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仙者慕容修求見琳琅天之主安常在安前輩!”


    這邊慕容修的話音還未落下,一個少年郎飛落而來,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眼神略有鄙夷之色,高高在上的說道:“升仙者,琳琅天不是誰想來就來的地方,主上也不是誰想見就能見的,不管你所來何事主上是不會見你的,若有心投奔我琳琅天的話,那就要看你們有何本事了。”


    “你!~”陸無霜見狀就想上前理論,被慕容修一把拉了回來,他來此本就是有求於人,況且也沒必要與一個小人物爭論不休。


    少年郎冷笑一聲,心想升仙者在人間界或許是一個了不得的人物,但是這裏是仙域,不管你曾經王,還是皇,到了仙域都得夾起尾巴做人。


    初到琳琅天就遭人白眼,全因為升仙者三個字,陸無霜實在忍不下這口氣,而慕容修全然不當回事,從懷裏取出司渺交於他的密封信件遞給那少年郎,非常客氣的說道:“還請小兄弟將此信交於安前輩,多謝!”


    少年郎順手便接了過去,作勢就欲拆開,還大言不慚的說道:“喲,還有引薦信,我倒是要看看是哪一州哪一門派的弟子,如果信是假的,我可承擔……不起!”


    說到最後兩個字的時候,慕容修如鬼魅一般出現在少年郎的麵前,右手輕輕的抓在少年郎的脖頸處,看似極慢卻令少年郎毫無反映的機會,身體就似是在一瞬間被禁錮了,動彈不得。


    少年郎麵露驚恐,斷然沒想到一個仙升者會強大到這個地步,他還以為對方僅僅是剛剛到仙域的一般升仙者,所以說起話來才會那麽的趾高氣昂,有些後悔的說道:“你……你幹什麽?”


    “我不想幹什麽,是在救你,如果你真的把信拆開了,我保證,第一個殺你的就是你的主子。”說完,慕容修放開手,沒有再為難對方。


    少年郎踉蹌後退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再一看手裏的信件,不知怎麽的就相信了慕容修的話,心裏一陣後怕,連忙向山上飛去。


    後邊的陸無霜來到其身邊笑道:“我就說嘛,以你的性格怎麽可能一再忍讓,未免客氣過了頭,經你這麽一嚇唬這小子絕跡不敢再偷看信件。”


    “我說得都是實話,不然他真的會死!”慕容修所言非虛,盡管他並不清楚信的內容,但是裏邊的內容不是誰都可以看的,萬一有所提及或者涉獵到麒麟一族,這個少年郎必死無疑。


    他一本正經的說著,偏過頭來見陸無霜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他頓時搖了搖頭,陸無霜想問什麽他心裏很清楚,不過他一個字都不會說。


    一氣之下,陸無霜嘟起小嘴跺了下腳,撇過頭去假裝生氣。


    不多時,前後兩道身影飛了過來,慕容修並沒有奢望安常在會親自來迎,畢竟他還沒那資格,不過前來之人他確實認識,就是不久前在無極洞遇到的莊嚴。


    臨近一看真的是慕容修本人,莊嚴頓時喜出望外,格外熱情的上前打招呼,“慕容兄弟,沒想到我們這麽快就又見麵了!”


    “無事不登三寶殿,莊嚴兄,敢問安前輩可有召見?”慕容修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先前那個少年郎見二人不僅相識,自家師兄還對人家這麽熱情,心情那叫一個複雜,早知如此他哪敢跟人家裝什麽大尾巴狼。


    “慕容兄弟?”一旁的陸無霜眨巴著小眼睛不知在想些什麽。看看慕容修,又看看莊嚴,她實在想不明白,莊嚴可是琳琅天的高徒,為人高傲得很,尋常之人都懶得理會,卻對慕容修這麽個升仙者如此客氣?


    “還是這副急性子!”莊嚴嗬嗬一笑,之後向二人作了一個請的手勢,並說道:“請吧!看得出我師兄他對你們還挺重視的,我就是負責來接引你們的,一般人可沒有這麽高的規格。”


    “多謝!”慕容修著急見安常在,不想與莊嚴多說什麽,倒也不是反敢,還是因為當年琳琅天接走澹台庸一事,心想等正事一了,他定要向安常在問個明白。


    三人並肩而行,莊嚴一邊引路,一邊神經兮兮的對慕容修說道:“慕容兄弟,等一下萬萬不要稱呼我師兄前輩,就與我一樣稱一師兄或者安兄,平輩論交,我師兄他什麽都好,就是格外看重年齡,最煩別人叫他前輩,可要記住了。”


    “還有這事?!”慕容修不免有些驚訝和詫異,詫異的是安常在的性格癖好,而驚訝的卻是安常在的年紀,按莊嚴所說安常在似乎並不是一個看起來年過半百的老人家,應該比他年長不了幾歲。


    這就了不得了,雖說琳琅天在仙域隻算得上一個二、三流的勢力,但貴在其所修之法特殊,安常在更是被譽為仙域的百曉生。如此年紀就當上了琳琅天之主,自身實力肯定不會弱,心想這個安常在定當是一個不世奇才,小小年紀就有此成就和地位,隻怕是仙域幾萬年來頭一個。


    想到這裏,他不禁對安常在心生敬佩。


    之後二人又閑聊了一些無關痛癢的東西,不多時就到了一座漫橋前,橋的那邊是一座涼亭,裏麵雲氣彌漫,仙氣十足。


    涼亭內邊坐有一位風度翩翩的青年人,書生氣極重,要不是莊嚴出言提醒,慕容修還以為這人也是一位客人,畢竟安常在的相貌實在是太清秀了,讓人看不出有半點一門之主的氣勢。


    這時,曾有緣見過安常在的陸無霜俯身行了一禮,敬畏的喚了一聲,“安大哥!”


    這麽突然一叫倒是讓慕容修一個趔趄,心想這丫頭比自己還直接,叫人家安大哥,也是沒誰了。他深知自己有些失態,連忙也行了一禮,“仙升者慕容修見過安……”


    “煩死了,我說你們麒……”安常在撫著額頭剛想發牢騷,結果發現莊嚴和陸無霜還在趕緊閉嘴,揮了揮手道:“小莊,你先帶陸師妹四處走走,我們有事要談。”


    “是,師兄!”莊嚴有些莫名其妙,不知安常在為何看起來如此煩躁,也不方便多問就向陸無霜擺了擺頭,示意跟他走。


    陸無霜小臉一垮,極為不情願,可是安常在這個做主人的都發話了,她隻好跟著莊嚴乖乖離開。


    等到二人走後,安常在立馬變得暴躁起來,低聲咆哮道:“我說你們麒麟一族怎麽專挑我一個人坑,能與人間界溝通的又不止我琳琅天一家,你們這是要把我往死裏坑啊!”


    聽到這裏的慕容修眉毛一挑,不明白安常在為何會知道自己的身份,那封信明明是祖師司渺給的,不可能把他的底細全部寫在裏麵才對,剛想張口問個明白卻聽安常在又極為不爽的說了起來。


    “早知道你小子是麒麟一族的人,當年就算是打死我,我也絕不會蹚這趟渾水,太坑人了!”


    慕容修張了張嘴,結果安常在根本不給他插話的機會,說起來沒完沒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小子身上的秘密,當時我就發現了,悔得我腸子都快青了,還有,要不是你身為麒麟一族無法直接接引到仙域,當年我接引的就不是那個人了。”


    見慕容修又以說話,安常在揚起手來,接著說道:“你等會,我的話還沒說完,正所謂一失足成千古恨,當年被你那位兄長狠揍了一頓也就罷了,為了保住小命我全當什麽都沒發生,也從未對外張揚,我這人做的夠厚道了吧,可你們呢,明明知道大敵當前還三番兩次的來找我幫忙,再這樣下去不光是我,乃至整個琳琅天都會被你們坑死,拜托了,最後一次,最後一次行不行,你們就給我留條活路吧,好吧?!”


    說到最後,安常在幾乎是懇求的語氣,樣子可憐巴巴的,眼看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要知道他可是琳琅天之主,如果他這副模樣傳了出去,不知要驚掉多少人的眼珠子。


    慕容修看得眼睛都真了,他敢對天發誓自己絕對是第一次與安常在見麵,還有一次是在中州人間界的時候,那時的安常在根本沒有露麵,要不是安常在自己說出來,他都不知道是安常在把澹台庸接引到了仙域。


    此時的氣氛有些尷尬,原本應該是慕容修有求於安常在才對,怎麽就衍變成了安常在在求他,如果被莊嚴等人看到了一定會大跌眼鏡。


    可能是說得口幹了,安常在自顧自的喝了口荼,好不容易消停了一會兒,他突然扭過頭來問道:“你怎麽不說話了?”


    慕容修聽後真有種罵人的衝動,什麽叫他怎麽不說話了,明明是安常在一直沒完沒了的在說,他又不好插話,這會反倒怨起他來了。


    “話都讓你說了!”他翻著白眼說道。


    “嗬嗬!~~”安常在尷尬一笑,對自己剛剛失態的言行舉止滿不在乎,全當沒發生過,當即向慕容修擺了擺頭,示意過去坐。


    慕容修踏過漫橋,毫不客氣的在安常在的對麵坐了下來,安常在的性格灑脫直率,說話做事應該是那種極為跳脫之人,不能以常人而論,所以他才表現得這般隨意。


    “好東西,你們人間界是喝不到的,你自己隨意!”安常在偏頭指了指桌上的荼水,暗地裏卻是狡黠的笑了起來。


    正所謂客隨主便,既然來了自己的事情也不急於一時,慕容修點頭稱好就自斟自飲了一杯。然而荼確實是荼,就是極其苦澀,哪是什麽好東西人間界喝不到,隻怕人間界最低等的糟粕也不過如此。


    苦得他連皺眉頭,一口將荼水全都吐了出去。


    於是就聽安常在哈哈大笑起來,隨手把手裏的荼水全都倒在了一邊,不忘嘲笑道:“總算報了你兄長揍我之仇,全當是收回點利息吧,哈哈!~~~”


    “又是我的兄長,我什麽時候在仙域有兄長了?難不成他知道我的身世,又或者知道什麽我不知道的事情?”慕容修暗暗想著,終於聽出了弦外之音,當安常在第一次說的時候他還沒有在意,現在看來絕對有蹊蹺。


    他帶著疑惑問道:“安,兄,我兄長他就是如此,你該比我清楚他的性格,你莫要見怪,對了,我兄長他最近可有來過?”


    “沒有,倒是你父親不久前才與我在此喝茶聊天,說起來還是前輩德高望重值得敬畏,你那兄長太亂搞,太暴躁了!”在說到最後的時候安常在直磨牙,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看來是被弈雲慎折磨得不輕,隻是慕容修還不知道那個人是弈雲慎而已,更加不知道安常在口中的兄長就是在指弈雲慎。


    “我父親?!”慕容修心頭一震,下意識的問道。


    父親他,尚在人世?


    自打他有記憶以來就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別看他平日裏裝作毫不在意的模樣,但是一看到人家一家人歡聚一堂,其樂融融的情景,他也會想自己的爹娘,也想像人家一樣有一個完整的家,到那時他就可以大聲的告訴全世界的人,自己不是一個無家可歸的野孩子。


    他遠沒有表麵看起來那麽堅強,甚至比任何人都渴望父母的愛,可是,他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更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在哪。


    來到仙域後,他好不容易了解到一些身世,然而麒麟一族的所有人都對他的父母是誰這個問題閉口不談,他問了所有人,結果都是一樣。


    之前他一度懷疑自己的父母是不是已經遇害,或者死在了那個所謂的大敵的手中。但是,在那個真實的夢境裏,他分明看到了自己的母親,對方也稱他作修兒,他始終堅信那不可能隻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夢。


    而現在,安常在又提到了他的父親,或許安常在性格跳脫不能以常人而論,卻沒有必要拿這件事來和他開玩笑。剛才在提起他兄長的時候,他就多長了個心眼用話去加以試探,試圖可以從安常在的口中套出一起有用的東西來。


    可惜一提到父親這個字眼,他頓時失了方寸,見他如此模樣,安常在也知道自己說漏了嘴,暗中直打自己的嘴巴。


    “真是張惹禍的嘴!”安常在暗罵自己太過大意,表麵卻不動聲色的為自己打圓場,“父親?誰父親,你父親?是誰呀?你聽錯了吧,我可沒說,一定是你聽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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