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未亮,舞獅台附近就已擠滿了人。大會還有半個時辰就要舉行了,每個人都是莫名的激動。莫邪塔前,十大富商已然就座,盟主韓令風卻還缺席。


    孟傳情幾人雖然早早就起床了,卻還是晚了一些,見擠不進去,他隻好耍了一些小手段,才將幾人帶到離舞獅台近一些的地方。他見龍公子竟然也坐在十大富商的席位上,心下一驚:以他那種賺錢的速度,想不成為富商也難,隻是,若他是出題人,會不會借機為難自己?


    那龍公子似乎也看到孟傳情幾人,露出了一臉壞笑,頓時就讓孟傳情心中一寒。但隨即,他又坦然一笑,無妨,看他能耐我何!


    鄢商慈緊緊地牽著他的手,道:“傳情,你一定要聽我的話,危險時刻,絕對不能逞強,千萬不要讓自己受傷。”


    孟傳情故意問道:“我要是不聽呢?”


    鄢商慈狠狠地掐著他,看到他露出吃痛的表情,才滿意鬆手,道:“那我就上台,然後…你知道然後會發生什麽事嗎?”她一臉調皮的笑。


    孟傳情想起商羽落跟他說過,未經點名私自上台者,若是不瞌三個響頭向江湖人謝罪,就會成為武林公敵。他嚇得趕緊投降,“別,千萬別上台,我全聽你的。”他又瞪向身後的那一票人,“還有你們,誰也不許上台!”他可不想讓身邊的任何人丟失顏麵或是成為武林公敵。


    吵吵嚷嚷的人群在一聲低吼中忽然安靜了下來,韓令風不知何時已坐在了座位上,他的身後站著麥先生和韓知處。韓令風清了清嗓子,暗運內力,揚聲道:“我宣布,莫邪大會正式開始。請所有參賽人員上前一步做好準備。”


    人群又是一陣騷動,一些人從裏麵鑽了出來紛紛上前。孟傳情鬆開了鄢商慈的手,用眼神示意她不用擔心。


    “二表哥…你小心。”桑幼憂咬唇道。


    孟傳情看了每人一眼,又抬頭看了看蓮台頂上的框架,笑道:“想要什麽寶物,我全部給你們搶來。”框架之上係滿了紅繩,每一紅繩上麵都綁著一件價值連城的寶物,在風中搖曳,刺著每一個人的眼。


    鄢商慈道:“我什麽也不要,隻要你,你就是我的無價之寶。”


    桑幼憂道:“我也不要什麽寶物,隻要你安然無恙。”


    小麥和桑俊也異口同聲道:“我們也不要!”每個人都希望他平安無事,寶物算不得什麽。


    孟傳情明了,道:“好!你們等著,我一定安然無恙地回來。”他向前擠去,和其他參賽的人站在了一起。


    孟傳情數了一下身邊的人,加上自己剛好有十五個。其中有兩個年輕女子,一個英氣逼人的婦人,三個看起來有三四十歲的中年男子,還有一個約有六十多歲的老頭,剩下的男子都比自己大不了多少歲。孟傳情見這些人中居然沒有勞天,不自覺地看了一眼莫邪塔,心中有些困惑,是有事耽擱了還是她放棄了?正想著,卻聽到人群中有人談論他身邊的那個老頭。


    “那霍老頭都這把年紀了,居然還想著奪寶?”


    “聽說這是他第四次參加莫邪大會,前三次什麽寶物都沒有奪到。霍老頭倔得很,不肯服輸,想不到居然又來了…”


    “這次他肯定又是空手而歸,也不想想都多大年紀了,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那些晚生後輩豈是那麽容易對付的?”


    孟傳情不禁多看了兩眼身邊的霍延州,頭發早已半白,臉上皺紋橫生,氣色也不佳。他緊握雙拳,對身後那些人的談論充耳不聞,心中不免對他有些同情。或許他這輩子就這一個夢吧,隻要在大會上奪得一件寶物,他此生便已滿足了。


    這時,十大富商中的薛離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朗聲道:“比賽共有三關。我來宣布一下第一關的比賽規則。這一關參賽的共有十六人,按從左到右的順序兩人一組。勝利的那個人可以進入下一關,輸掉的那個就淘汰。現在請第一組登台。”


    最左邊的兩個中年男人互看一眼,雙雙躍上了舞獅台。韓令風看著兩人,“請兩位自報名號。”


    “在下馮我,外號風裏沙,請多多指教。”


    “好說,好說,在下蒙奇。”


    兩人自報名號後,台下人都是一陣唏噓,原因無他,這兩人都是隱世奇俠。


    韓令風一臉笑意,看向十大富商,示意他們出題。


    做當鋪生意的高樓站了起來,道:“這一關的比賽規則很簡單:你們必須抱住同一根柱子上,隻要奪得盟主用飛刀射下來的三件寶物,多者便可得勝,凡落地者皆算輸。現在,請你們自選一柱。”


    孟傳情見對方竟如此出題,不禁有些佩服他們了,這題的簡單與難全在於盟主了。倘若他射下的是兩人所選柱子上方的寶物,這題就顯得非常的簡單了,但如果盟主射下的是他們所選柱子對麵的寶物,必定就是一道難題了。因為四根柱子全部用網隔著,這兩人根本不可能穿網而過越界奪寶。


    兩人選了正南方的那根柱子,同時係在了上麵。韓令風拿起了桌上的飛刀,射向了他們上方的寶物。飛刀不偏不倚,剛好射在了一根紅繩之上,向遠疾去。紅繩斷,一本破舊的武功秘笈緩緩跌落下來。


    韓令風露了這一手飛刀絕技,引來群雄一陣喝彩,殊不知他背地裏練了多少回。孟傳情自然不將這點微末的本事放在眼裏,他奇怪的是韓令風居然不為難這兩人,一時不知他打的什麽主意。


    台上兩人都急忙順柱而上,都想在第一時間內取得寶物。眼見寶物越來越近,馮我突然出手想將蒙奇打落,但蒙奇似乎早料到了他有此招,側頭閃過,反攻過來。眼看寶物即近,馮我一時心急伸手抓住了秘笈,卻忘了躲閃,和寶物一起跌落在地。


    馮我雖然奪得一寶,卻由於落地被盟主宣布淘汰,這一組,蒙奇勝出。


    十大富商怪招百出,第二組即將上台時,他們竟然讓參賽人員按高矮的順序重新排隊。孟傳情身影中等,被排在了中間,排在第一的是一個褐衣男子,年紀約有二十一二,一臉的冷俊。他和身後的一個四十多歲男人一同登上了舞獅台,兩人分別自報了姓名。


    褐衣男子叫莊伏樓,那老男人叫熊揚,比賽規則一樣,兩人共同選擇了正北方的那根柱子。一場比拚下來,那莊伏樓竟將盟主射下來的三件寶物全部奪得,引得台下的人是一陣讚揚。


    第三組比試時,十大富商又挑了最左邊一人和最右邊一人作為一組,而第四組比試時,又重新挑了最左邊兩人。真是花樣百出,讓人搞不懂自己的對手究竟是誰,也是一場心理戰。


    時間過的很快,不知不覺第一關已經有六組人比試過了,參賽人員卻隻剩下三人。孟傳情便是其中一個,他見勞天一直未現身,心中更是驚疑,難道是放棄了嗎?但昨日他們明明滿懷信心,又怎麽會輕易放棄,還是他們有什麽陰謀?正想著,十大富商中的沈宋站了起來,道:“下麵一組由最老的和最小的上台。”


    三人中,最老的是霍延州,他率先登上了舞獅台。孟傳情看了一眼身邊與自己一般大的墨衣少年,不認為自己比他小,便沒有動身,而那墨衣少年也是看著孟傳情,沒有動身。


    沈宋看著兩人,問道:“你們兩個誰的年紀小一點?”


    墨衣少年看著孟傳情,“我十七。”


    孟傳情撇撇嘴,“我也十七。”


    少年又道:“我四月出生。”


    孟傳情道:“我也是四月。”


    墨衣少年聲音大了一些,“我是四月初七辰時出生。”


    孟傳情有些驚訝了,“咦!這麽巧,我們居然是同年同月同日同時生。這可怎麽比啊?”


    十大富商傻眼,居然有這麽巧的事,這…究竟該讓誰上台呢?沈宋輕笑道:“既然年齡上比不出大小,那就比高矮了。”他指著孟傳情道:“你矮一點,便由你上台。”


    孟傳情聳聳肩,對墨衣少年道:“不好意思,我先上了。”墨衣少年笑了笑,做了個請的手勢。


    孟傳情施展輕功躍上舞獅台,和霍延州分別自報了姓名之後,便圍著四根柱子轉了一圈,又抬頭看了一眼半空中的框架,選了正對莫邪塔的那根柱子。霍延州對他的選擇毫無意見,兩人皆將雙腿勾在了柱子之上。


    韓令風捏著飛刀,在麥先生的示意下將其射了出去。這一次,他竟然一改前態,將飛刀射向了鄰柱之上的寶物,一顆碩大的明珠緩緩墜落。


    孟傳情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早知道這個盟主不會輕易地讓自己過關,他所選擇的這個柱子上方寶物是最多的,而對麵的寶物已被盟主全部射光,左右兩側上方還有三三兩兩的寶物未被射下。為了將難度減到最小,他選擇了沒有寶物對麵的那根柱子,盟主若要為難自己,也隻能射下左邊或是右邊的寶物,這樣一來,他就不用費心思去對麵奪寶了。


    眼看寶物快要落地,霍延州卻是無能為力,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任誰也不能穿網而過去奪寶吧。然而就在這一時刻,孟傳情突然仰下身子,右手呈爪狀,朝明珠一吸,即將落地的明珠突然斜穿過網洞,到了他的手中。他稍一使力,身體又翻了起來,一臂抱著柱子,一手拿著明珠,左觀右瞄,愛不釋手。


    再次靠這種莫明其妙的手法得勝,孟傳情除了高興之外還有著不解,我怎麽會用這種手法呢?好像從來沒有練過啊!


    聽到霍延州的一聲歎息,孟傳情的心是一陣不忍,心道:本來還想著讓他一次,但如果韓令風一直射隔壁寶物的話,霍老根本就沒有奪寶的機會。都這大把年紀了,可不能讓他空手而歸。他眼珠一轉,已有了幫霍老的對策。


    揮著手中的明珠,盡量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非常得意,若是韓令風不想他再得意下去,必不會傻得再次射隔壁的寶物。畢竟自己所露的這一手能奪第一次,就能奪第二次。


    果然,韓令風的第二把飛刀不再射隔壁的寶物,而是射向了他們的上方,一把劍緩緩墜落。孟傳情有意讓霍延州取得寶物,卻又不想讓他知道自己是在讓他,便假裝將明珠放入懷中而讓動作慢了幾分。眼看寶物即將到了霍延州的手中,他又假意與其過了幾招,然後一不小心中招,向柱子下麵滑了幾分。見霍老已取得了寶物,他的心中也是無比的高興,霍老這一生所求的也僅在此吧,哪怕是最後他輸了,但隻要奪得了一件寶物,此生便已無憾了。


    韓令風毫不給他們休息的機會,第三把飛刀又射來,依然是他們的上方,一架九弦琴緩緩落下。孟傳情不再讓霍延州,如果再讓的話他就要輸了,而且,這架琴看起來不錯,正好可以奪過來送給姐姐。


    這一次,孟傳情用了絕妙的輕功身法,順著柱子直上,快得讓人隻看到一個幻影。九弦琴剛剛離開紅繩,孟傳情的幻影便到,一個旋身接住了它,然後下墜立在了柱子頂端。輕撥了一下琴弦,玄妙之音讓每一個人都為之一震,似乎在慶祝他的勝利。他抱著九弦琴緩緩飄落在地,一身潔白的衣衫讓他更添風采,不少人為其喝彩。


    這一場比試,盟主宣布,楊誓勝利。霍延州雖然失敗,卻也奪得一寶,他帶著滿臉笑意離開了。


    孟傳情抱著寶貝躍下了舞獅台,來到幾女身前。


    “嘿…表妹,看看這珠子值多少錢?”將奪到手的寶珠塞在桑幼憂的手裏。他其實並不在乎寶物的價值,坦白了說他拿在手上根本就沒有什麽用,索性就送給了識貨的行家。


    “哇…”桑幼憂眼神放光,拿在手上左看右看,嘖嘖道:“這可是貨真價實的明珠啊…價值過萬。”


    孟傳情隨口道:“是嗎?那你就收著吧,就當是我還你那五萬兩。”


    桑幼憂小聲嘀咕道:“誰稀罕你還。”


    孟傳情耳力甚好,聽到後眼神怪怪地看著她,“表妹,你變得不可愛了。”以往無論他送給她什麽東西,她都樂得像朵花,甚至還趴在他的背上企圖親他兩口,他很想念她以前的開心笑臉,不像現在,臉上掛滿了憂愁。桑幼憂瞪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孟傳情又看向鄢商慈,眨眼笑道:“你的無價之寶毫發無傷地回來了,還外帶一寶,高興不?”


    鄢商慈接過九弦琴,臉上還是掛滿了憂愁,“可是,還有兩關…”


    孟傳情瞧著每一個人,笑道:“你們這是幹什麽,不相信我嗎?來,笑一個。”他用手輕輕拍著鄢商慈和桑幼憂的臉頰。兩人很有默契地打落他的手,瞪著他,都什麽時候了,他還笑得出來。


    孟傳情被瞪得心底發毛,訕笑地摸了摸鼻子。本想緩解一下這鬱悶的氣氛,想不到越弄越緊張。他不禁在心底嘀咕:“愁也不行,樂也不許,真不懂她們在想什麽?”


    “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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