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天一愣,臉紅道:“聰明有才,幽默理智,會哄我開心,而且必須是個高手,這樣才能與我相配…”


    “哈哈…”夜未央笑道:“你是在說我嗎?”


    勞天臉更紅了,“我…”她卻不知該怎麽說。一直以來,她都當這個人是父親,是兄長,是心目中的英雄,所以她敬他,愛他。以至讓她在選擇另一半時,都不知不覺以他為標準。


    夜未央見她露出了女子的窘態,便不再逗她,正經道:“小白他太孤獨了,就像曾經的你,把自己封閉在密封的世界裏,不去接觸別人,也讓別人接觸不到他。我花了三年的時間才把你培養成如今這副有情,有義,有愛的模樣。一個殺手都有感情,你說小白怎麽就沒有呢?”


    “你要把堂主變得跟我一樣?”勞桑心感到好笑。


    夜未央滔滔不絕地道:“小白其實挺優秀的,武功高的世間無敵,文采也不比我差,長的雖比我醜點,卻也是美男中的美男,又有那麽好的家世。這樣一個男人,著誰不動心,可惜,他就是一悶男,誰的賬也不買。若是讓他多出去接觸接觸,說不定會有所改變,搞不好他今晚就能遇上一絕世美女,然後一見鍾情,雙雙墜入愛河…”


    勞天失聲笑道:“領主,你想象力好豐富,可我覺得這是不可能的。”


    夜未央道:“為何?”


    勞天不言,用手指了指樓梯口。江才情站在那裏,一臉的憤怒。


    夜未央心知不妙,大叫一聲:“閃!”然後一個翻身從躺椅上豎起飄向窗戶,與此同時,勞天也向後退了十來步。下一刻,躺椅被一股勁氣撕的粉碎。江才情憤恨地看了夜未央一眼,將手中的糖葫蘆丟在地上,登上了四樓。


    看著他的背影,夜未央心道:小白,看來你心中真的隻有一個她,如果你堅持如此,我隻好如你所願,後天,六日一定會為你取得莫邪金身。


    “領主。”冉必之此時歸來,見原本完好的躺椅忽然粉碎,有些不解。


    “任務可順利?”夜未央靠在窗戶上,淡淡地問道。


    冉必之道:“已經得手了。”


    夜未央看了看兩名屬下,道:“後天就是莫邪大會了,明天會有專人來布置大會的場景,六日,你負責找出場景的破綻與可疑之處。而必之,違我命令,擅自進城,本當重罰,但念在你送我回來的份上,此過抵消,你速回糊塗堂。”


    “領主,”勞天疑惑道:“為何不讓必之留下來幫我?”既然來都來了,又何必遣他走。


    夜未央道:“天都雙手已廢,無法自理,這個時候如果有人欺負他,可是輕而易舉啊!”他意味深長地看了冉必之一眼。


    勞天也看向冉必之,道:“領主,你說的是弄衣?”


    冉必之豁然明白,道:“領主,我這就回去,絕不會讓弄衣欺負他。”他這個妹妹心高氣傲,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一直不服排在她前頭的幾個殺手,平時不敢把他們怎麽樣,但此時,天都受了傷,堂中又沒有一個管得了她的人在,她可是想怎麽折磨他就怎麽折磨他。


    “領主,你明天幹嗎?”勞天好奇問道。這種探查會場的事,不是應該他自己去嗎?畢竟她的心智沒有他高,能看出啥破綻。


    “我嗎?”夜未央笑道:“我答應一個人,明天要幫他賣衣服。”


    次日。清晨。


    商羽落站在東華客棧的城樓之上,望向底下的舞獅台,那裏有諸多人影正在忙碌著。


    他們是布置莫邪大會場景的專人組,簡稱場組。場組裏的人,個個身手靈活,工作效率極高,他們每十年現身一次,隻負責布置會場。在莫邪大會舉行期間,他們會一直守在周圍,倘若有人比武打爛了他們所布置的東西,就及時修補。等到莫邪大會結束,他們拆了布置才會離去。


    沒有人知道他們是受誰差遣而來,也沒有人知道他們來自何處,八十年來,每一屆的莫邪大會舉行的前一天,他們就會現身,隻需一天的功夫就將會場布置的完美無缺。江湖中人都知道他們的存在,所以這一天,舞獅台附近沒有一個人。


    場組一共有十多個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任務。四個人守場,他們分別立於舞獅台的東南西北四方,一旦有不知情的人接近舞獅台他們就會阻止。另外四人在舞獅台上豎了五根檠天圓柱,一根有懷抱粗的立於正中,它的頂端放著一座蓮台,蓮台上卻空無一物,其餘四根略細一點的柱子呈方形圍在粗柱的之外。


    場組的人也是剛開工不久,卻已完成了這大半的工程,可見神速。商羽落站在城樓許久,看著他們齊力將柱子插入地底,而地麵卻絲毫沒有裂痕,心中別提有多驚訝了。舞獅台早有兩百多年的曆史,當初建造者為了防止坍塌,地麵用了大量上等鋼筋混泥,更是鑲入地底十幾尺,可謂是堅不可摧。這些人赤手就將柱子插入地底,內力是何等的高深啊!


    雖然每十年現身一次,但每一次他們都顯示出了自己的不凡,每一屆大會的場景布置都不相同,要麽是機關重重,要麽是答題過關,巧妙橫生,卻從不會傷人性命。他們布置完成之後,就將比賽規則寫下來交給十大富商,然後由十大富商根據規則再適量加點難度進行出題。


    看來,今年的莫邪大會有些難度了,商羽落心想。江湖中人都說她是淡然女,但此時,她的臉上卻寫滿了憂愁。昨夜,她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著,江末寧的事不清不楚,她也無心安睡。因此,天尚未亮,她便偷偷去了城外小茅屋。看到了地上打碎的粥灌和阿峰的屍體,她已隱隱明白發生了何事。但見阿峰的死狀,她更驚疑了,這分明是陌陽刀所傷,難道是冉必之救了末寧?


    她回來的時候,江末寧尚在熟睡中,為了理清頭緒她便登上了樓頂,順便透透風。


    “明天莫邪大會就要舉行了,夜未央卻尚無蹤跡,而末寧又發生了那樣的事,真是多事啊!”她喃喃道,看了一眼手中的劍,又自言道:“倘若是你的指引有錯就好了,那我就不用費心去找夜未央了。其實,我也不想與他為敵。”


    “商姐姐,你也在這裏。”不知什麽時候,孟傳情也登上了這城樓。


    商羽落看著他,突然笑道:“兄弟,你是昨晚吐了吧?”


    孟傳情有些吃驚,“你怎麽知道?”


    商羽落笑道:“能把你們兩個同時灌醉真是不容易,可是耗費了我幾年的修為。”


    孟傳情心中更是驚訝了,卻並沒有表露出來,歎道:“昨晚桑俊還說我大言不慚,敗給了姐姐,我也心服口服。”


    商羽落試探著問道:“傳聞中你大哥可是斯文儒雅啊,想不到喝起酒來竟也是這麽的狂?”


    孟傳情聽後笑了笑,正想說“他不是我大哥”,卻隻說了個“他”字,便聽到樓下傳來一聲震天吼,有人正在用大嗓門喊他的名字,楊誓。他朝商羽落歉意一笑,道:“商姐姐,以後再告訴你吧!”說完匆匆下樓了。商羽落一時好奇,也跟了下去。


    在樓下喊楊誓的正是那裁縫鋪風情萬種的老板娘,見孟傳情下樓,她嬌笑道:“你可下來了,我還以為你食言,躲起來了呢。”


    孟傳情道:“我躲得嗎?就姐姐您這手段,宣揚的整個客棧的人都知道了,我還能往哪躲?”她一進客棧就四處嚷嚷,搞得整個客棧的人都知道他要幫她賣衣服,讓孟傳情心裏很不爽,偏偏他又不能食言,隻得心裏暗罵起夜未央來。


    不過不爽歸不爽,事還是得做,他悶哼一聲,朝老板娘道:“走吧!”他又回過頭來看向商羽落:“商姐姐,你若閑得慌不妨去找商慈和幼憂。她們兩個知道我今天不能陪她們,就讓桑俊領路去遊蘇州園林了。”


    商羽落尚未說話,江末寧突然從一間房裏探出頭來:“姐姐,我們也去吧!聽說那地方很美,我可是從來都沒有去過。”


    商羽落沉吟片刻,問道:“她們走了有多久?”


    “我上樓的時候她們才動身,估計沒走多遠,姐姐應該追得上。”


    商羽落朝江末寧招招手,江末寧歡快地來到她身邊。見她已換上了一身菊紅色衣衫,精神抖擻,商羽落隻得放下自己的私事,陪一陪這個或許是在強顏歡笑的妹妹。


    孟傳情隨老板娘來到裁縫鋪的時候,夜未央早已在門外等候多時。老板娘樂得像枝花,上前招呼道:“喲…你也來了?”


    夜未央笑道:“我答應過我兄弟,今天會幫他,就決不會食言。”他是在對老板娘說話,眼睛卻是看向孟傳情。


    孟傳情卻是一開口就問:“夜未央,你昨天吐了嗎?”


    夜未央當然吐了,而且是狼狽地吐在了大街上,最後還讓自己的屬下將他扶了回去。這對他來說,實在是一件很丟臉的事,所以他沒有回答,而是對看著他倆出神的老板娘道:“還不開門做生意?”


    老板娘這才回過神來,在身上摸索片刻,突然呼道:“我的鑰匙呢?”不等兩人說話,她又道:“啊…一定是掉在東華客棧了。我回去找,你們在這裏等著,不許逃跑!”她警告兩人後,又朝來時的路奔了過去。


    夜未央和孟傳情兩人隻得坐在屋簷下聊天。


    孟傳情用胳膊頂了一下夜未央,“說吧,你昨晚到底吐了沒有?”


    夜未央道:“你很在意這個?”他突然露出了驚訝的表情,“該不是你自己吐了,所以才一再地問我?”


    “哈哈…”孟傳情倒看得開,直言道:“第一次醉得這麽厲害。你也別不承認了,商姐姐說她可是消耗了幾年的修為,才把我們兩個給放倒。”


    夜未央不再隱瞞,苦笑道:“我比你慘一點,直接吐在了大街上。”


    兩人皆是大笑。想不到兩個堂堂七尺男兒竟然敗給了一個女流之輩,這可是兩人前所未有的事,都是既驚奇卻又心服口服。


    孟傳情笑罷,突然道:“夜未央,你說我們會成為敵人嗎?”


    夜未央一笑,顯然也很在意這個問題,沉聲道:“那就得看你是什麽人和你的立場了。”


    “我的立場?”孟傳情反問。


    夜未央盯著他的臉,道:“我這一生不會與任何人為敵,除了,天—魔—教。”


    “為何?”


    夜未央見孟傳情臉上表情未變,心中驚疑,道:“我的立場已經表明了,那麽你呢?”


    “我?”孟傳情道:“我來這裏隻不過是為了證明自己罷了。”


    夜未央有些不信:“僅此而已?”


    孟傳情道:“僅此而已,別無他求。”


    夜未央若有所思地看著他,一陣沉默。


    兩人等了許久,一直不見老板娘回來。夜未央也不知是發了什麽瘋,一腳踹開了店鋪的大門,看得孟傳情是目瞪口呆。“你丫的瘋了吧?”


    “我渴了。”夜未央極其隨意,如在自己家一樣,拿起桌上的茶壺,徑直倒水喝。


    “你,夠膽量!”孟傳情搖搖頭,也不再說他什麽。這個人,是如此的與眾不同,讓他完全捉摸不透。


    “啊…”老板娘從東華客棧返回裁縫鋪的時候,看著她家的店門倒在兩邊,驚叫了起來:“誰幹的!”她氣衝衝地進了屋,看著正坐在椅子上悠閑地嗑著瓜子的兩人,指著大門吼道:“誰幹的?”


    “他!”夜未央和孟傳情同時指向對方。


    孟傳情瞪著夜未央,這混蛋居然賴在我頭上,要不要臉?


    老板娘看著兩人,突然哀嚎道:“你們是來幫我賣衣服,還是來砸我店門啊!你們知不知道這門很貴的…”


    夜未央笑道:“西域購買的如意門,不過才幾千兩銀子,多賣幾件衣服不就賺回來了。”


    孟傳情火上加油,“關鍵是,你的衣服還一件沒有賣出去。”


    老板娘徹底抓狂了,“這門可是無價之寶啊…你們居然…賠我的門!”她突然抓住兩人的衣衫,怒吼道。


    兩人想不到她竟然如此在乎這門,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夜未央道:“隻不過是一塊門板,怎麽就成了無價之寶?”


    老板娘鬆開了顫抖的手,指向門口道:“你們都給我出去…”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武神軒轅記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罪愛sxj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罪愛sxj並收藏武神軒轅記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