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思大鬆一口氣,端著飯盒往齊悅這邊挪了挪:“反正他肯定看我不順眼,我明天就坐火車回去。對了,嫂子你哪天走……”


    雷軍的目光掃過來,宋思思立刻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趕緊閉上嘴。


    齊悅嗔了雷軍一眼,而後對宋思思道:“我先想想,決定了告訴你。”


    宋思思改了口:“堂嫂,你還是多住幾天,不用跟我一道走。”


    齊悅忍不住笑起來:“你不用怕他,他其實就是看著臉黑。”


    他的心也是黑的!


    祁陽心裏憤恨的反駁,然後就對上心黑之人的目光,他趕忙移開目光,不經意間落在了宋思思頭上,一個念頭忽然冒出。


    宋思思察覺祁陽的目光,抬頭白了他一眼:看什麽看?


    祁陽忽然揚唇笑起來,宋思思覺察到危險,隻是不等她確認,祁陽已經收回了視線,她便隻當是錯覺,埋頭繼續吃飯。


    其他姑娘卻沒當是錯覺,看向宋思思的目光很是複雜。


    既是慰問團,自然也是要做事的。


    吃完午飯,姑娘們根據各自的工作分別去了醫務所、宣傳部和學校。


    雷軍帶了齊悅去周政委的辦公室,借用電話打給師娘楊素麗。


    齊悅報了平安,至於回去的日子,她還是遲疑未決。


    反倒是楊素麗跟她道:“衛生所有三七幫你師父,你婆婆那我會看著,你也別急著回來,跟軍子多聚聚。”


    齊悅心裏暖烘烘的:“師娘,等三七開學,我就回去。”


    “晚幾天也沒事,以前你師父一個人也打理衛生所也沒見他叫累。”


    齊悅應了,但沒把楊素麗的話當真,她要是真回去晚了,師父肯定給她鞋穿。


    掛了電話,扭過頭看到雷軍黑著臉,她用眼神問他怎麽了。


    雷軍皺眉:“三七開學比我晚不了幾天。”


    “嗯,所以我打算跟你一塊回京市,然後就買票回家。”


    雷軍的臉更黑了,邊上周政委哈哈笑了起來:“你們兩口分多聚少,難怪雷軍不高興。不如這樣吧,雷軍你提交一個隨軍報告,東麵的家屬院還有一座空平房。”


    雷軍眸光微動,齊悅婉言謝絕:“多謝周政委關照,隻是我還要跟我師父學醫。”


    周政委對齊悅並沒有多少了解,不過看她麵相就是個討喜的姑娘,又聽到她學醫,高興地道:“我們這也有醫務所,你學成後可以來我們這工作,你們兩口也不用分開。”


    齊悅心裏一動,笑著問周政委:“我能去醫務所看看嗎?”


    “當然可以,這次來的慰問團裏也有醫生和護士,都是人才啊,要是她們肯留下,既能壯大醫務所,也能解決幾個單身漢的婚姻問題。”周政委滿臉期待。


    齊悅與雷軍對視一眼,誰也沒有開口告訴周政委,那些姑娘都是衝著祁陽來的。


    “對了,你們嫂子還等著你們兩口去家裏做客。”周政委提醒道。


    雷軍應了,跟周政委訂好明天晚上去他家做客,然後告辭離開。


    “悅悅,你真的願意過來這邊工作?”


    眼見要走到醫務所,雷軍終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一排平房,房間不過六間,門前掛著繪了紅十字的白簾子,簡陋得跟資江鎮的衛生所相差無幾,齊悅不用進去看,就能猜到裏麵的大致構架,聽到雷軍的問題,她轉頭笑問他:“你不願我過來?”


    “我當然願意。”雷軍毫不猶豫地回道。


    這時恰有人掀開紅十字白簾子走出來,正是慰問團的姑娘,一共三人,其中一人撇嘴低聲道:“這條件也太艱苦了,冬天也冷得要死,若不是……鬼才願意來。”


    另一人打趣:“若是祁副營看你‘順眼’,你是留還是不留?”


    “留,忍個一年半載,祁副營一定升職調回京市,那我也就能脫離苦海。”


    “美不死你!”


    三個姑娘笑鬧,忽然看到前頭站著黑臉的雷營長和齊悅,驚得笑聲一下子消失,她們不敢跟雷軍說話,隻求助地看向齊悅:“齊嫂子,我們剛剛就是開玩笑,您能不能別跟祁副營說?”


    齊悅疑惑地問道:“你們剛剛說什麽?我沒聽到。”


    “你沒聽到?我們,我們沒說什麽。”


    “我們剛剛就是在談天氣。”


    “對,就是談天氣。”


    三女紛紛說道,神色明顯放鬆。


    齊悅笑著點頭:“這邊的天氣是比較冷了。你們快回去吧,不要在外麵凍著了。”


    三女如釋重負,立刻跟齊悅告辭離開。


    等到三女走遠,齊悅拉了拉雷軍的衣袖:“還在跟誰生氣呢?”


    雷軍眉頭緊蹙,垂眸望著她問道:“若是我一輩子留在北疆,你願意留在這當一名醫生嗎?”


    齊悅噗嗤樂了:“我師父的衛生所所比這還不如了,你看我嫌棄了嗎?”


    雷軍的眉頭沒鬆開:“南邊氣候比這好,我也知道京市醫學院的王院長邀請黃醫生和你去京市,京市的條件比這更要好很多。”


    “京市再好,可沒有你在啊。”齊悅握住他的手,仰頭笑著說道。


    雷軍一下子反握住她的手,緊緊的。


    “好了,咱們進去參觀我以後可能工作的地方。”齊悅拍了拍他的手,率先往前走。


    剛走一步,她又回頭:“說這事還太早,我要拿到從醫資格證,還得四五年呢。”


    雷軍眉頭一下子舒展開:“再久我都能等。”


    齊悅輕哼了一聲:“都蓋了章領了證了,你不想等也得等我。”


    雷軍隻覺得心軟得一塌糊塗,牽著她的手一邊往前走一邊道:“這裏四季分明,等春天化了雪,這片土地肥沃又充滿生機,你喜歡種花或者草藥,我都可以陪你。冬天太冷的時候,你回南邊老家……”


    “等工作後,哪裏能想回去就回去?你放心吧,你能適應這裏的氣候,我也能……啊嚏!”


    剛說能適應,齊悅就打了個噴嚏,一張臉漲得通紅:“我剛來,還不習慣,等以後待久了……”


    “先別說話。”雷軍打斷她,將她頭上的帽子壓了壓,又將圍巾在她脖子上繞了兩圈,擋住了口鼻,僅餘一雙眼露在外麵。


    齊悅無法說話,隻得被他拉著進了醫務所。


    “開一副感冒藥。”雷軍徑自對醫務所的醫生道。


    齊悅趕忙拉下圍巾道:“不用,我就喝些熱水就好。”


    醫生被他們倆弄蒙了,張口問道:“我是開還是不開?”


    “開!”


    “不開!”


    齊悅和雷軍異口同聲,雷軍按住她的手,對醫生道:“開。”


    齊悅見他黑了臉,便開口對醫生道:“給我開連翹10克,金銀花10克……”


    她流利地爆出藥名,那醫生驚訝道:“你自己開藥,你是醫生嗎?”


    “還不是醫生,隻是學徒。”齊悅回道。


    醫生大感興趣,與她聊了起來,反倒將雷軍丟一旁,直到有一人來看病才意猶未盡地中止,醫生又轉回最初的問題:“這邊中藥少,你開的藥房我這配不齊,要不我開阿司匹林給你。”


    這個時代阿司匹林也是珍貴的,齊悅無法跟對方解釋阿司匹林的弊端,就婉言謝絕了:“我隻是感冒前期,回去喝熱水也能解決,就不用開藥了。”


    醫生點頭:“那行,你要是病情加重再來找我開藥。”


    於是齊悅一身輕鬆地走出了醫務所,但她想去操場看比鬥,也被雷軍無情鎮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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