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見我媽這樣,頓時嚇得夠嗆,一把將她手裏的繩子拽下來,扔在地上:媽,你這是幹什麽?


    我媽根本不搭理我,隻是嘟嘟囔囔,俯身就去撿繩子,我把她拉開,但是我媽木愣愣的,繞開我,又要去撿。


    正在拉扯的時候,我爸回來了。後麵還跟著豬先生。


    我聽見我爸在院子裏跟豬先生說:我中午就說了句,飯有點做多了,可能語氣重了點。她就不行了,要死要活的。


    豬先生頻頻點頭:這個病我聽說過,可能早期的精神病症狀。


    我勃然大怒,一步跳出去:誰精神病了,你才精神病呢。


    豬先生耐心的解釋:精神病和家族遺傳有關,也和周圍的環境有關。你二大伯曾經得過精神病,沒準對你媽有什麽影響。


    我正要說話,忽然聽見我爸驚呼一聲,跑到屋子裏去了。


    我回頭,看見我媽把繩子拴在房梁上,腦袋已經伸到繩套裏去了。


    我爸把我媽抱下來,看得出來,他心裏煩躁的要命,氣急敗壞的說:你能消停點嗎?我就說了你一句,你至於嗎?


    我眼看我媽一臉絕望的表情,像是傻了一樣嘴裏一直嘀嘀咕咕。


    我不由得一陣心酸,心裏怒氣上翻,不由自主衝我爸吼道:你怎麽總跟我媽吵架啊。你自己能不能先消停點啊,我媽都這樣了,你還吼什麽吼。就你嗓門大啊。


    喊完了這一嗓子,我才意識到我剛才幹了什麽。


    我爸一愣。我活了十三年,一直在我爸麵前畏畏縮縮,現在居然敢衝他喊。不僅他愣住了,包括我自己,甚至是豬先生都有些詫異。


    我爸臉上的肉氣的有點抖:你怎麽跟我說話呢?


    我的手已經有點發麻了,緊緊地揪著褲子,反正一不做二不休,豁出去了,我聲音有點發抖,於是用大音量掩蓋:我這麽說話怎麽了,你做的不對還不能讓別人說了啊。


    喊完這一句,我的臉有點麻,我開始有點喘。


    我爸的權威不容挑戰,尤其是在豬先生這個外人麵前。他指了指門外,凶狠的說:滾。


    真是求之不得,我正在怎麽發愁逃跑。於是我轉身出門,盡量走的正常點,掩飾正在劇烈發抖的雙腿,我嘴裏卻不甘示弱:走就走。


    這一句話終於把我爸點著了,他一步衝上來,大吼:混小子,我他媽打死你。


    我從來沒聽過我爸罵得這麽狠,這次估計是真的要把我打死了。


    我兩腿發軟,但是拚了命的往外跑,經過屋門的時候被門檻一絆,翻身摔倒在地。


    我爸就在身後,我來不及爬起來,就勢在地上滾了幾滾,然後手腳並用逃出大門。


    我爸追了我幾條街,終於被豬先生勸回去了。


    我看見身後追兵已退,再也沒有力氣站著了。雙腿一軟,坐在地上,從手掌到胳膊,從額頭到脖頸,都是麻的。


    我的心砰砰的跳,大口大口的喘氣。


    忽然,一個聲音對我說:天下,你在這幹嘛呢?


    我抬頭,原來是木夯。


    我站起來,拍拍身上的土:沒事啊,我玩呢。


    木夯一臉懷疑的看了我兩眼,然後說:剛才你爸去我家了,說你媽病了,她沒事吧。


    我歎了口氣:沒什麽事,就是這兩天有點不高興。我心裏卻想,完蛋了,豬先生回家後肯定要把剛才的事告訴木夯,我這偉大光榮正確地良好形象可是被破壞了。


    木夯狐疑的看著我,然後說:剛才看見姚媒婆了,她問我有沒有看見文闖,等他回去吃飯呢。你看見他了嗎?


    我說:正好,你去幫忙告訴姚媒婆一聲,就說文闖今晚在我們家睡了。


    木夯奇怪的問:文闖在你們家?


    這時候,我忽然覺得臉上一涼。


    我抬頭看了看,緊接著,又是一個水滴掉在臉上。


    我嘴裏嘟囔了一句:下雨了?


    忽然,我想起一件事來,急匆匆對木夯說:我先去辦點事回頭見啊。


    木夯還要說話,但是我已經跑遠了。


    我心裏記掛著還在學校的王二。


    等我跑到學校的時候,雨已經下起來了。


    看門的老頭已經住到校長家了,學校的大門開著。我跑進去,遠遠的看見裏麵有一隻火把,在風雨中飄搖。


    我遠遠的喊了一聲:二大伯。


    王二答應了一聲:是天下啊。


    我看見他盤腿坐在地上,巋然不動,一手舉著火把,任由風吹雨打,一派仙風道骨的樣子,簡直太厲害了。


    王二扭頭看了我一眼,居然一臉失望:沒有帶傘?


    我手足無措:沒有啊。


    王二又問:也沒有帶吃的?


    我有點氣餒:也沒有啊。


    王二一臉苦笑:大侄子,那你是來幹嘛了?


    我居然有點心虛:下雨了,我怕你出事啊。


    王二點點頭,一臉欣慰:好孩子,好孩子。


    我們兩個正在這肉麻兮兮。忽然,身前的坑裏麵傳來了一陣怒吼。


    我們兩個驚魂未定的向前看去,隻見老祖宗又在奮力的掙紮,雨水落到他的身上,那些黑毛被打濕了,緊緊地貼著身子。


    而周圍的黃符被雨水打濕,軟軟的貼在地上,有的已經破損了。


    忽然,王二暗叫了一聲:不好。


    我扭頭看去,隻見老祖宗身上的黑毛被雨水衝落了,一團團的落下去。然後,裏麵長出來一層綠毛。緊貼在身上,詭異無比。


    我驚慌失措的問王二:二大伯,這是怎麽了?


    王二聲音也有些慌亂:我不知道啊。不過,肯定不是什麽好事。


    正說著,老祖宗仰天嘶吼了一聲,我聽得心驚膽戰。老祖宗開始用力的掙紮,身子慢慢的從廢墟中拔出來。


    王二看了我一眼:大侄子,二大伯要是不行了,你務必要學會我的功夫,那本書就在那堆破爛裏麵。你能找到。


    我不明所以:二大伯,你要幹嘛啊。


    王二沒有回答我,反而飛身躍起,身手矯健的跳到坑裏,然後,我看見他從懷裏掏出一遝鎮屍符,試圖向老祖宗身上貼過去。


    但是,根本是徒勞的。


    王二的鎮屍符太弱了。


    我聽他說過,符咒這東西,不是誰畫都管用的,功力高的人畫,威力就大。小孩子即使照著描下來,也沒什麽用。


    王二顯然功夫不到家,鎮屍符貼在老祖宗身上,老祖宗的動作隻是緩一緩,但是伸手就把符咒拽下來了。


    王二不知疲倦得做著這件徒勞的事,好像就是為了讓老祖宗的動作延緩那麽一秒鍾。即使所有人都知道,這一秒鍾根本不能改變什麽。


    我看見他在坑中不住的遊走,繞著老祖宗轉圈,躲著老祖宗的攻擊,伺機貼上一張小小的黃符,像是一個孤獨的英雄。


    忽然,老祖宗像是終於被惹煩了一樣,仰天嘶吼,隨即,我來看見坑裏的磚瓦又是一陣震動。


    我失聲喊道:二大伯,小心。


    但是王二腳下一歪,還是摔倒在地。


    他奔跑了太久,而且,畢竟是五十多歲的人了。


    老祖宗吼叫著爬出來,手腳上都纏著鐵鏈。他的姿勢很奇怪,手腳像是斷掉的一樣別扭的向背後彎曲著。而且,鐵鏈末端還拴著兩塊巨石。


    但是著絲毫不影響什麽。他用僅有的一條胳膊,兩條腿,撐著碎磚瓦,爬的飛快。


    王二狼狽的逃竄,但是已經晚了,老祖宗轉眼已經到了他身後,胳膊使勁的揮過來,想要把王二抓住。王二奮力的向前一躍,躲開了胳膊,卻沒有躲開鐵鏈。


    鐵鏈像是鞭子一樣抽在王二身上,力道大的出奇。王二像是風中的紙片一樣飛了起來,然後重重的落在地上。


    我連忙飛奔過去,嘴裏大叫:二大伯,還活著沒?


    王二掙紮著抬起上半截身子:小兔崽子,你怎麽說話呢。


    我聽這話不像是有傷,頓時放了點心。然而,馬上我就看見王二臉色一變,一口血霧噴出來。他仰天躺在了地上。


    我已經跑到王二身邊了,雨水裹著血水,從他的臉上往地上流。


    我正在不知所措的時候,一陣咆哮從不遠處傳過來。


    我絕望的看了一眼,老祖宗從坑中跳躍著奔跑過來,鐵鏈在地上蹭的發出一連串的尖叫,隱約中我甚至看見火星。


    根本沒有時間逃跑,即使我能逃走,王二也肯定完蛋了。更何況,我現在完全嚇呆在了地上。連逃跑應該用哪個器官也忘了。


    忽然,我耳邊想起一陣刺耳的喇叭聲,然後是尖銳的警笛。老祖宗猛然間聽見這聲音,居然動作為止一頓。


    緊接著,我聽見一陣油門的轟鳴,然後,我看見一輛警車從側麵衝過來,重重的撞在老祖宗身上。


    老祖宗再強大,到底也是人變得,體型擺在那裏,被警車撞得滾了一滾,發出一聲嚎叫。


    但是,很快他就重新轉頭,一瘸一拐的衝了上來。


    與此同時,警車的兩道門被推開,兩個人從上麵滾下來,連滾帶爬的遠遠逃開。


    這兩個人,正是警察和道士。


    第十四章血符


    學校裏驀然出現這麽多個目標。老祖宗一時間甚至不知道先攻擊誰好了。


    我瞅準機會,拉著王二向後退。大雨澆在身上,也澆在地上。王二雙目緊閉,仰麵朝天躺著,被我拖著走,像一具屍體一動不動,在地上留下一道泥痕。


    我本以為這下得救了,誰知道,這一陣疾走徹底吸引了老祖宗的注意。


    我感到一陣血腥從背後襲來。我回頭,老祖宗正衝我飛奔而來,看起來尚有幾十米遠,但是按照他的速度,也就幾秒鍾的事。


    我正在手足無措的時候,忽然一個人跑到我麵前。


    我抬頭一看,是道士。


    道士身手矯健,一點也不像是剛受過重傷的樣子。他和王二一樣,手裏拿著一疊黃符。


    老祖宗咆哮著衝過來,道士不敢正麵交鋒,拉著我向側麵躲了躲。


    王二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眼看不能幸免。


    這時候,道士疾步上前,欺近老祖宗身側,輕伸猿臂,一張黃符拍出去,正中他的後腦。


    我看見老祖宗像是被烙鐵燙住了一樣,仰天嘶吼,半個腦袋都變得通紅。


    我在旁邊看的膽戰心驚又暗暗詫異:怎麽?道士居然這麽厲害?


    然而,道士雖然厲害,終究還是不能置老祖宗於死地。


    老祖宗動作雖然遲緩,但是還能動,而且周身是毒,道士根本不敢太靠近。


    老祖宗在腦袋上用力拍了一下,黃符被扯成兩半撕了下來。


    隨即,他伸手去抓道士。


    我看見王二躺在地上,老祖宗在他周圍爬來爬去,有好幾次差點踩住,不由得暗暗擔心。


    正在這時候,我忽然聽見一聲慘叫。


    我回頭,看見那隻斷手已經從黃符圍成的圈子裏麵逃出來,正在追趕那個警察。


    我著急得跑過去,跑到半路忽然又想起來:即使我過去了能頂個屁用。這時候我腸子都悔青了,為什麽不早點跟王二學功夫。


    正在這時候,我聽見身後一個急促的聲音:天下,天下。


    我回頭,眼前的一幕把我驚呆在地上。


    道士已經被老祖宗抓住了。他奮力掙紮,但是力道越來越弱。老祖宗並沒有咬他,但是嘴裏呼出來的黑氣已經讓道士抵受不住。


    他一張臉變得漆黑,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下去。我敢肯定,再有十幾秒的工夫,他就會變成一個人幹。


    我不知道怎麽辦,難道我要衝上去把老祖宗拉開?我沒有那個膽量,也沒有那個本事。


    正在手足無措的時候。道士痛苦的喊了一聲:師兄。是我。


    老祖宗的動作居然緩了一緩,我大為詫異:難道,他還認得道士?


    緊接著,我看見道士趁老祖宗稍微放鬆的一瞬間。艱難的從懷裏艱難的掏出來一張鎮屍符。然後,雙目含淚,伸手按在老祖宗身上。嘴裏痛苦的說道:師兄,對不起了。


    瞬間,老祖宗身上像是著了火一樣,我看見胸口那片綠毛都在燃燒。老祖宗仰天長嚎,一把將道士按在地上。臉上的表情猙獰又痛苦。


    道士顯然也不好受。老祖宗顯然把痛苦都發泄在了道士身上,我看見他的身子被老祖宗按在地上,像是一塊麵團,簡直揉搓的不成樣子。


    道士艱難的說了句:天下,用桃木楔。


    我低頭撿起地上的桃木楔。道士瞪著眼睛,已經說不出話來了,隻是指了指那張符。


    我會意,從地上撿起了一塊半截磚,豁出命去跑到老祖宗身側,隔著鎮屍符使勁釘老祖宗的身子。鎮屍符燒過的皮膚略有鬆軟,我隻砸了一下,桃木楔就紮進去了一寸多。


    我本以為,老祖宗被鎮屍符折磨得頭昏腦漲,根本無力顧及我的小動作。


    沒想到,桃木楔給它帶來的痛苦要遠甚於鎮屍符。老祖宗忽然從地上彈跳起來,顧不上攤在那裏的道士,轉身向我撲過來。


    我一見勢頭不好,扭頭就跑。老祖宗緊跟在身後,速度快的驚人。


    我嘴裏哇哇大叫:道士,救命啊。


    道士癱在地上連爬起來都難,談何救命。


    忽然我覺得後背一陣陰氣撲過來,我知道老祖宗來了。


    我來不及回頭,反手把磚頭扔了繼續跑。也不知道砸中沒砸中,反正效果都差不多。


    跑了兩步,我腳下一滑,摔倒在地。地上的雨水濺了我一臉。我根本來不及擦,兩手撐地爬起來要跑。


    忽然,背上像是有千斤巨石壓下來一樣。我又重重的趴倒在地。


    我胸腹憋悶,根本無法再喘氣。背上一陣劇痛,像是要被紮穿了一樣。


    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這次是真的完了。我趴在地上,腦袋裏亂紛紛的。動又動彈不得,隻能閉目等死。


    但是,過了很久也沒有動靜。


    忽然,有個人猶猶豫豫叫了我一聲。


    我抬頭,看見那個警察一臉猶豫,遠遠的看著我。


    他見我動了,緊張的問道:你沒事吧。


    我反正已經是要死的人了,心灰意冷又意興闌珊,喘著氣說:有事沒事你看不出來嗎?讓老祖宗壓在背上,能好受的了嗎?


    警察疑惑的說:我看他像是死了。


    我呸了一口:好像老祖宗之前是活的一樣。不過,老祖宗好像真的不動了。


    我費力的拱了拱後背。隻覺得老祖宗從我身上倒下去,翻了個身掉在泥地裏。


    我這時候看見,他胸口上那隻桃木楔已經深深的紮進去了。我忽然想起來剛才後背上那一陣生疼,估計是老祖宗摔倒在我身上的時候,硬生生頂進去的。


    我哆哆嗦嗦站在地上,臉上慢慢露出了微笑:這家夥,終於,終於,死了。


    我正在得意忘形的時候,老祖宗的身子忽然抽搐了一下。這下把我嚇得不輕,我連忙遠遠地跳開。


    老祖宗沒有站起來,隻是手腳在地上一個勁地抖,像是發了羊癲瘋一樣。


    忽然,我聽見身後的汽車裏傳來了當當當一陣響聲。


    我疑惑的回頭望了一眼。


    警察連忙緊張的說:別開車門,我剛才想辦法把斷手關進去了。


    話音剛落,我看見車門上出現了一個手印。


    這隻斷手,居然有這麽大的威力。


    我們兩個驚恐的看著那輛警車,毫無疑問,這車不能困住斷手多久。


    想想一會它逃出來之後,我們兩個不由得發抖。


    這時候,遠遠地我看見道士招了招手,我跑過去,道士艱難的說:燒,把師兄燒了。


    我抬頭,對警察說:道士讓咱們把老祖宗燒了。這玩意也沒地方撿柴禾啊。下著大雨,怎麽燒?


    警察苦笑著指了指警車:我這工作估計保不住了。沒準還得進號子裏蹲幾年。


    我們兩個費力得抬起老祖宗。這家夥死沉死沉,像是石頭做的。


    我們把它舉到車頂上,個個累的氣喘籲籲。


    警察撿起坑邊的斧子,用力把汽車油箱砸壞了。混著雨,空氣中飄起一股汽油味。


    然後,警察拉著我走遠,把火把扔在了車上。


    道士一張臉已經沒有人樣了。胳膊腿別扭著彎曲著,每喘一口氣都要吐出血沫來。


    但是他掙紮著爬起身來。


    我走過去扶住他。


    他遠遠地朝那團熊熊的火焰跪下,嘴裏喃喃自語:對不起,師兄,。對不起。我找了你二十年,見到你的第一天就要把你殺了。天呐。


    然後,他努力的彎腰,想磕頭。


    我看見他的胸腔上麵有一個坑,肋骨顯然斷了。


    道士咬牙忍著疼,一定要磕這個頭。他的腦袋重重的撞在地上。然後,癱倒在地上。


    我看他滿頭大汗,嘴唇發白,已經是疼暈過去了。


    我和警察檢查了一番,幸好王二和道士都還有氣。


    我看了他一眼,相對苦笑:走吧,還是咱們兩個背人。


    說是背人,其實我們根本沒有那個力氣了,我們扶著王二和道士,走的氣喘籲籲。


    前兩天還高大威嚴的警察叔叔,瞬間和我成了哥們。


    我喘著氣歎道:原來道士這麽厲害。


    警察也歎了口氣:不是道士厲害,是你那個小兄弟厲害。


    我詫異:我那個小兄弟?


    警察點點頭:叫什麽來著?對了,文闖。當時回去之後,大家不是全都中毒了嗎?別的人哼哼半天爬不起來。唯獨你那個小兄弟,過一會就能動了。這時候,道士忽然就想起來,那隻斷手捏住文闖的腿之後,一遇見文闖的血,馬上撒手了。


    我點點頭:好像還真是啊。這是什麽道理。


    警察歎了口氣:誰知道什麽道理啊。不過那個道士跟文闖要了點血,然後走到那間小屋裏麵了,隨手抹在張老師身上。哎呦,張老師給燒的皮開肉綻的。


    警察頓了頓,忽然恨恨道:老子找了那麽久張老師,原來是讓你們給關起來了,還給弄成那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太特麽狠了。


    我連忙解釋:這可跟我們沒關係啊,張老師是讓人咬了,給變成僵屍了。


    警察點點頭:這個我知道,道士都告訴我了。哎,後來道士拿著文闖的血畫了好幾道符,讓我開車把他送過來了。哎,老祖宗是除掉了,死了的人可怎麽交代呢。


    我們兩個慢慢一步一喘,一直到半夜才走到村子裏。


    好不容易到了王二家,我看見我爸站在門口。


    我嚇得一哆嗦,扔下背上的王二就想跑。


    但是我爸叫住我了,聲音帶著哭腔:天下,你媽出事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鬼嬰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西西弗斯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西西弗斯並收藏鬼嬰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