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除了葉慎,死者為大,他們幾人聯手將葉濤,葉慎下了葬。在葉濤墳前,趙十四恭恭敬敬地點上了三炷香,“葉五當家,多虧了你,我們才能險象逃生——”


    卓瀧紫跟著也上了三炷香,“您的大恩大德,我們沒齒難忘。”


    葉虎是個孩子,還不能從失去父親的陰影中走出來,抱住葉濤的墓碑硬是不撒手,哭的泣不成聲。


    “葉虎,你給我把手鬆開。”韓敏嗬斥道。


    葉虎表情呆滯,連一點反應都沒有,就好像沒聽見一樣。韓敏見狀上前就生拉硬拽地要把他拖走。


    “我不要,我不要走,我要跟我爹在一起。”葉虎嚎啕大叫。


    “啪——”


    韓敏不假思索,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了葉虎的臉上,孩子的臉紅腫起來了,但韓敏卻沒有心軟,指著葉濤的墓碑說道,“仔細看看清楚,你爹死了,你以後就跟著我。我是你的師父,會好好照顧你的。”


    葉虎被這一巴掌給打蒙了,愣是半晌沒說話,淚水就這麽靜靜地從眼眶裏淌了出來,


    “師父,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千真萬確!”葉虎一頭紮在韓敏的懷抱之中,哭聲更甚了。


    …………


    葉家村,葉濤家。


    蘇若辜鄭重地搭著韓敏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師妹,我——”


    “師兄,你怎麽搞得那麽嚴肅,你有什麽話就直說吧。”看著師兄如此緊張兮兮的,韓敏不免有些好笑。


    “那好,師妹你一定要節哀啊,我們師傅他——他,老人家仙逝了。”蘇若辜說完撇開眼不敢看她,師父離開人世的時候,師妹不在場,她一定很傷心。


    韓敏的笑容僵硬在嘴角處,還沒來得及收起來,她好像沒聽清師兄再說什麽。


    什麽?師兄剛才說了什麽——師傅怎麽了?怎麽會,師傅怎麽會死?


    一時間,就這麽一句話,好像韓敏心中好似昏天黑地一般,她奪門而出,卓瀧紫想要去追,被蘇若辜攔住了,“給她點時間,她需要冷靜一下。”


    “石枯師傅是怎麽死的。”趙十四被這突如其來的噩耗給驚到了,不敢相信,那麽一個和善的老人竟然會——


    蘇若辜神情也較為低沉,“病逝。”


    二十年前,冥王發動了一場對人界的戰爭,十象教作為東極第一大修仙門派,又身處在人界的大門口——東極嶽山,不得不應戰。


    當年那一役,冥王從頭到尾沒有露麵,但十象教還是死傷慘重,石枯長老的師傅——天輪長老就死在與麵首一戰之中,慕容老教主也受了不輕的傷,而那時還是白衣大弟子的石枯長老為救慕容老教主,替他擋下了魚麵首致命的一掌。


    十象教從開始潰敗到了結尾,眼睜睜地看著人界的大門即將被打開,如果冥王界一舉入侵人界,那將會生靈塗炭,百姓流離失所。


    萬幸的事,當年十象教劍派中有名天賦異稟的弟子——夏極道,在這場戰爭中羽化成仙了,變成劍仙的夏極道僅憑一人之力,就將這些魔物們統統送回了東海冥界。


    大戰結束了,天下太平了,夏極道卻不見了,石枯當上了劍派的大長老,但落下了病根,所以二十年後,石枯就是死在這病根上。


    ————————————————————分隔線————————————————


    韓敏呆坐在後山的山坡上,望著遠處飛流直下的瀑布,青山綠水,思緒已經回到了當初。


    當年,她無意間看見石枯長老器重的二弟子郭通偷偷地下藥毒死了他的師兄,她第一時間告訴了她當時的師傅——洛空長,但洛空長卻不以為然,絲毫沒有信任他,再加上郭通的詭計多端,把殺害師兄的罪責栽贓嫁禍在了她的頭上。


    洛空長二話不說,便把她從術派中驅逐出去了,然而當時的石枯長老慧眼識人,看出了謀害他大弟子的人正是郭通,想要清理門戶,卻被那人逃脫。之後,他不懼流言,收了她為入室弟子。


    此生難報石枯長老的知遇之恩啊!


    她默默地流著淚——


    此時,突然伸來一隻手拿著衣袖給她拭去淚水,她轉頭一看,原來是她的小徒弟,葉虎。


    “師父,你為什麽再哭。是不是因為師父的師父——”


    看著葉虎呆呆地表情,韓敏不由得破涕而笑,


    “你就是個鬼頭精。”


    葉虎也朝著韓敏咧嘴笑笑,


    “師父,你不要不開心了,師父你沒有了師父,我沒有了爹。但以後你有我這個徒兒,我有你這個師父。我會對你好的,師父。”


    韓敏揉了揉葉虎的頭,感歎道“是啊!師父以後隻有你了,你要是哪天不好好練劍,又跑去製毒,那我就不管你了。”


    “不要,師父,我答應你,我以後會好好練劍的,再也不製毒了,你別不管我。”葉虎害怕地連忙擺著手,向韓敏保證道。


    此次在葉家村,趙十四三人並沒有找到任何關於誰是凶手的線索,但是知道葉慎是凶手的幫凶,而且照葉濤對當年葉家主家被滅門的描述來看,凶手會一種奇特的通術,可以確定他一定是十象教內術派的人。


    蘇若辜帶著眾人要回山上,但韓敏執意要把葉虎帶著,蘇若辜認為這並不符合教內的規矩。


    “師妹,你這樣平白無故地帶一個外人上山,教中是不允許的。”蘇若辜露出了為難之色。


    韓敏就這麽看著師兄,目光裏帶著十足的堅定,“這個不是外人,他是我徒弟。”


    怯生生的葉虎偷偷瞄了一眼嚴肅地蘇若辜,膽怯地開口“師父,要不我不去你們說的山上了吧,我就……”


    “不行,你爹臨終前把你交給了我,我一定要好好照顧你。”


    趙十四也開口求情道,“若辜師兄,你就讓韓師姐把這小子帶上山吧。”


    敵不過眾人的哀求,蘇若辜隻得軟下心來,“好吧,等我上山同無水長老稟報一下。”


    葉虎就這麽跟著眾人上山去了。………………


    十象教前山,天河之水天上來,浩浩蕩蕩地匯入這護教神潭之中。眾所周知,五年前這裏還隻是一口枯井,但隨著司空刃生斬斷天池壩,有了天河之後,天河的水便源源不斷地流入這口井中,竟然灌不滿這口井。


    這幽幽潭水的深處,有著一個困龍洞,而這洞裏,就住著一條鎮東神龍。鎮東神龍自從創世以來就存在於世,千年之前,它與上古第一劍蒼鬆劍仙決鬥,被蒼鬆劍仙劍封於枯井之中。


    千年之後,這西來的大水來勢洶洶,鎮東神龍擔負起了保護東極嶽山的重責,它一複一日,年複一年的喝這西來的水,才能保證東極不被淹沒。


    可是這困龍洞裏,如今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洞內閽氣彌漫,山下鎮子裏的惡獸此刻便在這裏,它並不是死了,而是躲進了這護教神潭之中。


    一龍一蛇,惡獸與神獸共處一室,巨蛇緊緊盤著鎮東神龍的身子,朝著它吐著信子,而鎮東神龍為了喝這不斷湧入的水,無暇顧及巨蛇的動作。


    巨蛇發出了“嘶嘶”的叫聲,似乎是在憤怒,


    “哥哥,你說我們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弟,你為何是龍,而我就是蛇呢?你高高在上,鎮守東極,我卻是一頭惡獸,要四處逃竄,忍受著那些山下無知之人的言語謾罵。憑什麽?”


    鎮東神龍的龍須微動,鱗片這水光的照射下閃爍著金光,低沉而威嚴地聲音響了起來,“龍有龍的活法,蛇自然也有蛇的活法,你何必豔羨於我,這千年我被困在這枯井之中,我又何嚐不羨慕你能自由自在的。”


    “你胡說——”巨蛇咆哮著怒吼,劇烈地晃動著它的尾巴,激起水麵上的一片浪花,它張開血盆大口,朝著鎮東神龍的身上狠狠的要去。


    一時間,龍的咆哮聲響徹了整個困龍洞,水麵被炸開了,水花四處飛濺,巨蛇鬆開嘴時,那被咬到的地方,鮮血直流,血肉模糊不堪,水麵上一時間泛起了紅色。


    巨蛇鬆開了鎮東神龍,朝著洞內的更深處遊去了。


    鎮東神龍每天這個時候總要忍受著巨蛇對它的折磨,它決不能停下喝水,隻要一停下,那天河的水就會瞬間把整個東極嶽山給衝垮,它隻能默默地忍受著。


    一幹人禦劍飛行來到了十象教,葉虎第一次嚐試到禦劍飛行的爽快,直呼過癮。


    重新回到淩空閣,趙十四有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走過第十九快劍踏石的時候,他的心情壓抑又沉重。


    這淩空閣的新主人——易無水出來迎接他們。


    “幾位,我以後便是淩空閣的主事長老,你們就當石枯長老還在的樣子,各自做各自想做的事,我不會多加幹涉你們。但是唯有一人,趙十四,你要日夜撤步不離地跟在我的身邊。”


    趙十四一臉疑惑,這就算是當跟班的也沒有這個當法的呀,“無水長老,我為何要這樣?”


    “廢話少說,照我說的做就是了。”易無水沒有多言,轉身進了淩空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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