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與曹操在長樂宮外等待許久,見時間差不多了,袁紹便走進宮門向裏麵大喊:“請大將軍上車。”


    宮內靜謐無聲,無人理會,袁紹等了片刻,隻見一顆人頭從牆裏扔了出來,同時一道尖細刺耳的聲音傳出。


    “何進謀反已經伏誅,從者無罪,速速散去。”


    袁紹定睛看了眼何進死不瞑目的頭顱,暗道了聲活該,按之前規劃,立即轉身對身後的將士,厲聲高呼道:“宦官謀殺大臣!誅惡黨者前來助戰!”


    一聲呼喊下,眾軍齊聲呼應,撞破宮門殺了進去。


    袁紹一路當先,領著兵士斬殺閹宦,雙眼在路上四處尋覓,何進的屍身在哪兒?


    終於在嘉德門附近找到了被閹宦藏匿的屍體,隻是身上的九鳳合鳴紫玉佩不見了,袁紹大急,料想在十常侍身上,想到曹操正領軍尋找誅殺十常侍,不由得心急如焚,立馬率軍也去尋找十常侍蹤跡。


    澠池。


    天色已晚,漢軍大營,經過白天的一番激戰,士兵們早早就睡,隻有少數站崗巡邏的士兵還在提防董卓軍的滲透。


    王統坐在帳門口,赤著的上身被纏滿了白布,有些失落的望著天空上皎潔的月亮,明月高掛,黑夜無星,不知是什麽天象。


    低落的心情讓他一口一口的喝著摻了水的酒,大敵當前不可酒醉,王統牢記著。


    漢家局勢一朝不如一朝,天下握有強兵的大吏卻一個勝過一個,今日應付一個董卓都無比吃力,來日還不知道會出現多少個董卓。


    王統想起白天的勝利,這大概會是自己人生唯一的一場勝利吧,下一次董卓就應該如同秋風掃落葉般,將他們這些人從道路上清除幹淨吧。


    王統很惆悵,隻能一個勁的灌酒。


    漢軍大營外,一個身高九尺,虎體狼腰,豹頭猿臂的大漢正引著白天敗了陣的李肅、胡軫率數百背劍弓手接近。


    不遠處,以李儒為領頭,張濟為佐的數千鐵甲精騎正靜悄悄的等待著。


    大漢領著人在一處哨樓後停了下來,從背後接過弓箭,一箭射死了警戒的哨兵,然後揮揮手。


    身後的背劍弓手迅速擺開,給箭頭點上火,動作迅速,出奇一致的拉開了弓,對著漢軍大營傾瀉火箭。


    李儒瞧見一波火雨在漢軍大營上方亮起,手中也動了起來,一股無形的旋風漂浮在他的掌心,被他丟向大營之中。


    寂靜的夜裏,頓時刮起了大風,向漢軍大營吹去,剛剛落地的火箭,借著風勢迅速蔓延,但李儒還沒結束這一切。


    “三昧!”


    李儒又喝了一聲,腰間佩戴的三顏玉珠,青珠旁的紅珠亮了起來,一青一紅的光亮在夜裏無比顯眼。


    坐在帳前的王統看見軍營中泛起火光,立馬提槍急呼救火,卻不料,火勢突然暴增三倍,火借風勢越發旺盛,整個大營都能看見那映天的火光。


    營外放了三波火箭的大漢,提著大刀,一刀劈開木牆,狂呼道:“殺進去!”


    身後數百弓手紛紛抄起背後的劍,從缺口魚貫而入,但見漢軍便殺,大漢瞧人進去完了,自己也揮刀衝了進去,要殺個痛快。


    王統見火勢不止,擔心盧植安危,顧不上著衣穿甲,拿著長槍便往中軍大帳趕去。


    路上不是救火的就是逃跑的,喊叫聲、痛苦聲到處響起,兩三個黑衣裹甲的士兵追著十幾個紅衣漢軍殺,王統看見,隻好上前解救。


    幾個董卓兵見一個纏著傷布的家夥敢直麵衝來,也沒露怯,揮劍就戰,王統縱然受傷,卻也不是他們幾個能對付得了的,三槍之間,全都斃命。


    王統甩了甩槍尖的血液,明白了這是董卓軍的夜襲,不知董卓軍來了多少人,得盡快去盧將軍那兒。


    “王統小兒,拿命來。”


    王統還未及轉身,就見白天的胡軫挺槍從火中躍出,直取自己。


    王統揮槍一擋,退後數步,斥道:“手下敗將,也敢來戰!”


    胡軫穩住身形,持著槍複衝上來,怒喝道:“鹿死誰手,尤未可知。”


    王統隻得與胡軫交戰,胡軫使槍不像張濟,快攻快刺,收放自如,而是每槍都以力壓製,強行破穿對方防禦。


    這種戰法對王統來說尤為致命,白天本就受傷氣力不足,現在胡軫的每一槍打在身上,都是在擠壓傷口,點點鮮血已經浸透出來。


    “怎麽?不行了嗎?白天的威風那裏去了?”


    胡軫一槍重重的劈下,大力險些使王統手中長槍脫落,一口鮮血從喉嚨中湧上,吐了出來。


    胡軫看著已經不行了的王統,白天被壓製的戾氣舒緩,舉槍便要奪了王統性命,不給他一絲機會。


    王統持槍半跪在地上,抹掉嘴角的鮮血,身體內部剛才被胡軫敲出了內傷,抬頭盯著火光下,一點銀亮不斷逼近的槍尖,眼眸璀璨發光。


    “吒!”


    王統怒吼一聲,距離太近,震得胡軫一懵,王統趁機單臂一槍紮進胡軫心窩,大股鮮血順著王統已經包不住的嘴噴了出來。


    抽槍,胡軫倒下。


    王統悶哼一聲,扶著槍站起,自己的氣不夠,一天內使用兩次“吒”,已經打破極限,更何況還是有傷在身的情況下,現在估計再來個雜兵,王統就隻能引頸受戮了。


    王統踉蹌邁著步子向中軍大帳走去,血液順著唇角流到下巴滴落,他也顧不上擦拭。


    所幸這一路王統平安無事,臨到中軍大帳,一個大漢正揮著大刀對戰淳於瓊、朱儁、皇甫嵩三人,大漢一把大刀舞得虎虎生威,打得淳於瓊三人隻能勉力防守,相形見絀。


    王統看見盧植被擊傷,靠在一旁的營帳下歇息,走了過去,“大人,還請速速離開。”


    盧植抬起頭看了眼重傷的王統,收拾了一下臉上的慘容,露出個溫心的笑容,“是王統啊,我還以為你走了呢。”


    “大人!”王統半跪在盧植麵前,急切希望他離開。


    盧植歎了口氣,望著被大火耀紅了的夜空,絕筆般的說道:“屬於我的時代早已隨著黃巾的覆滅而過去了。”


    低下頭,盧植若有所思的看著正在戰鬥的皇甫嵩、朱儁,繼續道:“大漢就要靠你們來支撐了。”


    “去投靠我弟子公孫瓚吧,他在北平擔任太守,手中兵馬精足,或許還能挽救這將傾的大廈。”


    盧植說完,就想站起來,王統連扶住他,不忍他連站起來都發現做不到。


    “走!”


    盧植站起來後,第一件事就是推開王統,然後毅然走向戰圈,加入戰鬥。


    王統看著盧植蒼涼的背影,那邊大漢一招擊暈了淳於瓊,將皇甫嵩和朱儁打倒在地,踏著大步走向盧植,他是想活捉他們所有人。


    王統舔了下自己撕裂的嘴唇,隱去眼中的悲痛,轉身逃離,紅蓮般的業火在周圍肆虐,亡命逃跑將士的哭喊在耳邊回響,這一夜,注定悲慘!


    營外,一小兵從漢軍大營中奔出,跪在李儒麵前,道:“報,華雄大人,已經拿下盧植、皇甫嵩、朱儁三將。”


    李儒聽後對張濟吩咐,道:“我即刻回大營稟告主公,請他盡起大軍直赴洛陽,這裏的殘軍就交給將軍了。”


    張濟恭敬的抱拳應道,目送李儒離開後,立馬催動鐵甲騎兵前進,但見紅衣殺無赦。


    夜空下,隨著李儒的到達,原本寧靜漆黑的大地如同火勢般亮起了密密麻麻的火把光芒,跟著李儒的前進而向裏延伸擴展,仿佛火的海洋。


    董卓早已躺在了自己巨大的戰車上等待,他不認為李儒會失敗,就像自己不認為自己拿不到那天下至尊的權利!


    手握二十萬大軍,天下有那個諸侯能挑戰他,隻要入了洛陽,皇帝都得看自己臉色行事,為了這個結果,我已經等了幾十年了,可不想再繼續等下去了。


    “主公,出發吧。”


    李儒下馬後,毫不停留的來到了董卓身邊。


    董卓頷首,帶著麾下一班謀士武將的期許,大手一揮,“出發。”


    天邊夜宿的飛鳥被地麵震動驚醒,飛上天空,疑惑的盯著地麵浩瀚如海的火芒,火海在移動,動靜如嶽撼山崩,向著更遠處的一座繁華雄城。


    這一夜,袁紹很鬱悶,不僅因為九鳳合鳴紫玉佩不知所蹤,就連天子都失去了蹤影,國家不可一日無主,百官隻好到處尋找,找遍了洛陽城後,又奔城外去。


    袁紹領著數十人馬強打起精神,往北邙山尋去,路上遇到堂弟袁術,隻見袁術興高采烈,麵色奮紅,袁紹很奇怪,到底是什麽事能讓他這麽高興。


    細看去,隻見袁術腰間配著一枚九頭鳳凰的玉佩,九鳳栩栩如生,巧奪天工,看上去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奇怪蘊意。


    袁紹起初還覺得很好看,但看著看著,一下子醒悟過來,那不是九鳳合鳴玉佩!怎麽會在他手裏?


    瞧著春風滿麵,躊躇滿誌的袁術,袁紹對此有些憤恨,袁術在袁家中身為嫡長子,從小待遇優厚,本想著以後在朝廷上靠自己的努力,來證明自己不比袁術差,沒想到連上天都幫他,讓他得了九鳳合鳴玉佩。


    不過,袁紹很快調整了心態,將心中的嫉恨平息,事已至此,多想反倒氣壞自己,不如做些有意義的事情,比如,迎回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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