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黃神色極為不滿,心說你小子越來越過分了,竟然敢對我動手動腳了,於是臉色凶惡的張口咬向餘良。


    “吧嗒!”那隻白貓便終於脫離虎口掉落在地,隻是卻仍舊渾身顫抖一動不敢動。與此同時大黃也將一口咬住餘良的胳膊。


    餘良卻是微微一晃手臂,有意無意的露出手上那個金黃色的手環。大黃身子頓時一僵,雖然有些不甘仍是就此住了口,且不說餘良這王八蛋肯定會告自己的黑狀,這一口要是咬結實了最後承擔這份傷痛的卻是大黃自己,因此大黃權衡利弊之下隻能選擇放棄。卻是有些不屑的翻了個白眼,便又扭頭去叼向白貓。


    餘良見狀連忙眼疾手快的一個箭步將白貓撈在手裏,大黃見狀大怒,隻是最後齜牙咧嘴了半天見到餘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便隻能悻悻作罷,竟是極為人性化的唾了餘良一口才轉身離去。


    餘良張大了嘴,實在難以想象大黃這張狗臉是怎麽做出那麽逼真的不屑表情,那一口利齒又是怎麽完成這個唾棄的動作,額角不自覺的跳了跳。


    餘良狠狠喘了口粗氣,才將心中的訝異和惱怒壓下去,扭頭看向拎在手裏的白貓。


    許是見餘良將自己從虎口中救出,因此白貓此時有些可憐兮兮又帶著一絲感動的對著餘良輕輕叫了一聲“飛~”


    餘良再次聽到這叫聲終於確定了眼前這小家夥不是貓,便又開始細細打量起來。這才發現這小家夥細看之下確實與貓不大相同,體型嬌小,耳朵卻更大更尖一些仿佛狐狸。而與貓截然不同的是身後有一條極長的毛絨絨的尾巴。“飛?這是什麽動物?以前似乎從未見過。”餘良摸了摸下巴有些捉摸不定的心想,卻又微微一愣,眼睛落在那個係在後足上的金色鈴鐺上,總覺得有些眼熟。


    餘良想了想神色微變,有些猶豫的伸出了邪惡的魔爪。


    於是白貓有些可憐兮兮的表情猛的一滯,身子劇烈的掙紮起來,又猛的一僵,那雙妖異的眼睛猛的瞳孔一縮,竟是隱隱散發出讓餘良感到頭皮發麻的危險氣息來。


    “母的啊!”餘良正自皺眉沉吟猛的感到頭皮發麻,連忙倒吸一口涼氣,一把甩掉手裏的白貓,卻是正巧丟向大黃的方向。


    於是正要再次暴起撲向餘良的白貓便被大黃輕描淡寫的伸出一隻爪子按在地上,身子劇烈顫抖了一下便隻能有些怏怏的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大黃見狀隨意扒拉了兩下竟然也失去了興致,隻是把它當做一個枕頭枕在腦袋下麵,竟然意外的有些舒適,便有些滿意的搖了搖尾巴。


    腦海中某個鏡頭一閃而過,餘良卻是來不及細想,有些心驚的看向自己剛剛拎著小家夥的左手,手上有一道細小的傷口,應該是被它抓傷的,按理說餘良此時的體魄之強別說是一隻貓,便是尋常刀劍都傷不到自己。這還不算,更讓餘良感到訝異的是傷口上有股淡淡的粉色擴散開來,又一直傳來一股詭異的酥麻之感,竟是讓餘良感到有些神誌恍惚,連精神都無法集中。


    餘良心神一動,連忙使了幾個淨化的咒法,又取出一枚“百草丸”含在口中。隻是讓餘良感到有些意外的是,那股酥麻之感竟然絲毫沒有減弱,反而隱隱有變強的趨勢,餘良眼中甚至已經隱隱開始出現幻覺。


    餘良終於大吃一驚,還是第一次遇到連淨化和百草丸都無法祛除的異常,心說這到底是什麽?眼前的幻覺卻越來越明顯,心神恍惚之下竟然開始病急亂投醫,想著這不是什麽病毒作祟,莫不是需要消消毒?於是又趕緊取出一壇徐夫人曾經送給他的桂花釀拍開,倒在傷口之上。


    很快小半壇好酒便被浪費掉,濃鬱的酒香四散開來。隻可惜這法子仍是沒有效果,反倒是那幻覺越來越重,餘良已經有些分不清現實還是虛幻了。


    “哎呀~這年輕人真是太過浪費啦,簡直是痛煞我也!”餘良此時麵色潮紅,眼睛迷茫,隻隱隱聽到這一聲叫喊,便突然栽倒在地,身子不自然的抽搐了兩下便一動不動了。


    一個老人憑空出現,眼疾手快的一把接住空中的酒壇子,低頭一看還有半壇有些心疼的同時又有些喜出望外,伸出鼻子猛的嗅了一口更是眼睛一亮說道:“至少五十年份的,賺大了啊!”說著正要牛飲一口,又想起了什麽似的看向倒在地上抽搐著的餘良,臉色有些古怪的嘿嘿笑了一聲。然後又狀若無意的掃過那邊趴著不動的大黃,大黃微微睜眼,淡漠的掃了老人一眼便又閉上,顯然是不想搭理他。


    老人有些惱怒,正要擼起袖子又看到手中拎著的這壇好酒,想了想便無奈的歎了口氣說道:“算了算了,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不跟你一般見識。”說著便美滋滋的舉起手中的美酒,滿飲了一大口才愜意的長吐了一口氣。隻是這一大口下來這壇酒便幾乎被喝了個精光,於是又神色一動,有些陰惻惻的看向倒地的餘良,也不知道在打些什麽鬼主意。


    等到餘良再次清醒之時卻是已經過了幾個時辰。


    此時天色竟然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場間空地中央升起了一個火堆,大黃和被他當作枕頭的那隻白貓仍舊趴在那裏一動不動,而餘良便躺在那火堆旁邊,有些茫然的悠悠醒來。


    餘良有些迷茫的緩緩睜開眼睛,入目便是一個占滿了整個視野的大臉,身子瞬間繃緊,竟是被嚇了一個激靈瞬間清醒過來。


    老人見狀也被嚇了一跳,有些尷尬的輕咳了一聲,又盡量擠出個慈祥的笑臉,有些討好意味的說道:“你醒了啊?”


    餘良有些戒備的看了一眼老人,扭頭掃視一圈,周圍並無其他人,而大黃仍在。“那就應該沒事。”餘良有些後怕的心想。


    老人見狀也不惱,隻是有些意味深長的頷首說道:“年輕人身子骨而不錯!”


    餘良微微一愣,隨即明白老人意有所指便瞬間變的臉色漲紅,羞的簡直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老人見狀嘿嘿一笑擺了擺手說道:“這有什麽可害羞的,人之本性嘛!我有個師兄便是修此大道的,隻可惜是個腦子不太好的怕是這輩子都悟不透啊。”


    餘良被老人這一打趣,那股羞意便淡了許多,心神便也漸漸安定下來,再次掃視了一眼周圍才有些猶豫的輕聲開口:“謝過前輩出手相救!”


    老人輕輕搖了搖頭說道:“我可什麽都沒有做,你中的那其實並非什麽毒,因此尋常解毒之法全然無用。認真說起來,這東西似乎還對你有些裨益。我所做的不過起了一個火堆,在此看護了這麽一會兒罷了。”老人說話間,一股山風輕輕拂過火堆,火光微微跳動暗了暗,於是老人便隨後又扔了根幹柴進去。


    隨著老人隨意的撥弄,火光又漸漸亮了一些,於是餘良便也借著火光將老人的形貌看的清楚了一些。


    老人身著一身灰撲撲的儒衫,看樣子恐怕已經穿了很久竟是有些破舊,麵目方正看著有些威嚴偏偏又有些慈眉善目的掛著笑臉,看著便有些怪異。


    餘良想了想還是起身微微一禮說道:“無論如何還是要謝過老先生的,隻是還未請教先生名諱?”


    老人皺了皺眉,有些為難的心想要不要照實說,隻不過若是實話實說了豈不是不太好拉下麵子多騙些酒喝?老人想著微微一愣“麵子?屁的麵子!”於是撮了撮牙花子神色莫名的說道:“仲季!”


    餘良微微一愣,輕輕點頭說道:“謝過仲先生!”又狀似隨意的問起:“不知道仲先生又為何出現在這處荒郊野嶺,又是要去往何處?”


    名為仲季的老人也愣了愣,有些訝異的看向餘良,心說這小子穿這個儒衫竟然會不認識自己,莫非是個假的讀書人?不禁在心裏感歎一聲:“哎真實世風日下啊!”


    想著卻是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惱怒的撇了撇嘴,撓了撓頭想了想才有些猶豫的說道:“我......算是逃難吧!至於去哪裏還沒想好,就隨遇而安吧!”


    餘良想著微微點頭,心說這位估計是洛陽逃出來的,畢竟洛陽出了這麽大的變故,往外出走逃難也屬正常,卻不知道是哪家書院的夫子,竟然混的如此淒慘,連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


    正想著又一陣山風刮過,老人竟然好似有些受涼的縮了縮脖子,又將雙手攏在袖子裏,妥妥的一個窮酸老書生形象,看的餘良不禁生出了一絲惻隱之心。


    餘良看著老人瑟縮的樣子,卻是不知道想起了什麽,有些惘然的歎了口氣,輕聲說道:“既然仲老先生隨遇而安,不如跟我一道走些時日,也好相互照應一番。”


    一邊說著一邊又想了想取出一壇酒遞給老人說道:“這酒可以禦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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