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女笑了笑,說道:“本門的功夫,教學相長。其中的道理,人人都知道,師父也不吝惜地傳授給你。到時候你能領悟多少,就看你的悟性了。甚至有時候,師父和徒弟互相啟發,共同鑽研。一塊提出來一套修煉的法門,這也是有的。”


    薔薇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孤女又說道:“我看你悟性不錯,希望你能夠給我們帶來些幫助。我和那位高人閱曆非凡,經驗豐富。可是兩個人的力量,畢竟太單薄了。”


    孤女說到這裏的時候,已經拉著薔薇走到大門外麵了。那些民警圍著巷子口,不知道應不應該放我們走。


    呂先生擺了擺手,說道:“讓我們走。不會再出什麽事了。”


    呂先生頂著大師的光環,在這些民警中間還是有些威望的。他們果然讓開了一條路,讓孤女和薔薇通過了。而我們三個人,則沉默的跟在他們身後。


    再我們後麵,則跟著石警官,王書記和薛阿姨。然後是大批的民警。我們像是等待檢閱的士兵一樣,排成了一個方隊,浩浩蕩蕩的向前走。


    孤女忽然回過頭來,頗為氣憤的向我們喝道:“都滾回去,別惹我不高興。這麽多人跟著我們兩個,成什麽體統?”


    眾人都麵麵相覷,不知道怎麽辦好了。最後我們協商了一番,決定我、呂先生、薛倩繼續跟著,其餘的人回到車上待命。


    第833章剃頭挑子


    我小聲的問呂先生:“以後我見了孤女,是不是得叫師娘啊?”


    其實我根本不想和孤女這個偷人陽壽的大魔頭扯上關係,我這麽問,隻是想調侃一下呂先生罷了。


    這時候周圍黑乎乎的,我看不到呂先生的臉色,不過聽他的聲音倒正常得很:“你還要叫師娘?這麽久了,你叫過我師父嗎?”


    呂先生的回答很坦蕩,似乎根本沒有被我的調侃影響到。好像他不是剛剛當著我們的麵拜天地的老光棍。而是和孤女老夫老妻,已經在一塊生活了幾十年,什麽都不在意了一樣。


    不過想想也對,呂先生的臉皮這麽厚,我根本想不起來他什麽時候害羞過。


    我們幾個人沿街串巷,在槐城不停地走。過了一會,雞就叫了。


    我問孤女:“咱們要去哪?是去找那位高人嗎?”


    孤女點了點頭,說道:“是啊,正是去找那位高人。”


    我又問道:“高人在哪裏?還有多遠能走到?”


    孤女卻開始和我打禪機了,她淡淡的說道:“高人神龍見首不見尾。想見你的時候,就在你眼前,不想見你的時候,遠在天邊。你隻要跟著我用心的去找她就好了,不必在意她在哪裏。”


    這話擺明了是敷衍我,可是人家的實力擺在那裏,我又不能說什麽。


    我們幾個人走出槐城市區,一直走到周邊的村子裏麵。


    一路上,我看見不少的小廟,但是孤女都沒有停留。我心想:“不知道這位高人信佛還是信道。”


    等天蒙蒙亮的時候,我們來到了一個小鎮子。這時候我們恐怕已經走出去十幾裏路了。折騰了一晚上,我又累又餓。


    這鎮子不小,經濟程度與礦鎮相當。而且今天似乎是集市,有小販正在擺攤。孤女輕車熟路的坐了下來,要了一份早點。


    我們狐疑的坐在她周圍。我心裏麵想道:“看孤女的樣子,是打算吃晚飯接著走啊,這高人到底在什麽地方?”


    這時候最著急的要數薛倩了,他問道:“那個……咱們什麽時候能夠找到高人?如果天黑之前辦不完這事,我就得死了。”


    孤女抬起頭來,一臉笑意的看著薛倩:“找到高人之後,你媳婦就會出家。到時候你們兩個就再難見麵了。你很想趕快找到高人嗎?”


    這話讓薛倩一愣,把他給問住了。


    好在薔薇馬上說道:“如果找不到高人,我們兩個陰陽相隔,再也不能見麵了。找到之後,雖然見麵的時間少了,不過,總算還有機會。”


    孤女笑了笑,然後低頭吃東西。


    等我吃完之後,開始打著哈欠催促孤女:“咱們走不走?”


    孤女點了點頭,說道:“走。”


    隨後,她拉著薔薇在集市上東瞧西看,那副樣子簡直是在逛街,而不是要找人救命的。我們幾個人有求於人,隻能耐著性子跟在她身後。


    十幾分鍾後,孤女忽然把薔薇摁在了一個理發攤上,說道:“你不是要當道姑嗎?這樣散著長發可不成體統。咱們就在這裏理理發吧。”


    我小的時候,集市上曾經有這種理發攤。往往是一個老頭,在自行車上馱著一個碳爐子,一隻水壺,一個銅盆,以及各種刀具。這種古老的剃頭攤子,不知道傳承了幾百年,往旁邊一站,就有一種老古董的感覺。


    這些年,已經很少見到這種剃頭攤了。現在薔薇一個花容月貌的姑娘,坐在這種老舊的理發攤上,真給人一種時空錯亂的感覺。


    薛倩忍不住說道:“那邊就有理發店。幹淨衛生手藝好。咱們幹嘛一定要在這裏?”


    攤主是一個大媽,一邊麻利的燒熱水,一邊不忿的說道:“什麽理發店?他們會個屁。我這手藝是多少代傳下來的。你們來我這裏理發算是找對人了。”


    很顯然,呂先生對這種古老的行業比較熟悉,他疑惑的問道:“剃頭挑子,也有女人來挑的嗎?大姐,你這有點壞規矩啊。”


    大媽冷笑了一聲,說道:“剃頭挑子自古都是男人來挑的,這倒沒錯,隻不過,我理發的技術太好了,架不住父老鄉親的央求,所以才出來拋頭露麵。”


    我笑道:“大媽,你是不是姓王?”


    大媽愣了:“我為什麽要姓王?”


    我說道:“因為王婆賣瓜,自賣自誇。我聽你剛才說話,感覺你和王婆可能是本家。”


    大媽在集市上做生意,形形色色的人見過了,頭腦何等機敏,馬上就明白我的話了。不過她倒也不惱,隻是哈哈笑道:“我這瓜好不好,等理完你就明白了。”


    做生意的人,講究笑臉迎客。大媽嬉笑怒罵,倒是讓人感覺舒服得很。


    我們幾個人已經困倦得很了,除了孤女仍然神采奕奕的站在旁邊之外,其餘的人都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大媽給薔薇洗了頭,然後問道:“姑娘,你想要理個什麽頭啊?”


    孤女代為答道:“道髻。”


    大媽點了點頭,說道:“剃頭挑子向來是給男人理發的。有姑娘來我這裏,不是尼姑就是道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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