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悅並不覺得自己比別人能打,相反,她現在都心有餘悸。


    沾了乙醚的毛巾,隻要捂住口鼻半分鍾就能讓人昏迷,若非她下一步拿出隨身攜帶的銀針刺中盧誌強的襠下,讓他劇痛之下手臂失力,毛巾掉落,她又趁機撿起毛巾捂在盧誌強口鼻上,如今被捆成一團丟在地上的人就是自己了。


    甚至,還可能發生更危險的事。


    想到這種可能,齊悅的身體都禁不住抖了一下。


    “知道自己錯了嗎?”王院長在她對麵喝問。


    齊悅一激靈,立刻回道:“我錯了,以後我要加強身體鍛煉,爭取像胡大姐一樣能將人一腳踢飛。”


    這話一出現場之人都愣住了,旋即有人噗嗤笑出聲,王院長被氣得手指向齊悅:“你,你……”


    王院長還未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就有一人衝進來:“妹子我來了,盧誌強在哪?我現在就一腳踢死他,讓他再也不能出來害人!”


    衝進來的人是得了消息趕來的胡菊香,不等齊悅回應就看到了被捆成一團丟在角落裏的盧誌強,她立刻衝過去,卻把一旁的保安嚇住,三五人連忙上前攔住她,一邊勸解:“人都已經昏死過去了,你不能再補腳了,不然他真死了,你還得賠上自己。”


    “那我腳輕點,把他踢個半死行嗎?”胡菊香跟保安打商量。


    保安們就有些猶豫了,因為他們也想踢盧誌強幾腳,所以就有人問道:“你真能控製好力度?”


    “你們起什麽哄?趕緊把胡同誌拉開。”


    王院長黑著臉嗬斥保安,齊悅也將紅丫推到胡菊香懷裏,胡菊香立時顧不上教訓盧誌強,抱住紅丫上下摸,又問她有沒有哪裏受傷,哪裏不舒服等等。


    紅丫昏昏沉沉地說不出完整的話,胡菊香急得眼睛都紅了,齊悅忙解釋道:“紅丫是被盧誌強用乙醚迷昏帶走,現在雖然醒了,但大腦還是昏沉的,她身上也沒什麽傷,隻有些捆綁的擦痕,不要緊的。”


    胡菊香先是鬆了一口氣,又緊張地問:“什麽是乙醚?有沒有副作用?”


    齊悅解釋道:“乙醚是麻醉劑,醫學上會用到,你抱她回去讓她睡一覺,醒來就沒事了。”


    “紅丫不會有事,你也不用將她抱回家,一會公安會來做記錄,你抱她去我辦公室睡。”


    有了齊悅和王院長兩人的作保,胡菊香終於放了心,抱起紅丫就往外走,卻與慢一步趕來的黃醫生和楊素麗碰了對臉。


    夫妻倆先簡單了解紅丫的情況就讓胡菊香走了,然後有誌一同地將目光射向齊悅,齊悅立時縮脖子。


    好在這時,公安派的人已經到了,來了兩個人,其中一個熟人,武公安。


    因著之前三進院的歸宿問題,原來的住戶有一家姓秦的,不願搬離還想鬧事,齊悅當日就報了案,又用話逼得當時的所長派了人來後院守夜,被派的人就是武公安。


    秦家事了後,武公安因著敬佩雷軍的身手,有段時間的周末他常往三進院去,雷軍偶爾有空也會教他兩招,這樣一來二去就雙方就熟悉了。


    雷軍回部隊後,武公安也會三五不時的來一趟三進院,那些搬離走的住戶沒有一次來搗亂,不能不說這其中沒有武公安的震懾作用。


    所以,武公安每次來三進院,楊素麗都會拉住他,留他吃飯,武公安就更愛來了,及至最近他或許是工作忙,有一段時間沒在三進院出現了,所以並不知道盧誌強之事。


    武公安這會望見齊悅就很是吃了一驚:“嫂子,怎麽是你?你是受害人嗎?有沒有哪裏受傷?”


    齊悅搖頭道:“我沒事,是家裏一個孩子受了點傷,咱們先走流程。”


    武公安點頭,表示工作為先,與王院長商談後就征用了他的辦公室,齊悅借著作筆錄暫時躲過了兩位師父和師娘的教訓。


    盧誌強半個時後醒來了,但因為那股麻醉勁還未完全過去,張開口流口水卻吐出一句完整的話。


    不過齊悅覺得他不是想說話,而是想怒罵,因為他一雙眼通紅地瞪向她,也瞪向胡菊香,被胡菊香衝過去扇了一大嘴巴子。


    武公安公事公辦的訓了胡菊香一句,又讓同事將胡菊香拉開,不然盧誌強怕是要再次昏死過去。


    折騰到下午一點多,盧誌強被武公安和其同事帶去派出所,齊悅以要上課為由留在學校,被教訓這種事情能晚一下午還是晚一下午吧。


    為了傍晚回去能好過些,她去食堂讓大師傅給做了好幾個帶肉的炒,讓師娘楊素麗帶回去。當然,也給兩位師父留了兩道炒,但她自己沒敢留下吃,丟下一句話,抓了個饅頭就跑了。


    “師父,你們慢慢吃,我先去上課了。”


    “臭丫頭跑的倒是快。”黃醫生哼了一聲,卻也坐下來抓起了筷子,抬頭望見王院長還站著,挑眉,“你在跟誰置氣呢?我又沒有埋怨你。”


    王院長黑了臉,拉開凳子坐下,雙眼一蹬:“你還想埋怨我?齊悅差點出事責任在你,今早紅丫不見了你們就該來找我,不然齊悅也不能單獨對上盧誌強。”


    黃醫生被氣著了,張口噴道:“我怎麽找你?我找得見你嗎?齊悅先去你辦公室找的你,你就沒在,不然她也不能自己跑去樓裏找人。”


    “我那不是去開了個會嘛,哪裏知道齊悅會在那個點去找我。”王院長還是冷靜的,很快總結道,“這事咱倆都有錯,但犯錯最大的是齊悅,等她下了學,我跟你一塊回我舅那。”


    剛往嘴裏塞了最後一口饅頭的齊悅,猛地打了個噴嚏,那口饅頭就噎在嗓子眼裏,噎得她快喘不過氣來,邊上一女生給她遞來一杯水,她忙灌了一口,將饅頭順下去,不然她怕是要成為醫大第一個被饅頭噎死的學生,那個真要笑掉大牙了。


    “謝謝你同學。”


    齊悅順了氣就立刻道謝,同時將水杯還給那女生。


    女生回了聲不客氣,然後朝她伸出了手:“認識一下,我叫楊柳。”


    剛剛幫了自己的人要跟自己認識,齊悅自然是不會拒絕,她握上她的手回以同樣的熱情:“我叫齊悅,很高興認識你。”


    “我知道你是齊悅,上學期你第一次來上大三的課,我就知道你了。”楊柳彎眸一笑,笑得很明媚,讓她原本極具攻擊力的美豔都柔和了幾分。


    齊悅卻是被晃了一下眼,情不自禁地讚道:“揚學姐你可真漂亮。”她雖是女生,但她喜歡美人,尤其是楊柳這種有顏又有氣質的美人。


    不想,楊柳聽了她的誇讚噗嗤一笑:“如今校裏男生們正在爭論咱倆誰才是醫大的校花,你現在誇我漂亮,可是讓將校花的名頭讓給我?”


    齊悅愣住了:“校花?”她手指自己,“我是校花候選人,怎麽可能呀?我自己都不知道。”


    楊柳見她的表情不似作偽,又是親眼見她忙於功課來去匆匆,便笑著講校花之爭跟她解釋了一下。


    齊悅聽完就搖頭道:“我可當不了校花,我既沒有才藝,也沒有楊學姐漂亮,若要選校花,我肯定投票給楊學姐。”


    被普通人誇讚和被漂亮同性誇讚的愉悅是完全不能比的,楊柳臉上的笑壓不下去,當下攬住齊悅的肩膀道:“那些無聊的人都在猜測咱倆會為了校花結仇,但我現在就要告訴他們,咱們不但不結仇,還要成為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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