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曆十二月二十,天氣陰


    今天一早,蕭瑾就同綠兒一起起了身。此時,屋外還是一片昏沉。不過,不止蕭瑾和綠兒,今天整個觀台縣都一早就喧囂了起來。隻因為,今天便是童試的日子!


    “少爺,回執拿了嗎?”綠兒在一旁坐立不安,好似是她去參考一般。


    “拿了,就在竹籃子裏!”蕭瑾指著桌子上的竹籃子說道。


    “哦,那少爺再吃些吧,不然中午就隻能用涼的了。”綠兒又說道。


    “你用,吃太飽容易犯困,半飽正好。”蕭瑾耐心解釋著。


    門外喧囂的聲音越來越大,看來是有考生向縣學走去了。


    蕭瑾,站起來,又將竹籃子打開,然後一一打量一遍,這才點點頭。雖說看上去不怎麽緊張,可畢竟是來到此方世界第一次啊。


    “綠兒,你放心,少爺此次取之必中。莫要太過擔心。”蕭瑾安慰道。


    “恩,少爺必是要中的,我相信少爺。”嘴上說著相信,可綠兒緊握的雙手還是暴露了他的情緒。


    “你不是說道琢磨一下母親留下的那本莊氏調香嗎?我看你也心神不停,不如現在就去看看吧。”蕭瑾想要轉移綠兒的注意力,可是綠兒看了他一眼,搖搖頭不說話。


    此時,天已經泛起了亮光。隻不過因為陰天,給人感覺昏沉沉的。蕭瑾見時間差不多了,然後提上竹籃子向外走去。綠兒見狀,連忙起身跟在身後。


    “吱”的一聲,蕭瑾開了大門,隻見巷子裏已經有了三三兩兩的人走動。


    蕭瑾回過身,站在門口對綠兒說道:“綠兒,今天路上人多,三教九流都有,你就不要出來了。”


    “一會兒,你回去將門插上。然後你就去書房拿了莊氏調香,去你房間看吧。我估計今天要亂一天了。三餐我會讓店小二送來的。”


    綠兒看著外麵的人影,猶豫片刻之後還是緩緩點了點頭。


    蕭瑾見狀,心中一鬆,然後回身將大門關上,這才提著竹籃子隨著人流慢慢向縣學走去。


    等蕭瑾來到縣學門口時,縣衙那些衙役已經到了。此時,他們正要一個個檢查進考場的考生。


    看著他們將考生的東西,大把丟在地下,然後脫衣解衫,蕭瑾不由得眉頭一皺。


    前世地球上,科舉之所以那麽嚴厲,還有個目的就是打壓讀書人,朱元璋就說過,讀書人皆可殺,同樣的話崇禎也說過。後來清朝連剃發令都用出來了,那自然更是不遺餘力打壓讀書人。


    可現在是道法顯現的世界,仙道貴生,這些可都是修道的真種子,現在如此折辱,心心差些的說不得道心就留下了裂痕!這些衙役怎麽敢?巡遊神靈也沒有出來阻止,看來這其中有蕭瑾不曉得的緣由!


    蕭瑾搖搖頭,不由得感歎這裏麵的水深。


    不一會就輪上了蕭瑾。


    隻見蕭瑾主動將竹籃子打開,然後將裏麵的食物一件件拿出來,接著又發進去,將外衫脫了,著中衣站定,目光直視前來搜身的衙役。


    蕭瑾畢竟養氣有成,精神氣強大,這就是一個人的氣場!更不要說蕭瑾不久之前還親手殺過一個人!


    前來搜身的衙役,見狀,一陣躊躇,不過還是硬著頭皮上前草草查過。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那衙役額頭上已經滿頭大汗。


    蕭瑾見狀暗地裏搖搖頭,然後一絲不苟的穿戴完整,這才進了考場。


    “我的個老天爺爺,那是誰家公子哥?氣勢比得上縣令大老爺了!”蕭瑾剛走,給蕭瑾搜身的衙役連忙抹了抹額頭滾滾的汗珠。


    “誰?蕭家莊蕭家的。”一個剛才驗查回執的衙役說了一句。


    “蕭家?一個莊子怎的會有這等人物,老於頭休要消遣兄弟。”那衙役雙眼一瞪,不由得問道。


    “五十年來,觀台就走出那麽一個進士及第,老子又豈會看錯?”老於頭斜了一眼,不屑的說到。


    一邊揮手示意考試進考場,一邊看了四周,然後說道:“回執上按說要向上尋?三代的!老子這雙眸子看得真真的!不是什麽族侄,蕭嶽大人親兒子!”


    那衙役聞言張了張嘴,也沒說出什麽來。


    “你們幹什麽呢?不要交頭接耳,巡靈夜叉在此,莫要犯了忌諱!”一個文吏出來教訓道。


    那兩人聞言,連忙唯唯諾諾應了。


    蕭瑾進了考院,根據自己的手中的木牌,來到自己的坐位。此時正是寒冬臘月,,桌子上的墨都凝了,蕭瑾來到座位,將東西一一擺上,然後嘴對著硯台嗬了幾口氣,然後拿出墨條細細磨著。


    蕭瑾的考位還算不錯,即沒在風口,也沒再廁所旁。五平米的地方,一張桌子,一個凳子,一張床,還有一個淨桶,僅此而已。


    蕭瑾不時地停下來搓搓手,今天早上是真冷!


    “時間已到,現在開始發師題。請觀台城隍,上前揭靈符!”一個文吏說著,捧出了明黃色綢子,上麵貼著一張黃符。


    本地城隍是神靈,一般進不得縣衙。不過,縣學卻是無礙。


    觀台縣本地城隍本是個將軍,因著死之前足夠強盛,觀台縣百姓也感念他的功績,自發供奉,這才得以死後封神。


    他和一般神靈不同,一般神靈是道觀道宮冊封的,而他是機緣巧合,自感成神,雖然少了些約束,但也斷了前程。如今,他已經作這城隍將近二百年了!


    隻見那城隍,身著鎧甲,左手按著一柄劍,右手拖著一個小印。龍行虎步,儀態端莊威嚴,自有一番氣度,不可輕視。


    隻見那城隍走上前去,將手中金印印在黃符上,便看到黃符無火自燃,眨眼間就燃燒殆盡,便是灰都沒有留下!


    接著,那文吏將試題托著轉身走進大堂,這時,大堂上縣令大人看著剛才的那一幕,點點頭。


    縣令見那文吏走了過來,直接揮了揮手,然後說道:“莫要看了,時間緊迫,就開始唱題吧!”


    那文吏聞言,於是領下來,打開綢子,開始唱題。


    童試隻有三道題,卻是由淺入深,環環相扣,那文吏講題唱出之後,就有人直接寫在一塊板子上,掛在前方。大字保證最後麵的考生,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童試,就這樣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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