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讓我們白高興一場,還指望賺一筆錢,回頭修葺房屋的。”


    一時間,那些個受雇傭的百姓大失所望,頓時吵吵鬧鬧起來。


    李心天皺了皺眉,冷冷的看了不遠處的秦昌一眼。


    秦昌頓時目光閃動,不敢直視,他也明白自己點破了李心天的計謀,壞了事情。


    “這書生當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隻會仗著自己一點小聰明壞事,自己辦起事來卻是什麽都辦不成。”李心天心中暗道。


    李心天這個時候沒有去這秀才爭辯,而是立刻怒喝道:“你們誰說的?我李心天付不起工錢,誰說的?”


    眾百姓你看看我,我問看看你,卻沒有一個站出來的。


    “你們去打聽打聽,我水文縣李家,我是李家的大少爺,莫說你們這點人的工錢,便是人數再多十倍,我李家也付得起。”


    李心天說完,從懷中拿出了一錠金子道:“這金子值兩百倆白銀,可支付二十個人的工錢,這裏加起來不過,過五十人,足夠付一半人的工錢了。”


    李心天將金子展現給眾人麵前,何況在家裏有多少錢,都沒去算,還被人質疑。


    那眼光之下,金子光芒閃動,不是假的。


    說完,李心天就將金子隨手一丟,丟入了城內,把隨著一聲咚的落水聲響起,金子落入了城內某處。


    “區區一錠金子我豈會放在眼中,這金子我丟在城裏,明日洪水退去,你們隨我清淤的時候,這金子誰找到歸誰。”


    李心天掃看眾人威嚴十足的喝道:“現在誰還懷疑我拿不出區區十兩銀子的人站出來,我李家不雇傭這樣的人,現在就給我離開,到時候一個月之後,莫要瞧見別人得了工錢,自己眼紅。”


    之前還躁動起來的百姓一下子就沉默了,眼神時不時的向著那金子落下的方向看去。


    心中皆在想著,什麽時候找個機會去把那金子撿起來。


    那可是值兩百倆白銀啊。


    若是撿到的話那就發財了,還是白嫖的,不用幹活。


    “願意接受我李家雇傭的都過來,不願意的離開。”李心天說道。


    李心天腳步一動,周圍大部分的百姓皆是尾隨而去,一個個皆不敢多言,生怕丟了這活計。


    敢隨便丟了一錠金子的人,哪裏會是沒有錢的樣子。


    而且李心天開出十兩銀子一個月的工錢足以打動這些窮苦的百姓。


    別以為那些裏,什麽俠客吃一頓飯丟出十兩,二十兩銀子,還不用找錢,那是假的。


    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李心天才明白,這一個普通的百姓平日裏一個月的忙碌也就是幾錢銀子而已,就拿普通的小販,賣冰糖葫蘆來算,一串一文錢,兩文錢,一天就算是刨去成本賺五十文錢,一個月也才一兩多銀子,這還是生意好的時候。


    粗算一下十兩,夠小販一年的賺頭了。


    所以,李心天開出這十兩一個月的工錢,足以讓絕大部分百姓心動,再高,就容易讓百姓懷疑了。


    至於不心動的,那是富裕人家,李心天也不打算招這種人,而且富裕人家吃不了苦,幹不了髒活。


    等李心天在城牆之上轉了一圈之後,他便招募了至少有五六百人。


    而且都是壯漢,老弱婦孺,他沒有招募。


    雖然有一些健婦也想賺這筆工錢,可是李心天這次除了救災之外,還有另外一個考慮就是不想讓這些壯漢在城內生事。


    李心天見到人數招募的差不多了,又開始提前安排他們分工。


    “兩百人負責清淤,先清理主要的街道。”


    “三百人負責搬運城內的屍體,不管屍體是誰的,是哪家的,一應城外掩埋,沒有時間讓家屬認領了,現在天氣炎熱,我不想城內會發生瘟疫的事情。”李心天說道。


    “剩下的人,負責城裏的治安,以及井水的管理。”


    “王平,你去看著城裏的水井,記住,水源是重之重,且不能讓百姓飲汙水,到時候一旦病發,城裏無人醫治,隻有一死。”


    “朱昱,你負責指揮他們清淤。”


    “就麻煩你負責召集一些健婦煮飯,城裏有幾家米店,雖然米泡了水,但還能食用,盡數取來。”李心天說道。


    朱昱說道:“不問自取,這,這若是店家追究起來如何是好?”


    “那就讓那店家來找我。”李心天說道。


    朱昱聞言也就當即點了點頭。


    看樣子這非常時刻,需要用非常的手段。


    又商議了一番之後,確定了所有的事情,知道三更半夜才結束。


    但深夜的城牆之上,和城內都傳來了陣陣的啼哭和哀嚎聲。


    是有人祭拜自己死去的親人和兒女。


    哭的傷心欲絕,讓人動容。


    但百姓們即便是再傷心難過,這日子還是要過。


    到了洪水第三日的時候,城內的積水已經差不多散去了,雖然還有,但已經可以讓人在城內行走了。


    李心天之前的吩咐安排起了作用,他先帶著五六百人入了城,首先便是找一地勢高,洪水退去的地方,生火做飯,讓忍受幾日饑餓的百姓飽餐一頓。


    “東家,城裏的城隍廟沒有被淹,可以去那裏生火做飯。”一位百姓跑過來說道。


    “好,就去那裏。”


    李心天聽到城隍廟先是愣了一下,隨後便立刻帶著災民過去了。


    進了城隍廟之後,卻發現這裏除了城隍廟的外牆有被水淹沒的痕跡之外,裏麵居然幹爽一片,仿佛沒有遭受水災一樣。


    “城隍顯靈了,這裏居然沒有受災。”朱昱驚呼道。


    “李兄,這裏有一口水井,裏麵水是幹淨的,沒有被汙。”


    朱昱一喜道,卻見城隍廟裏一口水井之中的水清澈無比,不帶一點渾濁,這樣的一口井在城內,勝過黃金千萬。


    “你們負責生火做飯,另外讓城內的老弱入城隍廟休息。”李心天說道。


    幾位點了點頭,表示沒問題。


    李心天又吩咐了幾句,便抽了時間進了廟裏。


    卻見廟裏安安靜靜,寂靜無聲,一切的布置,和受災之前一樣,可將這水災之前城隍廟裏的這位城隍用法力護住了這裏。


    “李公子可是在找我?”這個時候一個聲音響起。


    卻見一位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從城隍廟的神像後麵走了出來。


    此人,不是人,而是水文城的城隍。


    “城隍,你還真是有能耐,大水來襲,你卻能輕輕鬆鬆的護住自己的廟宇,讓自己的廟宇不受損傷。”李心天冷然一笑。


    “紅海江龍王興發大水,我能護住自己的廟宇已經不錯了。”城隍施了一禮開口道。


    李心天重重一哼說道:“你若有這法力,為何不多護住一群百姓,在你看來,你的廟宇可比百姓的性命重要多了。”


    李心天早就對這水文城隍不滿了,如今見了麵卻是有股怒火冒出來。


    說到底這水文城是他城隍的管轄範圍,紅海江龍王下雨這些日子,不管不問,這城隍何其失職。


    紅海江龍王是紅海江正神,但城隍又何嚐不是。


    可是城隍眼睜睜的看著這裏受災,這般無作為,如何不生氣。


    “李公子誤會了,並非我不願意庇護百姓,可是我早在好些天前,暴雨還未下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了災難要來臨了。”城隍歎了口氣道。


    “你是如何知道的。”李心天問道。


    城隍搖了搖頭,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轉而道:“我知道此次我有責任在身,所以留下城隍廟供城內百姓棲息,留下一口水井供百姓飲用,以功德抵錯,不知道李公子以為如何?”


    李心天說道:“廟是百姓建的,水井是百姓挖的,你不過是高高在上享用香火而已,別把自己說的那麽高尚,而且你還有事情瞞我,紅海江龍王的事情絕對不是這麽簡單,他兒子身為蛟龍之子,豈會無緣無故的死去?其中必定有緣由,今日我想從你嘴中得到這事情的真相。”


    城隍臉色變了變,隨後道:“此事我也知道的不是很清楚,李公子你問我也沒用。”


    “你連水災會來臨的事情都知道,這事情你會不知道?既然你不清楚,那我現在要你這城隍何用,不如今日我就送你這昏庸的城隍上路,正好我剛掌握斬仙大刀,正缺幾個頭顱待斬。”李心天目中滿帶殺意的盯著這個城隍。


    他不想被這城隍欺騙第二次。


    身子一晃,一股紫氣衝出身體之中,卻見他的神魂已經從身體之中走了出來,手握一柄大刀。


    斬仙大刀?


    城隍眸子陡然一縮,臉上有些駭然。


    前兩日他也見到過李心天神魂出竅,手持此刀撕開了蒼穹,劈開了烏雲,輕而易舉的斬了那紅海江龍王。


    此刀若是向著自己斬來,必死無疑,甚至跟紅海江龍王比不了。


    “李公子冷靜,你現在殺了我也沒用,洪水已經發生了,現在最要緊的是善後,我可以協助你救災救人,你切不可魯莽行事。”


    城隍沒有了之前的冷靜,見到李心天一下子動真格的了,頓時嚇的聲音都有些顫抖起來。


    他本能的感覺李心天手中的那柄刀非常的可怕。


    一刀斬來,自己絕對是必死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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