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龍中了鳩酒之後吐血不止,被帶到葉全麵前的時候已經是不醒人事了。


    看見自己兒子變成了這幅樣子,出了心疼之外,葉全怒火一下子冒起來了,他質問道扶著葉龍過來的葉蓉,“他是怎麽回事?是誰幹的?你快說。”


    被葉全那麽凶地催促著,葉蓉也是哭哭啼啼的,原本說得清的現在也說不清楚,“他,葉龍哥哥,和葉虎哥哥,他們,就——”小姑娘一著急,就理不清說話的頭緒了。


    但是聰明如葉全是一聽就明白了,又是葉虎這個小子,這次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決不能放過他,他問著家仆,“葉濤那個老家夥在哪裏?”


    “這個時候,他應該在山上采草藥吧。”


    “去把他叫過來,他兒子幹的好事,讓他給我個交代。”葉全的聲音幾乎接近咆哮。


    “是,是,這就去。”


    葉全吩咐著剩下的幾個家仆,“還有你們,去把那小子給我抓來,綁起來。”


    “是,老爺。”


    葉虎看見幾個人拿著繩子朝著他走來的時候,才知道自己這下是闖了大禍了,想到要跑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幾個家仆把他五花大綁帶到了葉全的麵前。


    “跪下。”


    葉虎倔強地沒有跪,有人從後頭踢了他的膝蓋,他才不得以跪了下來。


    這實在是欺人太甚了,對付一個孩子就這樣,趙十四看不下去,想要動手幫葉虎。


    “你忘了自己是來幹什麽的嗎?”韓敏提醒道。


    卓瀧紫也拉住趙十四,“你衝動什麽啊,你沒想過你現在是什麽狀況嗎?”


    是啊,他現在武脈已絕,已經是廢人一個了,還有什麽用。


    過了不多久,


    葉濤被人急吼吼地帶來了,背上還背著藥筐,來不及摘下來。看見葉虎被五花大綁地跪在地上,趕緊上前想要替葉虎鬆綁。


    “堂弟,你先不要急,我們要把話說說清楚。”葉全吩咐幾個家仆把葉濤從葉虎身邊拖走,“平日裏你管教孩子不嚴,我也沒說什麽,可是今天——”


    他指著一旁昏迷不醒了葉龍,“葉虎這小子把我兒子給毒成這樣子了,我必須得替你好好收拾收拾他。”


    “葉龍他成這個樣子是他自己的錯,怪不得我。”葉虎剛開口給自己辯解,臉上就招呼上來一個巴掌,他的臉被一個下人打偏到了一旁。


    葉濤看的是觸目驚心,“你住嘴,在那跪著,我和你葉伯伯商量好怎麽處置你再說。”如果現在還不服軟,那麽葉虎估計就會被打死。


    葉全假意笑了笑,“還是堂弟講道理。”


    “堂兄要如何處置,我都沒有怨言。”葉濤是想著隻要自己隱忍,葉全不會做的太過分的。


    “那就好辦——”葉全盯得葉濤直發怵,“我要他一條胳膊,讓他以後不要在製毒了。”


    葉濤一驚,沒想到葉全心如此狠,“堂兄,請你念在虎兒還是一個孩子的份上,繞過他一次吧。”


    “我放過他,我兒子怎麽辦?”葉全吩咐下人拿刀出來,“今天他的一條胳膊我要定了。”


    葉濤見自己兒子要被剁掉一條手,也管不得什麽了,把該說不該說的都說出來了,“葉全,你想想清楚,這些年,你沒有製毒的本事,都是我在暗地裏為你製毒,才能維持你葉家三分家家主的身份,我為你做了那麽多事,隻求你放過我兒子,你都——”


    葉家村的人幾乎都在場了,葉家三分家家主不會製毒這個事讓他們炸開了鍋,身在葉家,也三歲的孩童都會製毒,如果有葉家的人不會製毒,那麽他一定會被另眼相待的。


    “胡說!”葉全仿佛看到人群之中充斥著對他質疑的目光,慌忙地解釋“你不要胡說,我怎麽可能不會製毒。”


    葉全想起了小時候,自從父母發現他不會製毒之後,就把他與其他兄弟姐妹區別對待,幹著最苦最累的活,還沒有一個人理他。


    隻有五分家的葉濤同他一起玩,起初他們關係也是很好,但葉濤極具製毒天賦,在長輩之間人人稱道,葉濤被葉家本家招去製毒,這在這些分家的人眼裏是何等的榮耀。


    漸漸地,葉全開始嫉妒起天資聰慧的葉濤,千方百計地要超過他。他甚至不惜聽從了那個人的建議,私下挑撥自己兄弟姐妹之間的關係,使得他們自相殘殺,最後,他當上了三分家的家主。


    而葉家本家卻在一夜之間被人滅門,葉濤是這樁滅門案唯一僥幸逃脫的人,他瘋瘋癲癲了半年,沒人敢去追查這件事。


    待葉濤正常之後,他便把葉濤安排在自己的手底下替自己製毒維持自己三分家家主的聲譽。


    葉全一直以為葉濤被自己牢牢地壓在了腳底下,但沒想到今天他竟然讓自己顏麵盡失,“來人,給我砍下葉虎的一條胳膊。”


    “別——”葉濤被三個人同時拖住了,沒法動彈,眼睜睜地看著別人作勢要砍自己兒子的胳膊。


    “葉三當家,你這樣做有點太過分了吧。”本來卓瀧紫和韓敏隻想看看戲就好了,沒想到這葉全真要斬下葉虎這孩子的一條胳膊。


    “葉虎即使有錯,也錯不至此。”


    葉全撇了他們一眼,沒見過,是外鄉人,“你們幾個外鄉來的人,管我們葉家村的事作甚?”


    趙十四不服,“就算我們是外鄉人,可是我們知道什麽是公道,你做的不對,我們就要阻止你。”


    葉全一聽氣的胡子都翹起來了,“小子,好大的口氣,希望你的力氣跟你的口氣一樣大。”


    他指著幾個下人,“你,你,還有你,你們三個給我打。”


    三個下人摩拳擦掌,挑釁地看著他們三人,感覺有兩個女人,應該是再容易不過的事了。


    “我勸你們別動我這兩位師姐,她們可都是很厲害的,打死人不償命的。”趙十四嬉笑著對他們三個說道。


    “兩個娘們,頂破了天還能有什麽本事,兄弟們,上。”三個下人不信邪,說著就要上。


    隻見韓敏拔劍的速度快過了一切,眾人的眼睛都還沒來得及眨,韓敏的劍已經在他們三個人的額頭上各刻了一個“王”字。


    那三人還來不及反應,就痛的直叫,摸著各自的腦門,哆哆嗦嗦地不敢上前了,“你們三個可要想好了,我已經在你們身上刻了一個“王”字了,我不介意再刻一個‘八’字。王八,好湊成一對。”


    葉家村的眾人看著這三人被一個小女子修理成這樣,笑的都是上氣不接下氣。


    “師姐,你這是什麽功夫,這麽快啊!”卓瀧紫第一次見韓敏使功夫,好奇的問道。


    “快嗎?”韓敏不覺得自己有多快,她小聲對卓瀧紫說道,“這隻是山下的尋常功夫,我怕暴露自己的身份,就沒敢用山上的功夫。”


    趙十四瞠目結舌,這山下的尋常功夫就如此了得,那麽山上的功夫使出來,還不——


    葉家村的人世世代代隻製毒,不練武,所以個個武功都是稀疏平常,葉全看了韓敏的身手,深知此人不能開罪,


    “哼,我們走。”帶著自己的幾個下人,抬上昏迷不醒的葉龍,葉全像一隻夾著尾巴的狼,沒有捕食到任何獵物,悻悻地離開了。


    趙十四幫著葉濤解開了綁著葉虎的繩子,看著自己兒子沒有缺胳膊少腿的,葉濤甚是欣慰。


    “撲通”一聲,葉濤跪在了他們三人麵前,叩首道“三位恩人的大恩大德,我和犬子定會沒齒難忘,感恩戴德。”


    “葉當家的,你不必如此,我們隻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而已。”趙十四和葉虎把葉濤扶了起來。


    葉濤抹著眼淚,哽咽地說道“我這個兒子啊!就是不聽我的,我不讓他製毒,他偏要製毒,每次總犯事,這次有你們幾個貴人在,可下次你們幾個都在不在了,他又該怎麽辦?”


    葉虎聽著自己被老爹使勁地數落,知道自己這次闖了大禍,也服軟了,“爹,我聽你的,以後都聽你的,我以後再也不製毒了,我練劍,好好練劍。”


    “如此甚好,甚好。”葉濤的心稍稍寬慰了一些。他瞅著韓敏,帶著祈求的目光開口,“這位姑娘,我看你的劍技高超,非尋常人能比,能否讓我兒子拜於你的門下。”


    韓敏一聽就愣了,自己的三腳貓劍術在山下自然能稱得上是一絕,但在十象教裏根本是看都不能看的,她本就是習術的弟子,隻是在那件事發生之後,她拜到石枯師傅門下之後,再也沒有用過通術。


    葉虎一聽自己要拜這個女人為師,堂堂男子漢大丈夫屈於女子不說,還要有人天天監督自己練劍,那豈不是無聊的要死,他立馬抗議道“爹,我不要拜這個女人為師,天下好的師傅多的是,何必偏偏要找她。”


    葉濤沒有理會葉虎的抗議,隻當他是小孩子戲言,他炯炯有神的眼神朝著韓敏看去,“如果姑娘能夠收我兒子為徒,那麽我就把我知道的通通告訴你。”


    “好——”


    這三人與葉濤握手言和的場麵被隱匿在人群之中的某一雙眸子死死地盯住了,危險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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