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封在星蘊重明的魂魄,欲喚醒恍惚無措的夢魔,


    輾轉輪回,揭開宿命的脈絡,逃不開這一世的因果!


    今夕是何年?


    他隻能看見那血色悲情的一幕,以及那口朦朧中透著隱匿色彩的滿月井。


    鮮血,染紅了白衫仙女的衣著,那一張絕世容顏麵帶焦急,哪怕身受重創也沒有避讓分毫,用她纖瘦的身軀堵在滿月井口。


    她那雙明媚的眸子略顯喜色,似是在冥冥之中看著他,格外的親近,他可以切身感覺到她的關愛與不舍,以及偉大的母愛之情。


    下一刻,白衫仙女一口鮮血噴出,點點殷紅染紅了他的身心,他的眼睛,濕了一片。


    這一幕,這一刻,恍若天塌地陷,整個世界化作血色海洋,帶著無邊的恐懼和淒涼,席卷而來。


    “娘!~”


    在無盡的黑暗之中,一個驚悚的聲音打破沉寂。


    他於沉睡中蘇醒過來,夢中的一切瞬間化為夢幻泡影消散於無形,入眼的依舊是無盡的黑暗與混沌。


    突然,一陣強光自前方襲來,他下意識的眯起眼睛,隨後在未知力量的作用下,他的身體不受控製的向強光處飛去。


    等到暖洋洋的溫度襲便全身之時,他隻覺得身體滯空毫無著力感可言,最要命的是以他的能力居然無法控製身體下墜的速度,哪怕連最簡單的禦氣成劍也做不到。


    “救,救命啊!~”


    出於本能反應,他無比悲哀的向四下裏求救。


    頭上是青天白雲,腳下是灌木叢林,他下意識的睜開眼睛向腳下看去,結果被嚇得半死。


    此時他距離地麵足有百十丈高,若真的這般掉下去就算不摔死也得殘廢。


    然而就在他絕望之際,一縷晶瑩的色彩浮現於腳下的灌木叢林中,令他頓時大喜過望。


    “水,是水!有救了,有救了!”


    剛剛因為距離地麵太遠,所以他才認為自己這次死定了,當他發現下麵是一個水潭後立馬高興得手舞足蹈起來。


    在此同一時間,遠在數十上百萬裏的一座恢宏大殿外,急急忙忙的跑來一人,來不及上前稟報就一頭鑽進了殿門,無比激動的向殿內之人稟報。


    “少主,東方純藍州的一處小禁地中有我族星魂顯現,疑似……疑似是你和主上一直在等的人!”


    此人名為弈雲庚,專職掌管族中的星魂殿,殿內高有天眼,可以一直關注著族人的情況和動向。


    星魂殿乃是他們這一族的重地,殿中不僅供奉著列代先祖,還可利用唯一的天眼觀察每一名族人的情況和動向,除非有意隱瞞,否則族中每個人的情況他都了如指掌。


    另外,星魂殿不僅僅是為了監察族人,而是為了保護族人,每當有族人遇到危險或是遇害,星魂殿就會在第一時間得到消息。


    雖然並不能在根本上進行及時救援,但是至少可以讓族中其他人有所提防,以及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把族人遇害的經過和凶手的身份調查清楚,讓其他在外的族人有所警覺。


    既然這個人發現了那個星魂的所在,那就一定不會有錯,至於‘疑似’二字,還要等殿中的主角予以確認。


    抬眼看去,殿中僅有一張桌案,案後坐有一個年約二十幾歲的青年男子,其背後是一幅巨大而恢弘的浮雕,浮雕的圖案為一隻浴火麒麟,威風八麵,凶悍異常。


    在聽了那人的話後,青年男子立即停下手來,抬頭向前看來,眼神中有錯愕、有驚喜、亦有激動和興奮。


    稍加思索之後他就可以完全確定,近期他並沒有派過族人去東方辦事,如此說來這一切都是真的。


    哢嚓一聲,不知是何原因,他將手中的筆用力捏斷,扶案而起。


    “將此事列為我族最高機密,傳令下去,所有星魂殿職守時刻關注此人不得有誤,另外,沒有我和父親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談及此事,違令者以叛族之罪處置。”


    他在交待完這些後,不斷得喘著粗氣,完全是因為激動到了極至,哪怕是下麵那個星魂殿的統領也不曾見過他這般失態過。


    “雲修,我的弟弟,你,終於回來了!”


    說到最後,青年男子一臉悲戚之色,甚至落下淚來。


    兄弟,血濃於水,打斷骨頭連著筋,尋常的兄弟之間本不該有如此強烈的思念之情,而前來稟報之人卻非常清楚當中的原因所在。


    他職守星魂殿數百上千年,一個嶄新的星魂出現他又怎麽會看不出,隻是因為這件事可大可小,哪怕他能百分之百的肯定,還是用了‘疑似’二字。


    除此之外,另一處仙氣繚繞的仙境之中坐有一女,容貌驚為天人,美如雲中仙子,外表冷豔無雙,卻又偏偏給人一種甜美柔情的錯覺。


    一刹那間,她平靜的臉上浮起波瀾,眉頭輕皺之下向東方未知的地方望去,低聲呢喃。


    “終於出現了,總有一天我們會融為一體,還以完整的真我!”


    若不是該女子看起來並不像什麽大奸大惡之輩,聽到這話的人一定會被驚得毛骨悚然,要知道‘融為一體’在這個世界裏還有另一種說法,名為‘奪舍’,是為妖邪之法,被正道所不容。


    在同一天,同一個時間裏,這一男一女的表現太過罕見,至少在認識他們的人的眼裏就是這樣,二人的反應太過反常,而起因皆在東方。


    仙域東方,有一個名為純藍州的邊域地區,區域內有一處小型禁地。


    禁地之所以被稱之為禁地,那是因為禁地之中存在著禁忌般的存在,或許是人,或許是物,又或許是一樁樁、一件件的往事,總之一但跟‘禁地’二字沾上了邊就預示著莫大的凶險,尋常之人斷不敢冒然闖入。


    同時,在凶險之中同樣潛藏著機遇、機緣,正所謂富貴險中求,禁地就是這樣一個凶險與機緣並存的地方。


    就仙域而言,能冠以禁地之名的地方並不是很多,而這裏就是其中之一,隻不過禁地也有強弱之分,禁地與否皆因個人實力而論,之所以稱之為是一座小禁地,完全是因為隻有像純藍州這樣的小地方才會稱其為禁地。


    在許多大能的眼裏,這處小小的禁地根本算不上是真正的禁地,隻因裏麵沒有值得他們關注的東西才未被掃平而已。


    當然,其中也不乏有一些眼光長遠之人,把這樣的禁地留下來,用以磨練後世子孫。


    這一天,有幾個小輩來此尋找機緣或是磨煉,人數不多,僅有三男一女,看樣子也就二十歲左右。他們一路行來小心翼翼,一看就知道是那種缺乏曆練經驗之人,即使有長輩在暗中照看著,他們也不敢大張旗鼓的在禁地中亂闖。


    經過一個上午的搜索,他們並沒有尋到什麽寶物,於是就在一潭清水邊休息下來。


    “師兄,這破地方都不知道被人家掃蕩了多少回了,哪還會留下什麽寶貝,想來這一潭‘仙元池水’已然是這裏最好的東西了,師叔他就是一大坑,也不說帶我們去闖那些好一點的禁地,氣死我啦,累死我啦!”一名麵容清秀的少女有些懊惱的說著。


    仙元池水,在仙域中非常多見,多用來各門各派培養新弟子所有,有固本培元的效果,可以讓新弟子們打下良好的基礎,如此一來才能讓新弟子在將來的修煉中更好的發揮出自身的潛質。哪怕是一些小門小派中也有所收藏,隻是不像他們眼前這麽多而已,所以仙元池水在他們眼裏根本算不上什麽仙家寶物。


    “師妹說得對,師叔他就是一個大坑,以後就叫他大坑師叔好了。”另有一個少年附和道。


    不遠處的一個樹冠上臥有一位老者,此時正無聊的喝著美酒,這位老者便是負責在暗中保護四人的長輩,也就是四人口中的‘大坑師叔’。


    聽了四人的對話後,老者略顯不滿,本欲作法刁難一下小家夥們,卻突然心有所感的抬起頭來向半空中看去。


    百十丈高的天空中突兀的浮現出來一個黑色的光點,接著黑色光點逐漸擴散變大,從芝麻粒那麽大一直擴展到形成一個近丈大小的黑洞,再然後老者就看到一個像小貓一樣捂著眼睛的青年人從黑洞中竄了出來,說是竄,其實更像是被人一把推出來的,晃晃悠悠的向地麵墜落下來。


    這一切發生得寂靜無聲,除了老者因自身感知力超強之外,那四個坐在仙元池水邊的男男女女依舊在聊著天,絲毫沒有察覺到頭頂上方發生的詭異事件。


    直到從黑洞出來的青年人手舞足蹈,發出悲催的求救聲,四人才看到天空中出現了這麽一個怪胎。


    在仙域,禦空而行本就是稀鬆平常之事,就是那聲怪叫太過刺耳,直到青年人如流星一般向地麵墜落下來,他們才意識到,今天可能撞見了一個傻蛋。


    懂得一點常識的人都知道,大多數禁地的上空都設有空間禁製,實力不足者不可禦空而行,除非自身強大到一定程度,又或者確定禁地上空不存在什麽強力禁製,否則隻能繞道而行。


    然而這個傻蛋也不知道是因為禁製的原因,還是因為學藝不精,這般掉落下來就算不死也得脫成皮,他們很想知道這個傻蛋師出何門,什麽樣的師傅才能教出這麽一個腦殘的弟子。


    遠處的樹冠上,老者的目光一直隨著青年人的身體由上而下,最後實在不忍再看,捂著眼睛偷笑起來。可他與這四名晚輩的想法完全不同。


    “從人界闖進仙域不易,這麽踏足仙域的人絕對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上蒼這是想跟他開一個多大的玩笑,噗嗤!~哈哈!~~~”


    四個晚輩無知也就罷了,但是老者這一生經曆了太多,豈會看不出青年人的出身。先不說他見過多少例闖進仙域的凡人,單是青年人身體所激蕩出的‘有缺法則’,他就一眼能看得出青年人是個初入仙域的新手。


    撲通!~


    青年人一頭栽進仙元池水之中,那一瞬間他隻覺得全身的骨頭都快要斷碎了一般,整個身體都散了架,鑽心的疼,好在並沒有性命之危,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池水邊,四人呆滯而立,由於距離較近,池水濺了他們的一身,一個個被澆得跟落湯雞一樣。


    “嗚!~~師兄,他搶了我們的寶貝!”清秀少女哭喪著臉說道。


    明明剛才還一臉的嫌棄,這會她倒是把這一潭仙元池水當成是自家的寶貝,多半是因為被淋了一身水而心有怨氣,這是在讓師兄們為她出氣呢。


    這時,遠處又傳來撲騰一聲,原是老者被少女的話逗得從樹冠上掉了下來,此時正吸著鼻涕一臉錯愕的看著他們,以及那一潭漸漸恢複平靜的仙元池水。


    “難道每一個從人間界闖過來的人都要經曆這一關?那得玩死多少人?賊老天,我是來找人的,別把小爺惹急了,否則橫推到三十三重天,捅破你的天靈蓋。”


    青年人忍著痛在水中咒罵起來,外麵的人無法看到他現在的表情,恨隻有那麽一瞬間,轉眼又莫名的興奮起來。


    “仙域,我慕容修,來了!”


    咕嘟嘟,咕嘟嘟,仙元池水內冒出一個又一個氣泡,要怪就怪慕容修太過大意,以他現在有缺的大道法則在仙域完滿的大道法則下,根本發揮不出應有的能力,就連避水閉氣這麽簡單的事情也做不到。


    結果可想而知,生生被灌了好幾口仙元池水。


    外界,一老四少看得出神,尤其是那位老者,懷疑上蒼是不是還沒有放棄折騰這個小家夥,再這樣下去就算沒被活活摔死,也要被咽死在這仙元池水中,若真是這樣,傳出去不知要笑掉多少人的大牙。


    倍受‘折磨’的慕容修奮力向上遊,把臉憋得跟猴屁股一樣紅,幸虧池水不深,好不容易從水麵露出頭來就開始嘔吐起來。


    “嘔!仙域的水真難喝!”


    剛要發難的三男一女聽到後臉都綠了,心想這個怪胎到底是從哪裏跑出來的,不知道仙元池水是用來煉化的,而不是用來喝的嗎??


    突然,一個問題同時在四個人的腦海裏閃過,仙域的水難喝,難不成……


    “人間界來的升仙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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