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坑旁,有條特製的彩繩,大漢扯動彩繩,立刻傳來非常細微的鈴聲,不用說,這是上下互遺消息的號鈴!


    果然,緊隨著這一陣鈴聲,魚貫由那深坑之中,上來了一隊人,並且是一隊裝束奇特的人!


    一共有二十二名,個個身強體壯,赤膊短褲!


    每人手中,都拿著挖掘洞穴專用的工具,和一盞帶有水晶罩子的小燈,燈雖小,光亮卻大!


    這二十二名大漢,肮髒不堪,頭、臉上全是土和汗水,遮掩了他們的本來麵目,令人難分那是那個!


    不過這二十二個大漢,卻都認得杏衫少年,所以當看到杏衫少年後,個個把身子一躬,叫聲“頭兒”!


    杏衫少年點點頭,道:“你們辛苦了!”


    這隊掘土的壯漢,也有個“頭兒”,聞言道:“這算不了什麽。”


    杏衫少年對這人道:“黃阿七,日子可快到了!”


    黃阿七露出了黃板牙,道:“放心吧‘頭兒’,九條地道,以我們這一隊掘的最好也最快,保證咱們不會落後丟人!”


    杏衫少年道:“對這玩意兒我可是外行,不過聽你這麽一說,我卻動了疑心,你怎麽知道其餘八隊不如咱們呢?”


    黃阿七一笑,道:“說出來‘頭兒’您就知道很簡單了咱們已經掘到九道地道約定會合的地方了,其餘的八隊卻還沒有消息!”


    杏衫少年聞言一愣,道:“真的?”


    黃阿七道:“這假不了,‘頭兒’您可以下去看看!”


    杏衫少年雙目一皺,道:“這不會呀?!”


    話鋒一頓,接著似有所悟般又道:“是不是另外那幾條地道,還沒動手掘?”


    黃阿七搖頭道:“都掘好了!”


    杏衫少年道:“你是說,非但會合的大地道掘好了,那幾條通向屬於咱們這部份的小地道,也全都掘好了?”


    黃阿七道:“大地道還差最後一點,那要等待‘小爺’租‘頭兒’的命令挖通,小地道隻剩一尺土,到時候……”


    杏衫少年道:“不會誤事?”


    黃阿七道:“我阿七敢拿這顆‘八斤半’來打賭!”


    (八斤半是北方人對“頭”的戲稱。)


    “八斤半”三個字,說笑了杏衫少年,他聳聳肩道:“你那顆腦袋,就不會是七斤半?”


    黃阿七一拍頭頂,尷尬的一笑,道:“這………這個可也說不定!”


    阿七的舉動和答話,惹笑了大家,一時聲傳甚遠!


    杏衫少年突然雙眉一挑,揮手道:“噤聲!”


    眾人倏地止住了笑聲,目注著杏衫少年!


    杏衫少年側目靜心聆聽久久,方始說道:“今後不許這般大意,別忘記,我們隔鄰那座棚裏,都是‘武當’一派的高手們,要多小心才是!”


    眾人頷首而應,杏衫少年接著又道:“趁天色未亮,我去各隊轉轉,你們多加注意!”


    眾人再次點點頭,杏衫少年開啟門戶,一閃而去!


    天快亮了,因之杏衫少年步履加快,飛向右方疾縱而行。


    正走間,麵前人影一晃,多了個人!


    這人阻住了他的進路,嘿嘿冷笑!


    杏衫少年業已看清這人是誰,冷哼一聲,道:“你想幹什麽?”


    阻住去路的這人,低聲的說道:“那老子人稱‘人魔’,向來受人的尊重慣了,你小子乳臭未幹,竟敢辱我,你當事就算了?!”


    杏衫少年嗤笑一聲,道:“不算你又能如何?”


    那五嶽道:“很簡單,那老子料你小子是住在這些棚屋裏,已經找你半夜了,沒別的話說,咱們找個地方滾滾!”


    杏衫少年冷冷地一笑,道:“要小爺教訓教訓你這老兒,自然可以,不過要小爺和你沒有事‘滾’著玩,小爺沒那多工夫!”


    那五嶽並沒生氣,道:“所謂‘滾滾’,就是說那老子要宰了你吃!”


    杏衫少年聳肩一笑道:“這可難說,咱們不定誰宰了誰!”


    那五嶽道:“小子,有膽就跟我走吧!”


    杏衫少年道:“去哪裏?”


    那五嶽一指身後,道:“沒看見嗎,那邊不是有兩棵大樹,咱們就在樹底下幹個痛快,那老子今夜要擠出你的‘黃’來!”


    杏衫少年看了看那兩棵樹,時已接近天亮,極遠處,已現曙光,是故杏衫少年看的非常清楚!


    那是兩棵半禿的古樹,若非是古樹的話,鄉民村牧也早就把它連根掘出來了,至少它占了不少可供農耕的地!


    杏衫少年在一眼看清之後,認定別無埋伏,不由暗中冷冷地一笑,立刻陰陰地對那五嶽道:“你到很會選擇墳地,那兒埋你是再合適沒有了!”


    以那五嶽的脾氣來說,他豈肯吃這口頭上的虧,奇怪他竟然沒說什麽,隻是哼了一聲,道:“你敢去?”


    杏衫少年道:“帶路吧,那兩株禿木要是有知,現在必然已經招手歡迎了,你和它們作伴,是再配也沒有了!”


    那五嶽不再答話,一轉身,首先走下!


    杏衫少年相隨其後,狀至悠然!


    箭遠之地,刹那已到,杏衫少年佇步開口道:“到了你約的地方啦,摘下人頭來吧!”


    那五嶽那顆手提著的人頭,是晃子,也算得是兵刃,是故杏衫少年一語雙關,暗諷不已!


    那五嶽一笑,道:“不慌,你既然來了,咱們大可先談一談!”


    杏衫少年道:“沒工夫相陪,姓那的,動手吧!”


    那五嶽嘿嘿一笑,道:“這可由不得我,有人非要和你談淡不可!”


    杏衫少年聞言一驚,左顧右盼了刹那,道:“誰?是誰要和我談談!”


    那五嶽道:“那專門耍‘長蟲’的朋友!”


    杏衫少年似是已知是誰,退後一步,道:“蛇魔在哪裏?”


    那五嶽道:“不遠的地方!”


    杏衫少年怎肯再次上當,冷笑一聲,道:“抱歉,小爺不想再多走一步路了!”


    那五嶽嘿嘿一笑,道:“耍長蟲的是真有兩套,他早已料到你不能再走路了!”


    杏衫少年聽出話中似乎有話,雙眉一皺,道:“小爺是自己懶得動!”


    那五嶽正色道:“當然,你在三五丈內活動,沒人管你!”


    杏衫少年雙眉皺成了一字,道:“小爺偏要多走幾丈!”


    話聲中,杏衫少年才待挪步,那五嶽突然沉聲道:“小子,我話可說在前麵,你若不信我的警告,走出五丈以外,要是突然莫名其妙而死的話,那是你自找!”


    杏衫少年變了臉色,怒聲道:“老狗,你搗的什麽鬼?”


    那五嶽道:“我一點鬼都沒搗!”


    杏衫少年道:“那你剛才的話,是放屁?”


    那五嶽道:“你何不試上一試?”


    杏衫少年沉思有頃,雙眉漸漸展開,道:“小爺不懼你的任何埋伏………”


    話未說完,那五嶽已接口道:“我說過,我沒埋伏什麽,也沒有搗什麽鬼!”


    杏衫少年冷哼一聲,道:“現在小爺已經不關心這個了,你約小爺前來,小爺沒有那多工夫陪你閑話,姓那的,拿命來吧!”


    他話聲中,伸手處已將背後劍取出,就待攻上!


    那五嶽揮手道:“沒有用,你必須先和耍長蟲的談妥了才能動手!”


    杏衫少年道:“我就不信!”


    那五嶽很快的接話,道:“我再說一句話,耍長蟲的已經等急了………”


    話未完,杏衫少年寶劍一震,道:“看劍!”劍尚不能隨聲吐出,杏衫少年隻覺背後有物輕掃肩頭一下,神色立變,慌不迭地收劍旋身而視!


    怪也!


    背後空無人影,心凜之下,急又轉回!


    怪也!


    對麵那被稱為“人魔”的那五嶽,就在他一旋身軀的當空,失了影,不!是變了另外一個人!


    那五嶽變成了“蛇魔”王小五,王小五正嘻嘻的笑著,雙目閃射出輕蔑的光芒,看著他!


    杏衫少年猛一閉眼重又睜開,沒有錯,麵前這人是王小五,絕對不是那粗暴提著人頭的那五嶽!


    他堅決相信,約自己前來的的那五嶽,絕非是王小五化裝而為,這兩個人,不論身軀麵目,完全不同!


    於是他開口道:“那五嶽呢?”


    王小五嘻嘻一笑,道:“他沒走,你也用不著疑神疑鬼,剛才是他,絲毫沒錯,現在換上了我,也是如假保換!”


    杏衫少年左顧右盼久久,道:“這不可能!”


    王小五道:“指著什麽說的?”


    杏衫少年道:“你們斷難有這樣迅捷的身法!”


    王小五道:“你是說,剛才我巧飾那五嶽?”


    杏衫少年心中是認定事非如此,但卻頷首道:“不會假的!”


    王小五一笑,道:“請問那顆人頭呢?換下來的衣服呢?”


    杏衫少年語塞,刹那後,他沉聲說道:“小爺管你是誰,反正乃敵而非友!”


    王小五笑嘻嘻地說道:“這可不一定唷!”


    杏衫少年眼珠一轉,道:“當然,若是你們沒有敵意,就能交成朋友!”


    王小五又笑嘻嘻地說道:“這也不一定唷!”


    杏衫少年火了,怒聲道:“莫非你們三老魔,就會這種本事!?”


    王小五道:“實話告訴你,我們三個人過的橋,都比你小子走的路多,宰你這個樣子的笨娃兒,連手都不用動……”


    話未說完,杏衫少年已怒聲接口道:“空口說些大話何用,敢動手試一試不?”


    王小五道:“古人有一句話,是‘孺子不堪教也!’,好像是說你這小子一樣,早知你小子是個笨瓜……”


    杏衫少年沉聲道:“王小五,你認為我不能立刻動手……”


    王小五接口道:“你不能,的確不能,你不敢動一動,你心裏在怕,那五嶽警告過你,所以你不敢走出五丈的範圍!”


    杏衫少年臉色一變,王小五接著說道:“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五嶽,那五嶽也不是我王小五,可是你因為想不通,我們怎會互換的這樣快,就不如故作已知!


    我警告過你,要殺你的話,連手都不用動,你卻咬著發抖的牙,壓著膽顫的怕,想和我動手!我說你不堪教也,是實話,那兄已經警告過你好多次,提醒你,說我是個‘耍長蟲’的,而你卻像塊木頭似的不知厲害!


    小子,要不是我們‘一號’朋友,一再請我們留你這條小狗命,想你問幾句話,你早就去見閻老五了!如今你給我乖乖地站那兒,我問什麽,你答什麽,知道的不許撒謊,不知道的不許胡說!能這個樣兒,話問完了之後,你小子滾你小子的,今夜事,你小子不說,老子保證沒人知道!當然,你可以不服氣,不聽話,隻是在不服不聽之前,你必須能有不怕死的勇氣,否則別丟人現眼!


    現在老子的警告說完了,就要開始發問,你要是心有不甘,早點提出意見,好,輪到你開口了!”


    半天教訓,像老子之對兒子,使杏衫少年氣為之結!


    王小五說完之後,目射寒光,盯在杏衫少年身上,一動不動,靜待杏衫少年開口接話!


    杏衫少年壓下悶氣、怒火,揚聲道:“放你的狗臭屁……”,話沒說完,王小五倏忽伸出右手食指,對著杏衫少年道:“住口!你敢-口亂噴髒東西,我要先責罰你!”


    話聲微頓,又道:“姑念無知初犯,僅鞭背三下以戒未來!”


    說著,隻見王小五食指一屈一伸連著三次,杏衫少年突覺背如遭鞭打般,一連三下,奇痛無比!


    壞了!杏衫少年被嚇壞了!


    那本來焦黃的一張臉,如今變成了死灰顏色!


    當然,在挨第一鞭的時候,他就迅捷旋身搜索,豈料背後沒見敵人的影子,可是另外兩下鞭擊,卻照挨不誤,避之不能!他年紀雖輕,功了卻已達到一等之屬,背遭鞭擊,旋身難見人影,這人的功力,自然高過他太多!


    再說,假如這是王小五所為,他更害怕了,因為這樣功力,他聽人說過,是以意製敵的上乘絕頂神技!


    所以他聽得變了臉色,也乖得不再挪動或開口!


    但是他卻不死心,腦海中沉思著個中道理焉在!


    王小五卻適時嘻嘻一笑,道:“我要問了,願你記住我曾警告過的話,別施弄狡獪,有什麽說什麽,莫拿你的性命開這玩笑!”


    杏衫少年是恨,怨、怒、氣到了家,少年人多盛氣,心有所怨,則不免就現諸於形色。


    王小五冷哼一聲,接著又道:“你不服氣是吧?”


    杏衫少年道:“我不信你有如此高深玄奧的功力!”


    王小五嘻嘻兩聲,道:“算你小子聰明!”


    杏衫少年暗中放下了懸心,既知王小五沒有“以意製敵”的神功,適才三次鞭擊,自是他人所為!


    雖說這隱身暗處相助王小五的敵者,身法功力十分高超,但杏衫少年卻仍有自信,遇機必可脫逃!


    王小五似是無所不知,又一聲嘻嘻道:“小子,你在打想逃的主意?”


    杏衫少年道:“小爺在想和你好好的打上一場!”


    王小五道:“那是作夢!”


    杏衫少年道:“你不過仗著隱身暗處的同黨……”


    王小五嗤笑兩聲,道:“天已經現出曙光來了,附近別無人能藏身的地方,你說老子另有朋友隱在暗處,豈不是活見了大頭鬼!”


    杏衫少年道:“剛才那三次擊背……”


    王小五聳肩打個哈哈,接口道:“小子你可真笨的能嚇死人,直到現在,你還沒有弄清楚是什麽東西揍你的,真難為你能活到今天!”


    杏衫少年極聰明,隻是那五嶽攔路而到現在,他處處落人算計之中,因而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如今經王小五連罵帶損的一頓挖苦,已然有些醒悟,再回味王小五那句“是什麽東西揍你的”話,不由麵色陡變!


    他雙目現出了駭然之色,道:“是……是你的那條蛇?!”


    王小五拍手嘻嘻一笑,道:“俗話說:人不說不知,木不鑽不透,砂鍋不打,一輩子不漏。你小子不含乎,剛告訴了你,你就明白了!”


    杏衫少年被王小五挖苦的哭笑不得,臉上神色,越發難看,似是覺得那蛇兒正在全身遊走,因之,一會兒抽抽肩膀,一會兒聳聳脊背,不知如何才好!


    王小五卻突地把臉一寒,道:“你乖乖地站著一動別動,我那‘大王’最煩人不聽話,你動得它上了火,說不定就咬你幾口!”


    杏衫少年果然不敢再動,但他雙眼卻不停的向後顧盼!


    王小五適時卻又說出了驚人的警告,道:“它就在你頸旁,頭別亂擺!”


    杏衫少年嘴唇都泛了白,聲調不寒自顫地說道:“你……你想問些什麽,就……快問?”


    王小五道:“你叫啥?”


    杏衫少年道:“喬宏聲!”


    王小五道:“你小子這張臉,不是生來這麽黃的吧!”


    喬宏聲:“是抹了薑黃!”


    王小五道:“為什麽?”


    喬宏聲道:“因為我除了臉色不對外,其餘地方都很像小爺!”


    王小五雙眉一皺,道:“你不是自稱‘小爺’嗎?”


    喬宏聲道:“那是‘小爺’吩咐假冒他的!”


    王小五道:“你口口聲聲所稱為‘小爺’的人,是誰?”


    喬宏聲道:“他叫艾天齊,據說是‘天下一家店’的主人!”


    提起“天下一家店”,王小五卻十分熟悉,他盯了喬宏聲兩眼,冷冷地哼了一聲,突然沉聲道:“你胡說!”


    喬宏聲急忙分辯道:“都是實情!”


    王小五道:“實情?你當老子沒見過‘天下一家店’的主人?”


    喬宏聲道:“不是的,這裏麵有內情!”


    王小五道:“快說!”


    喬宏聲道:“據說‘天下一家店’老主人,業已不再過問店務,遠隱他處,艾天齊是小主人,人稱‘小爺’!小爺說,目下店務,被雷家堡中的雷嘯天,和蕭曉梅占了去,所以小爺發誓要報這個仇……”


    王小五哼了一聲,道:“雷家堡現主人雷嘯天,年齡雖然不大,卻有俠義之名,豈會無緣無故,逐走艾天齊占其店務的道理?!”


    喬宏聲道:“詳情小爺沒說,不過我保證確有此事!”


    王小五道:“你既不知內情,保證個屁!”


    喬宏聲道:“我住過‘天下一家店’,那時就認得小爺。”


    王小五皺皺眉頭,道:“老子懶得過問這件事,是另有話要問你?”


    喬宏聲道:“問好了。”


    王小五道:“你們一共有幾個人?”


    喬宏聲道:“我們?”


    王小五道:“別裝佯,我問你們一共來了多少人!”


    喬宏聲道:“大概十幾位……”


    王小五嘻嘻一笑,接口道:“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喬宏聲道:“是真的……”


    王小五沉聲道:“放屁,隻說歸你調派的人,已有二十幾個了,你當老子是省油的燈,任你胡說八道!”


    喬宏聲心中一凜,道:“這是誤會,我隻當您是問功力比較高的人……”


    王小耳接口道:“不必掩飾,告訴我,你們在搗什麽魔鬼?”


    喬宏聲道:“小爺要報強占店務的仇!”


    王小五怒聲道:“就算如此,天下也沒有把送殯的朋友,一塊埋的道理!”


    喬宏聲故作不解道:“我實在不明白您是指著什麽說的!”


    王小五冷冷地說道:“你們挖通地道,想幹什麽?”


    喬宏聲心頭一顫,道:“地道?那……是……”


    王小五沉聲道:“告訴你,若再言不由衷,別怪我叫‘大王’……”


    話未說完,喬宏聲已口風一變,道:“是準備對付雷家堡才挖掘的!”


    王小五道:“還有!”


    喬宏聲暗中自忖道:“這老兒到底知道了多少?我該怎麽應付才是!”


    正想著,王小五已接著催問道:“沒聽見我問你的話?”


    喬宏聲道:“您問‘還有’,我不知指得什麽……”


    王小五道:“你們在每座竹棚下,也挖通了地道,想幹什麽?”


    喬宏聲道:“那是狡兔三穴之計,以備事不成時脫身而用!”


    王小五嘻嘻一笑,道:“看來若不叫‘大王’照顧照顧你,你是不會……”


    喬宏聲揚聲接話道:“是準備放火用的!”


    王小五道:“很早那些謠言,也是你們故意散布的了?”


    喬宏聲道:“是小爺吩咐辦的!”


    王小五道:“謠言說‘八月十四著大火’,是明夜了?”


    喬宏聲道:“是的。”


    王小五道:“怎樣放火法?”


    喬宏聲道:“夜半後,人皆夢時,由各地道中開始……”


    王小五接口道:“我懂了!”


    話鋒一頓,王小五緊盯了喬宏聲兩眼,又道:“目下暫時算是沒話再問你了,不過……嘻嘻……”


    這幾聲嘻嘻,嚇得喬宏聲混身發抖,道:“您……不能……不能……”


    王小五道:“你很聰明,當然會想明白,你說不能,但是別的又有什麽辦法呢?”


    喬宏聲哀求道:“我發誓對今夜事,一字不泄……”


    王小五冷冷一聲道:“我相信你對艾天齊,也發過誓,有用嗎?”


    喬宏聲語塞,低頭想了半天,道:“你總不能在我說出實話之後,還下毒手吧?!”


    王小五道:“你再想想,既是說出了實情,還留你有什麽用?”


    喬宏聲道:“我一定發誓……不!我……您叫我怎樣,我就怎樣,隻要您別吩咐‘大王’咬我,我……”


    王小五寒著一張臉,接口道:“看你說的可憐,試試你的運氣,現在你一直走,大約幾裏路外,會有人等你,你可以求他!一路上,別三心二意的想逃,你逃不了的,‘大王’親自押送你上路,你越乖越好!去吧。”


    喬宏聲道:“那一位是誰,萬一他不認得我,豈非……”


    王小五道:“他認得你,你放心去就是。”


    喬宏聲似欲有言,王小五卻接著又道:“我另外有事,‘大王’已經得到我的通知,半個時辰之後,它會毫不留情的咬你一口……”


    喬宏聲全身一抖,道:“這……這為什麽了”


    王小五道:“你若按我吩咐的辦,等你的人會代我收去‘大王’,自然就不會咬你,否則你隻好認命了!”


    喬宏聲道:“我立刻就去,請您……”


    話尚未完,王小五卻把手一擺,道:“祝幸運,再見!”


    說著,王小五不再理睬喬宏聲,身形立刻騰拔而起,向左側飛縱而下,曙光中看得分明,漸漸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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