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自然不服,前來爭搶,不過大夥兒畢竟都是同村人,最後定下在場之人平分賣蛇所得的錢財,隻是到了這會兒他們猛然發現,自己不知將蛇賣到哪裏去。


    收購站也是收的,不過給個兩三塊就打發了,但那外村的子明明說這蛇值五十塊,他們不能就這麽賤賣了。


    在場之人麵麵相覷,剛剛的捉蛇人提了個建議:“不如找那子幫我們賣?他既然提出能賣五十塊,自然是有銷路的。”


    這是最好的辦法,但遺憾的是拖拉機早已跑出村子了,他們兩條腿可追不上,而那子剛剛與他們說了一大堆,卻沒有把自己的名字和所在的村子告訴他們,顯然是防著他們了。


    一時間懊悔不及,又相互指責:“都是你們太蠻狠,把人都嚇跑了,不然好聲好氣的說話,咱跟他攀個交情,也不至於現在不知道往哪賣蛇去。”


    “賴六子,你這話好沒道理,你是第一個叫囂讓人留下


    貨物的!”


    爭吵一番也沒有結果,最後他們商議一番,就是先把蛇養著,另派人在入山口守著,等那子再次上山就“請”他給他們賣蛇。


    餘國慶若知道他們的打算,會很高興的哼哼兩聲:你們就等著吧,勞資就算上山,也絕不從你們村口入,讓你們等了也白等!


    齊悅昨天發燒了,不過一劑藥灌下去,又好好睡了一晚,燒退了,也被允許下床了。隻是手被包成了粽子,什麽活都幹不了,連書都沒法看,隻得坐在衛生所的長椅上,轉動兩隻眼睛,看著黃醫生治病……以及黃三七挨訓。


    有時黃醫生心情不順,就會把她一並訓了。


    齊悅低頭乖乖受教。


    周瓊就是這會進的衛生所,同時帶進了李老三以及李家村幾個村民。


    周瓊本要跟黃醫生說事,但餘光瞥見齊悅包成粽子的兩隻手,驚得忘了稱呼嫂子,而是直接叫她的名字:“齊悅你受傷了?怎麽弄傷的?要不要緊?”


    他一步跨過來,神情關切,齊悅下意識地將手挪了挪,笑著搖頭:“不心劃了一下,沒什麽要緊,養幾天就好了。”


    不要緊能包成這樣?周瓊心中懷疑,隻不等他再問,那邊黃醫生哼了一聲:“你是來看人的,還是來找事兒的?領來這一大幫人做什麽?當我這衛生所是集市啊?”


    周瓊被黃醫生毒舌了這一頓,才想起正事來,他先道了歉,而後指著眼神滴溜溜亂轉的李老三道:“上次兩村人爭水打架的事,李家村負主要責任,李老三是挑頭動手的人,罪責最大。而我們所長的意思是兩方調解,就不抓去牢房了,給他們改過自新的機會。不過,兩村受傷之人的醫藥費都得李家村人出,李老三罪責最大,那高達樹的醫藥費由他出,那被打得傷了頭在衛生所躺了三天的人就是高達樹,麻煩黃醫生先算出高達樹這三天的費用……”


    隻他這話還未說完,李老三就跳了起來:“高大樹的傷不全是我打的,憑什麽要我全出?”


    周瓊扭頭冷笑:“是不全是你打的,但你是挑頭的,他的費用由你負責,是所長判定的,你要是不認,要去牢房蹲著。”


    “老子沒錢,你要抓我去牢房蹲著就蹲著,還有免費管飯,這樣的好事哪裏找去?”


    李老三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無賴樣,竟是將蹲牢房當成了好事,那群李村人還在起哄叫好,直把周瓊氣得臉青了。


    這樣的無賴話李老三不在所長跟前說,卻在衛生所說,顯然是欺負他年輕鎮不住他們。


    不過有一點李老三說對了,牢房是管飯的,但這年頭物資缺乏,牢房的壓力大,一早就跟各個派出所說好了,除了窮凶極惡的罪人要放入牢房外,其他雞毛狗碎的矛盾和爭鬥,就不要把人送到牢房占用資源和糧食了。


    齊悅看到周瓊的臉青一陣白一陣卻沒有立刻放狠話,就知道眼前這事麻煩了。


    想著周瓊終究有叫過她嫂子,便輕聲提點了一句:“不服管教的人抓是要抓的,不過這費用也是要出的,他拿不出錢,但家裏總歸是有些值錢的東西。”李家人鬧著跟雷軍退親,卻把一百塊錢的彩禮昧下不退,她不信李家一點錢拿不出來。


    聽了她的話,周瓊眼前一亮,不想耳尖的李老三也聽到了,手指著齊悅就大罵:“你個賤丫頭,老子跟你有什麽仇有什麽怨,你出這麽一個缺德主意坑老子!”


    周瓊啪地打開李老三的手,怒目叱道:“把你嘴放幹淨點,你本就有個挑頭打人的罪責在身,再敢鬧事,我現在就把你送進牢房。你別以為牢房的飯好吃,你這樣的人進去,開山砸石頭,下河通渠,什麽活最累你就幹什麽,從天亮忙到天黑,一刻不能歇,一年後你要是還能好好地豎著走出來,我立馬給你磕個頭!”


    周瓊個高體壯,這段時間頂著日頭在外麵辦案,一張臉曬得黝黑,大眼怒瞪起來,頗有些黑麵門神的威懾,李老三被鎮住,或者說被他話裏的意思嚇住,不能豎著走出來,那就是橫著被抬出來?


    臉色唰地白了,聲音有些發顫:“我,我也沒犯什麽大事兒,你不能把我送牢房去,你們所長都說了不送牢房的……”


    他一邊辯解著,一邊扭頭尋求同村人的支持,但卻看到同村人一個個倒退,目光閃爍,就是不肯跟他對眼,他又氣又惱,張口罵道:“我挑頭打人也是你們攛掇的,現在出了事兒,你們不能將責任都推在我身上!”


    李家村的人自是不肯認下這事,張口反駁:“你打人可不是我們攛掇的,是你自己跟高達樹之前結了仇怨,想要乘機報仇,我們本來隻是想跟高家村的人理論,你先動了手,把事鬧大了,我們沒怨你,你反倒怨上咱們了,真是好沒道理!”


    雙方推卸責任,眼見又要吵起來,周瓊高聲怒斥:“都別吵了!這事起因如何,又是如何動手打人的,你們自己心裏清楚,派出所也調查清楚了,也給了判定。醫藥費的分配在派出所裏也跟你們說清楚了,你們要是不肯出,就隻能請你們一道去牢房住段時間,你們家人什麽時候湊足了醫藥費,什麽時候放你們出來。”


    齊悅忍不住抬頭看了周瓊一眼,這個時代的牢房出入有這麽隨意嗎?


    周瓊回了她一個苦笑,這樣的操作當然不合規矩,也是行不通的,他就是嚇唬他們,誰讓他好好說理,他們不肯聽呢?


    事實證明,周瓊這番嚇唬很有效果,爭吵的村民一下子縮了脖子,目光齊齊轉向李老三,他要付的醫藥費最多,他要是出,自己也就別扛著了,但他要是不出……那也得他在前麵頂著。


    李老三心裏頭將同村人罵個半死,恨得牙癢癢,但麵對周瓊黑麵厲目,他縮了縮脖子,一擠眼流出淚來:“周公安,我不是不想不出錢,我是真沒錢,我上有老下有的,平日裏家裏就喝口紅薯粥填肚子,哪裏有錢付這醫藥費啊。”


    “李老三,你好意思在這哭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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