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軍話一落,王城就表明態度,又用肩膀撞活猴:“侯寶你說是吧?”


    活猴反應過來,連連點頭:“自然,雷哥做什麽我第一個跟隨。”


    01其他人也紛紛表示支持。


    雷軍心裏生出一股暖意,但還是搖頭:“還是算了,其他同學不會同意。”


    “別啊雷哥,你還沒問過他們怎麽就知道他們一定會不同意?”活猴攛掇著他去問旁人。


    這時,宋明走過來:“雷哥,你們在討論什麽?”


    活猴幾人對視一眼,眼底閃過精光,活猴一下子跳起來勾住宋明的脖子,宋明剛要打開他,就聽得活猴衝他喊班長:“宋班長,現在組織交給你一個光榮的任務,勸說咱班上同學該露營為徒步夜行返校,得是心甘情願地同意才行。”


    “你沒病吧?誰樂意晚上不睡覺徒步夜行?”宋明抓住活猴的胳膊直接甩開他,又冷臉訓斥,“別拉扯組織,當心被人上綱上線。”


    “你才有病,這是雷哥的主意,你敢不樂意就不用參加早上的特訓……”


    “活猴別說了。”雷軍製止活猴,轉頭對宋明道,“你別聽他的,夜行的事確實不合適,你回去早點休息。”


    宋明有些反應過來:“雷哥,夜行真是你的主意?”不等他回應,他拍著胸膛道,“這事交給我,我去勸他們。“


    說完,不等雷軍回應,就高聲召集忙活的學員們集合。


    三名教官在一旁作壁上觀,國字臉教官興味地望著那些嘈雜的學員,側頭與同事討論:“你們預測一下,雷軍那子能如願嗎?”


    “如願與否得看雷軍的號召力,我觀察了一天,發現他性子很沉,不多話,這樣的人號召力基本為零。”其中一名教官搖頭,“所以我預測他不會如願。”


    另一名教官卻不讚同:“你觀察得不夠仔細,他的號召力還是有的,與他同住一個宿舍的學員明顯很服氣他,不過露營改夜行明顯是自討苦吃的事,除了同他一個宿舍跟隨他外,其他人怕是不會同意,但剛剛老郭又提出全員隻能有一個選擇,所以最後他還是不能如願。”


    國字臉教官姓郭,聽了兩位同事的分析,他沒有給出自己的預測,而是抬手指著前頭召集學員的宋明:“你們知道他是誰嗎?”


    “宋明,新生班一個很優秀的學員,有什麽問題嗎?”


    “你這話沒問題。”郭教官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不過他的身份不止於此,我預測雷軍能如願,關鍵就在宋明身上,而恰巧這宋明對雷軍很服氣。”


    兩名教官聽得一愣,還未來得及追問根源,前頭那群學員忽然舉手高喊同意。


    兩名教官:“……”


    雷軍也有些驚訝,過去跟宋明道謝。


    宋明有些受寵若驚,謙虛地道:“我沒做什麽,是大家對自身要求高,而且他們也是聽說這是雷哥你的主意才紛紛同意,”話說到這,他忽然有些忐忑地問道,“我以後跟著侯寶他們一起叫你雷哥可以嗎?”


    雷軍對別人如何稱呼他並不在意,點頭應了。


    得償所願的宋明立時高興得有些找不到北,等雷軍叫他跟自己一塊去跟教官稟告露宿該夜行的事,忙顛顛跟上。


    教官們對這結果雖有些意外,但都沒有再為難雷軍,且令他打頭領隊。


    不過,出發之前得先填飽肚子,學員們也不搭帳篷了,集體入山采野菜打野雞兔子,等到吃完飯收攏了東西已經三個時之後,就這已經是教官催促的結果。


    雷軍心裏著急,但還是先交代了一遍夜行的注意事項,然後才領頭帶著他們行軍,又刻意控製速度以免他們跟不上。


    可即便如此,後麵的學員也不時喊累請求休息,結果被後頭卡車上的教官提出來一頓訓斥,行軍的隊伍才又齊整起來。


    深夜露重,寒氣侵體,夜空上弦月往西墜落,一列自南邊開來的火車駛入京郊。


    “歡迎各位乘客來到祖國首都……”


    火車站上廣播響起,半睡半醒的乘客一下子清醒過來,興奮地湊在窗邊看夜景。


    其實漆黑一片,什麽都看不到。


    卻依然興奮地討論著:“進了京市地界,再過一個半時就到終點站,那時應該是早上六點來鍾,時間也太早了,也不知道我家那口子有沒有在車站外等著。”


    “那指定得等著,不然京市這麽大地界,沒有熟悉人領著,非得迷路走丟了不可。”


    “迷路了不會張口問啊,這可是大首都,公安多著呢,迷了路找公安,指定給你送回家。”


    “呸,我是來探親戚的,被公安送回家我不是白來一趟?”


    不管是陌生的,還是熟悉的乘客都在高興地談論著,說笑著,齊悅沒有加入他們,而是第一時間去了車廂中間的盥洗室。


    涼水潑在臉上,一個激靈,整個人都精神了,隻是在火車上待了三天兩夜,麵色實在不算好,蒼白又有些暗沉,眼睛裏透著一些血色。


    想到一個半時候就要見到雷軍,她用手拍臉想增加氣色,結果不盡如意,她隻得放棄,隻飛快地洗漱一遍,就把位置讓給外麵排隊等候的乘客。


    等她回到自己的座位跟前,發現大半乘客都把行禮從行李架上取下來,或擱座位上,或者直接放地上,齊悅竟無處下腳。


    “姑娘,你也把行李拿下來吧,你要是拿不動,嬸子幫你。”與她同行一路的和氣婦人朝她招手。


    齊悅搖頭:“不麻煩嬸子了,我不急,等車停靠了我再拿行李。”


    “那時再拿,下車得多晚,你不擔心你朋友等急了?”婦人一臉不讚同。


    “他性子穩,不會著急的。”齊悅笑著回道,婦人聽她這麽說,也就不勸她了。


    座位都被行李占了,齊悅就靠著椅背站了一個來時,這過程算不得美好,但心裏有了期盼,就不那麽難熬。


    一陣鳴笛聲,火車終於進站,齊悅綴在爭先恐後下車的人群後頭,提著行李有些吃力,期間有年輕男人想要幫忙,但被她婉拒了。


    這個時代,候車的人可以來月台接人,不時有人高興地喊著親人的名字,也有激動地握手或者擁抱,不過擁抱僅限於長輩與孩子之間,歡笑聲布滿了月台。


    重逢和相聚的場景總是喜悅的,不過也有自行出站的乘客,以及著急地尋人的乘客,齊悅靜靜地站在月台上就有些突兀了。


    她的視力不錯,月台也亮著燈,她掃視了一遍沒有找到雷軍,不過這會人流大,她擔心自己看漏了,又猜測到雷軍若來接她,多半會進月台,所以就在月台等了將近十分鍾。


    期間好幾個年輕男人問她要不要幫助,齊悅拒絕了,不過十分鍾後,人流稀少了,她依然沒有找到雷軍,便提起行李出站。


    到了這一刻,齊悅不得不承認,師娘有預言家的潛質,雷軍真的沒空來接她。


    不過她也不準備聽師娘的去鐵路局招待所住宿,而是打算直接去軍校,反正軍校附近也有招待所。


    至於去軍校的路線……她慢慢打聽吧,不行找公安。


    齊悅心裏琢磨著這事,一手提著行禮,一手將車票遞給檢票員,對方用特製鉗子給車票壓了個印就揮手讓她出去。


    她剛走出兩步,前方忽然跑來一人,手裏還拿著一個紙板,齊悅本想繞過對方,但目光無意中掠過紙板時看到一個熟悉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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