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山島竦峙,花木妍秀,黃雀鳥腳下的那棵核雕不見一腥綠色,卻散發著古樸蒼勁、展現著藝術造詣大美。


    它的主幹像一位彎著腰杆扶額低首盤思的老者,果實搖晃著,嘩嘩響聲一陣接著一陣,猶如古樸淡雅的幽樂。一絲涼風,從山穀滑下來,吹得腳下的草兒嗖嗖,猶如配樂,淡卻這裏的荒蕪和清涼。


    地宮的門豁然打開了,裏頭的構造和擺設非常的奇特。


    這座圓鍋形荒墓似的山峰在群峰相圍之下顯得無比的孤寂,讓人猜測不透,更增添著它的神秘。


    此時,黑胡老人咳嗽兩聲,對風遊僧說道:“你惹了黃雀,黃雀不會為你叼卦,由此也說明你的命相不定,還需要之後的修為!我已經為你指點,追隨你該追隨的人吧!”


    風遊僧聽完一怔,他沒有想到迢迢來到這裏黃雀不願意幫他叼卦,此時離開,心中不是滋味,說道:“啊,這,這就讓我離開嗎?嘿嘿,娘個嬉皮的,今天我便躲草堆洞裏過一宿,那我明日再來,黃雀鳥若是記仇,我便把我這張老驢臉改妝成馬臉,眉毛粘上蔥須,頭上紮著羊角……”


    王大石連忙叫停:“你,你還是不要裝扮了,被獵槍當做野人打!”


    “天下無二物,黃雀鳥已經記住了你的品性,它是不會幫你叼卦的,照我的說法去辦,早點離開這裏吧。你惹了黃雀鳥,黃雀鳥會盯住你的!”黑胡老人說完又囑托道:“記住,前麵不遠處,有條北行之路,所看到的第一人便是你追隨的人,值得你今生跟隨,這人一定能幫你完成心結!”


    風遊僧很不樂意,朝黃雀鳥瞅了一眼,跺跺腳嚇唬它:“我裝扮成老婦女,屁股上貼滿黃瓜花,你還識得我!都怪你出來撩騷,你若不出來,我怎想惹你!”


    黑胡老人可以預知未來,指點迷津,在風遊僧的心中,像這樣的人就是生在凡間的神仙。風遊僧並不想走,若是真的違逆,將來可能有所改變。此次之行,有滿意的,有遺憾的。


    風遊僧明白了黑胡老人的意思,向那枝頭的黃雀做了一個怪怪的嘴臉,便告辭了。


    王大石與風遊僧相處之日不多,兩人彼此性格雖有不同,倒是相互尊重,大有情投意合之感,默默增添了情誼。在王大石的心中,雖然大福右和大福左對他不錯,倒是沒有風遊僧的默契。但凡被黑胡老人指點之後,需要立刻離開,這大概是規矩。


    王大石與風遊僧不舍而別,心中一陣酸痛,心怕失去這位齡上好友,臨走時告訴他鄉土派的地址,並邀請他有機會到鄉土大殿做客。


    風遊僧轉身走了,他自在逍遙,隨遇而安,胸無大誌,或許那唯一的心結,便是破解噩夢,取得賞賜的寶物了!


    看著他遠去的背影,王大石失落之極,眼睛模糊了,不由得想起了平時受的屈辱和鄉土派所受的苦悶和不公。


    王大石默默想:“離開鄉土派時,心情緊迫,自從遇到風遊僧,心裏安慰多了,他一人活的逍遙自在,他也是農家出身,沒有東方清落的自大自負,也沒有大福右的頤指氣使,不像大福左寡言沉鬱,不像東方木白的剛直孤僻,而他的隨和正是與自己相投,此時一走,真是失去了一位相處的朋友呀!”


    想著,王大石再次傷心起來,他想測命之後,第一時間就去找他。


    王大石此時“刷”的一聲,跪了下來:“前輩,請為我取卦吧!”


    “唉——五行運化,固有圓滿喜得,亦存遺憾缺失,天所不公,不失其理;地所不公,不失其情;再多的苦,再多的屈,再多的辱,是天地五行運化,也是個人修行修為。苦辱盡,歡悅來;喜樂去,悲傷還;天地不解,唯有自解!”黑胡老人哀歎說道。


    王大石固然聽不懂,他抹幹眼淚,便把出生時沒了母親、命毒克死後母、娶鬼媳婦和進入鄉土派所受到的所有屈辱和痛苦說了出來,把這位黑胡老人當作了申訴的對象。


    黑胡老人聽他說完,轉過了身子,看著這位身材魁梧,臉上滿是瘡疤的王大石。


    王大石有些不自然,他知道自己非常的醜陋,害怕別人看他的臉,此時故意回避的低下了頭。


    黑胡老人嗬嗬一笑,緩了緩身子,舒了口氣,說道:“既然在鄉土派不好,為何不換個地方?”


    王大石本有一腔怨言,細細端思著黑胡老人的話,不知道該怎麽回話,不知道從哪裏說起。


    黑胡老人又問道:“既然拜了師,而師傅卻不傳授你的武功和技藝這又是為何呀?”


    其實,楞菇師傅已經答應收王大石為徒弟,終於能夠學習武功技藝,恰恰這時,身體中了老仆的黑針致使不能再學。此時他更加傷心,哭得更加厲害:“前,前輩,在下,我,我已經不能學習武功和技藝了!”


    黑胡老人用手在王大石身邊探了探,哀歎一聲,說道:“你出身如此跌宕,經曆如此痛苦,應該不是小人物呀!可是……”似乎有難言之隱,陷入了沉思之中。


    “可,可是什麽?”王大石交心地問道。


    “你真的要我說出來嗎,你若讓我說出來,你便會後悔的!”黑胡老人說道。


    “我,我知道,本人出身貧寒,資質魯鈍,又呆又傻,是不會有出息的,不管今後怎麽樣,我都不會後悔的!”王大石說的誠懇。


    黑胡老人說道:“我這一生幫人卜卦不多,隻隨緣分和心情!哎——且不知我與你何緣,且不知我何心情,為何焦切地想為你起卦?”


    “啊?聽聞,聽聞到此占卦者很多,為何……?”王大石非常驚訝。


    黑胡老人嗬嗬一笑,點了點頭說道:“這裏本就偏僻隱秘,潛伏凶險,能不遠千百裏到這裏尋我,已是不凡。我且散播謠言,測命不過五十歲,阻來者腳步!終不辭辛苦,再能尋來者,應是真正需要幫助的,那便是緣分吧!”


    王大石聽明白黑胡老人的意思,他設置了兩個障礙,一是靠山惡獸凶,潛伏凶險,阻止盲目來者;二是靠散播謠言,測命不過五十,阻止來者,後再有零星來者,那便是不俗之人,算是結識之緣分吧。


    黑胡老人沒再多說,開始為王大石起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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