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趙十四醒來時已經日上三竿了,他睡在一間屋子裏,穿的還是昨天的衣服,身旁還睡著卓宇芃和卓瀧紫,他搖醒了他們兩人,“這是哪啊,我們,這是在哪?”卓宇芃頭疼的厲害,記憶還停留在那個雲長老的身上。


    這時有個穿著綠衣的姑娘推門進來了“幾位醒了,我是十象教綠衣教徒”她麵帶著笑意“幾位昨天真是英勇無比,救下了教主,算是護教有功,教主特意囑咐,幾位如果是想入教,由我帶你們去考績……”


    “我們並不想入教。”卓宇芃搶著說道


    “教主對此也有吩咐,如若你們不想入教,速速放你們下山。”


    “我們入教,我們此行的目的就是入教。”下山了哪還有機會再找那六根定魂針,卓瀧紫打算以退為進。


    “那好,入教之前須先考績,考績下著,著麻衣;考績中著,著綠衣;考績上者,著紫衣;考績上上者,著白衣。”


    趙十四不關心這個,他想著昨晚的事“請問姑娘,昨晚的雲長老怎麽了?”綠衣教徒臉立馬一沉“雲長老叛教,已被八大白衣使製服,這等事乃是教中忌諱,下次切記莫要再提再問。”趙十四點了點頭,這畢竟是不光彩的事,哪能被說來說去,他懂這個道理。


    綠衣姑娘帶著他們到了試煉考績的地方,是個很大的山洞,在山洞洞口,消失了一晚上的墨同站在那裏。


    “墨同,你怎麽在這裏?”


    “這位也同你們一道參加考績。”


    “我一直瞻仰十象教已久,早就盼著能有入教的機會了。”也許在別人口裏這話還可信,在墨同口中卻是不能再假了。


    綠衣教徒沒有給他們過多的時間逗留閑談,帶著他們進了山洞,洞裏空蕩蕩的,除了四個紫衣教徒還有四個籠子,趙十四定神一看,每個籠子裏關著一頭像是豹子的野獸,為什麽是像豹子?因為每頭野獸都是人的形貌,豹子的身軀,還長著尾巴。


    “你們都看見了吧,籠子裏關著的是(犭勺)獸,此獸極善與人鬥力,此次你們的考績試煉就是在籠子裏和(犭勺)獸搏鬥,隻有一炷香的時間,而這四位紫衣師兄會給你們的考績評級。”


    這(犭勺)獸看起來不是凶猛惡獸,保不齊不會咬人,但還有退路嗎?他們四人被分開關到了四個籠子裏,卓宇芃,卓瀧紫,墨同三人都有慣用的武器,還能以武器相搏,趙十四連個會用的武器都沒有,隻能以空手相搏。


    趙十四呆站在籠子的角落裏,不知道怎麽動手,(犭勺)獸好像也沒有摸清楚他的門路,在他麵前徘徊了好幾回,隻是瞪著他,並沒有上前來攻擊。不一會兒,趙十四驚訝地看著它變幻成人形,留著尾巴,能變成人形,是不是會說話啊!“(犭勺)獸兄弟,且慢且慢。”趙十四試圖和它說話,但他豈知這(犭勺)獸雖然能變成人形,但對人的語言那是一竅不通,又怎麽會跟人講道理?


    變成人形的(犭勺)獸撲了過來,趙十四側身閃避,(犭勺)獸見撲空之後又轉頭撲過來,趙十四一蹬腿,竟然踩著籠子壁越身而上,手夠到了籠子的頂上,(犭勺)獸上不來,在地下跳著撲他,他使出了全身的勁盡量把身體往上拉,不要讓它抓到,但是時間一長,他就堅持不住了,抓住籠子頂的手開始脫力,最後一點點地鬆開了,他掉了下去,籠子底下的(犭勺)獸等的就是這個機會,一個猛勁就壓在了他身上。


    “啊!”趙十四驚恐地大叫,可是身上並沒有傳來疼痛感,反而臉上傳來了濕潤的感覺,(犭勺)獸沒有咬他,而是在舔著他的臉,性情十分溫和。籠子外給趙十四考績的紫衣教徒看著他如此表現,不時的歎氣,這樣的人入教根本沒有什麽用途,縱使十象教教徒三千,也再也找不出一人比他還弱。


    一炷香時間到了,他們被從籠子放了出來,趙十四如釋重負一般,幸好這試煉是有驚無險啊。考績成績不出人意料,趙瀧紫最優,考績為中上,著綠衣;墨同次之,考績為中,著綠衣;卓宇芃再次之,考績為中下,著綠衣;趙十四最差,考績為下下,著麻衣。


    十象教有三千教眾,白衣為八人,紫衣為一十七人,綠衣最為多,有兩千餘人,麻衣隻有百來人,白衣為最高教徒,由教主統轄,紫衣,綠衣,麻衣各設主使一人。考績結果出來了,十象教教規嚴苛,同色衣教徒要待在一起,趙十四就這樣跟另三人分開了。


    給他考績的紫衣教徒把他帶到麻衣主使的麵前,“明主使,這個是新入教的小教徒,趙十四,麻衣弟子。”


    這個明主使到也是個奇怪的人,看都不看他二人一樣,默默地掃著地,片刻,他對紫衣教徒擺擺手,示意他可以走了,紫衣教徒這才告辭。


    紫衣教徒剛離開不久,明主使就塞了把掃帚給趙十四“以後英才殿外的練功台就歸你管,早,中,晚各一次,務必要掃得幹幹淨淨。”


    “主使,我們不用跟其他弟子一起練功修習嗎?”這進了十象教不就是來修習練武的嗎。


    看出了趙十四的疑惑,明主使不以為然,也不是頭一次瞧見趙十四這樣問的人了“我們麻衣要做的就是這類清閑的事,而練武修習則是那些綠衣,紫衣要做的事,各司其職。”說完他又去掃地了,趙十四明白了,麻衣就是跟做下人一樣,他也沒什麽不滿,以前在趙家,他不就是個放牛的下人嗎?現在隻是換了個地方做下人罷了。


    就這樣過了半月有餘,他每天早中晚給一次到練武台掃地。每日清晨,所有綠衣弟子都會在英才殿外的練功台上練劍,趙十四放眼望去,都是綠衣,頗為壯觀,可是綠衣弟子實在太多,他一次都沒有在人堆裏瞧見過卓瀧紫,卓宇芃和墨同三人。


    麻衣閣在十象教教地的最西邊,百餘人都住在這裏邊,睡的是大通鋪,一日三餐都是素食,十象教人致力於修得仙道,不喜殺生,所以從不吃肉,說起吃肉,趙十四又想起了在趙家相伴的那頭老牛,現在趙家人全沒了,不知道它會不會被人捉了去。


    來這十象教的一個月裏,趙十四注意到他的鄰鋪一直是空著的。這一日早上,他去練武台晨掃,卻發現已經有人在那先掃了起來,練武台這塊不是一直由他一人分管的嗎?


    “師兄,這塊是我分管的,你是不是掃錯地方了?”


    那人停了下來,把住掃帚柄“哦!你就是明主使所說的那個趙十四吧,”他和藹地笑了笑,“我叫李偲,你沒見過我也實屬正常,兩個月前我回鄉探親,這才剛剛回來,之前你沒入教時,練武台是我一人在掃,現在你來了,明主使吩咐由我們兩人一起合掃,我入教比你早,算是你的師兄,自然要好好照顧你。”李偲年紀不大,但為人憨厚老實,極好相處。


    這練武台地方絕不小,平日就容得下兩千餘名綠衣在此練劍,今日在兩人合力之下,掃的比平時快多了,做完晨掃,他們麻衣是不能多加逗留的,因為綠衣弟子馬上要晨習。他和李偲回到了麻衣閣裏,李偲拿出了自己的包袱,掏出了兩個蔥花餅遞給趙十四“喏,給你,這是我娘在家烙的餅,可好吃了。”


    趙十四道了謝,拿起一個餅就塞到了嘴裏,李偲開始收拾起趙十四隔壁的床鋪,“師兄,你就睡我鄰鋪啊!”他驚喜地叫道。


    “嗯,這本就是我的床鋪。”


    他們二人同出同進不過幾日,交情就好的非同一般,彼此發現兩人都是真性情,待人都極為實誠。


    是夜,月色當頭,趙十四和李偲翻來覆去都沒有睡著。


    “師兄,你沒睡吧?”


    “你不是也沒睡嗎?”


    “咱們聊聊吧。”趙十四頓時來了興趣“師兄,你為何入教啊?”


    “我自幼修習通術,但始終沒有成效,無奈家中便把我送來了這裏,我來這三年了,仍是一身麻衣。”李偲自嘲地笑了笑,自己說不定真的是個不可多得的蠢材。


    “師兄,你會通術?你是南源人士?”趙十四見識過通術的厲害,李偲會通術,讓他感到震驚,又十分佩服“你會隱通術嗎?”


    “你當我是雲長老啊,我的確是南源人,也隻有南源人才會通術,但每個南源人終其一生就隻會一個通術,南源人為了保護自己,通常不會將自己所會的通術告知他們,但十有八九的南源人修習的是力通術,就是以術化力,所以南源人才力大無比,極小部分的南源人會修習一些珍稀的通術,就像雲長老的隱通術,還有用來救人的治愈通術。”


    原來通術如此神奇,趙十四不免得有些好奇“師兄,你會的是什麽通術啊!”


    “這種事本不能告知旁人,但如果是你,”李偲想了想,“好吧,你過來,我給你看。”


    趙十四挪著身子靠過去,李偲攥緊的手心慢慢放開,掌心裏綻放著一簇火苗,在這漆黑的夜裏,紅通通的,照亮了他兩的臉,“我會的這叫火通術,”李偲看著趙十四豔羨的目光,有點得意“也算是比較罕見的通術,不過我隻能使到這種程度。”他收緊了手掌,火焰也隨之熄滅了,“好了,睡吧,師弟。”


    這火焰著實漂亮,這晚趙十四做了個夢,在夢裏,他發現自己手裏也能放出火焰,同師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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