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凡塵見那人那刀都有些眼熟,凝神想了片刻,道:“是你?”這不是天目峰下遇見的那個人嗎?


    冉必之抬眸看了眾人一眼,最後將目光落在夜未央身上,抱怨道:“還真讓人好找。【無彈窗.】”他昨晚在森林裏找了很久,結果迷路了,一直到天亮才找到大路,恰巧在此處與幾人相遇。


    孟凡塵想起那日在天目峰下,冉必之飛刀護主,救的就是夜未央,他扭頭看向夜未央,問:“他是你的屬下?”


    夜未央淺笑,道:“不,他是我的先鋒。”


    桑俊盯著冉必之的刀看了很久,這時忽然道:“陌陽刀。”他看向孟凡塵,道:“莊主,他是江湖排名第一的殺手,刀道第一高手冉必之。”


    桑俊之所以會記得這麽清楚,是因為他隨著桑幼憂走南闖北,道聽途說,聽過此人的傳聞。武林莊自居武林之首,一向與正派來往,甚少與邪派接觸,對這些人物,也隻聞其名不見其人。所以,孟凡塵聽後也是暗自驚訝,問:“你就是被譽為江湖第一男魔頭的陌陽刀主?”


    冉必之冷笑,道:“既然知道,就趕快放人!”他提起陌陽刀,指著孟凡塵,道:“你,重傷未愈,不是我的對手,閃邊!”


    孟凡塵額頭青筋暴起,這人竟然如此看輕他!正欲出言教訓,卻見冉必之指著孟傳聞,道:“你,三刀都躲不過,不想死也給我閃邊。”


    接著又指著桑幼憂和鄢商慈,“女流之列,不屑動手,自己走遠點。”


    最後又指著桑俊,道:“看在你有些見識的份上,不跟你動手,帶著你家小姐走遠點。”


    這人真是輕狂的可以,每個人不禁這麽想。夏星辰望著那閃亮亮的大刀,心想:不知道他會怎麽說自己?正想著,冉必之已將目光看向了她,道:“你,給我放了他!”


    夏星辰看著冉必之,冷笑道:“刀道第一高手麽?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能耐!”十指微張,雙臂微揚,隨著她的動作,地上的斷枝紛紛飛起,如利劍般盡數擊向冉必之。


    冉必之掄死陌陽刀,唰唰兩下,兩股勁氣瞬間就將樹枝劈的粉碎。不再給夏星辰第二次襲擊他的機會,他雙手握刀,猛劈地麵,強烈的勁氣直逼夏星辰腳下。夏星辰神色一變,舞開雙臂,淩空躍起,一個跟鬥向後翻去。雙腳剛立定,冉必之已來到她身前,大刀從頭頂劈下。


    好快的身法!夏星辰不由得暗呼,急忙拉開雙手,扯著引線擋在頭頂,抵擋住陌陽刀的襲擊。無色引線堅韌無比,鋒利如陌陽刀也拿它毫無辦法,砍在上麵,如同玄鐵。


    冉必之看不到引線,隻感覺有什麽擋住了陌陽刀,心想:這女子的功力沒那麽深厚,不可能是聚氣擋刀,難道是什麽獨特的武器?他握緊刀柄,加重手中的力道,將刀向下壓去。管它什麽東西,他不信還有陌陽刀砍不斷的東西。


    好強勁的刀氣!夏星辰雖然有引線護著,陌陽刀無法砍中她,但刀身所散發的強烈刀氣直撲她的麵門,讓她覺得呼吸有些困難。冉必之手上的力道極大,已漸漸將引線壓彎,眼看就要觸到額頭。情急之下,她雙手猛地用力,左右交換位置將引線纏在陌陽刀刀口上,然後用力拉扯,想要折斷陌陽刀。但她沒有想到,陌陽刀的材質也非同一般,銷金斷玉的引線竟然無法傷它分毫。


    夏星辰一時失算,低估了陌陽刀,見此法不通,隻得另尋計策。正值焦急時刻,冉必之卻輪轉刀柄收回了陌陽刀,再次橫腰砍了過來。夏星辰足底一蹬,借勢而起,一個回旋向後躍去,立在夜未央所坐的樹幹之上。在旋轉的同時,腰間的引線連同綁著夜未央的那條盡數纏在了一起。


    夜未央正興高采烈地看著好戲,突然感覺雙手一緊,一股極其強大的力道將他往夏星辰身邊拉扯,剛好擋在夏星辰身前。眼見冉必之的大刀就要落在肩膀,他不由得閉上了眼睛……


    “喂!你湊什麽熱鬧啊。”


    夜未央聽到耳邊傳來冉必之低沉又無奈的聲音,這才睜開眼睛。刀口貼在他的衣服上,雖然破開了一個口子,卻並沒有傷及骨肉,顯然是冉必之在最後一刻收住了刀勢。夜未央注意到他持刀的手微微顫抖,心裏明白,突然收刀對身體的損害極大,強勁的衝擊力之下,必之被自己的內力反擊,受了內傷。


    他慢慢挪開陌陽刀,一臉的無辜,道:“你以為我想啊!”他心裏其實是有點感動的,這家夥肯為自己收刀,也不枉我這麽多年來對他的關照。


    夏星辰突然從身後一把勒住夜未央,嘖嘖道:“原來你的命這麽值啊!”剛才那一幕她也瞧見眼裏,見冉必之為夜未央收刀,她忽然就明白了夜未央的價值所在。隻要把他勒在手裏,就不怕冉必之隨意出刀砍到自己了,“既然如此,我就拿你做擋箭牌了。”


    夜未央道:“刀劍無眼,這麽玩弄人命可不好吧?”


    夏星辰輕笑一聲,鬆開了他,對虛驚的眾人道:“我們走!”竟再也不顧在一旁伺機而動的冉必之了。


    冉必之哪會這麽輕易就算了,掄刀就將夏星辰逼退幾步,然後猛地躍起,砍向夜未央手上的枷鎖。夏星辰右手一揚,雙手齊力扯住引線抵擋著陌陽刀,口中道:“別怪我沒提醒你,你若砍斷枷鎖,我的武器會直接纏在他的手臂上。隻要我稍一用力,他的手可就廢了!”


    夜未央早在冉必之砍過來時向後退開了兩步,他怎會不明白冉必之的用力,但他同樣明白夏星辰給他套上枷鎖的用意。所以,來不及跟冉必之解釋,他隻能選擇躲開。


    冉必之一刀砍空,毫不沮喪,刀身順著引線忽又滑向夏星辰的雙手,在她收手的同時砍向她胸前。夏星辰猛地一扯引線,又將夜未央拉到自己身前,替自己擋刀。


    冉必之不禁瞪了夜未央一眼,這人就不能站穩一些嗎?不給夏星辰喘息的機會,揮刀從側麵攻了過去。夏星辰冷笑,一個旋身,夜未央又被扯到了側麵,恰恰此冉必之的刀要快上一分。她眉目一挑,道:“你永遠也快不過我,無論你從什麽地方攻擊我,他都會快你一分做我的擋箭牌。”


    夜未央是叫苦不迭,自己是百般不情願被夏星辰當做提線木偶扯來扯去的,可是身體就是不受控製。她的引線似乎有魔力一般,每一次扯動,就仿佛是控製了他的靈魂,四肢隨她操縱。在引線的控製下,他身體輕如薄紙,無論冉必之的速度有多快,他總是能先一步到達必之的刀下。


    這如同幻術的功法,難道就是夏星辰的另一種機關絕術?想到這些,他微微歎了口氣,道:“必之,你還是停手吧。再這樣下去,我不被你砍死,也要被你的快刀嚇死。”冉必之的刀每一次砍下來,都能把他嚇個半死,生怕他一時控製不住真砍了自己。


    冉必之憤然收刀,無語地看著幾人,眼睜睜地看著夏星辰帶走夜未央卻無能為力。想了想,他扛起陌陽刀緩緩跟在幾人身後。既然帶不走領主,那就先隨同保護吧,反正到了武陵鎮自有堂主出手。


    夜未央一夜未歸,勞桑心雖然無比擔心,但依然勸說江才情安心給孟傳情療傷。兩個時辰後,江才情從孟傳情的房間裏出來,再次問忙的不可開交的勞桑心,“未央還沒有回來嗎?”


    勞桑心別提有多煩了,這句話堂主都不知道問了多少遍了。她無奈地翻了個白眼,道:“堂主,我比你還急。必之已經出去找了,我們就安心等等吧。”畢竟一起生存了十年,應付此人還是有些辦法的,“領主讓你三天治好孟傳情的傷,你隻需照做,時間到了領主自然回來的。所以,你就安心地待在房間裏等著吧。”深知這人的脾氣,如果不能讓他靜下來,定會鬧出什麽亂子,而唯一能夠讓他靜下來的,就是夜未央了。


    果然,江才情一聽這話臉上的表情就緩和許多,道:“三天……”


    他話剛出口,勞桑心便已知他要說什麽,接口道:“三天之後如果領主還沒有回來,你再找也不遲。”他給領主的最長期限一直都是三天,這是糊塗堂眾人皆知的事。


    勞桑心其實一直都弄不清楚堂主和領主的真正關係,她初識夜未央時,糊塗堂這個稱呼還不存在。直到後來他們從外麵帶回了莫天都,本著凡事可明白也可糊塗的精神,夜未央為自己的組織取了這個名字。她日日在堂裏習武,天天可見這兩人為一些小事鬧僵了臉,堂主動動手就將領主折磨的半死。然後領主嬉皮笑臉的幾句話,又讓堂主像個尾巴似的跟在後麵求著他。那段時間,她幾乎都不敢正眼看喜怒無常的江才情。


    最初的時候,江才情對夜未央並沒有多加管束,有時候夜未央出門,十天半個月才回家,他連問都不問。但漸漸的,江才情變得有些害怕夜未央離開了,在冉必之兄妹和南華陸續入了組織後,夜未央就很少離開江才情的視線了。


    勞桑心清楚的記得,有一次兩人吵架,領主一時氣話說不再管堂主的事了。那一刻,堂主的眼神突然變得很凶惡,掐著領主的脖子,吼道:“你騙人!你不是說你會幫我嗎?”他的眼睛通紅,語氣暴躁,似一隻惡鬼瞪著領主。


    夜未央當時就被他這表情嚇到了,但他心中氣不過江才情動不動就對他施展武力,情願一死也不跟他求饒。後來江才情就發狂了,同他的母親青璃夫人一樣,失去了理性,在糊塗堂內四處殘殺。夜未央望著滿地狼藉,幾乎是僵立當場,最後為了救下這些無辜的屬下,他拚死擋在江才情身前,用自己的承諾喚醒了他。


    江才情是有病的,隻是並沒有青璃夫人那麽嚴重。那一次爆發,才讓夜未央認識到了江才情對於鏟除天魔教是有多麽深的執念。那人抱著莫邪女神畫像,如一隻呆頭鵝,坐在地上整整一天。夜未央終究不忍離開他,安心地留了下來。


    自那以後,夜未央隻要離開江才情的視線過長,江才情就會不安起來,時間久了就會犯病。夜未央為了安撫他的情緒,就定下了三天的期限,倘若他無緣無故離開超過三天,江才情就是不惜讓他死也要找回他。江才情保夜未央一世安康,夜未央則助他鏟除天魔教,這便是兩人之間的約定。


    經過了這許多年,當初的一切都在漸漸變質,卻唯有這三天的期限不曾變過。兩人似兄弟似朋友的關係,讓不少人都為之迷惑,但勞桑心卻明白,這兩人是誰也離不開誰,他們被命運束縛,勢必會糾纏一生一世。


    親眼看著江才情回房後,勞桑心才安下心來。領主不在,應付江才情就成了她的事,她自然不能讓江才情在這個節骨眼上生事。然而,世事就是這樣不盡如人意,她一心安撫著江才情,卻忽略了一直待在房中的孟傳情。


    孟傳情在江才情為他療完傷後,自己調息了片刻。易筋經功法高深,他吸收的暢快淋漓,不僅完全治好了內傷,還比之前更加的精神。然而這一切,他並沒有讓江才情看出來。那人方才為他療傷時,顯得有些心不在焉,並未察覺他的異狀。也正是因為這個機會,他體內真氣伴隨著先天內功悄然湧動,神不知鬼不覺地吸收了江才情的功力。


    孟傳情踏出房門後,想要去看水連環,經過走廊時,與一個戴帷帽的白衣女子擦肩而過。他猛然停下腳步,心中疑惑道:“姐姐?”想了想,他突然一個轉身,快如疾風閃至女子身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手封了她的啞穴。然後一把拽住她,迅速進了自己的房間。


    關上房門後,他轉身一臉笑意地喚了聲“姐姐”,順便身後解開了她的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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