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被再次送到了床邊,神智恢複,她跳開,戒備的望著他:“你怎麽還不走?”


    祁陽一臉幽怨:“你這是要過河拆橋?”


    宋思思被他指責得有些心虛,但她需要點時間整理思緒,所以她毫不留情地指向門外:“你回家去,你家人肯定在等你。”


    “那也是你的家人。”祁陽含笑糾正她,又道,“我昨晚借你們醫院的電話告訴家裏我們今天下午回家,我跟你一塊回家。”


    “你先回家,我困了,我要睡一覺,下午我自己去。”宋思思寸步不讓。


    祁陽挑眉:“正好,我也困了,我們一起睡。”


    宋思思立刻意識到危險,隻是還不等她逃開,人就被男人抱住一起倒向她那張單人床,壓得床嘎吱一聲響。


    “你放開我!”宋思思掙紮,但不敢大聲喊,她怕隔壁鄰居聽到。


    “噓,睡覺。我已經兩天沒合眼了。”


    祁陽抱著她不鬆開,但眼睛已經閉上。


    宋思思不自覺地放輕了呼吸,側頭打量他,才發現他下巴處一片青色的胡茬,臉上也帶著倦色。


    她忽然想起,他說他昨天下午才抵達京市,她去過他的部隊,知道那趟火車需要兩天一夜的時間,也就是說他趕了兩天一夜的火車,然後又陪著她熬了一天的夜,而她剛剛擔心他會獸心大發。


    根本就是杞人憂天。


    就算是鐵人,連熬三天也得是軟的,根本硬不起來。


    恰在這時,祁陽忽然睜開眼,他盯住她:“我聽見你剛剛在笑。”


    宋思思下意識地捂住嘴,連聲道:“沒有,我沒有笑。”


    祁陽嘴角卻揚了起來,愉悅的輕鬆的笑意,通過他震動的胸膛傳到宋思思的心間,宋思思忽然覺得心慌,想要避開時,祁陽的手穿過她脖子,扳回她的臉與他對視。


    “思思,我想起我們的洞房還沒完成。”


    他的語氣輕描淡寫,好似在說過年沒吃餃子一般。


    但宋思思卻渾身僵住,即便他的眼神專注又溫柔,但宋思思還是緊張又害怕,她說不出話來。


    “思思,我們現在補上好不好?”祁陽又問,聲音透出一絲溫柔,湊近她的唇。


    “現在是白天!”宋思思偏過頭閉眼喊道。


    “你都閉眼了,白天和黑夜有什麽區別?”祁陽親吻她的臉頰,他覺得她的味道很好,讓他忍不住想要加深,想要更放肆。


    “不,不要,我沒準備好……”宋思思抗拒。


    祁陽扳正她的臉,笑問:“思思,你想不想要個孩子,像雷哥家的丫丫一樣漂亮可愛的孩子?”


    “像丫丫一樣的漂亮可愛的孩子。”宋思思怔住,她想起前幾天收到的信,是齊悅寄來的,裏麵就有一張丫丫的畫像,畫技並不出色,但足以畫出她的可愛和漂亮,她第一眼就被征服了,心都要化了,想著自己要有這樣一個孩子多好。


    “思思,我想有個像丫丫那樣的孩子,當然,男孩女孩都可以。”祁陽凝著她的眼睛認真道,又問她,“你呢,你想不想要?”


    “想……”她下意識地借口,卻沒發現祁陽眼底閃過的笑意。


    呼啦一聲,被子被掀起,眼前一片黑暗,但她能聽到男人急促的呼吸,能感受到他身上蓬勃的熱力,她想掙紮,卻很快又淪陷……


    相隔數千裏的鎮上,齊悅正抱著丫丫在院子裏走動,她怎麽也不會猜到,正是自己懷裏這個還在流口水的娃娃會成為宋思思和祁陽兩人之間和諧運動的催化劑。


    今天是除夕。


    房屋已經清掃,灶房裏飄出扣肉的香氣,還有煎魚的香氣。


    “丫丫,舅外公來看你了!”


    一陣車鈴聲,餘國慶騎著單車衝進來,又在她跟前猛地刹車,丫丫沒被嚇住,反倒朝餘國慶咿咿呀呀地伸手。


    “丫丫這是記得舅外公對吧?”餘國慶很是很高興,支起單車就伸手摸丫丫的臉。


    但齊悅側身躲開,嫌棄道:“你握了一路的車把,手都快凍成冰了,你直接往丫丫的臉上伸,不怕凍著她嗎?趕緊進屋烤手去,屋裏有炭盆。”


    “丫丫,看你媽媽多凶?你咿咿呀呀什麽意思,是在反駁舅外公的話?好好好,不說你媽媽的壞話,舅外公這就去烤手,手熱了再來抱你。”


    餘國慶說笑著,進屋烤手,齊悅抱著孩子也跟進來,餘國慶卻衝她道:“車筐裏是糯米糍粑,村子裏好多年沒舍得打糍粑了,昨天是好幾家合在一起打了一份,我家占大頭,今天就給你送來些過來。”


    齊悅很是驚喜,她是知道當地有用糯米打糍粑的習俗,一般在過年前一兩天,合全村之力衝打糍粑。


    這糍粑是先將糯米隔水蒸熟,然後倒入石臼裏,數個年輕力壯的青年們合力舉起一根如房梁般粗的木柱,叫著號子往石臼裏衝打。


    糯米被這股衝力衝碎,又從碎粒化成黏軟的麵團,一次次衝打,變得越來越粘粘,又越來越油亮,最後全部沾在木柱前端,石臼裏不留一點殘留,青年們就合力舉著木樁來到撒了糯米粉的長板上。


    力氣頗大的婦人先將雙手沾了水,然後飛快地將木柱前端的糯米團扯下來,裹了粉迅速地分成一個個拳頭大的麵團,往長板上丟去。


    圍在長板四周的村中婦女、媳婦和年輕姑娘們,一個個拿過丟在自己身前的麵團,又搓又揉,最後按壓成圓扁形的糍粑,一個婦人拿著模印往糍粑上印去,便出現粉紅色的福字印記,喜慶又漂亮。


    可惜,這些年窮苦,大家多以紅薯稀飯做主食,哪裏能餘出糯米打糍粑?


    齊家這兩年倒是有餘力,但是村裏人不打,光齊家一家打,難免讓人眼紅,齊老爺子就沒讓打。


    餘國慶又笑道:“你們村裏也有好幾家打糍粑,你娘家肯定打了,你爹娘沒給你送來,應該是打算初二你回娘家那天讓你自己帶。”


    齊悅從他車筐裏拎起一袋糯米糍粑,足有十來斤,她滿足地笑道:“有舅舅送來這麽多糍粑,不用再從我娘家拿。”


    不知不覺中,齊悅已經將齊家當作自己娘家了,她的家是有丫丫和婆婆姑子的地方。


    餘國慶哼笑一聲:“你倒是奸猾,隻占舅舅的便宜。”


    葉英梅聽到他們的說笑聲,從灶房裏出來朝餘國慶招呼“餘兄弟來了,正好我做了扣肉,還炒了花生米,你跟吳三哥喝一盅。”


    吳老三今天一大早就從收購站回來了,燒了熱水,將自己洗刷一遍,刮了胡子理了頭發,又換了幹淨衣服,看起來竟是年輕很多,他跟著葉英梅後麵走過來招呼餘國慶:“我昨天去供銷社打了一斤酒,本想找個時間跟你好好喝一杯,正好你今天來了,我這就去拿酒瓶。”


    “別,我今天不喝酒,我得趕回去跟我娘過年,然後還得去看我丈人丈母娘,可沒空跟你喝酒。”餘國慶直接絕了他的提議,然後就勾著他的肩膀,“我有話要跟你說,你跟我出來。”


    “有什麽話不能在屋裏說?外麵怪冷的。”葉英梅不讚同道。


    “葉大姐,我們男人抗凍,不怕冷。”餘國慶回頭衝葉英梅笑道,然後強硬的拉走了戀戀不舍的吳老三。


    “弄得怪神秘的。”葉英梅搖頭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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