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達沒在唐黎這邊待太長的時候,坐了一會她家裏就來了電話,估計是詢問之前那場相親的後續。


    曼達表情有點尷尬,不太想讓唐黎聽見自己挨訓,於是趕緊站起來告辭了,一邊聽著電話,一邊有些倉皇的離開。


    唐黎把曼達送到了門口,看見她進了電梯才關門回來。


    回到客廳才發現,厲墨已經帶著輾爾和寧兮已經去洗漱了。


    唐黎過來站在衛生間門口,“還早吧,洗完了估計他們還要玩一會才行,到時候還要洗。”


    “玩什麽玩,爹媽要辦大事,這兩個趕緊睡覺去。”厲墨語氣很嚴肅。


    兩個小孩聞言同時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繼續低頭洗臉洗手,都沒敢說出一個不字。


    果然,唐黎就知道,自己之前的想法是沒錯的,她真的是太了解厲墨了。


    唐黎站在門口沒說話,厲墨也沒看她,直接吩咐,“去泡奶粉。”


    唐黎隻猶豫了那麽幾秒鍾就決定還是聽話一點好。


    她今晚算是躲不過去了,現在聽話一點,一會厲墨興許還會手下留情點。


    她轉身去了廚房,等著奶粉泡好,那邊厲墨已經帶著寧兮和輾爾去了兒童房。


    唐黎過去把奶瓶給了兩個小家夥,小家夥們都很聽話,躺在床上乖乖的。


    唐黎心裏一片柔軟,去了輾爾床邊,厲輾爾盯著唐黎看,眼睛裏的防備已經沒了。


    唐黎摸了摸他的臉,還湊過去親了一下。


    為了公平起見,她也過去親了寧兮一下,“晚安,乖乖睡覺。”


    厲墨在旁邊瞬間就拉著臉,等著兩個人關了門出來,他才說,“那兩個都親了,我沒有份?”


    唐黎趕緊抱著他親了一下,輕聲的安撫,“有有有,怎麽可能沒有呢。”


    厲墨伸手就把唐黎的腰摟住了,朝著自己懷裏帶了帶,“來,我覺得我們應該進屋交流。”


    唐黎抬手撐著厲墨的胸膛,先轉移話題,“你剛才怎麽出去那麽久,中途跑哪裏去了。”


    厲墨才不上當,“先辦事,然後我再告訴你。”


    唐黎見自己實在是躲不過了,就在厲墨胸口扭了一下,“滿腦子都是這些東西。”


    說歸說,她還是比較順從,跟著厲墨進了房間。


    事實證明,即便是她已經很聽話了,可厲墨依舊沒心軟,依舊沒手下留情。


    中途的時候,他甚至還誘惑性的開口問,“曼達說的那個人是誰,叫什麽,為什麽來青城,做什麽工作,來,你好好想想,說的我滿意了,我就放過你。”


    唐黎哪裏記得那麽多,她早就忘了那個人的名字了,原本之前她和那人的關係也沒有多好。


    唐黎咬牙切齒,掐著厲墨的腰,“你不要太過分了,我都說了我不記得了。”


    厲墨一口咬在她的脖頸處,聲音纏纏綿綿的,“真不記得了?要不要再好好想想。”


    唐黎都要哭了,她抬腿想踹他,“厲墨,你臭不要臉。”


    厲墨捏著她的腳踝,動作上一點沒客氣,“罵人都換不出花樣來。”


    唐黎被折騰的厲害,最後腦子完全空了。


    最後厲墨總算是解饞了,側身躺在她旁邊,還伸手摟著唐黎。


    唐黎閉著眼睛,呼吸還沒緩過來,厲墨突然就開口了,“剛才出門,正好碰見下午在家門口晃悠的那個男人了。”


    唐黎原本被收拾的有點慘,正昏昏欲睡的,現在聽見這樣的話,瞬間就精神了。


    她轉頭看著厲墨,“然後呢,那人目的是什麽。”


    厲墨用下巴蹭了蹭唐黎的額頭,“目前還不確定,我已經安排了人手,看看明天能不能他的上線。”


    唐黎心裏不安穩,“我們在這邊是不是不安全了,要不我們搬到別的地方去?”


    厲墨猶豫了一下才說話,“看對方這滲透的架勢,我們就算搬到別的地方,他們也會想辦法跟過去,所以盡量先不動吧。”


    唐黎想起來之前自己住在厲墨安排的那個別墅,因為麵積大,其實目標也挺大的,更容易被人盯上。


    現在這個小房子相對來說,還算是安全。


    所以唐黎嗯一下,“也好,盡量不動地方了,外邊那些人蹲點這麽長時間也沒找到機會下手,可見這邊還是安穩的。”


    厲墨緩了一會,抱起唐黎下床去洗澡。


    作為補償,這次厲墨全程服務,很是周到,給唐黎洗完了又幫忙穿了衣服,最後抱回到床上。


    唐黎著實是困了,翻了個身,也就睡了過去。


    厲墨忙活一圈,還有點睡不著了,起身去外邊陽台那邊點了一支煙。


    時間不早了,那邊兩個孩子都睡了,厲墨等一支煙抽完,轉身去了兒童房。


    結果一進去就發現,寧兮的床上沒有人,是空的。


    厲墨被嚇了一跳,總不能他和唐黎羞羞羞的時候,這孩子跑了吧。


    他趕緊轉身去看輾爾,寧兮這丫頭,跑也不會一個人跑,肯定會帶個人走。


    結果看到輾爾的床鋪時,厲墨得一顆心咚的一下又落地了。


    寧兮和輾爾兩個人縮在輾爾的小床上,寧兮像個大姐大一樣,把輾爾摟在懷裏。


    厲墨差點笑出來,寧兮比輾爾小兩個月,而且身板也很小,可這氣勢倒是做的足。


    厲墨站在床邊看了好半天,最後還是把寧兮抱回到自己的床上,給兩個孩子都蓋了被子。


    寧兮回到自己的床上,還在旁邊摸了兩下,厲墨趕緊拿了個娃娃塞在她懷裏。


    也不知道寧兮是不是把娃娃當做輾爾了,反正是摸到了娃娃,她朝著懷裏緊了緊,又安靜的睡了。


    厲墨在旁邊看了一會才轉身離開,這次他回了房間。


    唐黎還是之前他出去時候的姿勢,看來是真的累了。


    厲墨過去進了被窩,想想還是不甘心,湊到了唐黎耳邊,“你真不記得那個男人叫什麽了?”


    唐黎一點反應都沒有,厲墨盯著她看了看,就自顧自的嘟囔,“沒事,我自己也能查出來,我還就不信了。”


    ……


    程岩竹坐在沙發上,整個人狀態還是恍恍惚惚。


    顧朝生打了好幾個電話出去,一回身,發現她的動作表情還有眼神一直都沒變過,始終愣怔怔的。


    顧朝生也知道,程岩婧的事情對她影響很大,他過來,“你姐那邊好像是明天火化,你今天再怎麽樣也要好好休息,明天我陪你去醫院。”


    程岩竹反應有點慢,過了好一會才抬眼看著顧朝生,“好,謝謝。”


    她聲音略微的沙啞,不過已經沒了哽咽了。


    顧朝生歎了口氣,“我剛才打了電話,大致的問清楚你姐這邊是怎麽回事了,你要聽麽。”


    說完顧朝生馬上又補充,“不過,不管具體因為什麽,現在你姐也沒了,你反正也打算走了,要不就別聽了,知道了也沒什麽用。”


    顧朝生這麽說,程岩竹差不多就能想到,程岩婧最後走極端的原因,肯定是不太體麵。


    不是程岩婧不體麵,應該是周家,或者是程家不幹人事。


    程岩竹從來都不是喜歡糊塗過生活的人,不管事情好不好,她還是想弄得明明白白。


    程岩竹深呼吸了一口氣,看著顧朝生,“你說吧,我想知道,我最起碼也應該清楚一下,我姐是怎麽被他們逼死的。”


    顧朝生盯著程岩竹看了半天,最後才緩緩道來。


    程岩婧嫁給周雙全好多年了,之前也懷過一個孩子,但是周雙全醉酒後對程岩婧動了手,孩子被打沒了,再後來就一直沒懷上。


    程岩婧因為這個,或許也還有程家那邊總想著讓程岩婧找機會貼補娘家的因素在,反正她日子一直不好過。


    就在前幾天,周雙全公然領回來個女人孩子,說這對母子他養在外邊很多年了,現在想給名分。


    給名分無非就是離婚再結婚,可周雙全不是這麽打算的,周家算是有點小臉麵,覺得離了婚丟人,而且私生子的事情也會被爆出來,影響周家的名譽。


    所以周家那邊的意思是,好在那女人也沒說一定要名義上周家少奶奶的稱號,那就這麽過,女人孩子接回來,一大家子大鍋飯一樣,一鍋炒。


    程岩竹聽到這裏,都笑了,“在外邊玩女人不覺得丟人,弄出私生子不覺得丟人,老婆情人私生子生活在一起不覺得丟人,偏生就離婚丟人了。”


    顧朝生也不知道怎麽評價的好,確實是很亂套。


    程岩婧不是沒有三觀的人,從前挨打挨罵受委屈能忍,可這種是死活都忍不了的。


    顧朝生說,“你姐因為這個事情,回家和你父母商量了一通,具體怎麽商量的我不清楚,但是隨後,就這樣了。”


    程岩竹臉上嘲諷的笑意還在,用力的點了幾下頭,“我知道了。”


    她隨後似乎忍不住笑了一下,笑的比哭還難看,“真的是,幹什麽抹脖子呢,都把那畜生送走了,以後的日子不管怎麽樣都比從前好過,怎麽就這麽想不開。”


    顧朝生沒說話,程岩婧應該也不是想不開,而是對這個世界不抱希望了吧。


    不知道程家那邊和她說了什麽,能給她弄死人自己也不活了的勇氣。


    程岩竹站起來,朝著衛生間過去,“今天謝謝你,我去洗個澡就睡了,你也早點休息。”


    顧朝生倒是不擔心程岩竹會做出什麽想不開的事情來,她不是那樣的人。


    他在沙發上坐著沒走,想起厲墨之前在醫院那邊說的那些話,程海嚴那邊要弄個答謝宴,可以帶女伴。


    顧朝生已經明白厲墨說這番話的意思,他原本是不想整太多事情出來的,可隨後知道程岩婧這番瘋狂舉動背後的原因後,他又總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麽。


    程家那樣的家庭,程岩竹不可能躲一輩子的,尤其依著程家那些人的脾氣秉性來說,他們也不可能放過程岩竹。


    現在程岩婧沒了,程岩峰那個廢物撐不起來程家,程家偏愛兒子,最後還是會把程岩竹當做墊腳石。


    顧朝生長長的歎了口氣。


    他一直等到程岩竹洗了澡出來,然後轉身看著她,開口,“我有個事情想和你說一下。”


    程岩竹的眼眶是紅著的,想來剛才洗澡的時候又哭了。


    程岩竹點頭,“怎麽了?”


    顧朝生先問了一下程岩竹和程海嚴家那邊有沒有什麽來往牽扯。


    程岩竹搖頭,“沒有,我都沒見過他們,我爸媽倒是去攀過親戚,帶著我哥去的,但是那邊沒給他們台階,後來就再也沒來往過了。”


    顧朝生點點頭,就把程海嚴馬上要舉辦答謝宴的事情說了,然後又說,“我可能會過去,你如果願意,我帶你去。”


    不等程岩竹說什麽,顧朝生又說,“你家裏那種情況,我自己是覺得,你就算離開這邊,躲得了一時也躲不了一世,總有一天他們還是會找上你的,所以,如果有機會的話,你不如留下來,先強大自己,或者先弄個強大一點的靠山。”


    現階段,顧朝生算得上是程岩竹的靠山,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一直幫她,非親非故的,加上他們兩個各自有自己的生活,他過多的插手程岩竹的事情,並不太好。


    而程海嚴家不一樣,那邊多少和程岩竹能掛上一點親戚關係,對她幫扶照應也有正當的理由,那邊如果能有一些突破,以後程岩竹的日子會好過很多。


    程岩竹顯然也明白顧朝生的意思,她沒馬上拒絕,隻說,“我考慮一下吧,明天去醫院那邊看看再說。”


    顧朝生嗯了一下,“行,那你早點休息吧,這種事情,已經這樣了,多難過都沒辦法。”


    程岩竹明白這些大道理,隻是心疼總是避免不了。


    顧朝生說完,先回了房間,程岩竹坐在原處,把手機摸了出來。


    程岩婧之前給她發過一條信息,說希望她以後能有自由自在的生活,還說會一直祝福她。


    那時候程岩婧估計就有了一些別的心思了,怪她,她當時還生家裏人的氣,也是連程岩婧一並埋怨,信息都懶得回。


    若是當時和程岩婧溝通一下,興許就不會走到這一步了。


    ……


    唐黎早上有點起不來,眼睛都睜不開。


    她氣的直罵,“混蛋東西,沒見過女人啊。”


    厲墨已經幫兩個小孩子收拾好了,過來走到門口正好聽見唐黎的抱怨,他笑了,過來捏著唐黎的臉親了一下,“嗯,三年多沒見過女人,這不看見你就忍不住了麽。”


    唐黎推了厲墨一下,“走開,煩死了。”


    厲墨還是笑著,又親了她一下,“小孩子都起來了,你也起來吧,今天有點事情,保鏢已經在樓下候著了。”


    唐黎一下子睜開眼睛了,“關於昨天那個被你逮到的人?”


    厲墨點頭,“對,今天有個小計劃,要是平時我就讓你在家裏休息了,但是今天不行,外邊有人盯著你的動向呢。”


    唐黎當下就來了勁頭了,直接坐起來,“那我趕緊收拾收拾,正常上班,今天你一定要把這幫孫子抓住,知道了麽?”


    厲墨笑出聲音來,“好,知道了。”


    唐黎精神抖擻的起床,出去看見兩個小家夥已經坐在餐桌旁邊了,傭人買了早飯過來。


    唐黎快速的洗漱,看了一下時間,也沒比平時晚多少。


    早飯吃得快,唐黎盡量和平時差不多的時間出門,出去稍微注意了一下,可也沒見誰盯著自己看。


    她路上的時候給厲墨打電話,問他現在家裏那邊如何。


    厲墨正在樓上那男人的房子裏,接了電話語氣帶著笑意,“沒那麽快,要上午吧,有動靜了我通知你。”


    唐黎說了一句好,然後叮囑厲墨注意安全。


    現在是多事之秋,不管做什麽,都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厲墨這邊掛了電話,站在窗口朝著外邊看,眼睛眯起來,已經收了和唐黎聊天時的所有笑意,冷漠著一張臉。


    身後的男人過了一會被壓著打了個電話出去,自然是告訴對方,厲墨和唐黎都離開家了。


    那邊說了一句好,直接就把電話掛了。


    小區門口那邊,厲墨已經安排人等著了。


    過了沒一會,手下就打了電話過來,說是小區裏麵一下子進來了好多車輛,門衛直接放行,似乎都是小區業主的車子,目前沒辦法仔細調查。


    一下子進來好幾輛,已經是問題了,這一大早上的,大多都是出門上班的,這一下子回來好幾個是怎麽個意思。


    厲墨嗯了一下,“我知道了,你們去門衛那邊問問具體情況,看看這些車輛的主人都是怎麽回事。”


    掛了電話,厲墨朝著下麵看,約莫過了半個小時的時間,就看見有三個男人慢慢悠悠的朝著這邊過來。


    三個人沒有溝通,走路稍微有點急,他們穿著物業那邊的統一服裝,看著像那麽一回事。


    等著三個人走到樓下,厲墨聽見家裏門鈴電話響了。


    他示意了一下保鏢,保鏢知道什麽意思,直接幫忙把樓下的安全門打開。


    那三個人如此就堂而皇之的進了這棟樓了。


    他們是奔著唐黎和厲墨家裏去的,厲墨把手機打開,沒一會就從監控裏麵看見那三個人了。


    他們三個敲了門,不知道說了什麽,反正傭人是一直都沒給開門。


    這個傭人很靠譜,他和唐黎之前每次離開都叮囑她不管什麽人敲門都不要開,傭人一點都不覺得囉嗦,是真的很謹慎。


    監控裏能看得出,那三個人有點暴躁,最後直接踹門。


    這厲墨就忍不了了,家裏有孩子,萬一孩子被嚇到了就麻煩了。


    他對著身後的人說,“可以動手了。”


    手下明白,通知那邊候著的人可以動手了。


    厲墨還看著監控裏麵的內容,電梯那邊一下子湧出來好多人,門口還在踹門的三個人看見,先是一愣,接著就站在那不動,估計以為自己能混過去。


    他們不動,這抓捕就輕易很多了,幾個人上去就把三個人給按在地上了。


    厲墨把手機拿過去給身後還被按著的男人看,“這裏麵的三個人,你見過麽?”


    男人搖頭,“都沒見過。”


    厲墨把手機收了,對著保鏢說,“你們看住他。”


    說完他下樓去了。


    如今厲墨家門口鬧哄哄的,被按在地上的三個人臉紅脖子粗,扯著嗓子說自己是來查水管的,說是樓下投訴說家裏天花板漏水,懷疑是他們家的問題。


    厲墨笑了,“樓下?我還沒問呢,你就把自己同夥給招出來了。”


    他示意一旁的保鏢,“去樓下看看,別讓人跑了。”


    地上的三個男人臉色變了一變,然後就嚷嚷說要報警,要告厲墨威脅人身安全之類。


    厲墨都無奈了,把手機拿出來,“我幫你撥個報警電話?”


    他這雲淡風輕的樣子,一下子就讓那三個扯嗓子喊的男人安靜了下來。


    再傻都能看得出來,厲墨這是對他們的行動了如指掌了,把他們的身份也都調查清楚了。


    再深一層的思慮一下,也就明白,是樓上的那個男人出了問題,他說厲墨和唐黎都走了,可厲墨明顯在這裏守株待兔。


    其中一個男人直接呸了一聲,“哥幾個,我們被人賣了。”


    厲墨過去就朝著那人臉上踹了一腳,“別嚷嚷,被人賣了怎麽了,別弄得自己多了不起,一會你也會賣別的人出來,你們一路貨色。”


    說完他擺擺手,“弄下去吧,別髒了我家門口,我孩子還在裏麵。”


    手下趕緊壓著三個人離開,這三個人其實是認識厲墨的,也知道厲墨的手段什麽樣,見狀趕緊就嗷嗷喊,叫救命,喊殺人啦,最後又喊失火了。


    厲墨二話不說,一回身,抬腳就踹了過去,其中離著最近的那個人直接被踹在了肚子上,他原本還嗷嗷喊著,聲音突然就從中間斷了,臉色也瞬間白了。


    旁邊兩個人看見,當下就被嚇得沒了動靜。


    厲墨看了另外兩個,“喊,接著喊。”


    那兩個嘴唇哆哆嗦嗦的,也知道自己這是完了,徹底落在厲墨手裏了。


    旁邊的保鏢見狀,倒是利索,直接把鞋子脫下來,把襪子扯下來塞在了兩個人的嘴裏。


    另一個人現在就是讓他喊都喊不出來了,他臉上冷汗嘩啦啦的下來,整個人縮著身子。


    保鏢都是內行的人,一看差不多就知道挨了厲墨這一腳,內出血是跑不了了。


    厲墨可沒管那麽多,“帶走。”


    這邊一大幫人呼呼啦啦的離開,厲墨才過去開了門進屋。


    傭人嚇得夠嗆,站在客廳裏看著門口,手裏捏著個拖把杆子。


    那兩個孩子倒是一點都沒有被影響,坐在地上玩的很歡樂。


    厲墨原本還懸著的心慢慢的落了下來。


    輾爾轉頭看了過來,叫了一聲爸爸,厲墨嗯一聲,“和妹妹乖乖的。”


    輾爾說了句好,接著低頭玩了。


    厲墨對著傭人點點頭,“鎖好門。”


    他轉身離開,下樓的時候給唐黎打了電話,把剛才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沒說的太邪乎,也沒說這些人到門口好一通的作威作福。


    唐黎不知道情況如何,聽厲墨說的輕鬆,也就放心了,“這樣就好,隻是不知道後續還會不會有人繼續過來騷擾。”


    厲墨嗯一下,“我讓老八那邊盡快把保鏢公司處理了,那邊沒有人員補給,我們這邊就好過一點。”


    唐黎也明白這一點,“好,你那邊但凡有事情,一定要通知我。”


    話說了這麽多,唐黎先掛了電話,因為她那邊有電話插進來。


    唐黎趕緊接了,“有消息了?”


    那邊說了一句,“可不是咋地。”


    這話,娘生娘氣的,讓唐黎縮了縮脖子,“說正經事。”


    這人不正經,事情倒是挺正經的,這不長的時間,對方已經把肖邦國手裏的那些犄角旮旯的房產查的差不多了。


    他說,“他家那娘們,真的是藏不住財,有點啥事都往外叭叭,我都沒費勁,全都給查到了,真是沒有挑戰性。”


    唐黎嗯嗯嗯了幾下,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真誠,“你最厲害,你不是一般人,那些人在你麵前就是菜雞。”


    那邊嘻嘻的笑了,“你這丫頭,說話怪好聽的。”


    說完他嗯哼一下,“那房產的位置我都整理出來了,一會給你發表格過去,你好好看看,我整理的都是明明白白的。”


    唐黎又捧了他兩句,然後才把電話掛了。


    結束通話後,唐黎緩了好幾口氣,才讓自己不哆嗦。


    其實她也知道,那糙老爺們電話裏的這麽娘的聲音都是故意的。


    他們幹這一行,也有得罪的仇家,電話裏和現實生活中本人的形象盡量南轅北轍,這樣才更安全。


    這麽等了一會,對方就把信息發過來,唐黎趕緊點開看。


    肖邦國手裏的房產實在是多,二十多處,而且上麵還注明了,很多都不是在肖邦國的名下。


    肖邦國真的是唐黎見過的,最謹慎的人了。


    不過就是娶媳婦好像不太謹慎,這些玩意,可都是他媳婦暴露出來的。


    唐黎把表格導到電腦上下載下來,挨個的分析。


    還真的都是犄角旮旯的,沒有一處在市區,全都在郊區那邊。


    看上麵的地址,應該都是平房,和上次爆炸的那個房子地址格式有點像。


    唐黎抿嘴看了好半天,最後把表格做了標記,把自己覺得最有可能是肖邦國給厲致誠提供住處的地方圈了出來,然後給厲墨發了過去。


    厲墨剛接到這個表格還不知道怎麽回事,這一大堆地址過來了也沒說要幹什麽。


    他盯著看了一會才察覺出不對勁,不過還不等厲墨給唐黎打電話過去,唐黎的第二條信息就過來了。


    她讓厲墨去調查一下這些地址,說這些全是肖邦國秘密置辦的,她覺得有點貓膩。


    厲墨看著信息,臉上的表情慢慢的就變得十分溫柔。


    唐黎從來都不是菟絲花,很多關鍵時候,都是她給他提供了最有用的信息。


    厲墨把信息發給了阿肆。


    阿肆那邊很快回複信息過來,說是明白了,保證辦好。


    ……


    陸長霜確實是吃了不少苦,最開始那男人在那天警告過她之後,真的再也沒來了。


    隻過了兩天,這邊換了另一個男人看管她。


    換的這個男人沒蒙麵,整張臉都露了出來。


    這男人長得就賊眉鼠眼的,一條縫一樣的眼睛在看見陸長霜第一眼的時候就冒出了精光。


    陸長霜一看他這樣,就差不多知道怎麽個意思了,這眼神裏的信息,真的是太直白了。


    果然,這男人隨後的動作就是朝著她撲過來。


    好在陸長霜早就想過這種可能了,並沒有過多的掙紮。


    男人以為她是打算從了自己,把陸長霜按在床上後就開始急吼吼的脫衣服。


    陸長霜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突然想起了厲慧。


    厲慧曾經曆過比她這個還恐怖的事情,她那時候該有多絕望。


    等著男人褲子剛脫下來,躺在床上的陸長霜突然就暴起了,這屋子淩亂,床也是壞的,床頭的床板上放著好幾根斷截的木條。


    陸長霜順手摸了一根過來,朝著男人最脆弱的地方就抽了過去。


    饒是如何健壯的男人,也承受不住這一擊,男人當下悶哼一聲從床上掉下去了。


    隨後他開始捂著下身躺在地上打滾。


    可能是這一擊太猛了,男人都有點叫不聲音來。


    陸長霜見狀趕緊往從床上下來,朝著外邊跑。


    結果剛推開門,她腦子就嗡的一聲,外邊是有人的。


    一個矮小的男人正站在外邊抽煙,聽見開門聲,一回頭看見陸長霜也是愣了。


    陸長霜雖然絕望,可還是閃身朝著旁邊跑。


    那小矮子隨後扔了煙頭就追了過來。


    再怎麽陸長霜也肯定是跑不過這男人的,沒多遠就被拎回來了。


    這小矮子倒是沒為難她,把她抓回來就扔回了屋子裏,甚至都沒問怎麽回事,就帶著地上的男人趕緊走了。


    估計看見褲子都沒穿利索的男人,他已經明白怎麽回事了。


    那男人臉色都鐵青了,看樣子是真的傷的厲害。


    陸長霜咬著牙等著門從外邊被鎖上,直接呸了一聲,“最好是廢了,這個畜生。”


    不過鬧了這麽一出,陸長霜知道,自己的日子要不好過了。


    果然,那受傷的男人過了一天就來了,他下麵暫時不行了,具體什麽時候行,這個醫生也不清楚,反正是傷了,得慢慢養。


    男人被傷了這個位置,不管是身體還是心理,肯定都是被打擊到了。


    所以他對陸長霜下手也就特別的狠,幾乎每天都要過來揍她一頓。


    陸長霜一開始還覺得害怕,覺得日子過不下去了,覺得還不如一死了之。


    可時間久了,好像也就那麽回事,她隻要不激怒男人,男人打兩下也就覺得沒勁了。


    陸長霜有時候覺得充滿希望,從男人偶爾站在門外打電話的隻言片語中能聽出來,厲致誠那邊似乎並不太好過。


    可是有時候,她又覺得特別絕望,都這麽長時間了,還沒有人找過來,是不是外邊的人已經放棄她了。


    這兩種感覺時時刻刻的拉扯她,讓她各種崩潰。


    那男人每天過來一趟,動手後,有時候會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歇口氣。


    有時候他似乎也想在這邊磨時間,就坐在那邊玩手機,發信息或者打電話。


    偶爾說有用的,偶爾說一些垃圾話。


    這男人偶爾還喝醉酒過來,這時候對她下手就重一點,每次打的她全身疼,半夜都睡不著覺。


    不過這時候,男人的防備也會降低。


    這時候陸長霜偶爾問男人一些話,他還是含含糊糊能回答的,雖然回答的不太準確。


    就比如今天,男人又喝多了,過來沒等動手,就靠在椅子上呼哧喘。


    一邊喘一邊罵,“老子肯定弄死你,你這個賤人,你讓我,讓我抬不起頭來了。”


    陸長霜一頓,眨了眨眼,莫不是這男人,真的不是男人了。


    被她一棍子抽的,從此變成了個姐妹?


    那可挺好,她覺得自己是做好事了。


    男人這次喝的有點多,靠在椅子上罵罵咧咧的就有點犯困。


    房門被反鎖了,鑰匙在男人的腰上掛著。


    從上一次她趁機逃跑後,這男人每次過來都會把房門先反鎖。


    陸長霜等了一會,膽子稍微有點大,朝著男人湊了湊,然後問,“你每天沒有別的事情麽,厲致誠那邊是不是過的不好,你們才這麽閑。”


    男人嗤一聲,“厲致誠?廢物男人,被自己兒子逼上絕路,沒用的糟老頭子。”


    陸長霜一愣,這麽評價厲致誠,難不成這人不是厲致誠派過來的?


    她倒吸一口涼氣,趕緊又問,“你是誰的人啊。”


    男人一斜眼看了她一下,“你他媽的今天沒挨揍,心裏不舒服是不是,哪裏來的那麽多廢話。”


    陸長霜現在聽見這些話,都不生氣了,隻繼續問,“我也沒得罪別的什麽人,除了厲致誠,想不到誰了。”


    男人嗬嗬一下,帶著幾分醉意,“你得罪的確實是厲致誠,但是我不是厲致誠的人,厲致誠沒那麽牛逼,他身後的人才是真的牛。”


    陸長霜哦了一下,帶著幾分好奇,“他身後還有人啊,是誰啊。”


    “說出來你也不知道。”男人這次沒看陸長霜,說完後自顧自的閉上眼睛。看樣子是要睡過去了。


    陸長霜抿嘴,不說話,隻等著男人慢慢的想起均勻的呼嚕聲。


    她起身,慢慢的湊到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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