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把慕容修交到司渺的手中,弈雲晟侖和懿瓔寧夫妻二人才算真正放下心來。他們之所以放心把慕容修交給司渺照片,完全是因為司渺當初的所作所為,可以說為了慕容修這個徒子徒孫,他都沒有考慮過後果會怎麽樣,自然讓他們夫妻二人心生敬佩。


    如今後顧之憂已解,夫妻二人總算可以全力一戰了。


    放眼望去,玄天宗正在以性命相搏,死死將萬流仙珂托了下來,可是自身已然重傷,仙風道骨不複存在,再戰下去隨時都有生命危險。


    看到這裏,夫妻二人再不敢耽擱,狀態直接高速至巔峰,化為兩道流光直奔萬流仙珂而去,轉眼便殺至近前,頓時讓玄天宗壓力大減。


    兩位半帝,一位淩駕於絕大多數神尊之上的絕世神尊級強者,三人初一聯手就體現出了其強勢之處,就算強如萬流仙珂也無法在第一時間將三人的攻擊壓製下來。


    其它戰場更加不必多說什麽,依然是天都一方占據著絕對優勢,如若不是有荒古這位天師從中斡旋,己方的高手早就被逐一蠶食掉了。


    戰場之外,司渺憂心忡忡的看著,這一場足以堪稱數萬年來最為驚世和慘烈的一戰,不知何時才會結束,更不知還有多少英雄人物魂斷於此,他更怕的還是這一戰的勝敗,畢竟關乎著仙域今後的發展。


    天都一方幾乎集結了過半的仙域高手,整體實力高得嚇人,反觀麒麟一族和蜀山有些勢單力薄,其餘仙門的高手又相對較少,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得出來孰強孰弱,可是在司渺看來這一戰總歸還是有希望的,而這希望就在於弈雲晟侖、懿瓔寧以及玄天宗三人的身上,隻要他們可以擊退強敵萬流仙珂,那麽天都手下的那些烏合之眾便不足為患了。


    然而想歸想,萬流仙珂的強大之處遠超常人想象,想要在其手中占到便宜何極之難。


    “唉!~但憑天意吧!”司渺長歎一聲,起身向蜀山方向飛去。他不是想要當逃兵,而是要保證慕容修的安全,並且剛剛已經和羅覺打過招呼,等到他把慕容修送回蜀山,他自會在第一時間趕回來與羅覺等人同生共死。


    或許這一戰的結果早已擺在所有人的麵前,或許天都一方的人認為此戰必勝毫無懸念,可惜這隻是他們的癡心妄想而已,唯有作為最關鍵所在的萬流仙珂心裏最清楚,想通過這一戰斬盡後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隻因弈雲晟侖三人完全一副以命搏命的架勢,憑他實力再強也不可能將三人的性命留在這裏。


    不為別的,隻因他的心思極重,做起事來習慣了小心謹慎,想殺掉弈雲晟侖三人也不無可能,就是對他的本源消耗極大,屆時他怕手下那些極具野心的家夥會合起夥來加害於自己,甚至連他最為寵信的九離以及萬流裴逝亦有可能倒打一耙。


    帝心的存在太過誘人,一但讓這些有心之人乘虛而入,他也不知該如何收場,況且覬覦帝心者比比皆是,他絕不能給這些人留有可乘之機。


    “一群該死的東西!”萬流仙珂忍不住在心裏暗罵一聲,或許是因為心緒激動的關係,被莫小乙以箭傷到的地方傳來一陣劇痛,當下心中大駭。


    因為之前他一心關注著弈雲晟侖等人的舉動,一時間忘記了身上的傷勢,心念一轉才發現箭傷又加劇了許多,體內那股無形的能量幾乎無孔不入,絲毫不受控製的侵蝕著他的身體,甚至連神魂也受到了影響。


    “這怎麽可能?!”這一發現大大出乎於他的預料,傷到他的身體也就罷了,怎麽連神魂也無法規避掉能量的侵蝕。


    豆大的汗珠立馬浮現在他的額頭上,大大的問號更是盤旋在他的腦海裏。隱流仙宗的存在他隻知道那麽一點點,又因實力低微完全沒有被他看在眼裏,他幾乎無視掉了仙域還有這麽一個仙門的存在,最多算是一隻土耗子,隻能在土裏刨食,以前實在難以入他的法眼,可是現在卻不同了。


    莫小乙所表現出來的能力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居然連大暗黑天星魂也無法抵抗莫小乙的箭,讓他不得不對隱流仙宗這一仙門重視起來。


    “看來本座還有許多事要去做啊!”在弈雲晟侖三人的圍攻下,萬流仙珂暗暗想著,再一看四下裏的情況,雖然天都一方占據著絕對的優勢,但是他已沒有資本再與弈雲晟侖三人糾纏下去,否則很有可能將自己置之於死地。


    想到這裏,為了長遠考慮,他不得不退而求其次,暗暗道:來日方長,既然帝心已經到手,假以時日再收拾這些人也不遲,屆時將無人再敢忤逆本座的意願!


    當所謂兩權相害取其輕,他是一個做事謹慎之人,尤其是在得勢之後,更不願意因為任何事去冒險,唯有穩操勝券才會去做,這也是為什麽他可以一步步走到今天,擁有如此成就的原因。


    在弈雲晟侖三人的圍攻下,他看準時機退出戰圈,揚言道:“青山不改,綠水常流,本座今天就先放你們一馬,總歸會再見的,今日就到此為止吧,天都所屬人員聽令,隨本座退守天都!”


    什麽?!退守天都?!


    因為萬流仙珂的一句話,所有人不約而同的停下手來,一個個大大的問號盤旋在所有人腦海中,久久不散。


    就這麽退了?


    麒麟一族這邊的人也不明白萬流仙珂的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麽藥,明明局勢大好,天都一方擁有著絕對的優勢,為何萬流仙珂會突然罷手不打了?


    眼看著天都所屬緩緩向萬流仙珂退去,眾人的臉上又是一陣迷惘,唯有殺到興起的弈雲慎不管三七二,十一,作勢就要衝殺過去,結果被弈雲晟侖給攔了下來。


    “慎兒!~”


    弈雲慎停在半空,一邊喘著粗氣,一邊死死的盯著萬流仙珂的所立之處,那懾人的目光中殺意重重,就似是要將萬流仙珂千刀萬剮了一般,可是他還是尊從了父親的意思,半沒有冒然出手。


    這時,玄天宗傳音給大家道:“大家都別衝動,萬流仙珂的顧慮太多,不願與我們在此決一死戰,眼下的形勢對我們極為不利,莫要逼他狗急跳牆,況且煉化帝心是需要時間的,我們大可等他閉關煉化帝心時攻打天都,這才是我們的取勝之道啊!”


    懿瓔寧也表示讚同道:“不錯,帝心雖然已經離開我的身體,但是我終究是帝心的宿主,作為有主之物,萬流仙珂沒有那麽容易煉化帝心,並且就算他煉化成功了,還需要時日去參悟,不可能令其一朝成帝,這一點大家盡可放心。”


    另一邊的玉靈子也在看了弈雲晟侖一眼後說道:“事已至此也隻能這樣了,眼下各仙門的損失極大,不如趁此機會好好調整一番,待時機成熟後,我們再一同攻上天都,大家意下如何?”


    現如今蜀山的威望更勝從前,隻因有玄天宗這位半帝的存在,絲毫不比擁有女帝的麒麟一族弱,甚至還要略勝一籌,畢竟蜀山的高手可要比麒麟一族多上許多,單論神尊級別高手的數量也要比麒麟一族的多出好幾位。


    既然連玉靈子都這麽說了,大家自然沒有異議,再則玉靈子說得都是實情,經過之前的大戰,各方人馬損失慘重,一些仙門的中堅力量幾乎損失過半,這對於一個仙門來說影響極為巨大,再想培養出這麽多的人才不知要等多少年的時間。


    眼下休養生息才是重中之重,不宜與天都死戰到底,既然萬流仙珂不願意賭,玉靈子等人就更加沒有再打去的意思了,隻要大家的命還在,那麽就還有希望。


    “嗬嗬!~看來你們的想法與本座是一樣的!”萬流仙珂見弈雲晟侖和玉靈子沒有了動作,當下便笑出聲來。其實他心裏很清楚是怎麽一回事,一是怕他以命想搏,二是另有所圖,至於圖的是什麽他再清楚不過,隻不過他早已為自己做好了最後的打算,以他這麽多年的經營,天都豈會那麽容易就被人攻破。


    大家彼此心照不宣,各有心思。


    如此萬流仙珂也不願再與這些人浪費口舌,轉身便向天都方向飛去,隻留給眾人這麽一句話。


    “懿瓔寧,玄天宗,大世初成,本座倒是要看一看,是你們兩個先天半帝更強,還是本座這個後天半帝技高一籌,我們成帝後再見吧!”


    成帝!豈是說說那麽簡單!


    弈雲慎十指緊握,攥得咯咯直響,可見他對萬流仙珂的恨意達到了何種程度,如若不是父親的阻攔,哪怕明知是死他也要親自與萬流仙珂較量一番。


    “萬流老賊,我要你不得好死!”


    他也不清楚弟弟慕容修的情況怎麽樣了,兄弟二人好不容易相認,這才過了沒多久慕容修就有可能離家人而去,這筆賬,這個仇,他作為兄長的,一定要為慕容修討回來。


    直到萬流仙珂帶著天都所屬人員消失在茫茫的天際,弈雲慎才憤然轉身,而弈雲晟侖和玉靈子等人也為之鬆了一口氣。


    說實話,如果不是萬流仙珂突然宣布罷手,他們也不知該如何收場才好,更加預料不到戰至最後會是一個怎樣的結局。


    也許,大家都會死在這裏;也許,萬流仙珂會因為畏首畏尾而自行遁走;也許,也許仙域從今往後都會籠罩在萬流仙珂的陰影之下。


    總之,能有這樣一個結局是不幸中的萬幸,至少還留給大家一絲希望。隻要沒有萬流仙珂,大家便可以借著懿瓔寧和玄天宗兩位半帝加行攻打天都,可以說隻要萬流仙珂不出手,勝算還是蠻大的,同時這也是他們最後一步可行之棋了。


    戰後便是收拾殘局以及接下來攻打天都的計劃,那些戰死或重傷者皆被同門帶離安葬療傷去了,等到善後完畢,各仙門的主要人物紛紛留了下來,就在這個曾經名動天下的第一禁地裏商量下一步計劃。


    這些年,第一禁地一直在天都的管轄之下,一應建築二十餘年不曾修葺過,顯得無比的荒涼,就連麒麟殿內地麵上也長滿了雜草,還有一些主要建築物都在二十年前的那一戰中倒塌了,放眼望去就如同一片廢墟。


    眾人到了這個時候也沒有什麽可嫌棄的,便在這個半塌狀態下的大殿內達成了初步的共識。


    就在大家準備暫且散去之時,第五飛流和碩風獵才慌裏慌張的趕了回來,在得知慕容修重傷昏迷之後,二人頓時怒火之燒,直到懿瓔寧把慕容修和顏如玉等人接回第一禁地,二人才算稍稍壓製下了心中的怒火。


    當眾人來到麒麟大殿內的時候,顏如玉母女二人還在嚶嚶嚀嚀的哭著,見此,在場之人無不心中酸楚,尤其是弈雲慎,一家人好不容易重聚故裏,卻是這樣一個情形。


    家已經被歹人毀得一塌糊塗,親人兄弟不醒於人世,變得不再像是一個家了,而這一切的一切都源於罪魁禍首萬流仙珂。不過他還懂得孰輕孰重,安撫了一下顏如玉母女後,他便帶著族人們去收拾舊家園了。


    在弈雲慎的安排下,草草的打理出來一個簡陋的房間,用於慕容修養傷和起居。在房間裏,顏如玉母女二人守在床邊,懿瓔寧和弈雲晟侖也在坐在一邊,一直觀察著慕容修的情況,以免出現什麽意外。


    這一守便是三天三夜,直到第四天的晌午也不見慕容修醒來,於是顏如玉便有些急了,問道:“娘,他,他是不是永遠也醒不過來了?”


    一席話聽得懿瓔寧心裏咯噔一下,一邊抱著孫女,一邊回答道:“好孩子,別擔心,修兒的帝身初成,豈是尋常肉身可比的,多半是因為本命魂器被毀,從而導致他神魂受損,你也知神魂不同於肉身皮囊,恢複起來自然要慢上許多。”


    顏如玉幽幽的搖了搖頭,道:“娘,如玉什麽都懂,您就不用安慰我了,我很清楚本命魂器被毀,會對宿主產生什麽影響,靈魂乃至神魂受到的傷害都是不可逆的,我都明白的!”


    懿瓔寧和弈雲晟侖聽後均是鼻子一酸,這一點他們不是不知道,隻是不想明說而已,雖說事情沒有顏如玉說得那麽嚴重,但是就算慕容修能夠蘇醒過來,這一生的前途怕是也毀了,至少在修仙一途上,慕容修很難再有作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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