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蕭瑾便早早起床。店裏小二有人傳話來,說是蕭族有長老已經來了,就在店裏等著。


    蕭瑾麻利收拾了一番,這才向外走去。


    蕭族在觀台縣也有落腳的地方,隻不過此時來的兩個長老都心急如焚,也就先來店裏將事情緣由又問了一遍。蕭瑾來時,掌櫃的剛將事情說完。


    “晚輩蕭瑾見過兩位長老。”蕭瑾看了一眼首座的兩位老者,躬身施禮道。


    以為麵黑矮胖的老者眉頭一皺,直衝衝開口道:“你父親留下的書真丟了?”說話直來直去,而且麵帶怒色,雙眉橫豎。


    “真丟了,此時蕭瑾不敢拿來開玩笑。”蕭瑾還是輕聲細語,躬身禮敬絲毫不差。


    “那般重要的物件,為何不早早通知族裏,讓族裏保護!”還是黑麵老者發問,另一位長老卻是閉口不言。


    “母親去世之前說,先父有遺言,說是將田畝交給二伯打理,若是族裏給我撐腰,晚輩沒有被苛待,那就將那些書獻給族裏。若是族裏不管不問,那就等晚輩過了童試之後,再將書獻給族裏。”


    “先父還說,族裏對他也算有恩,這些書就算是自己的報答了。”說罷,蕭瑾便站在一旁,不在說話。


    黑麵老者聞言,卻是氣的眼珠子都瞪了出來,可是卻沒說什麽話。


    蕭嶽在道業上沒有得到族裏什麽額外支持,當初分家也沒族親為他做主。後來舉業還拉了族裏一把,族裏拿著蕭嶽進士名分還免了不少地租,拉攏了不少破產的租戶。此時蕭瑾又拿蕭嶽的遺言來說事,蕭族站不住腳。


    更不要說,族裏確實沒有為蕭瑾說過話。


    屋裏一時靜的落針可聞,此時另一位長老長歎一聲,開了口。


    “蕭嶽還是有心的,要不然也不會留下將書籍文稿獻給族裏的話。隻不過如今除了這等意外,卻是怎生的好?”說完,看向了蕭瑾。


    “老狐狸”蕭瑾暗自心道,隻不過麵上不顯,對著這位瘦高的灰衣長老拱手問道:“所幸別院裏晚輩帶來的隻是少部分,大半還在家中。先父整理的文稿就在其中,也算是……”


    “家中的書房一片紙也沒有!”黑麵老者揮揮手打斷了蕭瑾的話。氣急敗壞站起身來,繞著屋裏走來走去。


    “什麽?怎麽會?那可是蕭家莊?若是有什麽陌生人,不是要派人盯著嗎?怎麽會沒了?”蕭瑾聞言吃了一驚,然後連忙問道。


    “是蕭瑜那個小兔崽子帶的人,族裏沒有在意。”黑麵老者等不及蕭瑾說完,急吼吼的說道。


    “堂兄?怎麽可能?昨天我還見他…”說到這裏蕭瑾一停,然後看了看門口,低聲問道:“堂兄可是同一個瘦弱青年一起回的蕭家莊?”


    灰袍長老聞言眉頭一挑,一伸手將黑麵老者攔住,然後看著蕭瑾問道:“為何如此發問?”


    蕭瑾見狀,雙眼一眯。果然,族裏不會派一個性格急躁的長老來處理此事,這灰袍長老才是正主。隻不過這神情隻不過眨眼之間便不見了,隨之而來的卻是蕭瑾滿麵沉重。


    “晚輩報名時,曾有人跟蹤,後來發現是縣衙裏的人。而且此人之後徑直和張書吏的公子張天威見了麵。”


    “張天威身邊有個身形瘦弱的隨從,後來去見了二伯家的堂哥。”蕭瑾話音低沉,說著就沒了音。看上去像是要認下了,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兩位長老聞言,也是一陣意外,他們沒想到蕭瑜身旁之人居然有如此來曆和背景。隻不過,道文手劄太過重要,便是張書吏那也要鬥上一鬥。否則,以後蕭族豈不是人人都可欺上一欺,那還如何安心道業?


    “便是衙門裏的文吏,拿了我蕭家的東西也要還回來。你且與我一起,去縣衙尋縣令大人坐住就是。”一旁的灰袍老者開口道。


    “不錯,就是張書吏也不行,東西是我蕭家的,他張書吏又憑的什麽?”黑麵老者怒聲道。


    蕭瑾聞言心裏卻是一陣雀躍,終於要將大魚釣出來了嗎?麵上卻是一陣猶豫,然後在兩位長老的注視下硬著頭皮應了下來,然後隨著兩位長老出了門向縣衙走去。


    此時的縣衙已經開了門,和昨天的人山人海不同,此時的縣衙一片安靜,不似有活人。這是因為縣衙的文吏都在批改昨日的童試考卷,而那些衙役卻是偷懶,躲進了縣衙的門房。


    “咚咚咚”三聲低沉的敲鼓聲傳出老遠,黑麵老者雙手拿著鼓錘,狠狠敲著。


    “幹嘛呢,幹嘛呢?你們幹什麽?這鳴冤鼓是你們能敲的嗎?”一個衙役,衣襟敞開,帽子歪斜,臉上流著汗,著急忙慌喊道。


    劉琦沒想到,自己不過偷個懶,就出了這麽大漏子。這鳴冤鼓不一般,它還是一件法寶,可召喚鬼神,隻要一想那就是大事!


    “還請這位官差進去通稟,就說蕭家莊蕭瑾要告狀?”在兩位長老的示意下,蕭瑾站了出來硬著頭皮說道。


    “可有狀紙?”劉琦看著蕭瑾身旁兩位身著道士道袍的老者問道?


    “時間緊迫,就沒來得及,還請這位官差進去稟告一聲,就說蕭家莊蕭隨和蕭陽前來報案!”


    劉琦見兩位道士點了頭出來說話,也知道事情嚴重,於是連道不敢,接著一路小跑就進去稟告。


    不一會兒,劉琦又跑了出來,請蕭瑾三人進去。


    觀台縣縣令本來剛看完童試試卷,本地城隍剛用了大印,劉琦就衝了進來。而且還涉及蕭瑾和蕭家莊兩位道士,他就知道此事不小,想要來看看。


    此時看著堂下身形俊朗的蕭瑾,觀台縣縣令不由得生出一陣好感,不愧是修道的真種子。


    “…學生看到那位官差進了二樓雅間,於是便問掌櫃的,誰在裏麵,掌櫃的說是張天威張公子。後來又看到張公子身邊的隨從去見了學生二伯家的堂哥,之後兩人一同回了蕭家莊。”


    “蕭家莊有人看到兩人進了學生家,族裏長老也派人將他們倆拿下看守。學生次來是請縣令做主,想要尋回先父遺物!”蕭瑾說完躬身一禮不起。


    縣令聽完皺著眉頭,摸了摸下巴。事涉衙門文吏,縣令不能不謹慎。鐵打的文吏,流水的縣令。自己畢竟是外來的,一個不好,就會讓人誤會成打壓手下。這對自己外人身份,太過敏感。一個修道的真種子,不值當。


    “本官聽了你所言,此時關鍵在那蕭家莊二人。既如此,那就將他二人押來,詢問一二。三木之下,必有所獲。”說著就使人要將那兩人捉拿歸案。


    此時有一衙役匆匆跑了進來:“稟告縣令大人,蕭家莊派人來報案,說是有兩人在柴房裏畏罪自殺,上吊死了!”


    話音一落,大堂一陣寂靜,堂上幾人一時沒了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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