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神秘人擋住了僧人,而我趕著車,沒命的逃跑。我也不知道逃了多久,就到了一個小村子裏。然後將牆壁埋在了地下。”


    我點了點頭,說道:“後來這個小村子變成了一個城市,而惡菩薩正好在上麵修了一間地藏王廟。”


    僧人說道:“這些後來的事,我就不知道了。我記得我在村子裏麵等了幾年,可是那神秘人始終沒有來取牆壁,自然也就沒有把丹藥帶來了。”


    “有一天晚上,我等來了另外一夥人。他們顯然是衝著牆壁來的。將我打成了重傷。我僥幸逃脫,然後狼狽的逃跑。這一夥人很凶狠,沿路追殺我。我一連逃了一個多月,始終沒有能夠擺脫他們。我很害怕,於是就想要回到安樂寺去。寺裏麵給我什麽處罰我都認了,畢竟我從小在安樂寺長大。總好過被那些人殺了。”


    我問他:“你回來的時候,沒有遇到那種霧氣嗎?”


    僧人說道:“我遇到了。但是我知道怎麽通過,你忘了?我差點就做了指路僧。所以我很順利的逃回到廟裏麵。那些追殺我的人就不同了。當我走進霧氣中的時候,他們就失去了我的蹤跡。那些霧氣和厲鬼,可真是一道天然的屏障啊。”


    “等我回到廟裏麵的時候,已經有些支撐不住了。我想找師兄弟救命,這時候發覺,他們都已經死了。估計是被那些神跡迷住,活生生餓死了。”


    “我在院子裏麵轉了一圈。發現牆壁上有另外一副畫。等我魂魄出竅,進入到裏麵的時候,才發現這幅畫恐怕也是出自張僧繇的手筆。我本來的打算是,在畫中躲一陣子就行了,神秘人早晚會趕來,將我給救了。沒想到,他到底還是沒來。至於永生,也成了一句笑話。”


    僧人的經曆很傳奇。我聽完之後,卻滿腹疑惑:“張僧繇為什麽在這裏重新畫了一幅畫?”


    僧人說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總覺得,張僧繇是想通過這幅畫,找到丟失的盲龍。可以說,他幾乎就成功了,但是他沒有這麽幹,我也覺得很奇怪。”


    薛倩拍了拍僧人的肩膀。僧人看見薛倩就嚇了一跳,然後很畏懼的想要逃跑。


    薛倩拽住他,問道:“這幾條龍的事,你一點也不知道?”


    僧人目光躲閃的說道:“我知道什麽?”


    薛倩一臉不懷好意的微笑:“我總覺得,你知道點什麽。老兄,你已經供出這麽多事情來了。也不差這一兩件吧?可別再逼我動手了。”


    僧人猶豫了一會,然後露出一副破罐破摔的樣子來。他說道:“說實話,這四條龍是做什麽的,我真的不清楚。但是我跟著神秘人辦了幾次事,我能感覺到這四條龍聚合在一塊的時候,會發生一件很重要的事。這件事超過了神跡,超過了丹藥。所以,我也有點私心。想要在臨走前,把兩條龍分別藏在兩個人身上,然後等我逃出去之後,再取出來,研究一番。”


    薛倩說道:“怪不得,你聽說兩條龍都在趙莽身上的時候,勃然大怒,原來是擔心四條龍因為什麽機緣,聚攏在一塊,讓你錯失了好機會。”


    僧人尷尬的點點頭:“是啊,是這麽回事。”


    我說道:“照這麽說的話。那女人選擇了把道人的屍體偷走。而把我扔在這,是因為不識寶?”


    僧人說道:“她應該知道這盲龍是一樣寶物,但是不知道她的價值。隻不過,我猜她終究一天會知道的。”


    我說道:“不用等以後了,她臨走的時候說了,等養好了傷,就會取出我體內的盲龍。”


    薛倩打了個哈欠,說道:“老趙,你怎麽搞成這樣的?人人都想要你的命。”


    我有些惱火的說道:“還不是因為你嗎?你和陰鬼婆搞冥婚,把我害成這樣的。”


    薛倩聽了我這話,嬉皮笑臉的說道:“好像還真是這樣。”


    呂先生說道:“和尚,告訴我們,出口在哪裏?”


    和尚有些猶豫的說道:“如果我告訴你們了。能不能把我也帶出去?我的魂魄受傷了,靠我自己的力量辦不到。”


    呂先生很痛快的說道:“可以。”


    薛倩歎了口氣,說道:“和尚,你要是早點痛痛快快的說出這個目的來。咱們不就皆大歡喜了嗎?至於大費周章,把我們害成這樣嗎?”


    僧人點頭哈腰的說道:“是啊,是啊。我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行事太不坦蕩了。”


    呂先生淡淡的問道:“從哪裏出去?”


    僧人指了指我,說道:“這位小兄弟來的路沒有錯。出口就在禪房裏麵。”


    然後僧人在前麵帶路,領著我們幾個慢慢的向禪房走去了。


    僧人指了指禪房的牆壁,說道:“這裏就是出口,外表看起來,它和普通的牆壁沒有區別,但是將魂魄中的血液抹在上麵。然後用力的向外麵擠,就可以回到外麵的世界。從這裏穿行一次,魂魄會消散一部分。對於你們幾位來說,隻要好好調養幾天就好了。可是對於我來說,結果可能就是魂飛魄散。”


    呂先生安慰他:“沒關係,我可以用道術幫你。”


    僧人衝呂先生點點頭:“那可多謝你了。”


    然後他指了指我,說道:“趙莽小兄弟,你先來吧。”


    第252章破壁


    我看見僧人忽然變得很配合,心裏麵就有些嘀咕。這時候看他邀請我先出去,不由得說道:“這玩意該不會有什麽危險吧?”


    僧人微微一笑,說道:“趙莽小兄弟,我害你做什麽?又撈不到什麽好處?”


    我想了想:“這倒也是。”


    於是我咬破食指,從指尖擠出淡紅色的血液來。


    當血液接觸到牆壁的時候,我看見牆壁迅速的發生了變化。我像是感覺到了它的魂魄一樣。


    我覺得這麵牆有情緒,有喜怒哀樂。甚至有自己的使命。


    我忽然想到:張僧繇的畫很神奇,花鳥魚蟲都能產生靈性,這麵牆,是不是也是如此呢?


    我沒有再想下去,因為僧人已經開始催促我了,他說道:“趙兄弟,快出去吧。”


    我答應了一聲,將身子貼在了牆壁上麵。


    進來的時候,我感覺一陣狂風在擠壓我的脊背,將我的魂魄按壓到牆裏麵。等我出去的時候,這個過程反了過來。我感覺外麵有一隻手,死死地抵著我的胸口,似乎要擋住我。


    我憋了一口氣,一步步的向外移動。隨著時間的推移,我漸漸地感覺到一陣脫力。


    我心中一涼,想到:“壞了,僧人曾經說過,穿過這麵牆的時候,人的魂魄會消散不少。如果我的魂魄半途而廢,那豈不是永遠都出不去了?”


    正在這時候,我感覺到一股雄渾的力量按壓在我的背後。我的身子頓時一輕,從牆裏麵穿出來了。


    這種感覺很神奇,好像溺水很久的人,終於浮到水麵上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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