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人紛紛咽了咽口水,誰也不敢上前一步。


    而那火武的兩名隨從,吞了吞口水,硬著頭皮上前,感覺話都說不利索了:“你……你大膽,怎麽能做出這樣的事?還不速速束手就擒,跟我們去見大少爺。”


    實在不怪這兩人說話慫,實在是……他們長這麽大也沒見過誰有本事一下子就折了別人的手腕的。


    這可不是普通人的手腕,這是金丹修士的手腕,修士修仙,這身子骨早就如銅牆鐵壁一般,豈是隨便一折就折了的。


    難道他們家二少爺這金丹修為是假的?還是麵前女修隱藏了修為?


    可是也不對啊,以這力道,至少得是個元嬰中後期修士,可是無咎城可是有禁製的,外來人員若是修為超過元嬰,根本無法進城,也沒法參加位次之戰。


    難道這女修是什麽怪物?


    周圍人雖然沒說什麽,但是估摸著想法和那兩個隨從差不多。


    “你……你到底是誰?”那兩個隨從一邊扶著自家哀嚎不止的主子,一邊駭聲質問。


    粟驕瞪了他們一眼,也沒客氣:“怎麽,我粟家的貴客還要給你們什麽交代不成,還不給我趕緊滾。”


    複又冷笑:“做了惡心事,還不帶讓人家回擊的?”一邊說著話呢,她便想拉著連意走了。


    她心情甚好,麵前這三位可是熟人,就是之前被她們扒了衣服的其中三個人。


    剛剛,連意出手的時候,其實她也咂舌不已,吃驚於連意出手的幹脆,心驚於連意的實力。


    同階修士的手腕骨,說折就折了。


    不過,她想得很明白,連意厲害,他們的勝算才大吖。


    再說,距離位次之戰還剩不足十日,這火武的手折了,那他就廢了,難不成還準備帶著傷,進入位次之戰?


    倒也不是不可以,不過進去沒準就被殺了,火鳳城對火祥和火武可是好的很,肯定舍不得他們的命。


    這事看他們儲物袋就知道。兩人那儲物袋裏的東西,連她看了都眼紅不已。


    那兩位隨從哪裏敢放她倆走了,兩人上前一步,其中一人袖口動了動,一個細若蚊蚋之物悄無聲息的從他袖口鑽出。


    動作是很小心,奈何連意的眼睛利的很,什麽大少爺?火祥麽?


    她沒興趣,也不想去。


    今日,說起來這火武就是膽子太大了,要不是他眼瞎,居然敢當街跟她勾肩搭背的,也不會給她逮到機會廢了他。


    就算有斷續膏續骨,也不是幾日能好的。


    這一下,自然是為了震懾於他,也是為了斷了他進位次之戰的路。


    能少一個敵人是一個敵人,何況,這次她可是占理。


    沒道理找到光明正大動手的機會,她還仁慈吧?


    是以,既然動了手,她自然隨時關注著這幾人的動態。


    那細若蚊蚋之物一出,說時遲那時快,連意手上逸出的雷陣網就罩了過去。


    那雷震網一凝,整個就隔空懸在那兒,那黑色之物縮在其中,不敢動彈。


    連意手一招,看向那隨從:“這是何意?通風報信麽?”


    當著他們的麵,手一捏,雷陣網和那通風報信之物一起湮滅。


    然後,也沒在看鐵青著臉的幾人一眼,和粟驕一起走了。


    這無咎城可不大,這事估計火家已經收到了消息,沒準正在集結人馬來抓她呢,她可不想在路上就打起來。


    真要兩方對戰,到時候他們這也會有損失,還有幾日就是位次之戰了,熬一熬就過去了。


    她決定從今日開始就不出門了。


    說完話,她拉著粟驕,簡直是腳下生風,周圍人就看到一抹殘影,再一眨眼,人就沒了。


    一晃眼,人已經到了客棧門口。


    陣牌一刷,人已經進來了。


    看到迎上來的通伯,連意連忙吩咐:“通伯,若是有人來找我,就說我受驚過度,以至於心緒不寧,為防止走火入魔,需要閉個小關。”


    一邊說,一邊對粟驕使了個眼色。


    粟驕先是一愣,然後眨眨眼:“明白,一切交給我吧。”


    通伯:“……是。”


    此後,連意就進了屋,她當然不是真的閉關,就是待在屋裏不出門。


    實際上,具體什麽消息,粟驕那兒都會實時告訴她的。


    果然如連意之前猜想,連意前腳進了屋,後腳火家人已經把粟家的酒樓圍了。


    火祥倒是比較客氣,心裏怎麽想是另一回事,麵場上的事還是要過得去。


    畢竟可是他那不爭氣的弟弟有錯在先,還在大街上,大家可都看到了,想遮掩都遮掩不了。


    隻不過,隻要把那女修叫出來,他自然有法子讓她吃不了兜著走。


    這女修他已經調查清楚了,似乎是粟家請的外援,眉昆界修士。


    聽說實力強悍,這樣的人,絕不能讓她走到位次之戰中。


    火祥覺得自己最近很倒黴,他最近也不知道走了什麽黴運,前些日子,在那樺仙城,碰見兩個女修,被人家擺了一道,損失慘重,許多順手的法寶之物,如今想補也來不及了。


    他這些日子,之所以安安穩穩在無咎城,就是因為身上法寶等物不齊全,正在讓家族中人給他送。


    符籙這些保命之物,也得越多越好。


    另一點,他一直在查那兩個女修消息,可是杳無音訊。


    正恨不能咬碎一口銀牙,今日他那不省心的弟弟居然給他惹了這樣的事。


    不過,也讓他查出個勁敵,這樣的異界修士,在他看來,正好可殺,死了就死了,在這異界他鄉,沒有靠山,還不就是白死了。


    如意算盤打的好,不過,奈何連意根本不接招。


    而且,他也低估了粟家對連意的維護程度。


    粟家沒人出來,隻是通伯在陣內,對著陣外說了連意說的話,聲音朗朗,周圍人聽的一清二楚。


    “我們連小姐,今日受驚過度,心緒不寧,不得不閉關調養一二。”


    火祥:“……”


    火家眾人:“……”


    躺在擔架上的火武:“……”


    街上暗搓搓看熱鬧的人:“……”


    周圍各家來打聽情況的暗探:“……”


    一個當街輕而易舉折了一個金丹修士的胳膊的金丹後期修士,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柔弱了?


    這話怎麽聽都覺得不對味。


    可惜,人家概不見麵總不能硬闖。


    這粟家可是有化神修士的,他們火家敢動一個外來修士是欺負她如無根之萍,可是粟家這樣的龐然大物,他們可不敢明著欺負。


    隨厄星君別看看起來儒雅的很,宛若翩翩君子,可是,那修為和地位都不是他們火楓城能隨便惹的。


    “今日,我們連小姐受到這麽大的傷害,我們十八小姐震怒,我家大少爺不日便要來了,這事必是要請火武少爺給個交代的。”


    傷害?!


    什麽傷害?!


    受傷害的是火武好麽?


    火祥臉色瞬間不好看了,這該死的管家的意思是說,粟驊來了還要去他們火家討說法?


    可是,他還真不能不買粟驊的賬,他狠狠瞪了火武一眼,也不想再搭理這個管家,扭頭帶著火家一眾人走了。


    終究這事被人家拿了話柄,粟家實力又強大,他們還真不敢硬來。


    火武打了個冷顫,他哥眼神太可怕了,完了,他怕是沒有好日子過了。


    通伯淡淡的瞥了他們一眼,哼了一聲,悄無聲息的回去了。


    此後,火家人倒是沒有再直接來,但是火家人必然密切注意著他們這兒。


    不過粟家人也不是省油的燈,這事粟家眾人可都知道了,粟驊剛進城便尋了個由頭,教訓了一個火家隨從,然後便去了火家。


    敲詐了一件法寶和符籙等物,這些息數到了連意手裏。


    自那一日,火家便徹底安分了下來,這啞巴虧是妥妥吃下了。


    連意反正安穩的很,最後幾日過得挺好,粟家人來來回回,她便和他們坐在一處研究馬上要參加的位次之戰。


    進入纂狻城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那秩序牌,隻要一人拿到秩序牌,那同隊之人人手就會有一個完全一樣的秩序牌。


    若是得到兩個不同的秩序牌,以靠前的排名為準,靠後數字的秩序牌便會消失。


    在這時候,所有人都是在一個空間之中,下一步就是搶奪。


    有了秩序牌後,那秩序牌就會被強行掛在腰間,每個人都能看見。


    待的所有人拿到秩序牌後,便進入混戰時期。


    進入混戰之時,殺了對方,便能得到對方的秩序牌。


    得到的秩序牌越多,在最後分得資源的排位之中越有優勢。


    此事,連意其實早在接觸這位次之戰時,就了解清楚了。


    隻是,她還是覺得,這法子未免殘酷,這是赤裸裸的修羅曆練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而且是金丹修士的比拚。


    這位次之戰最坑的地方還有,雖然可以請外援,但是城主府修士必須占到七成之多,這是妥妥的拉著城主府的修士一起。


    真要落在最後,不僅得不到資源,連人都回不來了。


    久而久之,沒落是必然的。


    所以,這乙火界的家族當真更新換代是極快的。


    比之乙火界,他們眉昆界似乎溫和的多了。


    “這次,多虧了連道友,那火武是城主之子,別看他才修為看上去不出眾,可是手中保命之物很多,而且心狠手辣,這一次在進去之前就把他解決了,真是好的很。”火家就算能找人頂上火武,可不會有火武準備那麽充分。


    粟驊朝連意擠擠眼,他還沒到,粟驕就告訴他事情了。


    聽說,火祥和火武儲物袋都被她倆給搜刮了,粟驊心裏大鬆一口氣,再加上火武廢了,就算遇到火家人他們也更有底了。


    到時候混戰之時,誰都是敵人。


    “戰場上,除了自己人,誰都不可信。”他們粟家沒有結盟,比起別人,他們更相信自己。


    隨厄星君教導有方,粟家人雖然有時候圓滑一些,做事情權衡利弊,可是他們有自己的底線,對人不失誠摯。


    這也是連意願意淌這趟渾水的原因之一,若是換成其他人家,就算連意對這位次之戰再好奇,對條件再心動,也不一定真的去做。


    第二日,一早,他們便坐上了纂狻城派過來的飛行法寶,這是化神修士和元嬰修士接他們去的。


    連意跟著眾人,打量這飛舟,飛舟上刻著一枚火紅色的楓葉,連意愣了愣。


    瞥了一眼火家人得意洋洋的目光,她貌似知道火家人為啥這麽猖狂的原因了。


    連這纂狻城用的專用飛舟都是他們家製的,果然猖狂是有猖狂的理由的。


    這仙界傳承甭管真假,但是這煉器手段確實高超。


    隻可惜賀卓雅不在這兒,不過以連意對煉器的淺薄見識,這飛舟真的已經沒話說了。


    進入其中,發現裏麵別有洞天,裏麵分成了好多個空間。


    每個隊伍都有自己的空間,而且空間還不狹隘,桌子上還有靈果等物,且其中靈氣充沛,仿若設置了聚靈陣,就算在其中修煉都是可以的。


    剛才在外麵,連意看到棉白城的三十人中有一個熟悉的身影,是芙蕖仙子,連意目光微閃,她倒不是驚訝別人請了眉昆界的人請外援,隻是是芙蕖仙子就覺得有些意外。


    不知道芙蕖仙子怎麽和棉白城搭上關係的?


    那芙蕖也看了連意一眼,便瞥開眼去,這倒是沒什麽突兀,她以往就是這個性子。


    其他人,雨楓城請了一位外援是眉昆界的,不過不是四大宗門修士,還有梧桐城一位,是成玄派的邱蒙,幾人見麵,倒是相互對視了一眼,宛若從前,心無芥蒂。


    畢竟於他們來說,這就是出個任務罷了。


    淩城主親自帶隊,帶著他們去了纂狻城,纂狻城不遠,半日光景便到了。


    剛下了飛舟,連意就看見正對的是個斑駁的城門,上麵有一個歪斜的牌樓,纂狻城三個古纂字鐫刻其中,靜靜的見證著不知道多少年的曆史過往。


    淩城主拱拱手:“在下也隻能送諸位到這兒,預祝各位旗開得勝,乘風破浪。”


    各位均紛紛拱手,接著便頭也不回的進了那城。


    連意跟著粟家人一道從城門走了進去。


    剛一入城門,就聽見周圍仿若亙古傳來的聲音:“位次之戰即刻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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