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嗣感覺莫名後背一涼,就發現餘良一臉不懷好意的盯著自己。連忙一臉燦笑著遞過去一隻啃了一半的豬蹄。餘良一臉無語的白了他一眼,頓了頓還是決定挑些李嗣能接受的告訴他。


    “你那本寶貝書被你爹拿走了。”餘良夾了口糖醋魚一邊斟酌著說道。


    李嗣一臉心痛“啊?”


    “書裏確實有兩招很厲害的劍法。”


    李嗣兩眼放光“啊!”


    “不過是一次性的,不小心被我學會了。所以那本書基本沒什麽用了。”


    李嗣一臉茫然“啊?”


    “好在,我可以教你,保證你能學得會。”餘良輕輕吐出一根魚刺,撇了撇嘴麵無表情。


    李嗣一臉你在逗我“啊!?”


    氣氛一度十分僵硬......


    稍頃,注意到依依有些不滿的眼色和餘良微微上揚的鼻孔,才有些將信將疑的呐呐道“良哥兒,你可別誆我啊,我自己什麽樣子我其實心裏還是有點數的,你要是說別的,哪怕是教我學最不想讀的那些聖賢書我都信你了,可是哪怕我再喜歡也清楚耍劍,我真的不是那塊料啊~~”餘良癟了癟嘴心說你還算是有點自知之明。“誆你做什麽?我說過的話,什麽時候不作數了。”


    李嗣仔細想了想“三年前你說要做一個能帶我飛上天的紙鳶,後來又嫌我胖”“氣的那陣子我連最喜歡的桂花糕都不想吃了,還有兩年前你嫌大黃醜要送給我看門的”“還有......”注意到餘良漸漸難看的臉色,才有些尷尬的摸了摸後腦勺,燦燦的住了嘴。


    “你一天都記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那紙鳶你又不是沒見過,隻不過那陣你胖的跟個豬一樣,綁在身上架子都給扯斷了,哪帶的動你。”餘良有些氣急敗壞,“還有大黃,一來就賴在我這,我想趕也趕不走,我還嫌它隻知道吃了睡屁用沒有呐。”


    大黃聽到餘良說自己壞話,不屑的打了個響鼻,幹脆叼了塊骨頭扭扭屁股跑到門口表示眼不見為淨。


    餘良被這麽一打岔才長吐了一口氣,終於注意到被帶歪到十萬八千裏外的話題。於是閉上眼掐了掐鼻梁,靜了靜心神認真說“總之這次肯定是真的,我會些秘法,可以保證你學得會。”說到這裏頓了頓,看似不經意的試探“你沒發現你老爹最近哪裏有些不對勁?”


    李嗣看到餘良認真的神色終於信了七八分,正有些激動突然被這麽一問問的有愣了愣。想了半天才有些不確定的說“好像飯比以前吃的多了?”“啊,前幾天我看見我爹大晚上偷偷出門也不知道幹嘛去了。”“難不成是準備柳暗花明又一春?”“嘶,難怪我看他剛剛看依依的眼神有點不對勁,回頭我就跟我娘告他一狀。”


    餘良使勁揉了揉額角,才忍住一腳給他踹出去的衝動,無奈心想“老李看起來這麽正經個人怎麽生出個這麽不著調的玩意兒。”一邊無奈歎了口氣“是是是是,你還不趕緊回去給你娘說一聲,等明天你再過來我再教你劍法,定然讓你成為厲害無比的大劍仙。”心中想的卻是“對不住了老李啊,誰叫你之前欺負我來著,自求多福吧。”一邊努努嘴示意李嗣趕緊滾蛋。


    李嗣這才有些不情不願的起了身,於是又一把抓住餘良的袖子,使勁抹了抹,神色嚴肅的說道“良哥兒,你果然是個夠義氣的,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異父異母的親兄弟了。”然後便無視了餘良要吃人的眼神,拎了一個豬蹄一邊往外走,一邊咬牙切齒的嘀咕著什麽“打依依主意”,“早就看你不對勁了”,“叫我娘扒你層皮”。


    終於打發走了李嗣,餘良才算放鬆下來,又再仔細梳理這一番遭遇以免漏掉什麽不曾注意的細節。思忖片刻實在沒什麽頭緒“山雨欲來啊,我這裏怕是已經被盯死了,想要脫身而出已經不可能,為今之計隻有想辦法在最短的時間內增強自身以求自保了,隻是這種坐著等人上門的的法子實在被動的緊。”餘良看著漸漸昏暗的天色默默地想“隻能等天黑了。”


    小鎮上的人都覺得博學多才餘良是個天才,老頭子不置可否,可至少餘良自己也是這麽認為的。


    在山上修複崩潰肉身和溫養神魂的痛苦日子裏,總需要些尋些樂趣才能保證自己的意誌不會崩潰。餘良的樂趣就是老頭子私藏的大量書卷記錄。其中最讓餘良感興趣的除了那些秘密的見聞便是種類繁多的各式秘法,餘良便挑了些看起來自己用的上的做些嚐試用以打發時間,所幸老頭子也不藏私,餘良想學什麽便在關竅上隨意的提點幾句,也就讓他學了個七七八八。由於識海被封印,所以這些秘術大多是作用的肉身和神魂的,再輔以一些罕見的天材地寶,使得肉身和神魂在修複重塑的過程中有了一些特殊的變化,肉身強度雖然不算出眾也堪堪達到的武夫下三境大成的地步,隻差一步便可邁入中境,殊為難得的是吸收並繼承了一株名為“空穀”的絕品仙草的藥性,“空穀”作為一株已經幾乎絕跡的絕品仙草並不能活死人肉白骨,也不能使人憑空獲得修為或是延年益壽,卻有一個極其霸道的屬性——空穀落處,方圓百丈術法幾乎禁絕。餘良繼承了“空穀”的部分藥性,雖然不能做到術法禁絕,但是肉身對術法的抗性極高,中境以下的術法餘良幾乎可以無視。按照老頭子的推算,“空穀的”藥性似乎還並未被完全激發,所以這種抗性隨著肉身強度的提高甚至還可以獲得進一步的加強。


    所以顯而易見想要短時間內變強的最快方式,就是想辦法將肉身提升到武夫中境。這樣配合新得的兩式劍法,才堪堪有了一定的自保之力。


    餘良本身並沒有走純粹武夫的想法。按餘良原本的打算,是在封印煉化完畢後,肉身便可借此打破樊籠自然破境,正式進入武夫的中三境脫胎境的第一境,意氣境。實在是因為武夫前路崎嶇難行,一生廝殺不止上境武夫已經極為難得,古往今來更是隻有傳說中的武祖一人曾以力證道跨過那道門檻,其他武夫都始終難以一窺三境之上的風光,因而武夫上三境最後一境歸真境又被稱為武夫止境。餘良本身廝殺經驗實在少的可憐,於純粹武夫近身搏命廝殺實在沒有什麽勝算,所以打算臨時先法體兼修,以肉身這樣憑借還算強韌的肉身和無視大多術法的特殊,配合上更種秘法,餘良的自保的能力絕對不差。可眼下封印沒有完全解封,能動用的元氣有限的緊,之前的想法短時間內實在難以實現。所幸新得了兩式極其淩厲的劍法,餘良思來想去決定兵行險著,以劍氣淬體,強行破境。那麽首先,餘良需要完全掌握這兩式劍法,才能保證不會出岔子。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餘良便難得正經端坐於室內,凝神感悟這兩劍。


    遙想當時所感,一劍為“橫”,劍橫於身前便自成一界,萬物不可近,劍鋒三尺之內無物不可斬;另一劍為“縱”,提劍於手便身前無人,任你滿天,我自一劍而去。


    餘良知道這兩劍很強,雖說封印已經煉化都最後階段,但是想要以外力打破也絕非易事。所幸當時劍意並非應激而出,而隻是意外的被識海封印吸收化解掉大半,隻剩餘些許威力仍是在封印上開了個缺口,這劍意又是封存於外物之中,可見持劍之人必然是個已經悟得自身劍道真意的頂尖的大劍修。餘良雖對老李說得悟一二分劍意已經讓老李暗罵怪物,殊不知餘良情況特殊,其實已得其六七分真意,欠缺的隻是經驗和發揮這劍意真正威力的元氣罷了。好在這劍法重意不重氣,能動用的元氣雖然少的可憐,但是用來凝聚淬煉肉身的劍氣到是足夠了。


    此時星光漫天,大黃無聊的打了個哈欠,依依一臉擔憂的看向自家少爺。劍意隨心而起,餘良不禁悶哼一聲。雖說已經心中有所準備,還是沒有想到這劍意實在太過霸道了些,劍氣銳意無比於周身遊走,其痛苦處不亞於淩遲一般,餘良仿佛又重溫了肉身崩潰之苦,然而此時已經開弓沒有回頭箭,無奈隻能咬牙硬撐,隻是身子還是疼的無意識的微微顫抖,看的旁邊的依依更加揪心,心中一邊想著希望餘良能夠安然無恙,一邊又很沒有道理的把李嗣罵了個狗血淋頭。


    此時折騰了一天的李嗣早已進入夢鄉,隻是不知道是否感應到了什麽,竟是狠狠打了個噴嚏,於是朦朧的睜開了眼,眯著眼睛茫然的看了一圈,才又撓了撓屁股轉了個身抱著被子沉沉睡去。窗外的老李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正準備推門而入,突然若有所覺,於是轉身望去,卻不是餘良所在,而是鎮子外不遠處的一個小山峰。


    峰頂處,一個“仙風道骨”的老道人遙遙望來。


    於是四目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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