“是有問題，不過問題應該也不是很大，這麽一個上不得台麵的人，肖邦國就算是真的想用，也不會讓他做什麽大事，這種人靠不住的。”
唐黎舔了舔嘴唇，“肖邦國到現在一點消息都沒有，是真的厲害，比你爸都厲害。”
厲墨也承認，肖邦國是真的有兩下子，之前厲致誠能藏的穩當，是有肖邦國幫忙。
如果隻是厲致誠自己，估計早就被警方找到了。
所以厲致誠和他還是不能比的。
肖邦國才是隱藏最深的那一個，如果不是厲致誠，他故意永遠都不會被人揭開老底。
……
程海嚴舉辦的答謝宴在兩天後，顧朝生帶著程岩竹先去選禮服。
程岩竹這次是帶了目的的，如果能和程海嚴那邊搭上關係，她算是有人撐腰，有資本收拾自己家三口人了。
坐在車上，程岩竹轉頭看著車窗外，腦子裏不知道怎麽的，就響起來程岩婧火化那天，在火葬場外邊程夫人念叨的那些話。
都那個時候了，她還不忘了埋怨，說程岩婧自私，在她身上投資的那些東西全都打了水漂。
程岩竹原本想著帶著戶口本遠走天涯，結果所有的想法都在程夫人的碎碎念裏沒了。
她要留下來，她要讓這一家三口付出代價，要不然午夜夢回，夢到程岩婧，她沒臉見她。
車子又開了一段路程，程岩竹才開口，“昨天我爸媽是不是去你們公司找你了。”
顧朝生一愣，隨後就嗯一下，“是去了，不過我沒見他們，他們兩個在大廳坐了一會就走了。”
程家老夫妻過去是想做什麽，顧朝生不太清楚，也不想弄清楚，那兩個人反正沒什麽正經心思就對了。
當時前台的人內線過來，說是程家老夫妻想要見他，他雖然意外一下，可也覺得正常。
狗皮膏藥哪裏是那麽容易揭下去的。
他也沒讓保安把人轟走，就直說讓他們在下麵等著。
那兩個人還算是有自知之明，被晾了一會也就明白過來怎麽回事了，直接灰溜溜的離開了。
程岩竹歎了口氣，“對不住了，之前是我想的少了，我以為他們沒那麽大膽子，不敢惹你，現在看來，他們沒什麽事情是做不出來的。”
顧朝生笑了笑，“不用道歉，也不是你的錯，而且我也沒什麽損失，這種人還不至於對我造成困擾。”
程岩竹聽見他這麽說，隻能抿嘴沉默下來。
顧朝生已經和服裝店的人打了招呼，他們過去的時候，店長已經在裏麵候著。
程岩竹沒來過這種地方，突然就有點手足無措。
顧朝生也看出來了，一抬手，輕輕地搭在她的肩膀上，話是對著店長說的，“先看禮服吧，時間緊迫，成品就行。”
店長趕緊帶著顧朝生和程岩竹朝著vip客戶區過去，那邊已經把店裏高端禮服全都擺出來了。
這些都是僅此一件的，就是怕在大型宴會上撞衫。
程岩竹眨了眨眼，這些禮服，單獨拎出來一件都夠閃人眼的，現在這麽一窩蜂全都擺出來，她一下子就眼花了。
顧朝生讓程岩竹先看看喜歡哪一件，程岩竹也不好意思說別的，繞著那些禮服看了一圈，“有幾件感覺還可以。”
顧朝生嗯一下，“我下午請了假，時間很多，你慢慢試，沒關係的。”
程岩竹有點不是很自在，顧朝生對她越來越有耐心，也越來越溫和。
其實她也知道，大多是他同情心泛濫了，見她處境不好，於是施舍了一些耐心和憐憫。
可他越是這樣，她就越是不自在。
店長很熱情，過去趕緊把程岩竹看上的幾件挑出來，“這幾件是吧，那就都試一試，看看哪一件更符合您的氣質。”
顧朝生也點頭，“去試試吧，不著急，慢慢來。”
程岩竹抿嘴，轉身跟著一旁的營業員去了試衣間。
店長留下來和顧朝生寒暄。
顧朝生也算得上是這裏的常客，從前沒個正經樣子的時候，也經常過來。
店長壓低了聲音，“顧少，這個姑娘看著可眼生的很。”
顧朝生轉身去了一旁的沙發上坐下，翹著腿，“你還有看著眼生的人，哪一次過來，你不是說看著人家眼熟，像哪個哪個大明星。”
店長笑了，“從前那是開玩笑，這次是認真的，這姑娘看著小家碧玉的，比之前那幾個看著舒服多了。”
小家碧玉的？
從前可是挺彪悍的。
顧朝生嗤笑一下，“下次我把從前那幾個帶過來，你把這句話重新說一遍。”
店長哈哈笑兩聲，“顧少可別嚇唬我，我哪兒敢啊，那幾個還不得把我這店給拆了。”
顧朝生舒了一口氣，“我跟這個不是那種關係，你別瞎說話，人家是正經姑娘，開不得這種玩笑。”
店長馬上嚴肅了一張臉，“好的好的，我明白了，保證以後說話規規矩矩。”
他們這邊玩笑開著，那邊試衣間的門就打開了。
程岩竹小步出來，香檳色的長裙蓋住腳麵，露肩修身，禮服的款式是中規中矩的，但是看著就是帶了一點說不出來的性感。。
程岩竹有點不好意思，“這件看著怎麽樣。”
顧朝生眯著眼睛盯著程岩竹看，程岩竹的窘迫他全都收在了眼裏，她臉有點紅。
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她臉紅的樣子。
顧朝生過了半晌才開口，“還行。”
他從墓園那邊出來，看了看厲墨，然後感慨了一下，“你奶奶泉下有知，知道我們這麽騙她，不知道會不會生氣。”
這時候還能開玩笑，看來也沒傷心到哪裏去。
厲墨笑了，“那就看今天晚上她會不會托夢給我們了，不過生氣不生氣的，反正都弄了，總不能再拆了。”
厲致義看了看厲墨，翹了一下嘴角，“行了，走吧，這地方，來一次鬧心一次。”
厲致義自己開車過來的，厲墨和唐黎不去公司，所以在前麵的路口處，兩輛車就分開了。
唐黎和厲墨原本是要回家的，結果快到小區門口的時候，車子轉了一下，先去了一趟曼達家裏。
厲準今天沒來厲致誠的墓地，說是公司那邊有事情走不開。
唐黎是不知道什麽事情這麽重要，厲致義都能放下，厲準居然能走不開。
她沒問厲墨，但是差不多也能想到，厲準應該沒有厲墨想得開，心裏多多少少的還是怨著厲致誠的。
厲墨把車子停下來，唐黎抱著寧兮，一起慢慢悠悠的上樓。
他們也沒敲門，唐黎直接開門進去了。
曼達就在家裏養身板，此時跟個大爺一樣，半躺在沙發上看電視，麵前的茶幾上水果零食一大堆。
厲墨站在客廳裏麵先問，“我哥最近都住在這裏吧。”
曼達也沒什麽好害羞的，嗯一下，“我這不是受傷了，之前他受傷我照顧他，現在我受傷他照顧我，禮尚往來，多正常。”
厲墨哼笑一下，“解釋那麽多幹什麽，我有說不正常麽？”
唐黎在旁邊附和，“瞧瞧把你給心虛的。”
曼達眉頭一挑，掃了他們兩眼，“你們就是這麽和嫂子說話的？小心點，以後我在三叔麵前給你們倆穿小鞋。”
這三叔都叫出口了，看來這段時間和厲準關係進展的不錯。
唐黎把寧兮放下來，去沙發那邊看了看曼達的腳踝，現在看著隻有一些淤青，腫脹都消下去了。
唐黎問，“還疼麽？”
曼達慢悠悠的坐起來，“這樣子是不疼的，就是不能走路，用力會有疼痛感。”
唐黎眉頭皺起來，“有沒有去醫院看看，莫不是骨頭傷了吧。”
曼達歎了口氣，“你這家夥，多盼望我點好行不行，骨頭好好的，厲準找了家庭醫生過來給我檢查了，說是筋扭了，可能是之前就傷了一次，時間間隔的不長，又來了這麽一次，所以恢複的要稍微慢一點，沒什麽大問題。”
一旁的厲墨眼角瞄了一下曼達，轉身去了房間門口，挨個都看了一下。
兩個房間一看就都是有人住著的樣子。
厲墨砸吧嘴，抱著肩膀順勢靠在了門框上，“你也不行啊，這肉都送到了嘴邊你還不吃，怎麽的，還等著人家嚼碎了喂給你？”
曼達知道厲墨是什麽意思，嬌氣的哼了一下，“你這話說的，弄得好像我多不矜持一樣，我是那種見色起意的人麽，有些事情，不是女人該主動的。”
唐黎在旁邊一副無語的樣子，“說的好聽，你是不敢吧，你也就敢打打嘴炮。”
曼達一瞪眼睛，“你懂什麽，你不懂，不懂。”
厲墨等了等，回頭看著曼達，“聽說你那天去見了蘇湘南，她和你說什麽了？”
說什麽了。
曼達表情緩了緩，先問了厲墨一個問題，“厲準以前是不是特別喜歡蘇湘南，是不是對她特別好？”
厲墨吸了一口氣，“你這個話問的，你讓我怎麽說，你覺得我怎麽回答才能讓你滿意，然後我哥事後又不找我算賬。”
唐黎笑了起來。
曼達問的這個問題，確實是沒辦法說。
厲準從前是真的很喜歡蘇湘南，對她也是足夠寵足夠的包容。
可是這話說出來，不管曼達和厲準現在有沒有確定關係，聽了肯定都會不舒服的。
唐黎就插了一嘴，“怎麽了，怎麽突然問這個，是不是蘇湘南挑撥你們了。”
曼達抿嘴皺眉想了一下，蘇湘南那算是挑撥麽，如果說的是實話，那應該就不算。
厲墨又開口，“蘇湘南說的話，你最好不要相信，那女人胡咧咧的本事登峰造極，臉皮也不是一般的厚，說的話沒幾句是真的。”
曼達向後靠在沙發背上，“隻是我覺得她那天和我說的話，應該是真心的。”
蘇湘南說，她會是厲準心裏永遠的刺，這輩子他都拔不出去。
厲準是個有良心的人，蘇湘南很肯定，她自己在裏麵受五年的苦，這五年厲準在外邊也並不會好過。
五年後，她回來，不管厲準和曼達關係變成了什麽樣子，她依舊有本事把厲準的生活攪得一團亂。
曼達聽見這些話，倒是沒生氣，隻是覺得有些好笑。
她當時還問蘇湘南，為什麽明明她心裏的人根本不是厲準，卻非要抓著厲準不放。
蘇湘南是怎麽說的來著？
哦哦哦，曼達想起來了。
她說，“厲準是我的，隻能是我的，即便我不愛她，他也必須在我身邊，我不允許他的心裏裝進去別的人，他心裏的那個人隻能是我，他這輩子都必須圍著我轉。”
要不是當時的場合不允許，依著曼達的脾氣，肯定一巴掌抽過去了。
誰給她的臉說出這樣的話來。
唐黎也開口，“我不知道蘇湘南和你說什麽了，但是我以過來人的身份和你說，蘇湘南以前惦記厲墨的時候，也在我麵前說了很多類似厲墨心裏有她之類的話，還說她會永遠存在於我和厲墨之間，反正我當時聽了是挺不舒服的，可結果你也看見了，厲墨用正眼瞧過她麽。”
曼達點頭，“你最後這話是真的，除了你，厲墨用正眼瞧過誰，他也沒用正眼瞧過我。”
唐黎一頓，接著就笑了，“還能開玩笑，不錯不錯。”
厲墨在旁邊直接嗤笑出聲音，“她說她在我心裏？可快點滾吧。”
真的是什麽話都敢說，還要不要臉了。
曼達跟著笑了笑，“你們別跟著瞎操心了，我和厲準的事情我們自己會慢慢掂量，我感覺你們比我們倆還要著急。”
唐黎倒也不是著急，就是覺得這兩個人如何因為某些誤會分開的話，那確實是挺可惜的。
之前她還覺得厲準和曼達沒什麽可能，可是現在看他們兩個的互動，又覺得其實也不錯。
曼達從前應該也是被感情傷過的，厲準那邊也是，兩個過來人，如果能在一起，肯定會更加珍惜彼此。
曼達從前總表現出要單身一輩子的模樣，如果真的有個人能救贖她，也是一件幸事。
厲墨和唐黎沒在這邊待太長的時間，眼瞅著厲準要回來了，這兩個人也就趕緊走了。
從曼達家裏出來，進了電梯後，唐黎開口，“不知道蘇湘南被押送之前有沒有聯係你哥，總覺得，她不可能這麽安靜的走。”
厲墨不管那麽多，“聯係也沒用，這個人要進去五年，五年的時間什麽都改變了，我不信她出來還能作妖。”
唐黎想了想厲準的性子，這東西，也是說不準的，主要還看厲準對蘇湘南是個什麽想法。
他心裏如果沒有蘇湘南的位置了，不要說五年，五個小時就什麽都改變了。
可如果還有，那就完蛋了，十年都不行。
兩個人回了家，傭人已經在了，寧兮看起來有點困，唐黎抱著寧兮去洗手洗腳，然後去了兒童房。
寧兮睡覺是很乖，也不用人操心，泡了奶粉，自己躺在床上，一會就睡了。
唐黎從兒童房出來，就看見厲墨正站在陽台那邊接電話。
他背對著唐黎的方向，唐黎看不見他的表情，也就不知道這通電話是好是壞。
她把奶瓶拿去廚房，洗完了出來厲墨的電話還沒打完，她也就走過去了。
陽台的門沒關，唐黎走近了一點就聽見了厲墨的聲音，“所以接下去還是得查，這一塊肯定是有問題的，雖然不一定能抓住他，但是也要試一試，現在就剩下這一個事情了，這個事情解決的話，那就真的天下太平了。”
那邊說了什麽，厲墨嗯一下，“行，到時候你們信息共享一下也可以，我們反正沒什麽見不得人的。”
這麽說完，厲墨就把電話掛了，隨後他一轉身，看見唐黎站在陽台門口正看著他。
厲墨笑了一下，“怎麽了，偷偷摸摸的在這裏偷聽我打電話。”
唐黎順著厲墨的話往下說，“看看你是不是和哪個小姑娘偷摸的聯係。”
厲墨過來摟著唐黎，“哪個小姑娘有你長得好看，我就算要偷吃，也要在容貌這塊審核一下的吧，找一個不如你的，那我是圖什麽，而到現在為止，我還沒發現有比你好看的，放心吧。”
唐黎勾著嘴角，裝模作樣的拉著臉，“要是有好看的，是不是就出去勾搭了。”
厲墨一本正經，“有好看的，我就把她臉廢了，敢比我老婆長得好看，那還得了。”
他這也是什麽話都敢說，不過唐黎挺高興的。
她頓了頓才問，“剛才誰的電話，說了什麽？”
厲墨摟著她去了沙發那邊坐下來，“老八打過來的，說是那個猥褻男的背景他調查了一下，背景確實是怎麽好，前科累累，如同之前說的那樣，雖然身份不太好，但是也沒什麽大問題，唯一不對勁的，也就在他的花銷上，老八還去問了他家裏人，他家裏人膽子都小，老八隨便一乍他們就說實話了，說是這男人前段時間突然給了家裏一筆錢，家裏人問他哪兒來的，他也不說，因為他之前手腳不幹淨進去過，家裏人就懷疑這是偷或者搶的，一直也沒敢動。”
唐黎點點頭，“所以說，這個人還是有問題的。”
厲墨嗯一下，“是有問題，不過問題應該也不是很大，這麽一個上不得台麵的人，肖邦國就算是真的想用，也不會讓他做什麽大事，這種人靠不住的。”
唐黎舔了舔嘴唇，“肖邦國到現在一點消息都沒有，是真的厲害，比你爸都厲害。”
厲墨也承認，肖邦國是真的有兩下子，之前厲致誠能藏的穩當，是有肖邦國幫忙。
如果隻是厲致誠自己，估計早就被警方找到了。
所以厲致誠和他還是不能比的。
肖邦國才是隱藏最深的那一個，如果不是厲致誠，他故意永遠都不會被人揭開老底。
……
程海嚴舉辦的答謝宴在兩天後，顧朝生帶著程岩竹先去選禮服。
程岩竹這次是帶了目的的，如果能和程海嚴那邊搭上關係，她算是有人撐腰，有資本收拾自己家三口人了。
坐在車上，程岩竹轉頭看著車窗外，腦子裏不知道怎麽的，就響起來程岩婧火化那天，在火葬場外邊程夫人念叨的那些話。
都那個時候了，她還不忘了埋怨，說程岩婧自私，在她身上投資的那些東西全都打了水漂。
程岩竹原本想著帶著戶口本遠走天涯，結果所有的想法都在程夫人的碎碎念裏沒了。
她要留下來，她要讓這一家三口付出代價，要不然午夜夢回，夢到程岩婧，她沒臉見她。
車子又開了一段路程，程岩竹才開口，“昨天我爸媽是不是去你們公司找你了。”
顧朝生一愣，隨後就嗯一下，“是去了，不過我沒見他們，他們兩個在大廳坐了一會就走了。”
程家老夫妻過去是想做什麽，顧朝生不太清楚，也不想弄清楚，那兩個人反正沒什麽正經心思就對了。
當時前台的人內線過來，說是程家老夫妻想要見他，他雖然意外一下，可也覺得正常。
狗皮膏藥哪裏是那麽容易揭下去的。
他也沒讓保安把人轟走，就直說讓他們在下麵等著。
那兩個人還算是有自知之明，被晾了一會也就明白過來怎麽回事了，直接灰溜溜的離開了。
程岩竹歎了口氣，“對不住了，之前是我想的少了，我以為他們沒那麽大膽子，不敢惹你，現在看來，他們沒什麽事情是做不出來的。”
顧朝生笑了笑，“不用道歉，也不是你的錯，而且我也沒什麽損失，這種人還不至於對我造成困擾。”
程岩竹聽見他這麽說，隻能抿嘴沉默下來。
顧朝生已經和服裝店的人打了招呼，他們過去的時候，店長已經在裏麵候著。
程岩竹沒來過這種地方，突然就有點手足無措。
顧朝生也看出來了，一抬手，輕輕地搭在她的肩膀上，話是對著店長說的，“先看禮服吧，時間緊迫，成品就行。”
店長趕緊帶著顧朝生和程岩竹朝著vip客戶區過去，那邊已經把店裏高端禮服全都擺出來了。
這些都是僅此一件的，就是怕在大型宴會上撞衫。
程岩竹眨了眨眼，這些禮服，單獨拎出來一件都夠閃人眼的，現在這麽一窩蜂全都擺出來，她一下子就眼花了。
顧朝生讓程岩竹先看看喜歡哪一件，程岩竹也不好意思說別的，繞著那些禮服看了一圈，“有幾件感覺還可以。”
顧朝生嗯一下，“我下午請了假，時間很多，你慢慢試，沒關係的。”
程岩竹有點不是很自在，顧朝生對她越來越有耐心，也越來越溫和。
其實她也知道，大多是他同情心泛濫了，見她處境不好，於是施舍了一些耐心和憐憫。
可他越是這樣，她就越是不自在。
店長很熱情，過去趕緊把程岩竹看上的幾件挑出來，“這幾件是吧，那就都試一試，看看哪一件更符合您的氣質。”
顧朝生也點頭，“去試試吧，不著急，慢慢來。”
程岩竹抿嘴，轉身跟著一旁的營業員去了試衣間。
店長留下來和顧朝生寒暄。
顧朝生也算得上是這裏的常客，從前沒個正經樣子的時候，也經常過來。
店長壓低了聲音，“顧少，這個姑娘看著可眼生的很。”
顧朝生轉身去了一旁的沙發上坐下，翹著腿，“你還有看著眼生的人，哪一次過來，你不是說看著人家眼熟，像哪個哪個大明星。”
店長笑了，“從前那是開玩笑，這次是認真的，這姑娘看著小家碧玉的，比之前那幾個看著舒服多了。”
小家碧玉的？
從前可是挺彪悍的。
顧朝生嗤笑一下，“下次我把從前那幾個帶過來，你把這句話重新說一遍。”
店長哈哈笑兩聲，“顧少可別嚇唬我，我哪兒敢啊，那幾個還不得把我這店給拆了。”
顧朝生舒了一口氣，“我跟這個不是那種關係，你別瞎說話，人家是正經姑娘，開不得這種玩笑。”
店長馬上嚴肅了一張臉，“好的好的，我明白了，保證以後說話規規矩矩。”
他們這邊玩笑開著，那邊試衣間的門就打開了。
程岩竹小步出來，香檳色的長裙蓋住腳麵，露肩修身，禮服的款式是中規中矩的，但是看著就是帶了一點說不出來的性感。。
程岩竹有點不好意思，“這件看著怎麽樣。”
顧朝生眯著眼睛盯著程岩竹看，程岩竹的窘迫他全都收在了眼裏，她臉有點紅。
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她臉紅的樣子。
顧朝生過了半晌才開口，“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