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良臉色古怪的原因其實有些好笑。


    實在是裴文這一身打扮跟趙英簡直一模一樣,餘良剛開始遠遠看過來還以為被前後夾擊的人是趙英,直到使用乾坤符挪移過來才發現認錯了人著實嚇了一跳。隻是當時情況危急也來不及讓人多想,況且一旁的李嗣也確實被那黑衣神秘人劫持住,因此餘良才含怒出手。其實對於餘良自己能如此幹淨利落的退敵心中也有些意外,畢竟裴文那洶湧浩瀚的劍氣長河著實有些嚇人,雖說劍意不如何凝練,到底是量大管飽,讓餘良咂舌之際也不禁羨慕至極。


    其實餘良能如此輕易的擊傷擊退兩人實在是運氣使然。要知道那張姓劍修已經和裴文激烈交鋒良久,又一直被迫隻能硬接裴文的猛攻,早已經是強弩之末不過是在強撐著而已,若不是裴文自己中斷了攻勢怕是要不了多久他便要命喪裴文劍下。甚至連他最後偷襲裴文的一劍都有些軟綿綿的後勁不足,因此裴文才沒有被這一劍當場刺死。


    至於那黑衣神秘人則更加倒黴,要數詭異和強大恐怕他是幾人之中最強的那個,便是正麵對上巔峰時的趙英怕是都可以打上一陣子不落敗,隻是恰巧被餘良的功法所克製又加上內心有不小的陰影,驚駭之下竟是無心戀戰直接使用秘法逃竄而去。其實若是神秘人若是沒有被驚嚇到慌了神,而是選擇與餘良遊鬥餘良也奈何他不得。而這秘法雖然保命堪稱一流不過後遺症實在不小,怕是此人多年的苦修都要折損在這裏麵了。


    雖然這裏麵有很多巧合的成分,可實在也是因為餘良已經成長了太多,尤其在經曆過仲老夫子的傳業點撥之後,實力更是獲得了質的的飛躍,若是火力全開怕是已經不遜於尋常的武道宗師了。


    而從餘良這幾下退敵的表現來說,可以說是相當的駭人了,至少裴文此時便有些目瞪口呆,一時間都難以回神。


    要說裴文不愧是一副高大威猛的樣子,體格也是真的好。此時自己胸口還在“呲呲”的冒血卻好像沒事人兒一樣傻愣愣的看著餘良,而這道血花小溪流也是在不甘寂寞的折騰了半晌之後便偃旗息鼓,看樣子好像是傷口自己愈合了?


    要說裴文此時那目瞪口呆的表情其實也情有可原,實在是餘良這幾下太過駭人。一拳重創和自己纏鬥許久的那個劍修不說,又一撞便擊退了那個自己都看不透自忖勝算也不大的神秘人。而再定睛看去,發現這做出一切的竟然不過是個少年郎,看樣子甚至都未曾及冠比一旁的李嗣也大不了幾歲,便由不得裴文不驚訝。隻是這驚訝中又有一些疑惑,隻感覺餘良身上的氣息有些熟悉和親切之感。


    而這時李嗣也終於後知後覺的看向餘良,臉上寫滿了吃驚的問道:“你怎麽變的這麽強?”


    要知道雖然餘良在李嗣眼中確實算的上是無所不能甚至隱隱有些崇拜之感,可說到底兩人分開不過幾個月而已,而上次分別之際餘良也不過是剛剛入了中境,屬於跟自己一樣是個隻能打醬油的角色。李嗣雖然不清楚追殺自己的這幾人具體有多強,可他是親眼見過裴文和趙英對戰時的強大實力的。便是如此強大的裴文也隻能和這幾人拚個旗鼓相當,而餘良一來就將幾人擊退,李嗣又如何不吃驚。


    餘良聞言有些尷尬的扯了扯嘴角,心說自己這段時間的經曆可真算的上是一言難盡了,若是真要說怕是說上一天一夜也說不完便隻能無奈的輕輕搖頭說道:“有些複雜,回頭跟你說。”說著卻是再次轉頭看向裴文,有些猶豫的試探著問道:“裴師兄?”


    裴文聞言一愣,有些吃驚的看向餘良,心說你是誰?我在哪?這又是怎麽回事?吃驚之餘甚至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失憶了。


    餘良見到裴文吃驚卻又沒有明確否認心裏便有了底,心說好在自己沒有認錯人,於是便耐心的解釋道:“我是仲夫子新收的弟子,我叫餘良。”


    “啊~~!?”裴文仍舊保持那副呆滯的表情,口中發出一句含義莫名的歎息,讓餘良有些懷疑他是否真的聽到了自己的話。


    事實上裴文確確實實的聽到了餘良的解釋,隻不過是這一連串的信息量實在太大又有些不可思議,讓本就一根筋的裴文一時間沒能轉過彎來。


    而至於為什麽餘良直接猜到了裴文的身份則說來話長。按說以仲老夫子的散漫性子對於自己的幾個弟子也不過是略有提及,按原話是“反正早晚都見得到,知不知道都一樣!”由此可見仲老夫子平時是有多懶。因此餘良也不過是勉強清楚自己這位老師算上自己的正式弟子也不過七人而已,自己知道的已經有王予和李青,至於其他幾人自己問及之時老人也都語焉不詳一臉嫌棄的樣子。可餘良這雞賊的家夥又哪裏肯輕易罷休,尤其是聽說自己的二師兄與自己一樣算是半個“煉炁士”之後,便不依不饒的旁敲側擊之下終於在付出了幾樣配料秘方的代價之後得知,自己這位二師兄姓裴。


    老人當時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許是喝多了便連臉色都有些漲紅的大罵著什麽“榆木疙瘩”之類的話,按照老人前言不搭後語的醉話餘良也在拚湊中得知,自己這位二師兄的悟性堪稱驚人,隻不過從沒將心思用在正經的修煉之上,反而一門心思的修煉自己不擅長的劍道,至於修為則是什麽時候想起來或者是修習劍道有了瓶頸之時才會想起來去突擊一番,這樣胡亂修了十幾年,竟是煉神返虛都沒能跨過去,餘良聞言不禁微微咂舌心說這位二師兄這樣算來也卻是算的上一個奇葩了,又突然想起了自己知道的王予和李青,甚至連吳用也算上的話好像都有些奇葩。於是臉皮微微抽動想著難不成老人所說自己幾個弟子一個比一個奇葩並非虛言?那自己又算是怎麽回事兒?老人痛罵吐槽一番又有些含糊不清的對餘良說道:“你們所修的功法同出一源,若是你真的見到他,怕是便會立刻心生感應,若是看著那人是個十足的鐵憨憨,那就八九不離十是他沒錯了!”


    餘良想著老人最後那句話,再看到裴文如今的樣子,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心說便宜老師的話雖然糙了些,倒是形象至極。自己確實是一見到裴文就心生感應生出親切熟悉之感,而這位裴師兄也果然憨憨的簡直有些可愛。


    而直到餘良腦海之中諸如此類的念頭都過了一遍,裴文才終於有些恍然大悟的回過神來,眼帶笑意的看向餘良應道:“是老師新收的小師弟啊!難怪我一眼看去便感覺親切的緊。”看樣子竟是也無須驗證一番便直接信了餘良的話,也不知道是心大還是如何不禁讓餘良感到有些無語。


    殊不知裴文對於自家老師的信任已經達到了近乎盲目的地步,而或許是性子的緣故雖然很多時候都懶得去想可自身的靈覺卻極為敏感。比如此時他就能清晰的感覺到餘良心中的善意和誠意,或許還有那麽一絲絲的忐忑?隻是這些都與裴文無關,裴文此時由衷的有些高興,心說老師又收了個如此厲害的小師弟,那豈不是許多麻煩事兒都不用自己做啦?自己是不是就有更多的時間研習劍道了?這樣想著臉上的笑意便越發明顯,嘴角都要咧開到天上去。不禁讓看到這一幕的餘良有些擔心,心說自己這位師兄不是腦子真的有些問題吧?


    無論如何,兩人這也算是寒暄過,完成了意義深遠的第一次師兄弟之間的交流。而這時餘良才終於意識到有些不對的輕皺眉頭,轉頭看向李嗣問道:“李叔和李嬸呢?”


    原本臉上還有些笑意的李嗣聞言身子一僵,眼睛一亮卻又想起便是強如趙英都無法將父母安全帶離,想必餘良恐怕也無法做到,想著便臉色不太自然的沉默了下去。


    餘良見狀終於明白恐怕事情不太簡單,要知道自從餘良聽聞趙英便為了救出老李一家而出手便急著趕去長安希望能做些什麽,而自從返回大周以後便一直斷斷續續的聽聞趙英已經開始與大周正麵對峙的消息,心頭一驚之餘便棄了馬車,好在此時的依依已經好轉許多不需要再陷入長時間的沉睡,而餘良也在再次突破之後,隨著對於“炁”運用的純熟更是初步掌握了禦風而行的方法,便背上依依馬不停蹄的朝著長安的方向趕來,而在遠遠便感受到了有大戰的波動之時又看到李嗣被人抓住之時便心頭一驚顧不得許多,竟是放下依依直接一個挪移符瞬移到了場間。


    此時餘良心頭“咯噔”一聲便急聲問道:“還有趙前輩呢?莫非都已經被大周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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