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爬出去之後發現,身處一片荒地,周圍樹木稀疏,荒草倒是長得很旺盛。


    我們兩個借著月光看了一圈,發現這裏是學校外麵的荒地,也就是當年我們捉拿老祖宗的時候曾經進去過的地道。


    我和文闖一步一試探的往前走。兩個人都唏噓不已。


    我對文闖說:剛才那些蛇怎麽就不見了呢?難道是因為咱們兩個吹滅了蠟燭,亮出真實身份來了?


    文闖撓撓頭;這些蛇也聽說過你二大伯和我師父的名號?


    我想了想說:要不然,就是蠟燭一滅,他們忽然發現咱們兩個不是鬼,是人,於是呼啦一下,退走了。


    文闖點點頭說:那就隻有一個可能。這些蛇是專門來捉鬼的,對人不感興趣。


    我點了點頭。


    我們兩個小心翼翼的從這片荒地裏麵走出來,幸好,沒有踩到任何的陷坑。


    想起來,這裏基本上算是平生我和鬼怪的第一仗。也就是在這裏,我決定和王二學習道術。然而,也正是從這裏開始,我們幾家人開始不斷地遭到厄運。


    我們兩個舉著已經黑了的燈籠一路摸黑前進。這下,再也沒有什麽人騷擾我們了。


    這一晚上雖然沒有得到什麽確切的消息,不過收獲仍然不小。


    我們興衝衝的向我家走去。打算報告給王二。


    我本以為,王二這時候已經布置好了一切,正在我家喝茶聊天等著我們呢。沒想到,等到了那裏,才發現事情完全不是那麽一回事。


    我剛剛邁步進去,就發現王二和道士在院子裏不知道點了多少蠟燭。


    這蠟燭不全是陰燭,有一半是冒著明火的蠟燭,陰陽二燭交相輝映,看起來就像是著了大火,燒的滿院子都是一樣。


    我本以為,做法這種事,要把我媽這種中了邪的放在陣法裏麵。然而,這次我又錯了,被困在陣裏的偏偏是道士和王二。


    實際上,不是困在陣裏麵。是王二和道士在守陣。


    這種情況我隻見過一次,就是對付老魂那一次。


    也就是說,我家的邪物很厲害,和我媽有一拚。


    我喊了一聲:二大伯,頂得住嗎?


    王二坐在一圈陽燭中央,滿頭大汗罵道:頂不頂得住,你看不出來嗎?


    道士坐在陰燭中央,雖然說話氣定神閑,但是聽他說話的人就不一定了。


    道士慢悠悠的說:我們這是兩個陣,陰陣和陽陣。兩陣合二為一,陰陽相生相克。算是最厲害的陣勢了。可是,即使呆在這種陣勢裏麵,也隻是勉強能夠自保。那東西,實在太強大了。


    我著急的問:我媽呢?我媽怎麽樣了?


    文闖指了指屋子裏麵,隻見青爺舉著砍刀,緊張的縮在牆角,而我媽正在神色凝重的踱步。


    我問王二:二大伯,有沒有什麽辦法?


    王二說:本來沒有,不過,你們兩個回來了就好辦了。


    去拿兩把桃木劍,把你媽捉住。


    我詫異了一下:把我媽捉住?不應該把邪物捉住嗎?文闖告訴我說,應該是一條蛇。


    王二從陣勢中扔出來兩把劍:你們費什麽話?現在我們兩個把你媽克製住了,你們快去,趁人之危,漁翁得利。


    我心想,這他娘的都是些什麽詞?


    我和文闖小心翼翼的從蠟燭中間穿行過去。盡量不碰倒任何一支蠟燭。


    等我們終於到達屋子裏麵的時候,我媽感覺到我們了。她向後退了一步,兩眼放著狠光,死死的盯著我們。


    我覺得我媽有點陌生。


    而我心裏又很害怕:我爸已經變成僵屍了,難道我媽也要


    這時候,牆角處一直舉著砍刀苦苦支撐的青爺忽然帶著哭腔叫了聲:文闖然後,就大哭起來。


    青爺流淚可不多見,不管是我,連文闖都呆了一呆。


    就在我們發呆的時候,我忽然聞到一股腥氣。


    我意識到不妙,想也沒想,連忙憑感覺刺了出去。


    以我現在的身手,想偷襲我已經沒那麽簡單了。這一次必定百發百中。然而,在桃木劍揮出去之後,我不由自主的回頭看了一眼。發現撲上來的正是我媽。而劍尖正對著我媽的心窩。


    雖然我手裏的是木劍,但是我知道這柄木劍肯定能把她紮穿。


    於是我連忙收手,使勁把劍撤回來。這樣一弄,不免手忙腳亂。而我媽已經到了我麵前了。


    幸好,文闖的桃木劍伸了過來。他知道我的意思,所以既沒有刺也沒有削,而是用劍身拍出去。


    我媽被這一下拍的連連後退,退了四五步。


    我心裏高興:原來製住我媽也不難。文闖,咱們快找繩子。


    我的話還沒說完,忽然聽見噗嗤一聲。像是鋼刀砍進肉裏的聲音。


    我驚詫的抬頭,看見青爺濺了一臉血。她站在我媽的背後,手裏的鋼刀還沒有收回來,剛才幹了什麽,不問自知。


    我大喊了一聲:媽!


    然後怒氣衝天的向青爺衝了過去。


    青爺見我目光凶狠,又驚恐的躲到那個牆角去了。


    文闖連忙拉住我,一個勁的說:先看看你媽的情況。


    我俯身把我媽扶起來,問她:你怎麽樣了?


    我媽閉著眼睛,不說話。


    然後,我看我媽的後背,衣服被隔開了長長的一道大口子。裏麵的皮肉卻沒有傷到。


    我奇怪的看了青爺一眼,這時候,我的手摸到一個東西,正在我媽的衣服裏麵,然後,我伸手把它掏了出來。


    是一條蛇,血肉模糊的小蛇。從腦袋開始,被一刀劈成了兩半,完美的對分,從蛇頭一直到蛇尾。


    我把手蛇仍在地上,向青爺問了一聲:你剛才是為了劈這條蛇?


    青爺剛才大哭時候的淚還沒有擦幹,看起來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她點了點頭。


    文闖嘿嘿的笑了一聲,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就說嘛。青爺手底下一向有準頭,她做事從開不莽撞。


    人逢喜事精神爽,我不由自主的笑了。然後不懷好意的看著他們兩個。


    文闖和青爺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居然開始有些臉紅了。


    這時候,門外的王二和道士喊起來了:你們三個怎麽樣了?事情辦妥了沒有?


    我大叫一聲:辦妥了,殺了一條蛇。我媽暈倒在地上了。


    王二在外麵不滿地說:辦妥了也不通知一聲。大半夜的,讓老子在地上坐了這麽久。


    然後,他和道士一人滅了一半蠟燭,急匆匆趕了過來。


    王二走到屋子裏之後,先檢查了一遍我媽的情況,然後滿意的點點頭:沒錯,是暈過去了,估計這兩天吃的太少,營養跟不上。青丫頭,你把她送到豬先生家去。


    青爺答應了,扶著我媽往外麵走。


    我指了指地上的蛇:這就是那邪物。


    王二和道士互相對視了一眼,齊聲說道:這麽小?


    我和文闖在一邊嘿嘿的樂:剛才看你們在外麵那麽大的陣勢,我們還以為家裏來了白素貞呢。沒想到,這條蛇還沒有椅子腿粗。


    王二和道士滿臉凝重的蹲下身去。然後翻來覆去的撥弄那條蛇。


    過了一會。王二抬頭對我說:大侄子,咱們家可能有大麻煩了。


    我一看王二的臉色,就不由得擔心,又聽見他說有大麻煩,於是著急的問:什麽大麻煩?


    王二說:我一個人看錯有可能。道士不可能和我一塊看錯。剛才我們明明看見這裏妖氣衝天,我們兩個加上外麵的陰陽陣才能勉強擋住。青丫頭不小心留在裏麵,我和道士隻能時不時的引誘她出來,不然的話,青丫頭早就死了。現在,地上的這條小蛇,絕對沒有這麽深的道行。


    我盯著王二:二大伯,你就直接說,不用解釋,我相信你。


    王二看著我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你媽有問題。


    我驚訝的幾乎要跳起來了:為什麽啊?


    王二擺擺手:還不是得我解釋嗎?


    王二說:剛才那小蛇攀附在你媽身上作祟。憑它一條小蛇,絕對沒有那麽大的妖氣。除非隻有一個可能,那妖氣來自你媽。


    我不由得脫口而出:放屁,我媽身上哪來的妖氣?她那麽弱,每次神神鬼鬼都想害她。


    王二兩眼看了看屋頂,又搖搖頭:想不透,想不透。隻能等你媽醒了,咱們問問她。


    這時候,道士問文闖:你們兩個出去了大半晚上,有什麽收獲沒?


    文闖連連點頭:有,有收獲。然後,他把今晚上的遭遇快速地講了一遍。


    王二聽得連連點頭:有意思,有意思,看來咱們村真是藏龍臥虎啊。天亮之後,咱們去三悶家走一趟,問問他,祖母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站在家裏有點不知所措,問王二:&..lq;咱們現在怎麽辦?


    王二從兜裏掏出一遝黃紙來,對我們說:現在村子裏麵妖氣衝天,雖然我沒有仔細看,估計,各界各戶都被髒東西跟上了。你們兩個,先跟著我貼符,大街小巷的貼,把那些東西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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