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餘良已經有所準備,可自己這個便宜老師的實力仍是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更是沒想到老人僅僅一腳就直接將其從小天地裏踹了出來,直到現在渾身上下都仍在隱隱做痛。


    餘良在投喂過依依之後齜牙咧嘴的揉了揉仍在發麻的屁股,又屁顛屁顛的跑到老人身前偷偷打量了一眼老人的表情,才小心翼翼的問道:“老師您現在是什麽境界啊?”


    老人輕蔑的瞥了餘良一眼冷哼一聲說道:“境界?那是什麽東西?能吃嗎?我這一門弟子從來都不在乎這個,隻要能打贏就好了,境界不過都是虛的。”老人說著微微一頓,伸手輕捋胡須有些模棱兩可的繼續說道:“若要是認真算來,勉強算是半個聖人吧?”語氣輕飄飄的十分淡然。


    饒是餘良已經算是見過了大風大浪,仍是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雙眼發直有些呆滯的看向老人,心說自己竟然就在道邊撿了一個聖人層級的老師?要知道這可是貨真價實的,於之前在洛陽遇到的那位聖人不同,那位本就已經是強弩之末虛弱至極,隻在最後合道之時才展現出了屬於聖人的不可思議的大神通,竟是直接讓時空凝滯山河倒轉。


    餘良再次看了老人一眼,心說這個前些時日還跟大黃搶燒雞吃的老人難道真的有那麽強大嗎?隻是又想到老人之前一腳將自己踹飛的模樣又突然有些釋然,想著或許隻有如此強大的老師才會教出像王予等人那樣強的弟子吧?


    老人見到餘良目瞪口呆的樣子不禁滿意的微微頷首,心說可算是扳回一城,不拿出點真格的還鎮不住你小子了?別看此時臉上雲淡風輕其實心裏已經樂開了花,恨不得餘良狠狠誇他幾句。


    隻是餘良在短暫的愣神之後便又回複過來,雖然想要拍一拍這位老師的馬屁可又發現自己實在不是很擅長這個,心說別再弄巧成拙拍到了馬腿上。想了想竟是輕咳一聲,有些猶豫的誠懇問道:“老師,也不知道我有幾位師兄?”


    老人微微一愣,心說這小子的腦回路是怎麽長的這問題的跨度有些大啊,不過這一句語氣誠懇的“老師”已經讓老人極為受用,於是手上的動作微微一頓,毫不在意的說道:“加上你,算是七個......半吧?”說著竟是感到有些傷感,便又斜著眼睛瞟了餘良一眼。


    餘良聞言微微一滯,心說自己真實哪壺不開提哪壺,那半個估計就是被自己忽悠去龍虎山的吳用了,隻是不知道其他人都是什麽樣的,至少自己所見過的幾人好像都頗為不凡,甚至可以說是各有各的特點極為有辨識度了。想著便假裝沒看到老人斜自己的那一眼,有些尷尬的扯了扯嘴角。


    老人瞥了餘良一眼後卻並沒有停下話茬,而是接著說道:“你那幾個師兄各有各的修行,老四你是見過的便是讓你忽悠的有些發癡的王予。而你既然從洛陽出來想必此時老三李青也見過了,老三也算是我這幾個弟子裏唯一一個能讓我省省心的,其他的那些簡直一個比一個奇葩,你還是多跟老三學學莫要學其他人。”


    餘良眼角微跳,心說這麽說起來倒也沒錯,雖然自己見過的幾人都是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可似乎都有些怪癖,隻有李青看起來正常許多,溫潤如玉謙和有禮,餘良想著微微一愣,自己竟然好似想不起李青的麵貌如何了,便心頭微驚,也不知道是自己的錯覺還是什麽原因,這位三師兄自己明明極有好感卻又偏偏常常將其忽略,是他太沒存在感了還是自己想的太太真了?想著便有些猶豫的問道:“三師兄他?......”


    老人見狀嘿嘿一笑,卻又眉頭微挑有些訝異的看向餘良說道:“沒想到你小子的心性比我想象的還要好,竟然這麽快就發現了這點。那小子修習的大道有些特殊,因此便常常會讓人忽略掉他。雖然會有些麻煩,不過比起其他幾人已經算是讓人省心的了。”


    餘良頓時有些無語,心說還是自己草率了,看來這幾個師兄果然都非常人,也就自己算是比較正常。


    殊不知在老人眼裏餘良才是那個最古怪的小怪物,年紀輕輕就有一身不俗修為不說,身上的秘密和疑點也頗多,若不是老人此時還有正事要辦怕是恨不得將餘良拆開來仔細研究一番。


    老人正自轉著念頭,餘良便輕咳一聲,有些忐忑的問出了自己最想問出的那個問題:“那不知道我跟幾位師兄相比,差距有多大?”


    老人聞言動作一滯,有些古怪的看向餘良,心說你小子也太沒有自知之名了吧?就你現在這實力還差距多大?難不成自己之前用力過猛,給這小子嚇到了?想著微微分神,竟是險些將自己的胡子給薅下一縷來,於是便疼的抽了抽臉頰,沒好氣的說道:“別不知足了,你的實力已經算是不錯,便是在你們師兄弟幾人中也能占在中遊,如今差不多已經能跟被你忽悠傻了的王予試試手了,不過你小子才多大?”


    餘良微微一頓,才有些不確定的答道:“十六?”


    老人聞言眼睛瞪的溜圓,有些不可思議的看向餘良,許是驚詫過度竟是忘了停下手中的動作真的扯下了一縷胡須,瞬間便疼的倒抽了一口涼氣,眼眶微紅便連聲音也有些走調的問道:“你確定?”


    餘良被老人的反應嚇的一激靈,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若是認真算起來餘良自蘇醒到下山以後也不過八年半的功夫,老頭子又從沒有跟自己說過這些。因此其實餘良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真實有多大,隻能根據自己下山時身體剛剛開始發育的情形做個大致的估算。餘良想了想最後隻能猶豫著輕輕點頭。


    老人見狀神色更加古怪了些,有些失神的喃喃自語:“十六?那才修行幾年,總不能打娘胎裏就修行,怕是修行十年都未曾有吧?”


    餘良微微一愣,心說若是認真算來自己真正踏上修行的時間怕是還不足一年,於是咬了咬牙試探著說道:“三年??”


    老人瞬間便好似被踩到了尾巴一般跳將而起,聲調猛的拔高難以置信的問道:“三年?你做夢呢?”


    隻是老人見到餘良一臉糾結又似乎十分認真的樣子瞅了半天,才發現餘良似乎並非開玩笑於是微微定了定神,神色古怪的說道:“你知不知道你若是全力施為差不多已經有了尋常武道宗師的實力,你居然跟我說你隻修行了三年?”


    餘良愣了愣,心說自己原本以為差不多有個上境巔峰已經算是不錯,沒想到竟然已經堪比尋常武道宗師,莫非是自己哪裏有什麽沒有悟透的嗎?隻是想到即便如此仍是被老人一腳踹飛,不禁扯了扯嘴角勉強擠出個笑容,幹巴巴的“啊!”了一聲。


    老人見到餘良的反應臉皮不住的抽動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想了想隻能收起了那絲驚詫和激動有些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語重深長的說道:“若說資質,你怕是在師兄弟幾人裏也算是最出眾的幾人之一了,隻是你這修煉速度著實快了一些,若是讓你那榆木疙瘩腦袋的二師兄聽聞,怕是要恨不得一頭撞死算了。”


    老人說著微微一頓好似想起了什麽似的說道:“啊,忘了跟你說,你這二師兄也算是半個‘煉炁士’因此若是你有什麽關於‘炁’的疑問,若我不在之時也可以找他詢問,隻是他那榆木腦袋......”老人說著微微搖頭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麽。


    餘良心頭一驚,心說原來老師竟然已經教導出一個“煉炁士”的弟子,難怪老人對於“煉炁”如此了解,隻是看樣子似乎這位師兄讓老師頗為頭痛也不知道是做了些什麽。


    老人輕輕搖頭之後又神色嚴肅的看著餘良說道:“雖然你的根基算的上紮實,可在我看來仍是有些根基不穩,尤其是在這次突破之後實力雖然算是突飛猛進,可恐怕你能真正發揮出來的戰力怕是連一半都達不到,這也是為什麽我能一腳把你踹出來的原因。”


    餘良聞言也神色一肅,凝神屏息聽老人繼續說道:“你所學頗為駁雜,雖然多卻不精。在我看來最有可能成為你大道之基的應該是那套意蘊不凡的拳法,其次是符籙咒術,似乎也已經得了些真傳,至於看起來殺力最大的半吊子劍氣反而最為雞肋。”


    “雖然已經說過一次,可我仍是要再提醒你一次,暫時不要提升修為,而是先把你所學徹底精通,將根基打的更紮實些才好。然後再想辦法以‘煉炁’的方式將其融為一體,什麽時候能做到這一點,你才能算是一個真正的宗師級戰力。”


    老人張了張嘴似乎還要再說什麽,卻又微微一頓,臉色微變的轉過頭,眯著眼遙遙看向某個方向,似乎正在透過虛空看著某個極遠處。


    老人隨即神色便的極為凝重,竟是瞬間消失不見,隻留下最後一句話回蕩在餘良耳邊。


    “有些急事需要處理,你無需等我自行離去吧。隻是記得不要去......北邊那座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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